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夜话by迟迟迟迟迟行也 CP

作者:迟迟迟迟迟行也  录入:11-25

我差不多五六分钟才醒,他想用那根顺来的上吊绳把鬼绑在自己身上,但扶着我没有办法捆绳子,曾经多次想把我扔了,幸亏我醒得及时,他对我恰到好处的清醒表达了高度的赞扬,我也为他的坦诚表达了由衷的感谢。
“你虽然做了人事但是一点人味都没有。”我说,然后我又想起了什么,“等等…你刚才是盲着骑马的?”怪不得要我帮忙给绳子打结??并且回忆起那条绳子油腻腻的手感,我真的很怀疑它上面的东西不是桐油,这个想法又让我恶心了一下。
金毛哈哈大笑,“你现在才反应过来?”他说,“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强,有没有为我折服?”
“完全没有。”我说。
“放心,我不会告诉老陈的。”他说。
我感觉他又在调侃我,就没理他。过了一会他问我我经历了什么,我也就和他说了一下野鼠洞和那个黄泉下的电视国的故事。顺便还掏出了那个小盒子给他过目。
金毛本来听的时候就有点心不在焉,看天看地还哼歌。但听我说到电视国里见到的东西,以及那个影子的时候,他表情渐渐严肃了一些。
“你说他穿着B市那个精神病院的衣服,”金毛说,“是那个在人民南的精神病院吗?”
我点点头,他接过那个盒子,上下看了一下。
“我知道那里住着一个人,”他说,“已经在床上躺了十年了。”
“他可能是全世界最接近这个地方的真相的人。”
金毛说这个人姓梁,叫什么有点忘了,是个很大的房产集团的独子,可以说有钱到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
梁二十几岁之前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得顺遂无比。但大概是在他研究生毕业后不久,他突然遇到了一件事。
“他们花了特别多钱联系过老陈,”金毛说,“不过那个时候是好久以前了,我不在,只是听老陈说过。”
梁从某一天开始,非常突然的就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这种声音像是东西磕碰在一起,有一定的节奏,但是又闷闷的,不是特别清晰。
最开始的时候这种声音特别特别的小,总是在他睡觉前后的时候的右侧响起,好像远远的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碰了一下,时断时续,带着一些刮擦声,并不是很频繁。
梁住的是靠近市中心的平层,他第一时间就怀疑是不是房间水管里进了东西。他搬出去住了两天,叫人查房间水管,刚好那两天这个声音就不见了。
水管没有查出任何问题,他搬回去不久,这个声音又重新响起。这次的声音比之前大了一些,听得更清楚,即便他又搬出去也毫无办法,这个声音驻扎在他的脑子里,总是闷闷地响,搅得他心烦意乱。
他的家庭医生说这很有可能是幻听,让他去看看精神科,他去了,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
他家里人又开始怀疑是鬼怪作祟,找了一些大师,也做了几场法事,梁全部都很配合,但折腾了半天,最后那个声音还是没能安静下来,反而越来越响。
这个时候他有一个外国读书的时候认识的朋友,学医的。梁当时早早和他说了这件事,这个朋友最开始也是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但某天晚上,朋友给他发了一篇论文,论文内容和脑瘤有关,说的是世界范围内因脑瘤而产生幻听的一些例子,建议他去查一下脑子。
这个时候这种声音已经到了非常让人烦躁的地步了。虽然不是每分每秒都在响,但只有它停下,梁才能得到片刻休息,否则连入睡都要花上好几个小时,甚至在声音响起的时候,头痛开始伴随着出现,没有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但也让人非常困扰。
他立马就预约了头部CT和MRI,第二天还没从CT床上下来,那边就已经急匆匆掏手机开始准备专家会诊。
他的脑子里有一片非常不妙的阴影,说是肿瘤,也不太像,边缘比较清晰,比起软质的东西,更像是什么硬质的异物,形态相当奇怪。
检查看得不太清楚,专家列出了许多种可能性,最终全部指向开颅。他同意了手术,人清醒过来的时候专家欲言又止,在他强烈要求下才把从他脑子里取出来的东西给他看。
那是两排牙,依附他的颅骨内侧,靠近顶叶的部分,竟然还有自主活动的能力。在医生们开颅的时候,它还在那里轻轻的,随着他本人的呼吸频率撞击嗑动。
他一直以来听见的那种闷闷的响声,是脑袋内通过骨传导而来的,叩齿的声音。
本来梁只是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现在问题解决也能多少松了一口气。但当他想和那个外国学医的朋友分享这件事的时候,他发现他根本没有加过这个人。
随着那副牙齿被移走,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好像并不存在。他只是觉得自己与对方很熟而已,但关于这个可以说是救命恩人的好友,梁根本说不出任何与这个人相关的往事,甚至他长成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梁觉得不对劲,鬼使神差的,他拿那副牙齿去做了DNA。专家在取出牙齿之后怀疑这是畸胎瘤,那无论如何这些东西应该都和他有一定的DNA相似度的。
然而检查结果出来,那副牙齿的主人与梁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牙齿主人四十五岁,与失踪人口库中存档的DNA匹配成功,对方祖籍内蒙古,男性,已失踪三年,所有生活轨迹与梁没有任何的重叠。
金毛说到这我都已经觉得心惊,如果我脑子里长了另外一个人的一副牙,我肯定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这他妈简直百思不得其解,诡异到了极致。
金毛说就是因为这件事梁找到了教授,然后加入了之前对于蒙古这边的探索计划。他一共前往内蒙三次,前两次都没有什么收获,最后一次,他们应当是正面接触了什么东西,整个二十七人的队伍全部死光,只有梁一个人被救了出来,还疯了。
“就是,怎么说呢,”金毛给我形容这个人,“老陈说他是那种为了得到答案不顾一切的人,他对于这个非常非常的执着,带队的时候自己另外还给了特别高的补贴,但是他们死亡率也很高,所以去的都是亡命徒。”
“没有那么多牵制,他们探索的速度就非常快。老陈说最后一次他十一天的时候就用卫星电话发出消息说已有眉目,之后就失联了。他在外面的人重金悬赏人去救,老陈有预感基本上不可能,就没有帮忙。”
“那最后是谁把他带出来的?”
“江山代有才人出,”金毛说,“那也肯定有要钱不要命的啊,就去救了呗。”
梁刚出来的时候还比较安静,呆呆的不说话。后来突然发病,用脑袋撞墙,四处攀爬,把人吓个半死。他一直都瞒着父母说这只是极限运动,现在父母发现了,真的是痛心疾首,也实在是没办法,就把他放到最好的精神病院里关着了。
我仍然惦记着金毛最开始说的那句话,“你们为什么觉得他是最接近真相的?”
“他被找到的时候,手臂上一串抓痕,全是自己硬生生抠出来的,”金毛啧啧了两声,“等好得差不多才能看到是数字,有我们的那套数字系统里代表'黑山'的那个。”
这样说来,梁是与黑山进行了接触?但是他的录音我全部都听了,感觉并没有什么可以被称之为“答案”的重要信息。难道是他不放心直接在录音里讲出来,所以略过了最重要的那部分没说?
从金毛的叙述里,我感觉梁应该是个很聪明的人。我自知不算很聪明了,但如果我得知了这里的答案想要传递出去,我会把它用一百张纸写下来折成纸飞机三步放飞一架。
他在如此关键的求救录音里还藏着一手,要不是这个话太重要,只能被特定的人听到,其他人听没用。要不就是,他害怕被某些东西听到,所以更不能大声说出。
按照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事,我更倾向于他不愿意让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知道这个答案。
我还在想有的没的,没有注意那边,金毛直接就把那个小盒子打开了。
“哎哎哎哎??”
我扑上去把盒盖合上,金毛早就看见了里面的东西,对我咧嘴一笑。
“我们要死这全怪你!”
我真的好崩溃,双手按着盒盖。那人根本没有提过金毛的名字,不知道这是不是指纹验证,不该打开的人打开了会横死之类的,金毛就跟哈士奇一样,一眼照不到就冲上去咬烂拖鞋。
“我知道了,”金毛看我怒目而视,内心明显一点波动都没有,“我也有个东西给你看。”
他又掏他的那个小腰包,我知道腰包好处是人在包在人丢包丢,但是他在衣服下面藏个腰包真的和他的整体风格特别不搭配,每次我看他掏腰包都觉得有些OOC。
金毛摸了几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红色的、那种装首饰用的绒布小袋子,“伸手。”他说,然后放在了我的手上。
小袋子一放到手上我马上就寒毛直竖,手一抖就要丢下。金毛眼疾手快抄住,笑嘻嘻地收了回去。
“这什么玩意,”我把手往衣服上蹭了好几下,“这个是活着的?”
那个袋子没什么重量,轻飘飘的,就是一层皮。但是它放在我手里的那一瞬间,跟你把手放在一片柔嫩多汁的叶子上一样,我没有任何缘由地觉得它是活的。
“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金毛把小袋子重新收好,“我们一路走过来,也是它在指路。”
我完全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我的表情肯定表现出来了,金毛特别喜欢看我犯傻的样子。
“在你和老陈结婚的时候,萨满递了一撮毛给你。”
他这么说我立马想起来了,虽然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但给我感觉像是上个世纪发生的事。那个年老的萨满把她的手鼓递到我面前,小鼓上有一撮黑色的毛发。
“那是马毛,”金毛说,“蒙古人相信,人死的时候如果最后一口气吹到牲畜的毛发上,那么他的灵魂就会跟着一起附着在上面。传说,成吉思汗的灵魂就附着在了一撮白骆驼的毛上。”
“你刚刚觉得它是活的,因为它里面附着着一个灵魂,不过已经离开躯体太久,快要消散掉了。”金毛拍拍他的腰包,“这个人的身体已经死了,它的灵魂想要回到身体里,就会带领我们走到她去世的那个地方。”
我又回忆起来了之前的事,这个灵魂的主人是他们的人,应该已经深陷接触,“死”了。当时的仪式中萨满把灵魂请回来,让它附着在马毛上为他们带路……原来那场婚礼的用意是这个。
我现在才恍然大悟,这件事越发让我意识到他们的所有计划都是目的性非常强的。有的时候或许我只是没有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但这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竟然会在不多久后自行揭秘,比起让我惊喜,更突然的让我意识到我已经陷入得很深很深了。
在这里只能感叹一句命运多舛,我没有再问什么,这些事需要我自己再消化一下。我看着金毛拿着那个小盒子,把它也装进了腰包。
“这里面是梁的灵魂?”
我没话找话。
金毛看向我,他的眼神特别热切,好像又想亲我,吓得我往后退了一步。
“我和你说,”金毛没有扑上来,或者是他发现我往后退了,“我发觉我们带你真的带对了。”
“在刚才之前,我都没有十足十的把握能走出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又露出了那种笑,那种狂热的,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笑。
“这个玩意能直接把我们导航回B市精神病院,”他说,“林江淮,你真是太神奇了。”

或许真的像金毛说的那样,我运气还是不错的。
很难评价我听到他说的这个话的时候的心理活动。一方面这件事误打误撞确实算是运气好,如果它真的能带我们离开这片草原,我或许还能算是半个功臣。
但同时我是非常抗拒这种运气的,在我看来,越在这种事情上面运气好,表明我越适合被搅入到这一滩烂泥里,之后脱身就更难了。
黑山,一切问题的答案,一切探索的终点。在面对它的时候我已经运气好过一次了,我还是抱有侥幸,觉得它只是没能很快的弄死我,而不是它真的觉得我适合这份工作,来个Boss直聘,直接送我走上这条路。
和金毛教授他们的想法不同,我仍然认为我是个普通人,普通人要有普通人的样子,心生退意是非常正常的选择,我平静不美好的生活也不想被轻易毁掉。
“我们不能就此回去吗,”我说,“就此打住吧,我们谁都死不了,我觉得我能接受这个结局。”
“你来游乐场不玩过山车就直接走?”金毛说,“那你买票干嘛。”
游乐场玩过山车会死人吗?况且我还真不玩过山车,我害怕啊,故意吓自己不就是闲的没事找罪受吗。
我之前都没有这么想走过,因为之前我们是被困住了,这不是想不想走的问题,而是根本走不了。而现在有了退路,还坚持和他继续深入,我不情愿的情绪就被无限放大了,这种情绪在这里的每一秒都在我心中翻腾着,烧得我难受。
我们继续往前走,我绞尽脑汁又说了几句,中心思想就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金毛反应不咸不淡,我脑子一抽,说“要不你把这个给我,我自己回去,到时候找人来接你。”
这话说的时候我完全没过脑子,就是劝着劝着直接脱口而出了。不过也很难否定说我潜意识里完全没有这种想法,我是真的很想走,再呆一秒钟都是一种折磨。
金毛听了我这么说倒也没什么反应,他还是那个很随便的样子,在马旁边慢悠悠地走,过了一会才开口。
“你可以回去,”金毛说,“我们可以马上兵分两路,但是这个我不能给你,你自己走,我不拦着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平静,没有带着轻蔑、威胁,或任何负面的情绪,甚至脚步也没慢下来半分。我心里却瞬间萌生了离他远点的想法,甚至本能地停顿了一下,和他拉开距离。
他说的话让我觉得害怕,那种恐惧是你在走夜路时遇到醉汉的那种感觉,虽然知道对方有人的皮囊,但不清楚他到底现在还能不能维持人的理智。
我毫不怀疑刚才如果我一直没有醒他会直接扔了我,跟现在我也毫不怀疑如果我想要出手抢夺,他不会手下留情。他带上我或许是觉得我有用,或许是见到我没死,准备用作备用粮。但绝不能说是把我视作了真正的伙伴,我或许还没有达到他心目中这两个字的要求。
金毛现在就像那种杀红了眼的野兽,他所求的答案就在前方,光靠我没办法拽住他脖子上的链子。
那一瞬间我们之间的气氛很奇怪,我有点被他吓到了,没有说话,他也就继续往前走,我们两个一前一后,环境又特别安静,我久违地感觉到了尴尬。
至于吗,我想,说说而已,凶个什么?
正好我这么想的时候金毛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还以为是自己嫌弃他的样子被看见了,赶紧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
“没我你能走出一公里都玄,”金毛说,“宝贝,抓紧点吧,别到了天黑还没找到地方落脚。”
这辈子除了幼儿园老师没人叫过我宝贝,看来中外文化差异是客观存在的,叫一个大男人宝贝都这么脱口而出,非常符合我对他的印象。
我虽然还有点犯怵,但他都叫我宝贝了,我再和他闹腾什么都觉得有点力不从心,只好硬着头皮顶了一句,“你对谁都这么说吗?”
金毛侧眼看了我一下,“吃醋?”他弯着嘴角说。
“滚。”
我这样回答,之后也没有再提。反正跑也跑不了了,这条烂命这几天在阎王面前不知道闪回了多少次,现在基本上把握在金毛手里,我还能怎么办。
金毛不知道是怎么通过灵魂判断肉身所在的地方的,反正他就特别胸有成竹地往前走,一点犹豫都没有。那匹马跟我们走了一段路,休息的时候自己又刨了两下蹄子跑了,我喊金毛拽住它,金毛说没必要。
“遇到东西了它不敢跑,没遇到东西,我们快一步慢一步都没关系,“金毛说,“不是那个东西杀了它们一群马,它都根本不会帮忙。”
虽然我理解马的做法,但是我还是觉得有点势利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无私一点的人和马吗,我真的活得好累。
我跟着金毛一起差不多从早上走到晚上,又渴又饿,腿肚子都在发抖。
奇怪的是我在地下的时候一点都没有觉得累,现在一回到地面上第一感受到的就是铺天盖地的疲劳,肚子也开始叫了,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限挑战后的疲惫状态里。
我顺嘴问了一下金毛,我体感在地下最多过了三四小时,金毛说他其实走了差不多一天一夜,我们的时间根本对不上。
不过他说这种情况很常见。“有人失踪好几天被发现,尸体还热着呢,结果肚子里的东西是五六天前吃进去的,就这种我都见过好几次,”他说,“有些地方的时间和正常世界的不一样,老陈他们这些搞理论的比较倾向于越靠近黑山,时间的流逝越慢。”
“在黑山内部,时间很可能会是静止的。”
“黑山到底是什么,”我问了,是的,反正都到了这一步,再避讳也没什么用了,“我想知道。”
金毛看了我一眼才说话,“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客观规律,就像万有引力一样,”他说,“或者也可以理解为类似彗星之类的东西,它不是一直停留在我们这里的,会随着周期移动。”
“所以黑山到底是什么,”我说,“能不能通俗易懂一些。”
我觉得讲课这些可能是教授更擅长,金毛冥思苦想也只能给我纯举例子,“比如说,万有引力,”他说话喜欢手里比划,“如果地球是一个没有万有引力的地方,所有东西都会飘起来,对吧?那如果名为'万有引力'的这个法则是会移动的,它每移动到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会产生引力,这个地方的东西就会掉到地上。”
“东西掉到地上的重力是最普通的,因为万有引力,这里还会产生潮汐,产生天体的运动…而如果你是一个一直生活在无引力状态下的人,你并不知道有万有引力这种东西,那么当你所在的地方被影响,你也会感觉惊恐万分。”
“你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东西竟然会掉在地上,像我们现在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些东西一样。”金毛说,“万有引力会产生重力,黑山的影响,就是产生各种奇怪的东西。因为它在有规律地运行着,所以某些特定年份或者某些特定的地点会被它影响得更大,自然会出现更多这类东西。”他还特别好心地问了我一句,“明白了吗?”
黑山是一种规律?我不是很明白,但是又好像听明白了一点,我觉得金毛不应该做老师。
“那黑山内部又是什么意思?”我问,“万有引力还有内外之分?”
“它也不完全是相等的,”金毛又举例子,“黑山是一个大的规律场,这个规律场是有内外之分的。在外部它只能影响现实世界,因为现实世界有自己的客观规律,它好像也无意去吞噬整个世界。而在内部,它才是主宰,我们所有摸不清的规律都在内部完美的运行。”
“那里可能没有万有引力,但绝对巨多的怪物。”
明白了,我没有感觉任何的饥饿劳累,大概也是因为在地下接触的时候距离那些诡异存在比较近,时间流逝得相对慢些,现在我出来了,又短暂地被现实所支配了。
“其实跟体积越大的东西越容易受到引力支配一样,”我什么都没说,金毛莫名其妙地补了一句,“有些人就是会比较容易受到黑山的影响。”
我很想问他我得罪你了吗?我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让你这个样子说戳心窝子的话?我大概是瞪他了,他移开眼神,不知道是不是在偷笑。
我实在渴得受不了了,金毛有一小瓶水,容量不大,有过滤层,倒出来很艰难,一瓶也没剩多少,最后那两滴都给我喝了。我嘴巴还是很干,金毛就拿着壶对着地面看,过一会蹲下,拂开长草,在那里装水。
这里的草挺深的,我看不见他的动作,只看见他装完站起来递给我。我想问他一句真的能喝吗,但又想想已经到现在了,难道还想喝依云吗,不渴死就不错了。
我打开下面的那个小的滤嘴,喝了一口。满满的泥土味儿,还很奇妙的发涩,倒是没有恶心到要吐的地步,但也没好喝到哪里去。
我问他怎么发现这里有水源的,他压低草丛给我看,我马上就吐了。
那里密密麻麻伏着一片虻,他大概屏住了呼吸,那些小飞虫随着他的动作,化作一滩波纹起伏的水。
“我们抓一把,到时候要找水就放掉,”金毛说,“这叫充分利用规则。”
我还是想吐,没回答他。
天色昏暗下来,天气感觉也比几天前要冷。我们穿的都是长袖冲锋衣,倒不是很冷,但等我们终于走到一片小树林准备休息的时候,我才发觉我的手都冻红了。
草原上的天气就是这样,比较早的九月份就会下雪。现在距离我们出来也半个多月了,很快天气就会越来越冷,我们现在身上穿的衣服也是远远不够的。
这个地方的气候实在是太恶劣,真正的旅游季只有两个月左右,剩下的时候条件比较好的本地人都会搬到安置房或者冬牧场那边。我们要是再拖下去,没准也能亲眼见证一下真正的白毛风,那是真的会刮死人的。
我一直想着这些事,跟着金毛往树林里走。这片树林不小,基本上都是白桦树,一根根笔直地戳着天空。天色昏暗下来,白桦树上的那些纹路看上去就特别像简单手绘的眼睛,虽然我知道它们只是纹路,但还是看得有点让人害怕。
金毛找了一片比较平整的地方,不算深入,还能勉强从树的间隙中看见平整起伏的草原。他把地方稍微收拾了一下让我坐下,然后就开始找材料生火。
“不会把林子点着吧。”我看他把火堆弄起来,总觉得有点不安心,什么大风大浪都经过,不能折在这种沟渠里啊。
“放心,”金毛手脚很利落,火苗在他的拨弄下跳动,“这底下都是潮的,着不了。”
我发现自己最近担心的事情好多,他这么说了,我又有点不愿意躺下,感觉会风湿。
金毛其实也有很好的地方,我知道自己干活不积极,他二话不说就把事情全部做得差不多了。可能是觉得与其在这里给我上野外求生课,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看他去弄落叶,也跟着去抓了两把,把一块地面清理出来坐下。
我坐下之后就起不来了,整个人往后一倒意识就开始涣散。金毛好像说了几句什么,但是我太累了,根本没听清,人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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