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想各论各的,不愿一开始就与自己这边太过?亲近,陶鸿悦自然?也可?以理解,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吕叔说得有理,那咱们就依您所言,以生意人的身份来谈事情?。不过?,私下?里,我?还是愿意把您当作一位长辈来看待。”
“瞧我?,这着急忙慌的,都忘了上门?来是要带礼物的。”
陶鸿悦边说着,伸手往腰间的乾坤袋中一探,径自从里面抓出个储物袋来。
那片储物袋瞧着竟然?与吕海文所用的那个别无二致,只用来束口的绳带上系这一枚指环,与吕海文戴在手上的那个略有些不同。
一瞧见?这储物袋,吕父便忍不住屏息了片刻。
这,这是要送给他的吗?
浸淫生意场多年,他自然?早就对生意场上的种种人情?往来稔熟于心,但看到陶鸿悦摸出的那储物袋,却还是忍不住心中翻涌起些别样的期待来。
毕竟,人间的珍奇宝物他倒是见?得多了,也知道有些真?正的好?东西,都是专属于那些贵人们的,以自己的身份不配得见?,倒也就不作他想。
可?现在,一个仙人用的法器……就要成为他的了吗?!
吕父甚至没忍住小幅度地瞥了吕海文一眼。
吕海文:“……”他一阵默默无语,毕竟陶鸿悦才是老板,他说了当然?是算数的好?吗!
老爹怎么还突然?变得这么孩子气了,真?是……
于是,在吕父拼命掩饰的期待目光中,陶鸿悦恭恭敬敬地双手将那个崭新的储物袋递到了吕父的面前?。
“唉,来之前?我?自然?也考虑过?带什么礼物来为好?,但思来想去,却深感?惭愧,我?们的确没做什么适合凡人用的法器,就连这储物袋,也都是最近才堪堪研发出来。”
“目前?这东西还未开始售卖,估计还需一些日子才能量产推出,我?这里先送您一个,聊表敬意,也算是感?谢您给我?们提供流民的消息了!”
陶鸿悦抬起头,同时?送上了一个充满善意的友好?笑容。
吕父:“这……真?,真?送给我?啊?!”他眼中闪过?了一丝狂喜,但又很快压抑了下?去。
收礼,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身为商人,他很清楚这其中的深意。
见?他眼中明明闪烁着渴望,却迟迟不接,陶鸿悦干脆直接将那储物袋塞进了吕父的手中,“吕老板,您不必多虑,这储物袋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绝无其他附加条件。”
陶鸿悦微笑着解释道,“您提供的流民消息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这储物袋只是作为感?谢的小小回报。您尽管放心使用,只要戴上这枚戒指,便可?打开袋口使用它了。”
“不过?这储物袋为了改成凡人能够使用的,降低了许多的灵气,因此其内空间缩小了许多,大约也就只有一间房左右的容量了……”
吕父却是已经?再无心去听陶鸿悦的解释了,他只觉得手中那储物袋沉甸甸的,又热乎乎的,甚至于有些烫手了。
吕父便伸手去解系住那枚戒指的束绳,手上有些着急,甚至还多花了些功夫才解开。
他的这种急切又小心翼翼的心情?,吕海文自然?是非常懂得的,抬头对陶鸿悦无奈地笑了笑。
陶鸿悦自然?也回以理解的一笑。
恰好?这时?候阿福端着茶水和点心回来了,吕海文便先请两人到一旁小坐吃些茶点。
陶鸿悦正好?没在陶家吃席,这会儿也觉得有些饿了,也就让吕父自己摸索片刻,先去祭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等到点心吃去大半,茶水也续了三壶,吕父终于探索完了他的新玩具,哈哈大笑两声?,竟是三两步跑到陶鸿悦身边,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
“哈哈,陶老弟啊,真?是多谢你这份大礼了!当时?我?想叫海文给我?一个……唉,这孩子说什么公司有要求有制度,他不能这么办,唉!当然?我?也理解公司里是有规定的嘛,但是我?这老父亲的心呐……哎哟,真?是太谢谢你了,陶老弟!”
正在吃最后一口点心的陶鸿悦:“咳……咳咳咳!”
感?谢什么的都好?说,但是怎么就突然?给他升了辈分了?原本他是吕海文的兄弟,现在突然?就变成他爸爸的兄弟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用来破冰送的礼,看来果然?是选的很不错嘛。
唔,就暂且不计较吕老板还对海文那一番明贬暗褒的夸奖了。
接下?来的谈话便异常顺利,陶鸿悦与吕父聊了聊,这才发现两人虽然?来自于不同的时?代,但经?营思路却在很多地方都不谋而?合。
陶鸿悦适时?奉上马屁:“哎呀,怪不得我?从一开始和海文相遇时?,便觉得与他十分投缘,原本他为人处世都是受了您的教导,继承了您的衣钵呀!”
“那可?不是!”吕父也是哈哈一笑,“陶老弟毕竟是我?兄弟嘛,看得上我?儿子也是正常!”
莫名被降了辈分的吕海文颇为无奈地悄悄叹了口气,偷偷在旁边扯了一下?秦烈的衣袖,用眼神向?他示意——再放任这两位老板继续聊下?去,只怕要互相拍马屁到天荒地老了,还是赶快进入正题吧!
秦烈适时?上前?一步,手在陶鸿悦肩膀上轻轻一搭,一股无形的灵气缓缓荡开,将正在热聊的两人气氛稍稍冷却。
“两位老板,商业的事情?还有许多细枝末节,但来日方长,可?以稍后再谈。眼下?我?们是否该先讨论流民的事情?,毕竟流民之事才是刻不容缓。”
“嘶,的确……瞧我?,像个孩子似的,一下?子被一件新奇的玩具冲昏了头脑。”吕父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他赶紧正了正神色,“我?从商会那边拿到的最新消息是,眼下?来自林州的流民潮已经?形成,且现在已到了林州与我?们江州的边界处,再有一两日,便要突破州与州之间的边界,过?来了。”
说到流民,吕父方才脸上的喜色全然?消失不见?,换成了一脸愁容,“并且,据说这批流民已经?渐渐形成了规模和领导,眼下?已变得很有纪律性,简直可?说是一支民兵!”
“前?线消息说,这股流民自北边一路南下?,途经?了不少村庄,但他们只劫掠、不杀人,且并不把村子都抢的弹尽粮绝,只拿部分存粮便携带着上路,继续南下?……”
“此等作风,已初步有了军队模样!且他们甚至还不知从哪里劫掠来了一些战马,组建了一支斥候队伍,原本林州跟着探听他们消息的差役就被他们捉去了一个。听说那群流民的领队之人,乃是个身高九尺的长须壮汉,一把神力,酷似猿猴……”
“唉……”吕父又是一阵叹气,“眼下?听说咱们衙门?那边也是发愁,不知道该拿这批流民怎么办。听说林州那边已经?报了消息上去,朝廷却迟迟没有回信,也没有派兵镇压的意思,也不知道究竟会如?何。”
陶鸿悦与秦烈对视一眼,心中酝酿一番,对吕父道:“想必您也听海文兄说过?了,我?那边需要一批人,这些流民对林州和江州来说都是灾难,可?对我?而?言……却说不定大有用处。”
“我?想问问您,若是我?要将这一批流民全部带走,可?有什么问题吗?衙门?这儿,朝廷那儿,是否需要什么交代?”
虽然?眼下?看来,这批流民受四方忌惮,没有人愿意接收他们,也似乎暂时?不打算镇压他们,陶鸿悦要是能把人带走,兴许会是一件对各方都有利的好?事。
可?毕竟是这么多的人口,万一中间出什么问题,又或者转移到一半有人来兴师问罪,那可?不好?处理了。
吕父抿唇摇摇头,“此时?我?也吃不准,不过?之前?海文说的时?候,这几日我?已经?打听了些门?路,若是陶老弟想要这批流民,只怕还是要跟咱们州的官老爷通通气,看怎么往朝廷上报这件事。”
这倒是比较稳妥的方式,陶鸿悦于是也点了点头,“我?也觉得这样会更?好?,不知道您这边有没有什么门?路可?以帮我?引荐一下?咱们州府的老爷?”
吕父点点头,“自然?也是已经?考虑了这一层。我?吕家虽然?在这条路子上没什么人脉,可?到底经?商也还算是认知了一些人,想走官家的路子,自然?还是要搭咱们江州第一大氏族陶家的关系……”
说到这儿,吕父的表情?忽然?一滞,颇有些古怪地看了陶鸿悦一眼。
“嘶,这……陶家姓陶,陶老弟你也姓陶,这……不会这么巧吧?”
陶鸿悦:“……”
这就尴尬了不是!原来这个陶家嫡子的身份,到底还是有些用处的啊!
陶鸿悦只得尬笑两声?:“……哈哈,哈哈,那个,吕老板,说出来您可?能不相信。我?虽然?是这个陶家嫡子没错,但是我?跟陶家,真?的不太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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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 陶鸿悦还是在吕家父子的陪伴下又回了一趟陶家。
陶家的席已然吃完,眼?下正在将客人们送走,忽见陶鸿悦又杀了回了……顿时客人们作鸟兽散, 送也不必送了。
陶延岩一口老血呛在喉头?差点没厥过去,陶鸿悦也是不想再看?他这张讨厌的脸。
两人分明是相看?两相厌, 然而客人当前,还得上演一番父慈子孝之景。
“鸿悦, 你?……你?这是唱的哪一出?”陶延岩挤出一个既勉强又痛苦的扭曲笑容。
陶鸿悦尴尬地咳了两声, “还是请吕老板说?吧。”
吕父看?看?这边, 又瞧瞧那边, 算是看?出来陶鸿悦确实没说?谎了——他和陶家,不仅不熟,关系似乎还相当不妙啊。
不过这也不是他一个外人该过问的,吕父当即上前一步,对陶延岩拱了拱手:“哈哈陶家主?, 还请先屏退左右,由?我来说?这件事?吧。”
陶延岩虽不愿,但到底碍于陶鸿悦的淫威, 还是不情?不愿地照办了。
吕父十分上道,基于陶鸿悦与陶家关系不佳,同陶延岩讲事?情?的时候也来了一招掐头?去尾,原因理由?干脆通通隐去, 只点明中心将想见州府老爷, 希望陶家帮忙引荐这件事?讲了。
听完吕父的话, 陶延岩眉头?皱了起来,“这……仙人与官府私通乃是违法的,不管是仙界还是官府, 皆有此条例,此事?只怕是不妥,我也无能力为啊!”
“呵……”这熟悉的说?辞令陶鸿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干脆直接讥讽道:“说?庶子不许修仙的不也是你?们?结果那庶子修了仙就变成嫡子了,不也还是你?们一句话的事?情??”
“这……”陶延岩额角已有些?虚汗冒出,“可这种事?,我做不了主?,还是要?请示陶志长老才是……”
陶鸿悦眉头?轻轻蹙起,沉默片刻后忽而轻笑了一声:“我还当陶家家主?是个多了不起的位置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眼?下你?事?事?要?听陶志的话,那往后,可不就是事?事?都得听我的话?”
“哈哈哈,老子儿子,倒反天?罡了呀!”
“你?……!”陶延岩被?他一句话又气得血直往脑袋顶上冲去,双眼?布满血丝,瞪向陶鸿悦。
陶鸿悦却是丝毫不惧怕,还用颇为同情?的眼?神看?着陶延岩:“我说?,爹啊,那陶志给过你?什么好处没有?他修仙这么多年?,手里的仙家宝贝、各种法器也不少吧,没给你?弄点儿三瓜两枣玩玩?”
陶延岩心中更是呕血,但不愿在陶鸿悦面前失了面子,仍是强撑道:“仙人法器,岂是凡人可以沾染?你?这庶……你?且莫要?在此处挑拨我与长老的关系!”
这下,就连吕父看?向陶延岩的目光,也不禁带上了一丝同情?了。
他一个局外人,全家都不修仙的商道老板,现在都有一件仙家法器了呢!
边想着,吕父边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腰间的储物袋,忍不住对陶鸿悦笑得更灿烂了些?。
看?着那两人眉来眼?去地倒像是一对亲父子,陶延岩虽然对陶鸿悦没什么感情?,到底也是心中不爽,“你?……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陶鸿悦有些?无语地看?了陶延岩一眼?,然后颇为嫌弃地伸手摸向了自己腰间的储物袋……
片刻功夫后,陶延岩手中便也多了一个吕父和吕海文腰间的同款储物袋。
“喏,这个是凡人也能用的储物袋,你?把那个镶嵌着灵石碎屑的戒指戴在手上,用它?就可以操控储物袋的开关……啧,偷偷用啊,别说?出去。”
“要?是到时候不小心被?谁发现了告状告到陶志那儿,你?可就没得用了,你?自己选吧!”
陶延岩十分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被?随意扔进了自己怀中的储物袋,然后犹犹豫豫、磕磕绊绊地,还是照着陶鸿悦说?的尝试了一下。
一次,两次,三次……
试过三次后,他果断将那储物袋别在了腰间。
陶志眼?下虽然是陶家的最?高掌舵人,可陶志已经活了几百年?,是早不知道几备前的修士了——之所以还在由?他掌管陶家,实在是因为后面的修士都不争气,无人比他更强了。
具体情?况,陶延岩这个并没修仙的人自然不是太清楚,可他知道的是,陶家送去修仙的嫡子,最?低都能修到金丹,但除了陶志,似乎最?高也只能修到金丹。
且这些?金丹并非像是外面传得那样,拥有数百年?的寿命。
陶家的金丹……似乎损耗得很快,往往寿命刚逾百年?,甚至不到百年?便陨落了。
因此,陶延岩在知道自己并非是嫡子,没有修仙的资格时,倒也并不是特别难过。
后来……果不其然,他的嫡兄陶冬上山之后也是一开始修行得极快,可速达金丹之后,便在那处修为上盘桓了大约十年?,后就传来了他身死命消的消息。
陶家太多太多这样死去的金丹嫡子了,现在仅有的几个,也都是跟在陶志身边做事?,其中就包括之前陶钦的师傅。
有时候,陶延岩甚至觉得庆幸,至少自己坐拥如此庞大的陶家,享有这家主?之位,甚至比不少他们陶家的仙人都活得更长——虽然,午夜梦回之时,他也知晓,这只不过是他用来自我宽慰的话术罢了。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不能是天?命之人呢?
可别说?修仙的资格了,方才陶鸿悦那句话,虽然明知是挑拨离间来的,却还是狠狠刺伤了陶延岩的心。
是他,他竭心尽力为长老们办事?这么久,却一点仙家的好处都没有享到!
至于你?说?他早就享受了身为陶家家主?的一切……
可那不是他本来就应得的吗?
见陶延岩已然有所动摇,陶鸿悦灵机一动,忍耐住自己对陶延岩的厌恶,凑上前去小声道:“父亲还不知晓罢?是了,想来长老也不会同你?说?这些?事?。”
“实则我在宗门里,和长老却并不算一派,他为掌门办事?,我也是为掌门办事?的……且掌门有允诺我,此事?办得漂亮了,会允我几个修仙的名?额。”
话堪堪到此处,陶鸿悦便退开回了原本的位置。
他瞧着陶延岩骤然发光的双眼?,和不自觉加重了的呼吸,没再多言,只抛去了一个“你?懂吧”的眼?神。
陶延岩心中自然是不免激动了起来,不过他好歹执掌这么大一个家族,自然也不至于轻易失了分寸。
他狐疑目光上下来回扫视陶鸿悦,意思很明确——你?还有这能耐?
陶鸿悦也并不生气,只淡然耸了耸肩:“信不信由?你?,反正聪明人都会两头?下注。当然,你?要?是不聪明的话,当我没说?。”
陶延岩:“你?……!休想拿激将法激我!”
陶鸿悦脸上笑容顿时一收,“那就看?你?想吃敬酒还是想吃罚酒了……毕竟虽然仙人不能杀伤凡人,但折磨人的手段,总还是有很多的。我倒觉得,这陶家家主?换个人也不错啊?”
陶延岩忍不住背脊一凉——陶鸿悦生得不像自己,也不像他那个早死的娘,从?小便给陶延岩一种看?着就不亲近的感觉,因此陶延岩一直都对陶鸿悦十分漠视。
后来随着陶鸿悦的长大,也几乎证明了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这个孩子读不进去书,学不了武艺,更是没什么能向上钻营的心眼?子,整天?只会吃喝玩乐,还都是些?小孩子过家家般的玩乐,实在叫人看?不上眼?。
尤其他还长了一张十分纯良甚至颇有些?可爱的脸蛋,毫无男子气概可言,叫陶延岩十分看?不上眼?。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似乎就在他一眨眼?的功夫里,陶鸿悦却已经就变成了如今这个谈笑间便可危及他性命的人。
像是一个全然不同的人,又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
陶延岩皱眉深吸了一口气——行,他想明白了!
他并不是按照陶鸿悦说?的去做了,只是选择了聪明人都会选的做法!反正到时候如果陶志怪罪下来,便说?是陶鸿悦拿陶家威胁他,才不得不这么做就好了。
反正这个“新嫡子”又不是真的他的嫡子,而是陶志选中的人!
但……如果他能为自己带来足够的利益,认他做嫡子倒也不是不可。
陶延岩的手轻轻捻着挂在腰间的储物袋,至少,比起原本那个只会向家中讨要?东西,甚至差点儿就把仙途观整个输给外人的嫡子,这家伙还能稍微惦记一下他这个当爹的。
“唔……如此,我便为你?们修书一封,加盖上陶家的大印。”陶延岩终于道。
陶鸿悦:“……”
我了个……你?们还真是挺会玩儿呀,一个家族罢了,竟然还有什么大印,搞得挺有仪式感的!
不过罢了,祸从?口出,有些?话还是少说?为妙,省的晚了又要?重头?和陶延岩沟通。
于是陶鸿悦压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双眼?一闭,点了点头?。
不多时,亲笔信写好,陶家大印也已加盖,一行人便离开陶府,便就此分道扬镳。
陶鸿悦和秦烈直奔州府老爷官邸,吕家父子则肩并肩地散步回家。
想起自家老爹的表现,吕海文不禁笑起来:“爹,如今倒是叫儿子见到您孩子气的一幕了,哈哈!之前我说?了那么久,您都不怎么相信,如今陶老板一个储物袋就把你?收买了。”
吕父没好气地瞪了吕海文一眼?,轻叹了口气,“这也是为了你?啊,傻小子……爹其实并没有完全信任那位陶修士,但总要?也和他拉拉关系,试试深浅吧。不然他拿住我的小儿子,我这个当爹的又能怎么办呢?”
吕海文一怔,表情?空茫了一瞬,几乎是有点儿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爹……”
“哎哎哎,你?可别感动的在大街上给我掉眼?泪啊!”吕父赶紧一把拍在吕海文的后辈,轻轻推了他一把。
两人继续并肩慢慢走在街上,吕海文便又听到吕父长叹了一声。
“唉,你?这孩子啊,从?小呢就不怎么喜欢经商,反倒是喜欢读书……或者说?,也不该叫喜欢读书,爹看?出来了,你?就是想当朝廷命官,想治一方土地啊!”
“可奈何,咱们吕家世代经商,商籍出身,不得科举,是爹连累了你?啊!”
“哪儿能这么说??”吕海文虽然没想到竟然能从?吕父口中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可也是立刻下意识地否定,“我从?小受了家里多少好处,享受了家里经商挣钱带来的好处,只是不能考科举而已,怎么可说?连累?”
再者,吕海文也不是不知道现如今朝廷的情?况……只怕就算是真能当官,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走的路。
吕父欣慰地笑了一声:“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儿子啊!真是没有白疼你?!不过这的确是家里连累了你?……原本爹和娘还在想,是不是单独给你?开间书画铺子,让你?有个地方稍微做点事?情?,散散心。”
“你?娘也说?,实在不行咱们哪怕给你?开间私塾,让你?当当夫子呢?咱们儿子虽然不能科举,但是那学识学问都是顶呱呱的呀,还不能”
“爹,我……”吕海文的眼?眶忍不住有些?红了。
他从?未想到,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爹娘已经默默为了想了这么多,“对,对不起,我还那么任性的直接跑出去,只是叫人送了封信回来……叫你?们担心了。”
“哈哈,你?爹我可不吃这一套咯,你?回去跟你?娘哭鼻子,再多好好哄哄她吧!老爹对自家儿子还是有信心的,你?娘可是真的担心坏了!”
吕海文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我刚回家的时候,你?们还说?……还说?我是被?人骗去……”
“臭小子!”吕父忍不住又轻轻瞪了他一眼?,“可不得好好教训你?一番,让你?长长记性吗?”
“爹,对不起嘛……我会补偿您和娘的,这样,等陶老板这趟事?情?办成,仙途观也重新翻修之后,我找机会把你?们接到咱们公司里看?一看?吧?哈哈,真的是决然不同的地方,只要?来过一次,你?就会知道公司的好了。”
“对了,陶老板还说?要?修什么温泉度假客栈来着呢……凡人也可以上去疗养,到时候我给您和娘留好位置!”
“好好好,爹就期待着了。”吕父哈哈大笑,“虽然爹才刚刚和这位陶小友接触,还不能说?完全放下对他的防备心来……不过,爹还是比较相信你?看?人的眼?光。”
“至少就今日接触来看?,倒的确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啊,若你?不说?,我怎看?得出,这样风趣礼貌的小友,竟然是个金丹修士?哈哈……我也是个被?金丹修士叫叔叔的人了,倒是有趣……”
吕海文:“……”说?到这茬,他便忍不住想起自己莫名?其妙降了一级的辈分……
罢了罢了,爹觉得开心便好,他还是想想在街上顺便给娘亲和姐姐带些?什么东西回去吧!
这边父慈子孝的两人慢慢溜达回家,那边陶鸿悦和秦烈也到了州府老爷的官邸,送上了拜帖。
没多少功夫,两个人便又出来了——这次倒不是被?拒之门外,而是事?情?办得格外顺利,顺利到全然出乎了陶鸿悦的预料。
陶鸿悦隐瞒了身份,只说?自己是掌门座下的仙仆,需要?一批人手为仙山修筑工事?,可否收走这一批流民。
原本他还以为这位州府官员会仔细盘问一番,却没想到,那官员一听他们的来意,竟然连身份也不核查,收了陶延岩的引荐信后便放到一边,搓了搓手,笑呵呵地表示他们当然可以带走那批流民——
只是,如何收编、管理这批流民,得由?他们自己去想办法,官府不会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力,也没有半分的银钱、粮食能拨给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