“你们怎么知道的?”
但西尾瑛却没对此有所怀疑,而是解释,
“似乎是十几年前,渡鸦也想在那边建设一个基地,但是发现有人捷足先登了,当时还发生了一点冲突。”
松田阵平:……
你们这些人的思路还挺一致。
他该思考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降谷零了,但一秒,两秒,三秒,松田阵平咳嗽了一声。
“最后是渡鸦输了吗?”
他到底没忍住,“那边情况怎么样?”
西尾瑛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目光,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两边都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达成了一些协议。渡鸦从组织那边拿到了些医学方向的研究资料,城野医生手里就有一部分。”
“那你们……”
“我们什么也没给。”
松田阵平眼皮一跳,懂了。
组织用资料换渡鸦不找事,这不就是……那个……保护费。
有点爽。
不行,松田阵平,这样不对。
渡鸦想要在那边建基地肯定也不是为了正经用途,不能为了这种事高兴。
但这时,西尾瑛谨慎小心地问,
“松田先生,您需要我们也去拜访她一下吗?”
还是和现在在审讯室的这两个人一样, 拿着武器在夜间拜访?
松田阵平咽下明知结果的询问,不可抑制地心脏鼓噪,血液的流淌都似乎快了起来。
想答应。
从酒吧到医院, 从左肩受伤到得知自己不得不假死,松田阵平虽然接受了结果, 也坚定于即使再重来一次, 他依然不可能为了不被组织报复而任由菊池佐被杀而不反击。
但说不憋屈是假的。
他本来以为自己只能消化情绪, 接受现实假死离开。
偏偏这个时候渡鸦出现。
就算渡鸦不一定真的强于组织, 只是正好在某方面限制了组织, 才导致组织当年不得不求和。但哪怕只是给给贝尔摩德一点教训和警告,也比什么都不做好。
而且既然渡鸦和组织可以相安无事, 那就意味着他同样可以利用渡鸦和组织达成新的平衡。
不需要告知公安让降谷零他们费心, 他甚至不需要以松田阵平的名义出现。只要安排渡鸦去警告或者和组织谈判,他就让他父亲和萩原一家可以不受影响,自己养伤后也能到搜查一课或者爆.炸物处理班。
想答应。
胸腔里的烦躁和压抑呼啸着叫嚣着想有一个发泄的出口。
松田阵平闭了闭眼睛,问,
“你们能保证无伤亡,并且全部回来吗?”
西尾瑛却没回应。
松田阵平等了一会,疑惑地转过视线,却发现一直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的西尾瑛居然抬起头看着他, 像是没理解他话里的含义一般, 露出想要寻求解释的神情。
他迟疑地问松田阵平:
“您是觉得如果我们的人被抓或者有伤亡会影响警告的效果?我可以保证, 就算是有人死亡,也一定能完成任务。”
“……我是说, 你们有没有不造成伤亡,也能警告组织的办法。”松田阵平怕西尾瑛再误会,把话说得更清楚一点, “我不希望你们为此牺牲。”
西尾瑛沉默了,松田阵平由此意识到了答案。
他的大脑彻底清醒,从那种想要压制组织、报复组织的冲动中冷静了下来。
拿别人的命换一个警告,就为了给自己出口气。
如果他真这么做,不如直接把手铐戴在自己手上。
“这件事到此为止。”松田阵平说,“你们什么都不用做。”
他又问,“渡鸦现在和组织还有联系吗?”
“没有,那边曾经递过合作的意向,但被首领拒绝了。”
松田阵平因为忽然出现的首领一词打起精神。
但他也不能问首领是谁,于是无师自通地老含糊问话的方式。
“仔细说说。”
“我……当初的事我也是听人说的,没有亲身参与,可能了解得不太清楚。”
“没事,直接说。”
“是。”西尾瑛解释,“我听说,首领本来有答应合作的打算,但组织似乎私下调查我们的基地入口,由此发生了冲突。”
……差点忘了你们也有基地。
“哪个?”
松田阵平觉得渡鸦不太可能只有一个基地,所以才敢用这种问法,但依然稍有心虚。
不过西尾瑛面对他本来就紧张,又没有怀疑他的理由,因此根本会联想到他毫不知情这个角度,
“就是东京和神奈川交界处的那个基地。”
他在地图上指了指,松田阵平看过去,当即眼皮一跳。
那里距离美.军的基地只差几十公里了,渡鸦怎么敢这么嚣张,他们不怕被雷达监测到吗?
“入口还是之前那个?”松田阵平试探。
“您是说天文观测站吗,那个近期关闭了,改成东侧的安沢物流仓库……”
西尾瑛说到这,忽地一顿,“这个首领没告诉您?”
问多了。
渡鸦能因为组织调查基地而合作直接闹崩十几年,他试探基地入口,恐怕要被西尾瑛怀疑。
松田阵平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脊背发麻神经紧绷。
“对。”
他努力当做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的样子。
“看来我不能知道。”
“不,您别误会……”西尾瑛却神色骤变,“首领可能只是近期太忙了,不是故意瞒着您,更换入口的事只是小事。”
松田阵平:?
如果可能关系到一个组织。在某个地区的重要物资供应、武器部署和医疗等后勤的重要基地刚换入口都不算大事,那什么算大事?
这种逻辑漏洞,实在不像是一直表现的精干沉稳的西尾瑛会犯的错误。
让松田阵平都有点摸不准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你是说渡鸦当初其实是因为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和组织闹崩了?”
“……或许还有两边的理念冲突。渡鸦只反击挑衅,不主动杀人,也不对误入的普通人出手,但组织没有这方面的顾忌。”
西尾瑛语气已经不自然起来,却还在艰难补充,
“这也是当初闹崩的原因之一。”
松田阵平听出西尾瑛在故意顾左右而言他,但偏偏他还对这个话题真的感兴趣。
“继续。”
“是。两边冲突曾经加剧过一次,但当年组织在东京内的布置不多,所以吃了大亏。”
西尾瑛的回答逐渐流畅了起来。
“我们后来曾关注过,发现那个组织Boss刻意隐瞒下了这件事,十几年过去,恐怕就算他们自己的人,也大多不知道这场冲突了。”
“这样不太好,应该让他们重新想起来才对。”
西尾瑛垂下眼眸,姿态平静,松田阵平却感觉他语气中透出森然血气。
松田阵平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问,
“那我受伤,算是对渡鸦的挑衅吗?”
“当然是。”西尾瑛道。
“那你们的首领,知道我受伤了吗?”
“您……”西尾瑛的声音已经干涩,“您是说……首领还没有联系过您?”
果然又猜对了。松田阵平心想。
他让城野医生代为联系渡鸦,城野医生觉得莫名其妙。他问西尾瑛渡鸦的情况,西尾瑛知无不言。
甚至不能说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因为在西尾瑛眼里他本来就知情。
所以一定有一个地位更高的人直接与他有联系。
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渡鸦的首领本人。
但渡鸦的首领是谁?
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
他不是首领,但是渡鸦的人却认为他有权利知道基地的入口变更,认为他有权利直接调动渡鸦的人,也理所当然的认为渡鸦应该为他报仇,
那他和首领是什么关系?
松田阵平感觉那个猜测已经到了证实的时候。
“对,没联系我。也许像是你说的,你们的首领近期太忙了,还不知道这件事。”
松田阵平随便找了个借口,一抬头却发现西尾瑛额头已经渗出汗水。
但他现在心思纷乱,没精力去想西尾瑛为什么态度异样,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不如你现在通知他吧。”
“松田先生……首领一向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只有首领的邮箱地址。”
“那就发邮件。”
松田阵平攥紧了轮椅扶手,一秒都不想再耽搁下去。
“现在就发,当着我的面。”
西尾瑛嘴唇动了动,说了声“好”,就真的打开边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敲打键盘的速度很快,手也很稳,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打滑了两次。
松田阵平关注了一下,发现那不是什么特殊的按键方式后,就没有再理会,看着西尾瑛迅速地通过复杂的操作流程,进入了一个邮箱发送页面。
然后输入:
Administrator@……
Administrator,管理员。
从得知渡鸦,却发现渡鸦首领另有其人之后那隐隐而生的猜测终于得到验证。
松田阵平沉默地调开系统管理权限页面。
页面上毫无响动。
于是他改成在心中默念刚刚看见的完整邮箱地址。
【确认关键词为管理员邮箱,关键词正确。】
【管理员邮箱已重新启动。】
【管理员邮箱长期未启动,历史邮件已由系统代为回复。点此查看历史邮件详情。】
【系统提醒:您有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西尾瑛】
松田阵平坐在轮椅上,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安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他就知道。
能慷慨给出松田阵平所有权限的,除了管理员还能有谁。
居然不是Game Master(游戏管理员)。
算了,这不是关键。但你们老大的邮箱就叫做Administrator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哪个势力管自己的首领叫管理员?
松田阵平想质问,又不知道该质问谁。现在连渡鸦首领都不能骂了,因为好像是在骂自己。
而西尾瑛发完邮件,已经垂手站在一边了。
松田阵平只好先盯着眼前的半透明光屏回复邮件。
【我知道了。】
想了想又补上了半句。
刚刚发送出去,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就收到了回复的邮件。
【我知道了,听他安排。——Administrator】
黑色的字体烙印在透着白光的电脑显示屏上。
松田阵平平静地看着那封来自Administrator的邮件,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真好,今天又发现了自己的一条罪证。
早晚有一天能找齐吧。
“松田先生。”西尾瑛的声音响起,“首领可能是猜到您更希望自己处理……”
“我自己?那就是吧。”
松田阵平的思绪被打断, 终于从是不是应该自首的想法中挣扎出来,不是很走心地回应了一句。
他本想继续审问石塚有茂, 但对上西尾瑛的目光, 他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想到了一个大胆的可能。
“渡鸦有组织重要成员的名单和情报吗?”
“应该有一些。”
松田阵平:!!!zero你离开的太早了!
但西尾瑛下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松田阵平冷静了下来, “说。”
“……我没有权限确认, 您可能需要问一下首领。”
这怎么问,像之前一样提交申请吗?
松田阵平皱眉又松开。
他靠着轮椅, 看似是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实际在调出系统界面提交申请查看组织情报。
发送之后,松田阵平立刻转到管理权限界面,转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又要收到一大堆“检测到NPC松田阵平违规申请”的弹窗。
但出乎意料, 管理权限界面一片平静。
没有跳出NPC松田阵平违规的弹窗。
同样,也没收到任何申请。
松田阵平怔了怔,又发了一次。这回他确认自己步骤正确,也确认绝对发送了出去, 既没有提示被系统拦截, 也没有显示发送失败。
但和上次的结果一致, 管理界面毫无动静。
那封申请如石沉大海,踪影全无。
但是, 是消失了,还是发送到了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松田阵平双手交叉握紧,目光一寸寸冷了下来。
半小时之后。
城野医生得到松田阵平已经回到住院区, 来到萩原研二病房的消息。
他从办公室离开过去,就看见坐着轮椅的人正盯着床上的植物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审完了?”
“嗯。”
松田阵平头也未回,“不过没太多有用的东西,倒是试探出来他们的代号,那个艾伦朗克的代号是卡尔瓦多斯,石塚有茂的代号是西尔孚。”
“等下……”城野医生警惕起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人就还要在明立流医院关几天,在你的地盘上,总要和你说一声吧。”
“这怎么算我的地方。我只是代管而已,真要说的话,你比我的权限更大……”
“我?”
“不然是谁,难道他拒绝过你的要求吗?”
城野医生没当一回事,但卷发男人忽然偏头看过来,暗青色的眼中一片幽沉,让他的声音顿时吞了回去。
“……”
城野医生好半晌才重新开口,“你们有矛盾了?”
“没有。”松田阵平否认,却没有再解释,而是道,“他们两个关在这,这几天一定会有人想潜入医院,你也多注意。”
“知道了。”城野医生说。
但是医院也没那么容易被潜入。
“波本的路线不可复制,医院内部一定提高了警戒等级。”
仓库里,基安蒂和科恩也已经到了,但基安蒂只试着参与了一会路线讨论,就因为太过异想天开或简单粗暴而被琴酒直接禁言,而科恩几乎不说话。所以开口分析的居然变成资历最浅的苏格兰。
“同样,其他的运输口和运输车辆估计也会被重点防备,比如说药品运输车,医疗耗材运输车等等。”
“但不管怎么加强,硬件设施无法都在短时间内升级,所以波本之前确认过的热成像探测器等装置都一定在原位置正常运行。”
诸伏景光坐在仓库的一个集装箱上,借着仓库的灯光,在面前的摆着明立流国际医院内部平面图上点了几下。
那几个位置正是之前被琴酒用马克笔圈出了几个地点,但大部分又被琴酒打了叉。
若有若无的烟气飘来,诸伏景光抬头看向对面同样坐在集装箱上的银发男人,发现灰白色的烟又一次将在他指间燃尽。
这是琴酒今天晚上的第三根烟。
诸伏景光一共才和琴酒见过两三次面,但之前几次,琴酒都没有表现出这么严重的烟瘾。
眼看着烟灰即将落在银发男人手上,诸伏景光随手拿起那张平面图。
包括琴酒在内的几人都关注到了他的动作,但因为他拿起的却是轻飘飘的纸张,幅度也不大,所以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直到诸伏景光用纸的一角接住了那点下落的烟灰。
还闪着微弱火星的灰白落在纸上,迅速烫出一个黑点,黑点扩大,在边缘卷曲成脆弱的焦黄。
“你干什么?”
基安蒂比琴酒的反应还大。
“差不多已经有计划了,那这张纸就没用了吧。”
蓝灰色眼睛的男人无奈笑了笑,“而且这种东西,伏特加那边不是还有好几份吗?”
“谁问你这个。”基安蒂古怪地说。
“你有什么计划?”琴酒却同时问。
两人的声音差不多交叠在一起,基安蒂顿时不可思议地看了琴酒一眼。
但琴酒正看着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的苏格兰。
留着薄薄一层胡须的男人抬头,那双蓝灰色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极为温和,但又像是没什么情绪。
“不是我有计划。”他指了指上面几个被打叉红圈,对琴酒轻缓地说,“我觉得你的第一版计划就不错了。”
“哪有什么第一版,我们现在不是在讨论第一版吗……”
基安蒂声音渐低,因为琴酒已经从苏格兰手里抽出那张已经边角损毁的平面图。
“先制造假热源,扰乱红外感应系统。”琴酒道。
“如果我是医院内的安保,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比平时更警惕。”诸伏景光接话。
琴酒瞥了一眼,说,“所以什么都不做,在他们找人检修结束后,在别的时间段从别的地方突破。”
“如果我拦住了一两次,又成功修好了感应系统,我会觉得这两件事可能毫无关联。”
“再试两次。”琴酒说。
“我依然会每次都在第一时间派人检修,同时在这个时间段内加强巡视,但对这件事已经习惯,”
基安蒂被他们两个人突如其来的计划惊呆了,但终于找到地方反驳,
“但也有可能重新警惕起来,更加防备吧?”
“防备,有人潜入。”
科恩突然道,“不再防备……检修员。”
苏格兰轻轻耸了一下肩,从容地转向琴酒,“为什么不用这个计划?”
琴酒拿出一根新的烟,又放了回去,“你看了半天就只确认了我的计划吗?”
“没办法,我个人比较喜欢这种稳妥的计划。”
诸伏景光语气不急不缓。
最重要的是,这种计划能让时间拖延到最长,而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有机会把消息传出去。
明立流国际医院的安保情况他也早有所耳闻,这种经常接待各个领域的大人物的医院,人脉和影响力不可小觑,连公安也不能轻易涉入。
按照这家医院以往的作风,如果有人入侵的话,要么最后抓人报警,要么直接把人赶走。
但这次不同以往,反而悄然囚禁了起来,诸伏景光怀疑他们是发现了这两人的危险性,担心得罪了不知名势力,没有拿定主意该怎么处理。
不排除明立流国际医院最后有为了息事宁人特意把人放走的可能,所以他要抓紧时间,想办法传出消息。
如果能让公安在组织潜入之前接手这两人,既能保证医院的安全,也能进一步了解组织内的情况。
琴酒大概是接受了他表面上的答案,没有再问。
但到最后安排行动方案时,诸伏景光又因为分配微微讶异。
基安蒂和科恩也有点错愕。
基安蒂追问;“为什么科恩在医院外围接应,我要待在到附近的高楼上,怎么只有我这么远?”
琴酒神色自若,“伏特加和你一起。”
“那不是只有你和苏格兰进去?”
基安蒂眼看着更迷茫了,诸伏景光虽然没立刻说话,但也生出疑惑。他理解为什么最多两个人进去,因为再多的话情况就不好控制了。
“为什么是我?”诸伏景光不能不问。
琴酒却审视了他一会,莫名其妙地问,
“昨天晚上在摩纳酒吧外,你没有杀人,为什么?。”
诸伏景光心头微微一紧,但依然维持着那种虚浮的温和,
“当时情况不明,万一贝尔摩德和波本陷在酒吧没准还需要谈判,我贸然杀人,可能会把事情推到不可转圜的地步。”
基安蒂咋舌,“你是不是想得太多。”
“不多。”琴酒平淡地扔下了一个惊雷,“因为这次进去不能杀人,也不能开枪。”
诸伏景光目光一颤。
“别问为什么。”琴酒道。
“这不是你们该知道的事。”
那要多高的权限才能知道?
松田阵平坐在萩原研二的病房里,靠着轮椅复盘。
刚才在西尾瑛那边,他又不断地试了多个关键词。
【组织】
【组织成员名单】
【渡鸦】
【渡鸦情报】
【渡鸦成员名单】
【……】
但是不管他怎么更换系统界面就像是卡了一样,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不应该这样。
松田阵平早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发现游戏系统的界面基本上都是实时生成的。
除非他要求展开和某次一样的页面,否则连最基本的任务界面都可能会和上一次布局不完全一样。
按理说只要存在相应的资料,就算只有一星半点,游戏系统都应该有点反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同没接收到他的消息一样。
管理员邮箱同样奇怪。
世界意识将游戏系统给他的时候,并没有给出使用方式,一切内容都由松田阵平自己摸索。
起初松田阵平并不觉得这是个严重的问题,因为他所测试出来的逻辑是模糊检索。只要内容大致合理,就能提取出对应信息,比如任务发布,比如玩家日志,比如各种援助申请。
但这次的管理员邮箱,却要求必须精确输入完整邮箱地址才能显示。
如果不是从西尾瑛这边得知,单凭他自己摸索,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
不太可能是世界意识做的。
世界意识希望他剥离游戏,没必要给他在这种地方制造麻烦。他拿到管理权限之后,也确实没有感觉到任何限制。
也就是说,权限是完整的。
但却被“人”利用游戏系统没有固定功能页面、根据关键词实时生成的漏洞,以特定关键词才能检索出的方式变相锁住了部分信息。
松田阵平坐在萩原研二病房沉思。
游戏化依赖于游戏系统, 这件事又与萩原研二的复活直接相关,让他不得不重视。
但是想着想着,松田阵平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试探性地打开到手的管理员邮箱, 打开历史邮件查看,发现里面的东西还真的不少。
虽然邮件零散, 但是看内容, 起码能推理出渡鸦在日本的大部分布置, 资金链和各种后勤补给的链条。
这时情况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如果有人希望你为他做事, 将权限都交给你。但你在使用时却发现有一部分信息被隐藏了,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没人回答他,病房里的另外一个人正躺在床上沉睡。
松田阵平本来也没指望萩原研二回答, 自顾自地进行推理。
“那部分信息里有不希望我知道的事。”
“这种手段很隐蔽。”松田阵平忽然开口, “但有什么用?”
“对我有什么影响?”
自己发送的申请邮件消失,渡鸦和组织的信息都查询不到,听起来限制颇多,但是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
他已经拿到了知道渡鸦的首领就是管理员, 也就是他自己的账号,所以再不用担心自己的行为出格被渡鸦内部怀疑。
现在渡鸦的人对他几乎透明,他通过邮件就能顺藤摸瓜把人找出来。
组织也是一样,渡鸦内部总有了解组织的人, 他每人问一次, 难道问不出情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