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笼—— by山卷

作者:山卷  录入:12-10

低头喝了口粥,他小声嘀咕:“……公司离了他又不会倒闭,至于这么拼命吗……”
吃过饭,无所事事的戚澄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如今大学艺术系在读,大二开学没几天,没有意外的话,明天他就要去学校了。
戚澄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台上,拆开了左手的纱布。药膏效果惊人,红肿消退了大半,痛感也轻了,只是破皮的地方和深色的淤青看着依旧狰狞。
他哥下手是真狠,一点情面不留。
戚澄撇撇嘴,鼻腔里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懒洋洋地转过身,背靠着窗台。
地毯上,那些被重新整理好的礼物盒已经拆开了。包装纸和空盒子堆在一边,里面的东西散落着。
名贵手表、限量版衣服、新款潮包……这些东西戚澄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不用猜都知道,是戚淮州助理的手笔。
戚澄看看也就过去了,他从来不缺这些。
单说表,隔壁衣帽间就放了整整一玻璃柜。
唯一让他目光停留的,是那套躺在丝绒盒里的欧洲中世纪硬币。
戚澄从小就爱收集这些小玩意儿,古钱币、邮票……一切带着历史尘埃的小物件。
戚淮州也知道,戚澄大半收藏都是戚淮州或拍或买送给他的。
套硬币他去年在拍卖图册上看到就念念不忘,没想到戚淮州这次真的给他带回来了。
指尖拂过冰凉的银币,戚澄心里的怨气稍微散了一点点。
……看在这套硬币的份上,勉强原谅他一点点好了。
这个想法只持续到第二天。
周扬的电话打不通了。
被挂断后戚澄还愣了下,他原本还想问问周扬的情况,哪知道就这样被挂断了。
再拨,直接变成了忙音。
他被拉黑了!
戚澄不信邪,立刻点开微信,找到周扬的头像,发了个问号过去。
这次,对方倒是秒回。
屏幕顶端弹出周扬的回复,只有一行字:
-戚少爷,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对,求您别联系我了。
戚澄盯着那条信息两秒钟,很快打了一行字过去。
-我哥找你了?
消息发出去后,前面带着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这还不算,本该今天去学校的戚澄,被李婶拦在了门口,对方一脸为难地告知:
“小澄啊,大少爷说这两天让你在家养伤,学校那边他会帮你请假。”
轰——!
戚澄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禁足?!
这他妈都什么年代了?戚淮州以为他是谁?!封建统治者吗?!
大清早亡了!!!

戚淮州说让他在家养两天伤,戚澄就真的只能在家待着养伤。
两天里,戚淮州白天忙公司的事情,晚上也没有回家。
养伤的日子格外无聊,之前还算有趣的周扬几个,经过上次的事情彻底没了联系。
手还在疼,游戏也不能玩,戚澄躺在大床上,翻着微信列表,看着那些记得或者不记得的名字,一时间也找不出一个能跟他解闷的人。
正烦躁着,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着个名字——于成飞。戚澄愣了一秒才把这号人对上。
于成飞是他大学同学,聚会上见过几次,暴发户出身,很爱往戚澄身边凑,不过戚澄不太喜欢对方的别有目的,以往态度都很冷淡。
要是平时,这电话他看都不会看,但现在他实在无聊,索性接起了电话。
于成飞估计没料到戚澄会接电话,手机里安静了一秒,才响起他热情的声音。
“戚澄,干嘛呢,怎么这两天没在学校看到你啊?”
还能干嘛?被戚淮州关禁闭呗。
戚澄心里翻了个白眼,懒得解释。
他随手从床头柜上捞起那枚戚淮州带回来的中世纪古银币,用指腹摩挲着上面繁复模糊的刻痕,声音懒洋洋:“病了,在家休息。”
“病了?感冒了还是发烧了?需不需要兄弟我给您送点……”
“行了行了,” 戚澄不耐烦地打断他毫无营养的嘘寒问暖:“有事说事。”
于成飞嘿嘿笑了几声:“没啥大事,这不刚开学闲得慌嘛,哥几个寻思晚上组个局,嗨一下,就缺你了!来不来?”
“不了!”
这两个字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从戚澄嘴里蹦了出来,速度快得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说完又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感瞬间涌上心头。
显得他好像怕了戚淮州。
深吸一口气,戚澄欲盖弥彰道:“没什么意思,翻来覆去就那几样,腻了。”
“这次不一样,我保证,你要是想去,等你回来我们再定时间也行。”
心里蠢蠢欲动,戚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憋闷道:“……算了,懒得动。”
于成飞又劝了两句,戚澄还是没松口答应。
手机那头的于成飞显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低声问:“戚总最近在家?”
戚澄像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炸毛:“他在不在家关我屁事!是我不想出去!”
“误会了兄弟!绝对误会!” 于成飞连忙找补,“咳,就是……你也懂,我上头不也有个大哥嘛,管我那叫一个严……”
戚澄压根不记得于成飞有没有哥,但这不妨碍他在这一刻和于成飞达成了共鸣。
“是吗?你哥也管你?”
于成飞立刻心领神会,开启吐槽模式,对着他那个“大哥”一顿输出。
听得戚澄心情好了许多,甚至随口问了句:“那你晚上溜出去不回家,你哥不管?”
于成飞卡壳了半秒,斩钉截铁:“管!怎么不管!”
“那你怎么还敢?”
“搬出去住啊!不住家里就没事了。”
戚澄握着古银币的手一紧,眼睛倏地睁大。
挂断于成飞的电话,戚澄就开始认真琢磨自己搬出去的可能。
现在他和戚淮州住的这套别墅,离着公司和学校都不算太远,上个学期他去学校基本都是车接车送,偶尔自己开车,方便是方便,可也意味着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戚淮州的眼皮子底下。
买套房子住学校附近?
肯定不行。戚淮州十有八九会跟着搬过去。
要想戚淮州不跟过去,戚澄就只能住宿舍。
想到之前在学校见过的,还没有他浴室大的宿舍,戚澄皱眉发出一声“啧”。
晚上戚淮州还是没有回来,餐桌上,戚澄心不在焉的几乎要把饭戳烂。
李婶见他光跟米饭较劲也不吃菜,以为戚澄还在跟戚淮州怄气。
她盛了一碗汤放到戚澄手边,温声劝道:“……小澄啊,还在生你哥气呢?”
停了片刻,戚澄抬头,见李婶笑眯眯的脸,知道对方要来劝自己了,他不仅头大:“没有。”
“那就是有了,”李婶了然,“你哥也是为你好,他平时多疼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瞧瞧,出差那么忙,还惦记着给你带礼物……”
“疼我?” 戚澄憋着的委屈一下子冲上来,打断她,“疼我就往死里打我?李婶你就算没看到他打我,你给我包扎的时候也看到伤口了吧。”
“我?”李婶诧异。
戚澄摊开手,使劲把自己的左手往李婶眼皮底下凑:“你看,你看,你看他给我打的!我这手是要画画的,他可是一点力气都没留,我都这么大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跟我说,非要这样,我不要面子吗?”
经过两天时间,戚澄的手其实已经不怎么疼了,只是皮下淤血和破皮的地方颜色变得更深,看着确实有些触目惊心。
李婶配合地露出心疼的表情,跟着他谴责了几句:“是是是,怎么能这样,大少爷下手是重了点,太着急了……”
接着话锋一转,带着点哄劝的意味:“不过嘛,看在大少爷这么用心给你包扎上药的份上,咱就不跟他计较了?嗯?”
“他?”戚澄登时拔高声音。
李婶点头:“那天你回房间没多久,是大少爷亲自下楼找我要的药箱,拎着就上楼去了。不是他还能是谁给你处理的这么仔细?”
戚澄噎住了。
他其实隐约能猜到,只是这两天在生戚淮州的气,强行把事情按在李婶头上,结果现在被李婶直接点破,他生气都少了理由。
憋闷的呼出几口气,最后戚澄小声说:“……那也是他打的啊……反正是他错了。”
“是是是,那小澄怎么才肯原谅大少爷啊?”李婶哄着附和着。
“要我原谅他,至少他要跟我道歉吧。”戚澄想了想又觉得不够,口无遮拦道:“然后再让我也打他一顿才算扯平。”
晚上十点,戚澄窝在影音室的沙发上看电影。
他白天睡多了,这会儿睡不着,手又不舒服,画画玩游戏都干不了,只能看电影。
影音室里光线随着画面忽明忽暗,戚澄选的是一部搞笑片,声音吵吵闹闹,他看得专注,以至于连房门打开的声音都没听到。
直到光线从明亮的走廊倾泻进来,在地毯上投下一个颀长冷峻的影子。
戚澄抬头,对上了戚淮州视线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
“还没睡?”戚淮州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嗯,白天睡多了。”戚澄干巴巴地回答。
这很尴尬,他现在应该在生气,表情应该要冷酷。
戚澄后悔不已,早知道不选搞笑片了。
身边的沙发猛地一陷。
一股淡淡的酒气混合着戚淮州身上特有的冷冽气息,瞬间强势地侵占了戚澄周围的空气。
戚澄本能地缩了缩身体。
“躲什么?” 戚淮州眼神扫过来,淡声问。
“谁躲了!”戚澄像是抓到了戚淮州的错处,立刻变脸,张牙舞爪地指责道:“是你挤我。”
两个人之间明明还有一段距离,戚澄纯属找茬。
戚淮州不语,斜睨着一脸生气的戚澄,目光落在戚澄眉尾,那里的小红痣因为主人情绪激动而跳了跳,他忽然轻笑一声。
戚澄:“……”
拿起遥控器暂停了吵闹的电影,戚淮州抬手,慢条斯理地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子,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肌,之后姿态放松地半靠在沙发背上,目光沉沉地自上而下笼罩着戚澄。
戚澄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火气蹭蹭往上冒:“干什么?我看个电影碍着你了?还得被你盯着?”
“手,”戚淮州的声音不高,带着一丝酒后特有的沙哑和懒散:“伸出来我看看。”
刚刚还气鼓鼓的戚澄心头突然就涌上一股委屈。
“看什么,看了又不会好。”
都两天了,现在才想起来问?
至于李婶口中戚淮州给他上药的事情……他又没亲眼看见,不算数!
戚淮州显然没耐心跟他废话,长臂一伸,径直拉过戚澄的手腕。
戚澄挣了两下没挣开,索性破罐子破摔,把手掌摊开,直直怼到他眼前,咬牙切齿:“想看就看吧,看看你把我打什么什么样子了。”
戚淮州略低头,目光沉静,仔仔细细地审视着他掌心的伤。修长的手指伸出,指腹极其轻缓地碰了碰那片青紫的淤痕。
“还疼么?”
那轻触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混合着残留的痛感和奇异的痒意。戚澄猛地想抽回手,却被戚淮州更紧地扣住了手腕。
“你打的,你说疼不疼!”戚澄开口全是怨气。
“还在生气?”戚淮州的声音比刚才更沉了些,带着点酒后特有的沙哑磁性,却听不出多少情绪起伏。
“不敢。”戚澄梗着脖子,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
“不敢?”戚淮州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了一下,指腹转而捏了捏戚澄完好的指尖,力道不轻不重,“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怎么?你打了我,又关了我两天,我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戚淮州,你是不是越来越不讲道理了?”
戚淮州任由他发泄完,表情纹丝不动,又问:“那你知错了吗?”
“你——”
戚澄下意识就想反驳,话未出口,忽然想起自己谋划了一下午的事情。
底气瞬间不足,戚澄甚至开始心虚。
脾气压回去,戚澄把手从戚淮州手中抽出,许久,别别扭扭地发出一声几乎听不到的“嗯”。
眉宇间那点冷硬的线条柔和下来,戚淮州低笑一声。
“知道就好。”
作者有话说:
好冷啊,有人看吗?

隔天还是戚淮州送戚澄去的学校。
黑色的商务车停在大学门口,戚澄推门下车。他穿着白T短裤,书包随意甩在肩上,动作里带着点散漫的少爷劲儿,他回头,冲着车窗内那片沉静的阴影道:
“哥,我走了啊。”
车内的男人轮廓隐在光影交界处,只能看清笔挺考究的西装线条。
“晚上我来接你。”
“几点啊?”戚澄自己不记课表,戚淮州比他还要清楚。
“六点半。”
“知道了。”戚澄应了一声:“那你记得提前给我打电话。”
车门关上,黑色的汽车在路边停了许久,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人流中。
戚淮州的目光才缓缓收回,声音听不出情绪,吩咐司机:“走吧。”
申请宿舍这个事情戚澄根本没想过让自己费心,索性直接发信息给于成飞,把自己的要求告诉对方,让其看着办。
他使唤人使唤的顺手,反正于成飞巴结自己,索性给对方一个机会。
于成飞多少也是个大少爷,被打干这样的事情也没有怨言,只是在看到戚澄那一长串要求的时候,不免直皱眉。
要求宿舍硬件条件还在情理之中,无非多花钱的事情。
剩下的那一屏都盛不下的,全是戚澄对舍友的要求。
什么“严禁触碰本人所有物品”、“个人卫生必须达标,垃圾不过夜”……这些勉强还能忍。
可“拒绝任何外人进入宿舍”、“禁止在宿舍内进食”、“本人在场时宿舍必须保持绝对安静”……这祖宗真当学校是他家开的?他于成飞再有能耐,也没法这么指挥别人啊!
“戚澄……”于成飞苦着脸打商量:“要不,咱别住宿舍了,我在学校附近有套房子,三百的大平层,直接送你住行吗?很近的,就在南门对面,步行五分钟。”
戚澄一口回绝:“不行,我必须住宿舍。”
他先斩后奏搬出去,事后被戚淮州发现是必然的,住宿舍还可以解释成要专注学业,和同学搞好关系,住于成飞那里算什么事情?
他又不是缺那一套房子。
戚澄态度坚决,于成飞只能咬牙帮忙办事,谁让戚家家大业大,他得巴结着呢。
下午选修课,戚澄在后排座位昏昏欲睡。
以往他身边或多或少都会簇拥几个人,眼下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
无他,周扬那几个刚被戚淮州打发走,剩下的一个于成飞在帮戚澄问住宿的事情。
台下老教授的声音极其催眠,在那苍老缓慢的讲课声中,戚澄的头一点点低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正睡得香甜时,不知是谁推了他一把。
推人的力气并不大,但足以让戚澄受到惊吓。
身子歪到在椅子另一侧,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戚澄心脏怦怦跳,睁大的眼睛里全是惊吓与茫然,还带着一点刚睡醒的泪花。
“谁?!”
这一嗓子不高不低,却成功让半个教室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戚澄彻底清醒,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课堂上。
尴尬顿时让戚澄无地自容,别看他戚二少爷平时又拽又狂,骨子里还是尊师重道的。
面对周围疑惑的视线,戚澄脸色通红,硬着头皮站起来,对着讲台上的老教授干巴巴道了歉。
老教授见怪不怪,慢吞吞地只说了句“注意影响”便继续讲课。
课堂恢复平静,戚澄坐下,扭头就恶狠狠地瞪向旁边推他的罪魁祸首,刚刚的尴尬和被吵醒的不快达到顶峰。
“你有病吗?”戚澄压着声音,眼神像是要杀人。
那人是个男生,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长相帅气,表情冷漠。
那男生眼皮一掀,没什么情绪的扫了一眼戚澄:“你口水流到我身上了。”
戚澄一僵:“……什么?”
目光下意识地顺着对方视线看去,男生白色T恤肩膀处,确实有一小片可疑的水渍……
戚澄脸色瞬间爆红,片刻后恼羞成怒:“你胡扯!什么口水!谁知道你哪儿蹭的……”
男生根本懒得再看他,恰好下课铃响,他利落地收起书本,起身就走。
等人走出几米外,戚澄才意识到自己被无视了。
他戚二少爷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脑子一热,戚澄几步追了上去。
“你给我站住!”
挡在男生面前,戚澄怒目而视。
男生看着面前因为奔跑而脸色泛红的戚澄,眉毛皱起:“有事?”
这副冷淡又嫌弃的态度彻底惹怒了戚澄,他咬牙切齿:“你——!”
结果“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后面的话。
他本来是想给对方一拳的,谁让这人让他丢丑还这么拽,可看见对方比他还高出半个头,戚澄又不敢。
现在他身边没有其他人,真打起来很吃亏,可让他咽下这口气,戚澄又不甘心。
男生似是见他不说话,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径直绕过戚澄离开。
戚澄瞪着那男生的背影,表情全是不可置信,他竟然被无视了两次。
这简直是把他的脸扔到地上踩!
“操。”
戚澄暗骂一声,还想再追,身后传来有人喊他的声音。
“戚澄!”
于成飞大步而来,笑嘻嘻揽住戚澄的肩头:“算着你该下课了,走,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我跟你说说你住宿的事情。”
戚澄正是有火撒不出的时候,他一把甩开肩膀上于成飞的手臂,怒道:“滚,离我远点。”
于成飞笑容僵了下,讪讪收回手。
这么一打岔,刚刚那个男生已经看不到了,戚澄脸色难看,丢下于成飞径直往外走。
“哎!戚二少爷!”于成飞收拾了下表情,连忙追上去,陪笑着道歉:“是我手贱,错了错了,下次不敢了,怎么气成这样?”
“你烦死了,别跟着我。”
戚澄甩开于成飞,回教室胡乱抓起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冲出教学楼
这会儿才五点半,戚淮州说六点半来接他,中间空出的一个小时,是戚淮州留给他在学校自由活动的时间。
平时这点时间他跟朋友随便干点什么就过去了,可眼下戚澄心情不好,完全不想待在学校。
拿出手机,拨通了戚淮州的电话,那边很快接了。
“怎么了?”手机里传来戚淮州的声音,沉稳低沉。
戚澄一脚踢开脚下的小石子,语气闷闷:“哥,你什么时候下班?”
作者有话说:
哇!好多人!!!谢谢宝子们,我以为没人看呢,谢谢打赏评论支持,鞠躬!

半个小时后,戚淮州办公室。
戚澄半躺在戚淮州对面的真皮沙发上,脚随意地搭在办公桌边缘,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
在消消乐的游戏音效混杂着“Crazy”、“Unbelievable”的系统提示中,戚淮州签下最后一份文件,交给对面的总助。
“需要明天过会的资料直接发我邮箱,其他没事你可以下班了。”
“好的,戚总。”
总助走后,戚淮州起身朝戚澄走去,他并未特意放轻脚步,不过沉迷游戏的戚澄并未注意,以至于当头被大手揉搓的时候,戚澄吓了一跳。
手上一划,点错了方块,戚澄精心攒下的几个超级方块没能连成一片,游戏止步于最后一步。
“戚淮州!”戚澄气得手机往沙发上一甩,从沙发上窜起来,直接往戚淮州怀里撞。
男人仿佛早有预料,身形纹丝不动,稳稳将人接住,抱在怀里。
“没大没小,乱喊什么。”
低声呵斥着,戚淮州声音里带着很轻的笑意,很难说真的在训斥戚澄。
戚澄哪里管那么多,本来心情就不爽,戚淮州还捉弄他,气的他在对方怀里胡乱扑腾,恨不得真咬上一口泄愤。
“我就喊怎么了?都怪你捣乱,戚淮州戚淮州戚淮州,气死我了,我明明马上就能过关了!”
任由怀里的人折腾,戚淮州不动如山,反而托着人掂了掂:“瘦了。”
戚澄不可能真咬他哥一口,一分钟后,他扑腾累了,对戚淮州造成零伤害,只能喘着气红着脸从戚淮州身上下来。
悬殊的身高体力差距让戚澄不爽,他瞪着戚淮州,质问:“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我今年三十一了。”
戚澄不甘心,蹭地站到男人面前,脊背挺得笔直,结果依旧让他丧气。
仰着脖子,戚澄不死心地追问:“哥,你说我今年还能再长五厘米吗?”
一米八,是戚澄的执念。
“说不定。”戚淮州随手帮戚澄整理着弄乱的领口:“你少瞎折腾,也许还有希望。”
“切。”戚澄对这个敷衍答案大为不满,气恼道,“你和爸都一米八八往上,怎么我就不能遗传到这基因?二十三还窜一窜呢,你等着看吧,说不定我很快就能比你高了。”
整理衣领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戚淮州眼皮微垂,语气听不出波澜:“那等你二十三再看吧。”
说罢,他直起身,大手再次精准地落在戚澄头顶,又揉了一把。
戚澄瞬间炸毛,脑袋猛地一甩:“戚淮州!说了好几次了,别总是揉我的头发,男人的头不能随便乱碰。”
直接无视戚澄的控诉,戚淮州坐回沙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戚澄示意道:“过来坐。”
戚澄气鼓鼓坐下,碎碎念着“总不听我的话”什么的,从沙发上摸到自己的手机。
“还没问你,”戚淮州开口,目光落在戚澄侧脸上,“今天在学校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戚澄顿了下:“没有。”
事情说起来很丢人,戚澄选择不说,有机会他自己会找回场子。
“真的?”
“真的。”戚澄低头摆弄手机,正巧看到于成飞给他发的信息。
长长一屏全是道歉的废话,最后一条说的还是住宿的事情,戚澄
自然在输入框打了一个字,突然意识到身边还有人,这个人还是戚淮州,吓得他身体一僵,连忙把手机锁屏。
“哥。”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问:“我们什么时候走?我饿了。”
戚淮州不语,只视线慢慢扫过戚澄的脸,看的戚澄一阵紧张。
“看我干嘛?你不饿吗?”
暗自责怪于成飞乱发信息,戚澄努力管理表情和戚淮州对视。
安静了一秒,戚淮州收回视线。
“在跟谁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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