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句话想问松田先生。”
西尾瑛稍稍攥紧手机又松开,低声询问了一句,接着打开免提。
诸伏景光走出来,就听见松田阵平的声音:
“你想问什么?”
“渡鸦打算怎么做?”
松田阵平在电话那头懒洋洋地笑了一声,“我们的合作还没正式开始,你就反过来想要探听消息了吗?”
“但告诉你也没关系。”
松田阵平轻慢地道,“你们不是很喜欢把据点送给我的人吗,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他们自己去找了。”
“一个小游戏而已,我都玩得起,组织应该不会玩不起吧。”
一个只有上千人玩的小游戏,而且马不停蹄投入日常任务的只有一半,满员的小队也不多,大多数是零零散散,加起来有七八十个。
松田阵平为了不让日常任务进行一天就进行不下去了,甚至没有限定据点大小,小到一个接头的窗口,大到一个有补给且安防严密的正经基地,通通算作一个据点。
起码在初期,这个日常任务最大的难度是,必须利用游戏中可用的对外通讯工具,将讯息发到特定网站。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到零点,一共提交了九十一个。
日本境内的,只占其中四分之一。
松田阵平调出游戏地图,现在也可以说是世界地图。
属于玩家的红点在地图各处闪烁着,仿佛圈领地一般,画出一个个圈,插上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小旗。
他轻轻碰了其中一个。
【队伍名称:我的天这是哪儿】
【队伍简介:为什么队伍名称不能改,系统你能不能智能一点!】
【队伍日常任务(3/1)】
【累计提交任务次数:3】
【累计发现据点数量:3】
【[美国宾夕法尼亚州西部……][加拿大温哥华……][日本东京……]】
看见最后一个据点的提交人是栗山幼生,又想起这个据点是栗山幼生怎么从莱伊口中软磨硬泡地问出来的,松田阵平实在没忍住,笑了一声。
手机铃声响起了。
松田阵平低头,发现是一串从来没见过的陌生电话。
是玩家吗?
不,现在根本没有玩家给他打电话。
松田阵平关上玩家行为日志,若有所思地接通,
“松田阵平。”变声器的电子声。
松田阵平挂断。
足足过去了三分钟,铃声才又一次响起。
松田阵平接通。
那头,传出一道阴沉苍老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1.关于渡鸦首领身份。
不会是萩原,误解也不会。
渡鸦首领的身份很特殊,在全文的误解向比重非常大,还有写出的未写出的额外的作用。
恰好萩原也很特殊,萩原是松田的幼驯染,是很重要、非常重要的朋友,所以特殊和特殊更不能叠加(摇头)
虽然我写的是误解向,但是如果大家不带着特殊滤镜去看的话,应该能发现,不管是上本书还是这本书,我没有暗示过任何人之间存在真的爱情箭头。
可如果把萩原这个本来就比较特殊的重要朋友放在已经一记绝尘的误解向马甲身上,可想而知,剧情就会变得不平衡。
松田的主角地位会很尴尬,萩原在本文的戏份也会尴尬。如果喜欢一个角色,就不能把他放在一个可能尴尬的位置。
当然啦,我理解大家只是一时口嗨,本质上是善意或者只是出于好玩,目前也没有什么真的不好的表达。再次说明这一点,算是我额外的、提前的忧虑,在前文刻意避免这一点,并且没有任何铺垫的情况下,把萩原和这个身份联系起来,会让其他读者产生误会,从而对萩原产生不好的感受,作为红方全员粉实在很不希望这件事发生,请大家体谅。
2. 关于磕cp
毕竟这篇文就是包含感情向误解,所以磕cp随意,体位也随意!但是不要抱着反驳别人的心情发言嘛(走来走去)
想磕松左就磕松左,想磕松右就松右,都行都可以,你们是自由的,但“不要松左,就要松右”“xx怎么可能是攻”“就要xx做攻”这样的,虽然说的时候可能只是有口无心,但很容易给另一方的感觉不适了(挠头)大家互相体谅,在不伤害别人的情况下,每个人的xp都应该被尊重。
现在是12月8日零点。
距玩家重新上线六小时, 距琴酒口中得知松田阵平的“游戏”,也不过五个小时。
更早些的时候,组织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东京和日本其他地方大部分据点都变成了空壳,置换成此前从来没启用过的备用据点。
而大量被组织直接或间接操控的势力、帮派, 都盯准了确凿或疑似是渡鸦产业的位置。
渡鸦同样注意到了他们的动向, 他们集结、调整布防、与组织无声对峙, 似乎只等一声令下, 就会和当年那样与组织不死不休。
但一直到夜幕降临, 束缚在渡鸦身上的锁链,都没有被人解开。在大肆活动的, 居然是前一天在自相残杀中剩下的那一批人。
此前的几次行动中, 组织早已探出了他们的虚实。他们身手平庸,能力平平无奇,此前隐藏在人群中,固然可以凭借悍不畏死的勇气和古怪的思路出其不意, 给组织造成麻烦。
但现在他们已经变成明牌,且人数锐减,所以即使他们在东京大肆行动,组织也可以轻而易举把人带偏。
“只是幌子而已。”贝尔摩德说。
琴酒同样认同, 连朗姆也没有反对意见。
但他们谁都没想到, 在这重幌子之下, 遮掩的并不是在日本各地的渡鸦的行动。
美国、墨西哥、哥伦比亚、英国、意大利、俄罗斯……从美洲到欧洲……
“不到六小时,除日本之外的十二个国家, 五十九个据点,都捕捉到了从内部网络发出的据点坐标信息。”
贝尔摩德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冷汗倏忽而落, “这些据点,有谁全都知……”
“没有。”
一向藏头露尾的朗姆坐在沙发对面,脸上阴云密布,“这些据点有专门供后勤补给的,有实验用的,也有训练用的,一半以上没有关联,互相独立,即使是我,也只知道三分之一。”
贝尔摩德骤然松了口气,但随即而来的是更深的悚然。
“每一个据点,都有渡鸦的人?”
“……他们三分之一在反抗中被杀,三分之一被抓后暴毙,但体内检查不出任何毒素,像是单纯的因心脏问题猝死。另外三分之一被关着……每个十分钟到半小时,都会有人暴毙。”
也就是说,真的有……五十九个卧底,混到了组织五十九个据点中?
事态荒谬到极致了。
“这……这怎么可能,渡鸦不是只在日本境内发展吗?”
贝尔摩德本想说的是这要怎么打,但紧急刹住,没说出这句火上浇油的话。
朗姆久久无声,贝尔摩德此刻却没了玩笑的心思,她其实时常会生出希望组织完蛋的心思。
几个小时之前,被松田阵平“扣下”的波本联系她时,她也适当给对方透露了一些情报,希望组织吃一个大亏。
但一切的前提都是组织只会和渡鸦两败俱伤,而不是真的完蛋。
组织吃人,难道就渡鸦就好惹吗?
组织明知道渡鸦的强悍和疯狂,但依然多次针对渡鸦,说到底也是只觉得渡鸦只是日本的地头蛇而已,如果组织真的愿意不计代价的和渡鸦耗,那不一定谁输谁赢,最后还是要讲和。
可渡鸦……怎么会……怎么会……
贝尔摩德摸出烟盒想点燃一支烟,按下打火机,却发现火苗在微微地颤抖。
她狠狠一咬牙,熄了打火机,扔在桌上,看向壮硕的独眼秃头男人,
“这些应该是Boss告诉你的吧,Boss打算怎么做?”
“现在讲和是不是太早了?”
松田阵平很好奇,
“你就这样主动打过来,还暴露了真实声音,是真觉得我找不到你吗?”
那道苍老的声音冷笑:
“原来你要找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我还以为你在那里玩小孩子的示威游戏。”
如果这种嘲讽能伤害到松田阵平,那松田阵平十几年前就已经奄奄一息了。但他没有,他精准反问:
“你被吓到了?”
“松田阵平!”
“嗯?”
松田阵平挑眉,并发出远比卧底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更反派的发言,
“你打电话是来喊我名字的吗,这是你的更成熟的威胁方式?你再提醒我快点确认你的身份,把棺材送到你家门口?”
他成功激怒了组织Boss。
那边不知道是七八十岁还是八九十岁、声音里都带着衰老和沉沉暮气的老人急促愤怒地喘息,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然后冷厉地说:
“松田阵平……你玩够了没有,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成熟一点?”
这种语气可以出现在长辈对晚辈间,甚至也可以是同辈间,但不应该是两个正在敌对的势力的掌权者之间。
松田阵平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突然之间,他心中生出和刚刚得知渡鸦存在时一样的茫然。
那种不妙的预感让他无意识地松手,手机摔落在地。
拐角处,正要过来的人顿住。
组织Boss的声音一下子被拉远,但是依然清晰地传出:
“听着,当初你说渡鸦更适合做培育‘他们’的土壤,所以我帮你进入渡鸦,甚至不惜让组织一次次退让,可你如今在做什么?”
松田阵平蹲下,拿起手机,脑海中过往的片段如飞舞的录像带,快速被他拾取、联系,最后拼接成那个惊人的答案。
“明立流国际医院、还有奥野清十郎,龟井濑……”
“你承认就好。”
组织boss声音像铁锤一样凿在松田阵平的神经上,
“我可以配合你,让你把组织在日本的势力当做渡鸦的磨刀石,好让你在渡鸦立威,直到把渡鸦掌控在手里,但你不该用‘他们’动摇组织。”
“如果我把你重生、还能批量制造这种东西的事情说出去,到时候,所有国家所有势力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你研究你,你以为谁能保得住你?”
松田阵平的脑子更加混乱。
‘他们’是指玩家,重生又是怎么回事?是世界意识更改后的记忆?
在组织Boss的记忆里,他死后重生,在用渡鸦培育玩家。好离谱,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等等……
“你知道我的目的。”松田阵平努力控制语气,没让这句话听起来像是疑问。
“别妄想了,松田阵平,已经四年了,你难道还没死心吗?”
组织Boss冷酷地道,
“我说过,萩原研二不可能复活,你只能制造新的,不能复活死人。就算你再尝试无数次,也最多是制造一个拥有他的记忆的意识体。”
松田阵平当即就想反驳组织Boss。
萩原研二从尸骨无存到躺在病房里是事实, 萩原研二从沉睡中清醒也是事实。
而组织Boss,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组织已经被世界意识切割出去一部分,也不知道渡鸦曾经是他自己的, 他此刻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可是话未出口,松田阵平的思绪忽然凝固。
‘只能制造新的, 不能复活死人……制造一个拥有他的记忆的意识体……’
世界意识从未说过所谓的复活是怎么复活。
松田阵平知道能通过游戏化进度积攒修改限时的额度, 然后修改萩原研二死亡的现实。可他实际上并不知道已经死亡的人重新复生这件事是怎么运行的。
世界意识给他安排了渡鸦、如今又给他安排了组织, 但松田阵平很清楚, 从来不存在一个四年前就和渡鸦、组织合作的松田阵平, 甚至不存在一个独立的渡鸦——八朔真司的记忆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也就是说,世界意识只是修改了相关人的记忆和一些留存的记载, 通过各种嫁接和调整合理化其中的矛盾和冲突, 也因此,公安和降谷零才会发现他当年的行为矛盾,进而产生一系列误解。
可世界意识以什么方式来修改这些?
松田阵平下意识将手按在胸口处,一枚形状区奇特的圆环硌在他指腹上。
眼前新的光屏展开。
【·普通NPC管理:编辑NPC的性格、设定、行为模式、记忆……】
【普通NPC列表:……(可通过姓名、外貌或其他独特信息搜索)】
【查看普通NPC数量】
【普通NPC数量:14, 083,115】
松田阵平曾经以为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会被游戏系统认为是普通NPC。但实际上只有一千四百万,其中99%都在东京。
松田阵平再查看录入时间,发现东京的一千多万人基本都是在昨天录入。而昨天松田阵平刚刚开启了以东京为范围的副本。
也就是说, 只有被游戏波及影响的人才会被游戏系统录入。时间回溯这种世界几乎明令禁止的特殊道具并未计算在内, 否则现在被录入的应该是几十亿人。
但松田阵平要看的不是这些, 他看的是昨天之前就被录入的那部分。
比如之前被系统监测到的……诸伏景光。
【录入时间:xx年11月7日】
【确认是否有编辑记录】
【检测到一条记忆修改记录】
【修改时间:xx年11月7日。】
【查询降谷零的记忆修改记录】
【查询黑泽阵的记忆修改记录】
【查询莎朗温亚德的记忆修改记录】
【查询西尾瑛的记忆修改记录】
【查询詹姆斯……】
所有和渡鸦、组织相关的人,都在11月7被修改了记忆, 而这些在游戏系统上均有记录。
……是不是说明,因为游戏和世界重叠,游戏管理权限本质上就是世界管理权限。
如果是这样, 游戏里存在死而复生吗?如果真的按照游戏方法,会怎么实现死而复生?
‘他的亲人去世了,但是死者生前是曾经出售过记忆作为人设模板的材料,游戏公司稍作修改后使用……’
以渡鸦首领的身份和纸居圭介见面时纸居圭介糊弄他的话,忽然浮现在耳边。
似乎在那个世界,只要曾经录入保存过记忆,他们就有条件有能力制作出一个和死者生前性格记忆几乎一致的NPC。
……NPC。
可萩原研二没有录入。松田阵平试图用理智说服自己,可心底另一个声音又明明白白的响起,现在的萩原研二的情况你看见了,他像是一张白纸,不就是和这个一模一样吗?
那是因为现在复活进度只有90%。而且萩原研二虽然失忆且智力暂时受损,但他依然能从对方的行为中感到熟悉,对方就是他印象中的……
松田阵平攥紧了手机。
如果这个萩原研二就是依靠他和其他所有人对萩原研二的印象制造的呢?那他不正应该感到熟悉吗,他真的还能分出来吗?
进度100%后,复活的是萩原研二,还是他印象中的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再没有余力回应电话那头的声音,他像是个僵硬生锈的木偶,膝盖脚踝处关节的螺丝钉被人逐个拧松,最后顺着墙滑落,再难支撑起身体的重量。
谁跑了过来,扶住了他。
松田阵平知道,看见了,他早就察觉了拐角处细微的光影变化,但此刻却生不出抬头看一眼的力气。
“闭嘴。”
电话那头的声音消失了。
松田阵平本能地按下挂断键,然后松开手。手机摔落,漆黑屏幕爆裂成蛛网,依然顽强地映出被切割的身影。
降谷零一时说不出话。
他本来想向松田阵平确认自己听到的内容,本来愤怒于松田阵平隐瞒他和Boss的关系,也愤怒于他们交流中某些不能细思的危险内容。
但当松田阵平露出那种希望被戳破后一片空白的神情时,他的喉咙里也像是被糊满了黏腻的苦水。
“他说的不一定是对的。”
降谷零深知这谎言未来必定会给他造成麻烦,可他的声带有自己的想法。
“你都已经努力了这么久了,就因为他一句话放弃?”
住口,降谷零。理智在预警。
降谷零说:“他不止在因为你安排人挖掘组织据点的事情愤怒,他还在后怕,他发现你真的有让组织伤筋动骨的能力,但是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恐惧,于是伪装成对你行为出格的不满。”
好了,分析到这里就停下。
卷发男人倚着墙,垂眸不语,头顶上的灯光尽力泼洒着,反而在他脸上投下大片阴影。
降谷零的语速没有任何变化,稳定得使人信服。
“他发现你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怀疑你打算彻底撕破你们之前的合作了,所以想用萩原的事刺激你,这时候他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信。相反,他这时候故意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很可能是因为,……”
降谷零知道自己此刻必须停下了,下面的内容绝对不能再说下去。
但松田阵平终于有了反应。
他的手扣住降谷零的手臂,像铁钳,像孤注一掷的逼迫——以松田阵平的推理能力分明已经想到答案了,可偏要听到降谷零说出口。
降谷零闭了闭眼又睁开。
“他怀疑你成功了。”
一旁的萩原研二认真地连连点头。
此前,松田丈太郎已经离开医院,萩原父母和萩原千速也暂时离开病房去休息,宽敞的病房里只剩下沉沉睡去的萩原研二。
……的身体。
萩原研二的意识回到身体后,又变成笨蛋数个小时,但并不觉得懊恼,谁会抗拒见到自己的家人呢。
他心满意足,然后在房间只剩下自己后果断溜出来。
脱离身体,脑海中的迷雾被吹开,思路又一次变得清晰。萩原研二看见了之前见过的俊美金发青年。
他跟着降谷零走了一段路。降谷零因为东西落地的声音停下,萩原研二却仗着无人能看见,自在地往前又飘了一截。
两人都听见了那一段话。
……原来是这样。萩原研二想,白天听见小降谷和小阵平讨论时,他就察觉出其中有一个地方比较生硬。
如果小阵平是在他出事那天之后重生的, Administrator又是怎么会想到要提前干涉他的死,救下他。
如果这件事儿从来都不存在,四年前的十一月七日,他真的死于爆炸,而所谓的生还是渡鸦或者组织帮小阵平遮掩?
小阵平就是那时候重生的,当时就想办法联系了他们?
萩原研二思考时完全没受什么是真是假的影响。
他就在这里欸,还能是假的吗?
但小阵平好像真的有这个怀疑,萩原研二震惊地过去。他比降谷零要更早地伸手想要扶住松田阵平,也更早开口试图劝慰松田阵平,向松田阵平解释。
碰不到。
听不见。
萩原研二愣了片刻,收回手,很快就稳定了心情。
他围着两人转了一圈,冷不丁地发现了新大陆。小降谷明明在很正经地剖析,但是眼里的纠结懊恼根本就藏不住。而小阵平其实已经冷静下来了,但好像因为觉得刚才的反应太蠢而不敢抬头。
哎呀,等完全恢复就看不到这么可爱的情况了。
萩原研二迅速哄好了自己,却忽然又生出迷茫。
他这么笃定自己一定会完全恢复?他……这时候不应该苦恼自己为什么回到身体里就清醒不了吗?
为什么他根本没想到这件事?
地下三层。
戴针织帽的长发男人睁开眼。
“莱伊!”
栗山幼生身上像是安了雷达一样,几乎在他睁开眼的瞬间就凑过来,
“你醒啦!我们要不要再尝试一次越狱?我找了新朋友来帮忙,他超级擅长越狱。”
“……你就在我面前,却结交了新朋友吗?”再不问就要被怀疑智商了。
“莱伊,你……”
赤井秀一挑眉。
栗山幼生傻笑,“你吃醋了吗?”
“……”赤井秀一沉默片刻,移开了目光,看向墙壁上和周围毫无区别的某处。
那是一个针孔摄像头。
刚刚回到明立流国际医院的西尾瑛已经来到了监控室。
他的目光本来落在莱伊身边的栗山幼生身上。但莱伊忽然抬头,幽绿色的双眸与他隔空对视。
可莱伊似乎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和栗山幼生说话。
“栗山,你们似乎给了组织一个教训。”
“诶诶,算是吧。”
“那位松田警官没让渡鸦去针对组织吗?”
“渡鸦?”
栗山幼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渡鸦]阵营的玩家还是渡鸦,但[渡鸦]阵营的玩家大部分都没死,当然也不可能转生在组织据点。而渡鸦本身的NPC,更不可能了。
于是他摇头晃脑,得意洋洋,
“要他们干什么,他们打打下手就好啦。当然是我们更好用呀!”
那双幽绿色的眼睛又看了过来,语气平静、像是陈述事实。
“之前松田警官更喜欢用渡鸦的人吧,为什么变了?”
“这就是我们和松田警官之间的秘密了!”栗山幼生嘿嘿一笑。
“因为松田警官很信任你们,在他眼里你们比渡鸦更可信?”
“嗯……对!”
栗山幼生看了一眼自己高达16的NPC认可度,用力点头。
“松田警官更认可我们!渡鸦根本不听话,还会自作主张。而且!”
没等赤井秀一引导,他就铿锵有力地表达不满:
“渡鸦的人居然还听渡鸦首领的话!”
门开了。
明立流国际医院年轻的安防部部长站在门口,神情冷峻,漆黑的渡鸦制服在灯光下轻微地反射银色的纹路。
“带栗山幼生出来,分开关押。”
栗山幼生被强行带走,毫无还手之力,莱伊的耳边终于清净了。但西尾瑛却依然站在那,没有离开的意思。
“请说。”
西尾瑛客气而冷淡,丝毫没有在松田阵平身边时的紧张局促。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把栗山幼生支开,把我引过来,是想说什么?”
“我们做一个交易。”
戴着针织帽的长发男人依然屈膝坐在地上,明明是仰视的视角,却丝毫不显弱势。
“如果你觉得划算,帮我转达给松田警官一句话。”
松田阵平看向眼前的西尾瑛,满心迷惑,重新确认:
“他真的说,他之前认识Hagi?萩原研二,我的幼驯染?”
“我怎么不知道?”
赤井秀一已经见过松田阵平两次。
第一次是在组织的据点, 松田阵平为已经死亡的纸居圭介阖上双眼,他神情冷淡,目光中却带着似有似无的无可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