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夜话by迟迟迟迟迟行也 CP

作者:迟迟迟迟迟行也  录入:11-25

老陈没有说话,当然,这肯定是他们早就想好的计划,我想起来就生气,深呼吸两次默数十秒才缓过来。
我们顺着隧道往前走,脚步不算快,但是应该也不慢。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任何奇怪的东西,周子末的态度很轻松,我被感染得也没那么紧张了。
人在一起就容易闲聊,周子末总是惹我生气,我又刚好和老陈走得比较近,就更多在问老陈一些关于出差的事情。老陈这一趟出差是为了学术上的事,他提前几周说过他要参加一次会议,但我以为是工作会就没多问。
“现在你还在搞研究吗,”我问他,“为了进一步了解黑山的秘密?”
“…算是爱好。”
我张张嘴,想要吐槽一下这里面的一些凡尔赛的意味,但是想到老陈估计也不知道凡尔赛是什么意思,而周子末其实数学也不吃力,他竟然也能理解这个爱好,我们之间的代沟很深,我有一种和全世界为敌的无力感,只好作罢。
我们安静地往前走了一段,老陈突然又开口了。
“其实你推荐给我的电影,我在飞机上看了,”他说,“还不错。”
我看出他想要急于融入到我们的氛围中的努力了,就不知道怎么回事,非常突然的,我感觉他很可爱,有点想要亲他一口。
我刚刚凑过去,周子末在前面就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指着不远处隧道墙壁上的一扇小门说,“我们经过这扇门好几次了。”
我转开视线,看了一眼门。周子末所言非虚,这扇门我隐约记得我们最开始进来不久的时候就见过,即便不是同一扇,也和它差不多。
“是不是本来隧道里就有好几扇,”我说,“我之前坐车经过隧道的时候就见过一条隧道里好几扇的,有的是检修的,有的是逃生的。”
“那也太多了吧,”周子末说,“趁你和老陈调情的时候我数了,我至少看见了六扇。”
“我们没在调情,”我说,“我们就是聊天。”
“你调情调得都忘了我们处于什么环境里了。”周子末说。
老陈没说话,老神在在,不知道他怎么想。
我不想和周子末多废话,反正我是说不过他的。
但是在他提到过这件事之后我就开始不自觉地在意旁边的门。这条隧道不长,我们又往前走了两分多钟,就又见到了一扇门。
这个门的数量和速度肯定不对的,虽然昏暗的灯光和半封闭的空间会让人的感觉产生一些偏差,但是绝无可能这么久了还在里面兜圈,前面是无尽头的隧道,一点出口的影子都见不到。
鬼打墙了,我想,正常操作。
金毛在前面带路,这个时候回头看了我两次,“我怎么感觉你这么冷静,”他说,“和你平时的行为不符啊,不会是被附身了吧。”
“滚,你才被附身了。”我说,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望了老陈一眼,他果然在皱眉,我马上继续接了一句,企图缓和语气,“我是练出来了,现在胆子可大了。”
金毛斜觑了我一眼,我不理他,和老陈走得更近了。
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还是没有出口,景色都差不多,门又出现了一次。按照我们这样的步速,我感觉已经走了两三公里了,远远超出了本来的距离。
金毛和老陈都比我敏锐,他们早就发现了。但是我们一直没有遇到比这个更严重的事情,我猜这并不是他们要的结果。
“我们就这样走下去?”我问,前面又是一扇门,其实我有点没耐心了,还有点饿,“走到什么时候?”
“你饿了可以吃点薯片。”周子末说。
老陈一如既往地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我只能猜测他和我一样,觉得这种行为甚至没有必要用语言去形容。
但我真的饿了,他们这个态度,对方应该也不是那么猛的东西,我就把包背到前面来,准备掏掏看有什么能吃的。
我把手伸进包里,摸到了一个塑料包装。我的精神其实还是有点紧张的,因为我一直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就那么恰好,我没能分辨出这个包装的质感。
我把它拽出来了,塑料的响声,另外两个人的眼神都看向我,我手里拿着那个东西,隧道的光线很暗,两秒钟后我才发现那个不是亲嘴烧。
“哇哦,”周子末说,“这么热情?”
老陈的眉毛也往上挑了挑。
“你把这个放在我包里干什么,”我把那个东西举起来,我觉得脸到耳朵都在发烧,声音也不自觉地高了,“你什么意思啊?”
“我放到最底下的啊,以防万一嘛,”周子末说,“谁知道你一掏就能掏出来。”
我要上去踹他,老陈在后面非常熟练地拉着我的手肘不让我过去。我踹不到他,就特别大声地骂他你有病吧,周子末躲都不躲,就站在原地笑嘻嘻的,讨厌死了。
我想把那东西摔他脸上,结果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啪的一下飞了出去。那个声音不像是掉了,反而像是砸在了什么东西上。
我的视线越过周子末,他也回头往那个方向看了。我们看到斜前面的那扇很普通的防火门打开了一个一人宽的缝隙,一张被拉长了的惨白人脸斜着从里面支棱出来。
它很高,脸部是完全变形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硬扯成现在的这个长度。像竹节般的手指扒拉着门框顶部,露出一双类似眼睛的无底黑洞,在暗淡灯光下,仿佛还在古怪地扭动。
他面前的地面上,有一个蓝色包装的tao子。
它看着我们,我们看着它,双方都没有动作。
我看着它,看着底下的那个超薄还有浮点款的东西,面红耳赤,憋了半天憋了句“我…我不是故意的。”
突然间,整个隧道的所有灯都熄灭了。
那个灯熄灭得一点征兆都没有,我那个时候正盯着那个东西看,突然之间就一片漆黑。人在注意力特别集中的时候本能地忽视周围环境,一旦有什么变化是很容易被吓着的,跟鬼屋的套路一样。
我就被吓了一跳,没忍住就喊出来了,一下子抓紧了老陈的手臂。
老陈马上反过来握住我的手,听声音已经在掏手电筒了。金毛在我的另外一边,安静了几秒钟没说话。
我正怀疑他是不是在作妖呢,他的声音突然就响了起来。
“哎哟,”金毛用那种很欠的语气说,“天呐,我们不会是遇到之前失踪的人了吧,我怎么刚刚听见有小姑娘在叫?”
“我cao你,”我的恐惧完全被愤怒冲淡了,他真的很懂得如何一句话激起我的怒火,“闭上你的狗嘴。”
“林?”他在黑暗中假装惊讶,那个声音特别的浮夸,“刚刚不会是你在叫吧?”
我下意识说了一句没有,发现自己果然中计了,周子末哈哈哈哈笑出声来了。我憋不住了,松开了老陈,兔子蹬鹰一样往前一脚踹在了他屁股上。
但是他的笑声没有被打断,还在那里特烦人地说我嗓子真好什么的。我一下就反应过来坏了,我估计踢错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跟老陈说,“我不是…我是想踹周子末…”
“你没踢到我。”
老陈说。
这时候他被我拖累所以掏了许久的手电筒终于打开,我顺着手电的光看过去,就在我前面,大约一步远左右的地方,站着刚才见到的那种长长的,白色的人形。
它比我高很多,现在正伏下身来,歪着头,用它那空洞的两个黑色眼窝打量着我。它梭子型的脑袋离我最多只有十厘米,我刚刚只要稍微一垫脚,估计就会碰到它的脑门。
它已经那么近了,我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我的心脏狂跳,呼吸一下子就急促了起来。它似乎没有察觉灯已经亮了,也没有消失,而是缓缓地,换了个方向端详我的脑袋。
周子末和老陈都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就非常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就那一步,手电筒照得到的地方,白人形刷的一下就消失了。
周子末二话不说就往隧道深处跑,老陈紧随其后。我大喊了一声“等等我!!”也跟着他们往前冲。
隧道里没有灯了,我只能跟着晃动的手电光跑。他们经常有突发状况顾不上我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了,于是只是闷头往前跑。
手电筒的灯晃得人眼晕,老陈应该还是顾及着我的速度没有跑太快,我过一会就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差不多追上的时候我一把扯住了他的背包带子。
他被我拽得一趔趄,我马上就觉得有些不对。以老陈的力气,我被他往前拖行八百米还差不多,他怎么可能被我拽翻?
“你是谁。”
我马上放手,倒退三步。

第59章 万圣节番外:景峰山隧道 下
那束手电光缓缓地移动到了那个人的面前,他用了一个特别经典的姿势,从下往上打光,别出心裁地增加了万圣节的气氛。
背着包的是一个白人形。
它的身高更接近正常人,但是也有差不多两米左右。他们的嘴都是特别小的一道裂缝,灯光从下往上打的时候,我可以特别清楚地看见那个小的缝隙怎么慢慢咧开,化作一个幅度大到不真实的笑容。
它没说话,在手电的灯光下,它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尖牙像是灰白的骨刺,犬牙交错地生长在那张嘴里,还在发出一种类似于“赫赫”的响声。
它的嘴越张越大了,我赶紧掉头往回跑。没跑几步又撞到一个东西。我完全是摸黑,没控制住自己的尖叫声,把那东西往旁边一推就要继续跑。
谁知那东西发出了很欠揍的声音,“哎呀,”他憋着笑说,“这是谁丢的老婆啊,怎么被我捡到了。”
“周子末!!”我不他妈的理会他的戏瘾大发,“那个东西!!那个东西背着一个包!!就在前面!!”
周子末没有动,我身边蹭的就冲出去了一个人。和我不一样,那个怪物意识到是别人的时候手电筒都不要了,直接往旁边一扔。老陈一脚把手电筒踹回它在的位置,又不知道撞上了什么,我这里就看到光束乱闪,闪得我眼睛发疼。
这场骚乱大概持续了不到半分钟,老陈那边突然就喊了一声“抓住了”。
周子末提着我往前,他也打开了手电筒,我看到老陈就很淡定地站在光照得到的地方,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像是塑料薄膜的东西,在隧道的风里飘飘忽忽地晃着。
“应该就是这个了,”老陈说,“‘背包客’,最近两年少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背包客是什么。”我问,周子末在旁边搂我的腰,被我一掌拍开。
老陈和周子末对见到这种东西都不太惊讶,老陈给我简单说了一下这到底是什么,帮我赶上进度。
“背包客”其实就是一种怪物,什么颜色的都有,但是总体来说都是拉长的人的形状,移动非常迅速,没有什么声音。
这种怪物其实最早是在欧洲被发现的,一支登山探险队上山一周后下山,还有好几个上山采挖蘑菇的村民看见他们往山脚下走了,说他们谈笑如常,没有任何古怪的地方。
然而这批人没有一个回到家里去的,最后全部都消失了。他们的衣服鞋子之类的后期陆陆续续被在山上的各个地方发现,散落的地点和他们原来决定上下山的路线相差甚远。最终这被判定为一次意外失踪案件,后面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个事情发生在1847年,其实他们是被这种东西挟持了,”老陈抖了抖手上的塑料薄膜,“背包客一般跟在某个人的后面走,那个人就会出现幻听和幻视。然后那个人把他看到的东西讲给别人听,别人背后也会出现一样的怪物,很容易就会让整个团队一起走失。”
“本来它被称为背包客杀手的,后面出现得越来越多,我们就直接管它叫背包客了。”
我听他这样说,自己想了想,发现他们果然是早有预谋。“你知道它们不会选择你们,所以你故意让我看到,然后让我告诉你们,那分裂出来的背包客就不得不跟着你们走,”我难以置信地说,“它知道你算计它吗?”
“这叫什么算计,”周子末说,“这叫充分利用生物特性。”
这人真他妈缺德,怪物都跟他讨不到好。
不过我也理解这种做法。像周子末和老陈这种经常和黑山接触的人,其他的怪物都对他们有点避之不及。他们像是那种拜了最大的山头的小弟,其他的山头都要给他们几分面子,甚至还对他们有点本能的恐惧。这个时候确实需要我这种谁见都想捏一下的软柿子帮忙。
老陈把怪物的那张皮叠巴叠巴,抽了一个袋子出来装起来。“还要三个左右,”他说,“剩下的烧掉。”
“得令。”
周子末完全就是带着春游的心情出现在这里的。他把包一甩,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特别大的那种带刻度的运动水壶,估计里面是汽油。
我脑海里闪过了很多“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的标语,但是我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那剩下的我们怎么抓,”我说,“这个都那么难…”
老陈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属于怜悯中带着担忧,周子末笑得意味深长,我一下就反应过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再梳理一下,我看到背包客,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然后他们身后有背包客,他们抓住的这个应该就是本来在他们身后的那个。
这一切成立的最基本的一个条件,是我必须要先被背包客跟上,否则我的描述就是无效的,自然也不能促进分裂。
“我背后有一个对不对,”我生无可恋地说,“我…你们…你们怎么这么缺德…”
“组织会记住你的牺牲的。”
周子末笑着拍我肩膀,我想一口咬死他。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我看他们俩的状态都是一脸淡然,让我想骂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其实很少这么清晰地意识到我后面有个东西,但他们既然说了,那我是绝不会回头看的。这就导致我整个人站在那里特别的拘谨,眼神只要稍微飘开一点就害怕看见点什么,跟被罚站似的,特别的憋屈。
周子末发现了我这个样子,他刚准备张嘴我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我狠狠地盯着他,做了一个灭口的手势,他不说话了,憋着笑做了一个嘴巴上拉拉链的动作。
老陈看着我们互动,露出了那种幼儿园老师带小朋友去春游,很心累的表情。
我跺跺脚,半夜山上的温度还是有点低的,他们在那里做准备,很不愿意在这里呆着,就想赶紧帮他们完成任务。
并且我发现不想在这里呆着的并不只是我一个,周子末把汽油掏出来之后隧道的灯就忽闪忽闪地亮了一排,等他把打火石也掏出来的时候顶上的灯都亮了。
虽然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还是前后都看不见隧道口,但是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觉得可能就再往前走几步,之前找不到的出口就在那里。
我和他们说了这样的感觉,周子末不以为意。“在赶客呢,”他说,“这种东西其实很精,它知道它对付不了我们,就想要把我们放走。”
我心说谁遇上这俩人难道不都得倒大霉,我就是个经典的例子。“那我背后的这个怎么还不走,”我说,“找不到路了吗。”
“它其实刚刚就走了,”周子末说,“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个啊,你连说话都不让我说。”
我嘴巴张开,闭上又张开,“不跟你过了,”我怒道,“出去就分手!不跟你们俩过了!!”
老陈听闻看了过来,他的那个表情就像是在说“关我什么事”。这俩人真的要人老命,给我气得原地转了三圈,最后放弃了,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们俩在那扎了好几个简易的燃烧瓶,我就在旁边看着。原来那个大包里都是小号的玻璃瓶和引燃的东西,还有两大罐汽油。现在拿出来一些马上眼看着就瘪下去了。
他们俩把燃烧瓶弄完,拿在手上站起来。周子末经过我的时候拉了我一把,太用力了,差点把我拽他身上。
“我们再往前走几步,看见那些东西的话告诉我们,”他突然又变得有点靠谱,我切了一声,“远的烧掉,近的抓了。”
“其实你们抓这些来干嘛,”我最终还是没有忍得住自己的好奇心,“做研究?”
“没啥好研究的,”周子末笑着说,“可以采集个标本什么的吧,但是最主要还是为了要钱,这属于外来入侵物种,能要来好几笔专属的经费呢。”
我看老陈,老陈打着手电筒看隧道顶部,没有否定。
“你们是为了要钱,”我说,“为了要钱??”
“为了人民,”周子末说,“来来来我们快走吧。”
我被他推着往前,心里有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诉说,最终还是跺了他脚趾头一下,听他惨叫,心里舒服不少。
接下来就是一场几乎没有危险的旅程。
我们很明显能发现背包客在躲着我们,准确的说是躲着我身边的这两个人。我已经尽力看向那种边边角角最容易发现问题的地方了,看了半天才最终抓到一两只的踪迹。
“在那!”我喊了一声,他们马上看了过来,“就在转角!!”
话音未落,一个燃烧瓶飞了出来,那个东西一下子就不见了。周子末还维持着那个往外扔的动作,回头看我和老陈,用英语说了句“1-0”。
老陈很快地讲了一句英语,周子末由回了一句。他们的语速比较快,说得还挺小声。我是没有达到这个水平的,对着他们俩一头雾水。
“干嘛切换频道,”我说,“讲什么秘密呢。”
“夸你长得好看。”周子末说。
“那你当面夸,”我才不信他的鬼话,“怎么夸的,给我听听。”
周子末突然就停了下来,我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他手臂一捞,把我架过来,对着我脸颊特别响亮地啵唧了一口。
“宝贝儿你真好看。”
他笑嘻嘻地说。
老陈从我们旁边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我告诉你别当着我老公的面乱来啊!”我指着他,快步跟上老陈,耳朵红得发烫,“你管管那个金毛!”我跟老陈说。
结果老陈一个燃烧瓶就扔到前面转角处了,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那个背包客尖叫着化为灰烬,他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说了一句“1-1”。
这俩男人太他妈计较了,我心想,我跟个小媳妇似的受夹板气,这日子真特么不想过了。
我们在隧道里逛了半天,刚开始亮着的灯又灭了一段时间,背包客大概是想要反扑,后来被抓住了几个,就连灯都没力气熄灭了,整个隧道都亮了回来。
“是不是差不多了,”我跟着他们走,饿了,真的拆了包海苔来吃,“搞完了吧,什么时候回去?”
“快了,”老陈说,“还差最后一步。”
我刚想问到底差什么,隧道的灯就从特别远的地方突然间爆裂开来,噼里啪啦响作一片。他们俩都停下了脚步,我站在他们俩中间,惊疑不定地望着逐渐向我们蔓延而来的黑暗。
它慢慢地,慢慢地移动,灯光减弱,它终于停在了我们的脚下。整条隧道被诡异地分为了两个部分,我们这边是亮的,而对面则是跃跃欲试的黑暗。
“Boss战,”周子末比黑暗更跃跃欲试,“来了。”
老陈把他的背包脱了下来,从里面掏出一截铁棍还是钢管的东西,一甩可以变长。周子末也摸出一把折叠铲,我都不知道他把这些东西塞哪了。
老陈按了按我的肩膀,示意我在原地等。他们俩向着那个方向走,我手里拿着海苔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为了不浪费粮食我还是一股脑塞嘴里了。
“你们小心点啊。”我含糊地说,周子末对我摆了摆手。
他们很快走进了几乎是纯黑色的隧道里。
我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又很怂地往后退了十几步才坐下。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而我的直觉一直都是很准的。
我盯着黑暗纯等了十几分钟,然后开始拿出手机来玩单机小游戏,玩着玩着又去看社交平台。这里没有信号,我只能看我之前加载过的视频。
今天又是万圣节,我来之前看了好几个恐怖电影的解说,现在不想看它还自动播放。我就想给它点停了,没想到一点它反而全屏,吓了我一跳。
恐怖电影的解说也黑乎乎的,我半捂着屏幕,眯着眼睛想把它退掉。结果我反而隐隐约约看见了好几个模糊的白色影子,不像是视频上的,反而像是在我背后。
我天人交战了数十秒,认真思考到底要不要回头。最后我觉得不回头我也做不到什么了,看不见比看得见还危险,我就强忍着泪水,颤颤巍巍地回头看了一眼。
就那一眼,我几乎晕过去——
整个隧道顶端布满了“背包客”,地上也都是,它们有长有短,有高有矮,影影绰绰地倒吊着或者直立着,那双无神的眼睛漫无目的地扫视,发出了一些轻轻的,像是气泡爆裂一般的“啵、啵”声。
“操我要晕了,”我扶住额头闭上眼大喊,“救命啊!!救命!!”
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我的声音,但我相信那些背包客听见了。因为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它们全部转过头来,盯着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尖叫,这回确实是我叫的,我承认。
当我连滚带爬地往后退的时候,有人一把抄住了我的手臂。
隧道的灯又黑了,我被人带着往前跑。突然一簇火光闪过,我隐约看见那似乎是周子末的身形,他离我们很远,似乎正在跟什么缠斗到了一起。
我拼了命的往前跑,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裂开了,也不知道跑向了什么方向。但是特别突然的,前一秒钟我感觉还在呼吸隧道里的空气,下一秒吸入我肺里的气息就变作了那种混杂着夜晚冷风和树木的气味,我一睁眼,看见的就直接是外面路口,和闪着黯淡星光的夜幕。
拉着我的是老陈,老陈停下来我才能大口喘气。我一时间脑仁发疼,本来想靠着什么东西靠一下,周围什么都没有,我就一屁股坐在大马路上了。
“对不起。”老陈诚恳地说。
我一下就明白了他对不起的是什么,我又被摆了一道,他们故意把我留下,就是为了让我再把那东西吸引出来,最后斩草除根。
他们当然不会提前说,因为金毛说了,反正最后我都会答应,但提前跟我说我会在地上又酷又打滚拖累进度三十分钟。
“你们下次能不能跟我先说一声啊!!”我连生气都没力气,挥拳只能刮过老陈的裤腿,“哪有这样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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