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只能扮演神明了by程惊堂

作者:程惊堂  录入:11-26

等反应过来后,众人也没第一时间反驳,而是权衡利弊。
如果秦枭要送其他人上位,他们定会反对,但这是楚九辩,是他们挖空心思想要招揽的“神明”。
昨日楚九辩言语间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和信息量太大,如果可以,没人想与他为敌。
至于楚九辩会不会已经和秦枭站到一条绳上,大家心里也有杆秤。珍宝阁的包厢没有隐私,许多人可都看到楚九辩生生捅了秦枭两刀。
这种能捅两刀的关系,怎么看也不像是同盟,反倒能看出秦枭有多想巴结楚九辩,被捅两刀一声不吭,也是豁得出去。
今日楚九辩想要吏部侍郎这个位置,秦枭会鼎力支持,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蠢到当众让楚九辩难堪,思来想去,他们甚至觉得让他上位也比让政敌上位强一些。
于是这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出来言语。
秦枭望着楚九辩,眸光幽暗:“那就辛苦太傅大人多操劳了。”
楚九辩微微颔首,退回队列中,却留其他人心中微讶。
所以秦枭此前就给了楚九辩一品太傅的身份?
前朝时,太傅、太尉并御史大夫为三公,太傅位同丞相,是真正的权利集团,大权在握。
太祖打下江山后,便废了这制度,改为六部主事分化权利,真正的权柄握在皇帝手中。
只是从武宗之后,接连两任帝王无为无能,这才给了六部主事壮大权势的机会。
到如今,他们几乎已经架空了皇帝,若不是有秦枭在,皇帝已经形同虚设。
如今秦枭重新启用太傅这个官职,到底只是想给楚九辩一个地位高一些的职位撑脸面,还是想给他等同“丞相”的权柄?
这会是秦枭给楚九辩的招揽条件吗?
若这位九公子的胃口如此大,那他与他背后的势力所图之事……
众人心头思绪千回百转,但都暂且压了下去。
事已至此,他们能想到的,秦枭也一定能想到,他敢给出这样的条件,定然就有压制楚九辩的法子,他们不若就先观望着。
“诸位还有别的事吗?”秦枭目光扫过众人。
身着藏蓝色官袍的户部郎中走至过道中,俯身作揖:“臣有本奏。”
“说。”
“近日四川、湖广等地仍未降雨,庄稼长势不丰,河塘水位也有降低,饮水渐缺。多州知府都上了奏折,恐有旱情,恳请户部拨款打井取水,疏浚河渠,以免旱灾发生。”
楚九辩蹙眉,暗暗呼唤系统。
天气预报能向后看一个月,前几日他看的时候南方无雨,北方小雨,不知道新更新的几天如何。
此前比起旱灾,他更担心洪涝,因为原著中有洪涝灾害,百姓甚至都涌到了京郊的县城,还是秦枭败了秦家不少家底才安抚住流民。
而洪涝发生的原因是连日大雨,秦枭没能拿出足够的钱去维修堤坝,剑南王没去地方,下面的人便贪的贪,扣的扣,堤坝没能加固,一冲就决堤。
不过如今资金到位了,剑南王也被派去维修堤坝,最容易洪涝的河西郡便该是保住了。
不必再担心洪涝,这干旱之事就凸显了出来。
楚九辩查看了天气,心忽然一跳。
新更新的几天里,南方依旧没有雨,北方却已经是连日的大暴雨!
工部郎中上前道:“陛下,宁王大人,臣请派都水司官员下至地方,疏浚沟渠指导抗旱。”
这几日靠着冰块生意,国库倒是丰盈了些,可大多数都被拿去修了堤坝。如今抗旱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只会更多,若是一直不下雨,旱灾在所难免,届时就需要朝廷开仓放粮,又是一笔大支出。
秦枭一直担心的也是这事。
朝廷国库空虚,粮库也没好到哪去,南方数百万百姓的口粮,哪里是说放就能放的?
“湖广王和平西王是吃干饭的吗?”御史中丞齐执礼冷声道,“自己治下百姓受苦,他们就只会问朝廷要钱要粮,往年丰收时倒也没见他们多纳多少米粮。”
此人言辞犀利,语气冷硬,带着御史特有的攻击性。
楚九辩回头看去,却微微惊讶。
这位齐中丞三十岁左右,与他的首位信徒江朔野长了六七分的相似。
楚九辩按下惊讶,转回头却见秦枭竟正在看他。
他眼神询问,秦枭却移开了视线。
楚九辩:“?”
不会是又想让他想办法搞钱了吧?
不是还有从赵谦和那查抄的几十万两吗?虽说眼下重要的还是米粮,但这些钱用来买富商家里的陈粮应该也能买不少。
至于富商们是否愿意卖,那毫无疑问。
士农工商,如今的商人可不敢与朝廷作对。
“刘峻棋。”秦枭开口。
工部郎中当即应是:“下官在。”
“从都水司选几个人去受旱的地方走一趟,帮着确定一下打井位置,疏浚沟渠,你全权督办。”
“是。”
“苏尚书。”秦枭道:“户部先拨一批款下去打井,其他事先往后放一放。”
苏盛应是。
秦枭问众人:“还有别的事吗?”
兵部侍郎欲上前,但被尚书陆有为一个眼神制止,便按下不提。
无人启奏,洪公公便喊了退朝。
百里鸿和洪公公从侧门回了内殿。
秦枭走下台阶,见楚九辩正与吏部尚书萧怀冠说话,脚步一顿,又转身与他人一同出了大殿。
楚九辩刚上任吏部侍郎,有必要去吏部转悠一圈熟悉工作环境,便与看起来格外好脾气的萧尚书并肩而行。
他余光瞥见了秦枭踌躇的那一下,但只当没看见。
“听说昨日拍卖会上,九公子可谓大放异彩。”萧怀冠步履有些蹒跚,笑眯眯道,“可惜我这年纪大了,都没能亲眼见识。”
楚九辩面色冷淡,闻言也只道:“不过是转述仙人诗作罢了。”
“我说的不是诗作。”
楚九辩侧头看过去,萧怀冠笑容依旧温和,如同慈祥的长辈:“苏家那丫头能平安无事,还要多感谢你才是。”
“举手之劳。”楚九辩道。
“你有勇有谋,还有同情心,这很难得。”萧怀冠感叹道,“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这样好的孩子了。日后在吏部,有什么事就和我说,犯了错也不怕,我替你担着。”
楚九辩:“这就是萧家的诚意吗?”
萧怀冠愣了下,摇头失笑:“误会了。这是我的诚意,我是真的很欣赏你这样的小辈。”
“哦。”楚九辩随口道,“你也是这么和赵谦和说的吗?”
身边人蹒跚的脚步彻底停下来。
楚九辩回头看过去。
萧怀冠浑浊的双眼注视着面前形如谪仙般的青年,对方无机质般的浅色瞳孔,好似能看穿一切。

奉天殿外的长阶下,百官们渐行渐远。
楚九辩看着萧怀冠,从对方浑浊的双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萧尚书怎么不走了?”他问。
萧怀冠面上温和的笑意丝毫没变,他重新迈步跟上楚九辩,道:“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让太傅大人看笑话了。”
短短几句话,他对楚九辩的称呼就从“九公子”,变成了“太傅大人”。
若是方才他还在以长辈的姿态,表现的宽和慈祥,那现在他就彻底将自己摆在了与楚九辩平等的位置上。
他们不是高官与需要招揽的门客,他们都是在这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一品实权大臣。
感受到对方态度的转变,楚九辩唇角带出一抹清浅的笑意,说:“大人不是年岁大了,是阅历丰富,对人心更是钻研的透彻。我还有不少需要向你请教的地方。”
“楚大人少年英才,看事情也清楚,反倒是我这老眼昏花的,该同大人讨教才是。”
楚九辩:“大人客气了。”
两人话里有话,神情皆是自在熟稔,外人瞧着倒是觉得他们相谈甚欢。
可内里如何,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楚九辩缓步配合着萧怀冠的步伐,眼帘轻垂。
看来他猜的没错,昨日之事的幕后主使就是这位萧尚书。
对方身为吏部尚书,是赵谦和的顶头上司,也是最常接触到他的人。
楚九辩只与他交谈这两句,便知晓这人极其善于伪装。
他很擅长利用自己的年龄弱势,促使目标放松警惕,再用温和慈祥的外表迷惑目标,辅以一些不痛不痒的所谓对小辈的照拂,最终再引导和利用对方为自家人谋福利。
赵谦和本就不是什么太过谨慎聪慧之人,否则也不会给别人抓住那么多把柄。
所以日久年长之下,他怕自己在这权势倾轧之中被碾作尘埃,就动了投靠某个势力的心思。
而有萧怀冠所在的萧家,显然就成了他最优的选择。
他说不得已经为萧家做过不少事,想要借此得到萧家的庇护,然而与虎谋皮,最后害的只能是自己。
思索间,他已经同萧怀冠行至神武门。
楚九辩透过大开的宫门,看到门外有几顶小轿,小厮和轿夫都安静垂首立在一侧。
不远处则有几位身着绯红或藏蓝官袍的官员在说着什么。
其中一位楚九辩认得,是此前在朝堂上怒斥湖广王和平西王的御史中丞齐执礼。
“这位齐中丞可是位人物。”萧怀冠道。
楚九辩侧头看他:“怎么说?”
“楚大人有所不知,这齐家乃是武宗时期江南的首富,在武宗打天下的时候,便是齐家一直在背后出钱出粮,这才让武宗打下这偌大的天下。”
楚九辩前两日听小祥子说起过武宗时期的事,能以“武”为号的帝王,能力不用多说。
据说南疆以及四川等地,前朝时被赔给了鞑靼几个部族,太祖皇帝推翻前朝暴君统治之后,一心就想收回失地。
直到这位武宗上位,才以杰出的军事能力收复了失地,大宁版图也扩大了将近三分之一。
且为了能更好地震慑虎视眈眈的女真部族,武宗还将国都从南直隶迁到了如今的北直隶,形成了类似于“天子守国门”的现状。
也是那时,四大世家纷纷从原籍地赶来新的国都,为的就是能离权势中心更近一些。
萧怀冠好似来了谈兴,便多说了几句道:“齐家有功,武宗便给他们族中子弟开了先例,允许他们以商人身份入仕。此后经过齐家的运作,齐家子弟便不少都入了官场。
只是走到权势中心的,这么些年也就一个齐执礼。”
“那这位齐中丞定然能力出众。”楚九辩望向齐执礼,见他已经与另外两位同僚告辞,上了软轿。
“确实出众。”萧怀冠眸色深了些,“但他所依仗的,可不止本身的才华能力,还有他那位表弟。”
楚九辩心念微动。
“楚大人。”萧怀冠点到为止,拱手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暂时不去吏部上值,你一会到了地方就让王郎中带你熟悉熟悉吧。”
楚九辩也拱手回礼:“萧大人慢走。”
萧怀冠笑眯眯转身,微微佝偻着背出了神武门。
神武门外,萧家的软轿已经等着,小厮见到他后当即迎上前搀扶,小心将其扶上软轿。
早在门内一侧候着的小祥子这时才敢跑过来,对楚九辩拱手见礼,笑得见牙不见眼:“恭喜公子再得一份好差事。”
“你倒是消息灵通。”楚九辩有些好笑。
“奴才也是方才站这的时候,听别的大人说了一嘴。”小祥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道,“公子,昨晚大人命奴才给您准备了软轿,轿夫是安总军找来的,有力气,还有武功,正好您以后宫里宫外上值也能安全些。”
楚九辩方才就看到了那顶软轿。
结实的木材用料,暗色绣纹的轿帘,轿沿处还有明黄色的流苏坠子,无不透露着精致,瞧着比方才萧怀冠那顶还要好。
轿夫也同小祥子说的一样,是四个精壮的青年。
秦枭在这种事情上,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贴心。
只是这轿子竟昨日就准备好了,今日还就等在宫门口。
这个秦枭,想必昨天就知道楚九辩会主动兼职吏部侍郎了。
……可真行。
楚九辩上了软轿,小祥子没有跟着出宫,只留在神武门内遥遥目送他离开。
神武门外三条大街,往南的是神武大街,一路向前会经过京城的二环三环,基本都是住宅,住的也都是京中的达官显贵。
四大世家的府邸就都在这条街上,只是并不相邻,中间隔出老远。
再往前走进入三环之外,才是普通百姓们的居所。
但百姓也分贫富,以神武大街为中线,西边住的便基本都是富户,城中最热闹的西市就在这,此前售冰的锦绣坊,和珍宝阁所在的茶青街便都位于西市。
向东住的便基本都是普通百姓,东市里的铺子和摊贩,售卖的东西也更便宜简单一些。
这是向南延伸的神武大街,而自神武门出来后,向西向东也各有一条长街。
东街名为长安街,六部衙门便设在此处。
西街名为长宁街,除六部衙门之外的办事地点,比如大理寺、御史台等则都在这边。
轿夫抬着软轿朝长安街而去,他们步伐很稳,几乎没有什么颠簸。
他们脚程也快,不多时轿子就已经被抬到了吏部衙门门口。
楚九辩下了轿,衙门当值的小厮见过礼后,便引着轿夫们去往专门的停歇处,待到楚九辩何时需要用轿,也能随叫随到。
“王郎中何在?”楚九辩问另一个小厮。
小厮忙道:“回大人,小的方才接到萧大人的信儿后就着人去请了王大人,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果然,他刚说完没多久,便有一身着绯红色官袍的中年男人从内院走出来,脚步匆匆。
远远见着楚九辩后,对方脸色便更显焦急,只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失态,依旧步履稳健,行止端方。
这就是王家子弟,在外无论何时都要维持好仪态。
楚九辩迈步朝对方走去,待到走近,这位王郎中便立刻作揖告罪:“下官接到消息便忙赶来了,没成想还是晚了,请大人恕罪。”
“无妨。”
本也是他那四位轿夫脚程太快。
“多谢大人。”王郎中又是一揖,“大人里面请。”
楚九辩随着他的步伐进了衙门所在的院子,六进的院子,比他住的瑶台居大了将近五倍。
“大人,咱们吏部下设四司。”王郎中介绍道,“这前面四进的院子里,便分别是文选司、考功司、验封司和稽勋司,各有郎中一人,员外郎两人,并其他属官每司二十人上下。”
视线扫过院子,可以见到不少抱着竹简来回的大小官员。
众人都知道王郎中的身份,见他对楚九辩毕恭毕敬,便知晓楚九辩是上官,因而迎面碰上后官员们都会作揖见礼。
走过前面四进院子后,便到了第五进。
这里较前面几个院子要冷清不少,只零散有几位小厮和官员。
“最里面那院子是尚书大人的官廨,平日里大家都不往那处去。”王郎中道。
这说的就是第六进院子。
楚九辩颔首。
总经理办公室呗。
王郎中带着他在这第五进院子里仔细介绍了一遍,因为这里以后就是楚九辩要办公的地方了。
大宁朝各部侍郎只有一人,因而楚九辩就是这吏部当之无愧的二把手。
他有一间独立的屋子用来办公,就是院内的东侧殿。
也是内外两间的格局,外间是书房,内间则放着床榻之类,如果办公晚了或者忙起来的时候,他可以直接住在这里。
除了他的屋舍之外,院子里的正屋便是架阁库,也就是“档案室”。
里面一排排的木架上堆着数不清的竹简,从门外经过都能闻到竹简特有的味道。
西侧殿则是类似于会议室一样的地方,平日里尚书、侍郎有什么事要交代,就会叫下官来这里商议。
楚九辩都转了一圈,便又进到架阁库。
“库里的公文基本都在这里,按照州府不同摆在不同的架子上,自上而下,越是近日的公文摆的便越往下。”王郎中道。
楚九辩颔首,这类似于图书馆的摆设,清晰明了,就是这些竹简看着着实累人,也占地方,若是换成纸质版就好了。
“有官员的名册吗?”楚九辩问。
“有,下官一会就命人给您送来。”
楚九辩对这位王郎中的印象还不错,真正的彬彬有礼,和王家那位家主王焕之完全就不是一类人。
“行,你去忙吧。”
“是。”王郎中也不多废话,听话离开。
楚九辩回到左侧殿,殿中一应物品齐全,瞧着都是新摆上来的,没有一点赵谦和使用过的痕迹。
想来是对方倒台的消息一传回来,吏部的小厮们就把这里清出来了。
楚九辩坐到椅子上,看着干净整洁的屋子。
为官十一载,被抹除掉曾经存在的痕迹却只需要一刻钟。
不多时,便有人给楚九辩送来了一侧纸质版的名册。
想来只有这类需要整合很多内容的资料,才会做成纸质版。
楚九辩打开一一看去。
册子上记录的都是如今还在职的官员。
从京官到地方官,从正一品尚书,到地方九品小官。
楚九辩粗略看了一遍京官部分,脑海中便已经捋清了如今六部主事的势力排布。
除了户部尚书苏盛,以及工部尚书简弘卓之外,其余吏、礼、兵、刑四部的尚书分别被临安萧氏、琅琊王氏、武威陆氏和雁门邱氏四大世家之人霸占。
加上各部侍郎、郎中,世家之间的势力差距几乎旗鼓相当。
但仔细想想就能发现,加上宫里的那位太皇太后和剑南王,萧家的话语权其实更大。
还有那位萧家的家主萧曜,也有八百个心眼子,楚九辩直觉对方比萧怀冠还要难对付。
四大世家。
这些人堂而皇之把控朝堂,秦枭所言手下无可用之人,还真不是自谦。
所以原著里,他是如何在这样的情况下,带着百里鸿杀出重围的?
楚九辩现在真是越来越好奇秦枭的能力和手段了。
只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秦枭做事手段有些温和,像是总在忌惮着什么。
那样东西使得他畏首畏尾,这样下去他会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楚九辩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来,便不为难自己了。
他继续往后细细翻阅名册,很快就在上面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那位齐中丞,就是江朔野嫡亲的表兄!
江朔野手握八万漠北军,是武将中拔尖的人物,难怪齐执礼在朝堂上说话那么犀利,这是真的有人在撑腰。
想到江朔野,楚九辩思绪便有些飘。
距离他把马镫马鞍的图纸交给对方已经过了几日,不知道做出来没有?
他第一次联系江朔野就是在对方午睡的时候,想来是有午睡的习惯。
等中午回宫之后,还是叫人来神域问一下近况吧。
楚九辩现在信仰值足够再邀请一位信徒,本也打算中午回去抽卡,便就再联系一下江朔野,顺手的事。
朝中各衙门都是午时初下值,也就是十一点半左右,下午则是两点左右上班。
不过这是针对的普通官员,像是楚九辩这样的一品太傅,又暂代了二品的吏部侍郎,完全不用每日来上值。
像萧尚书下朝后就直接去了别处,也没人会说些什么。
总归衙门里有的是人,真到了非要他解决的时候,也会有人过去通禀。
楚九辩想着以后自己下了早朝后,就来衙门里转一圈,然后就回宫里。
秦枭和百里鸿都在宫里,那些重要的奏折也都是送到养心殿,所以与其待在衙门里无所事事,不如以太傅的身份留在百里鸿身边,还能更近更快地接触到重要的奏折和消息。
最近官员调动不频繁,也没到年关核查百官功过的时候,所以吏部的工作并不怎么忙。
需要楚九辩这个侍郎处理的文书就更少了,一上午时间完全能忙完。
如今日头已经上了中天,快到了下值的时辰。
楚九辩便将名册放入抽屉,打算明日来了继续看,然后便出了门去。
小厮提前去叫了轿夫,楚九辩一出衙门便坐上轿子往皇宫去。
宫中不是谁都能用轿撵,因而进了神武门没多久,楚九辩就下了轿,熟门熟路地往瑶台居而去。
今日天气有些热,楚九辩走这一路出了一身薄汗。
院子里正热火朝天地忙活着。
小祥子对众人道:“公子今日初次上值,中午回来定要吃些好的补补,两位姐姐再去厨房盯一盯。今儿也热得很,公子回来擦洗擦洗才舒坦,小金子小银子盯着些热水,待会公子回来就要用呢。”
几人都应下来。
交代完这些小祥子便朝院子外走,公子也快到了下值的时候,他要去宫门口等着。
结果没成想,他刚踏出门就见到了楚九辩。
“公子?”他惊讶一瞬,忙上前道,“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奴才正想去宫门那接您呢。”
“没什么事就先回来了。”楚九辩道,“以后我自己回来就行,你不用去接我。”
“是。”小祥子应道,“那公子您现在要不要擦洗一下?午食正备着呢,是您喜欢的鸡蛋汤和炖菜。”
倒也不是楚九辩喜欢这两样东西,只是比起那些吃起来有些怪的肉糜和奇怪的汤汤水水,这两样算是可以接受的。
“先给我弄点热水吧。”楚九辩道。
“好嘞。”
楚九辩走进里屋,小金子和小银子也很快端了一个水盆和两大桶热水进来,又拿了干净的里衣和纯白的崭新长袍置于衣架上,这才退去外间。
楚九辩看了眼那件新的长袍。
这几日来,秦枭已经让人送来了不知道多少套里衣和外衫,每一件用料做工都很好。
可以说衣食住行,对方没有亏待过他一点。
这就是所谓的礼贤下士吗?
那秦枭做的确实挑不出毛病。
楚九辩褪下外衫和里衣,只留了一条中裤。
穿着外衣的时候,他瞧着身形单薄削瘦,可脱了外衫之后,却能看到他身上其实附着一层薄薄的肌肉。
他随手将脱下来的官袍扔到一旁的椅子上,行至水盆旁。
中裤裤腰松松垮垮挂在胯骨之上,人鱼线没入布料之下,神秘又性感。
但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这个,而是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疤。
那些疤凌乱交错,将本该无暇光滑的皮肉“割裂”。
楚九辩打湿布巾,将自己从头到尾擦了个干净。
他走到衣架边拿起里衣,余光瞥见铜镜里自己模糊的身影。
顿了下,他反身走到镜前细细端详。
他抬起手,苍白的指尖轻轻按上前胸处细碎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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