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枯之色by莫寻秋野

作者:莫寻秋野  录入:12-16

徐凉云忍不住笑了两声:“你怎么了啊?”
陈述厌晃着身子:“我心情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笑,一脸认真,看起来可爱得很。
徐凉云无奈一笑,伸出没拿东西的右手,想去牵他。可陈述厌两只手上都有东西,徐凉云的手便在空中停了一下,然后抓住了他大衣的帽子。
陈述厌被他一下抓住,还以为他是有事,回过了头,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几分询问的味道。
徐凉云说:“没事,不牵着你点我难受。”
陈述厌拉长声音“喔”了一声,笑了起来,说:“回家回家。”
徐凉云对对联似的回答他:“好的好的。”
两个人拎着东西回了家。一回到家里,他们就看到布丁还生闷气似的趴在自己的狗窝里,背影依然沧桑又难过。
陈述厌看得又好笑又心疼,招呼着徐凉云把刚买来的东西分了类,在厨房里挑挑拣拣了一会儿,该冷冻的冷冻该冷藏的冷藏,至于买来的其他日用品,也都放到了它该去的地方。
一切都置办好以后,陈述厌就说:“去遛狗吧?”
这话话音一落,窝在自己的狗窝里自闭中的布丁就一下子立起了耳朵。
徐凉云应了下来:“行啊。”
布丁这下高兴了,立刻一扫阴霾,原地起立,汪汪叫着甩着舌头就朝俩人颠颠跑了过去。
陈述厌哭笑不得,低头去把它抱了起来。
“听懂啦?”他问。
布丁汪汪两声。
陈述厌刮了两下它的小鼻头,转头说:“要不我们走远点,去云海公园吧。”
徐凉云点点头,说行。
于是俩人给狗牵上绳子,带着它出了门,驱车去了云海公园。
现在是二月初,天气还很冷,云海公园里人却不少。这是凉城市中心第一大的公园,即使是大冬天,也有不少人趁着周日领着家人出来玩。
当然,最多的还是小情侣。
两人把车停在停车场,牵着狗走进公园,往湖边走——布丁总爱去那个地方。
两人手牵着手。
往湖边走的这一路上,他们看到了好几对情侣。这些小情侣大多都很年轻,甚至有的都还不好意思牵手。
陈述厌牵着徐凉云,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路人,悠悠叹了口长气。
徐凉云听他叹气,转头问:“怎么了?”
“没有,就是感叹一下,他们好年轻……我们年轻的时候也爱来这儿。”陈述厌说,“但现在我不年轻了,我都三十了。”
“我也三十多了。”徐凉云道。
“真的不年轻了。”陈述厌说,“以后我就跟你相依为命了。”
徐凉云:“好啊。”
他们一边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一边走到了湖边。布丁是条聪明汪,即使放开它自己去浪也没什么问题,以往陈述厌每次带它来这儿,都是这么干的。
于是他把牵着狗的绳子松开,像往常一样大手一挥,道:“自己去玩吧。”
布丁这次却不干了,它呜呜嗷嗷两声,咬着徐凉云的裤腿往外拉,一看就是要徐凉云去跟它玩。
徐凉云人都已经坐到了长椅上,正往后仰着仰头看天,被这么一扯就一时无言,低头去看。
布丁背着耳朵看着他,一边咬着他的裤腿一边嘤嘤地叫。
徐凉云眼角抽了抽。
他直起身来,前倾过去,说:“我跟你说,可以是可以,但我要提前告诉你,我现在没以前那种体格子了。”
徐凉云以前是特警,平日里体能锻炼都是家常便饭,他们两个经常一起带着布丁来这儿,徐凉云每次都爱带着它绕着这块地方跑,还爱带着飞盘跟它玩,能跟它一起野半天。
但很显然,他现在肯定比不了从前——刑警肯定也是要体能锻炼的,但强度肯定不比特警。
布丁不干,跟他嘤嘤。
“我可以跟你去。”徐凉云说,“但咱们说好了啊,我……”
布丁根本不听他往下说,徐凉云话刚说到这儿,布丁就又嘤嘤了起来,打断了他。
徐凉云这下无奈了,便站起身来,对陈述厌说:“那我去陪它玩玩?”
“去吧。”陈述厌早知他会答应,点点头道,“没事,不行了就回来,它能理解你的,估计就是想让你陪它玩会儿。”
徐凉云点点头。
于是一人一狗进了场。
布丁开始撒欢地跑。三天没呼吸过外面的空气,它憋坏了,一进来便一路甩着舌头往前冲。即使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跑得也不怎么快,它也看起来很嗨。
徐凉云跟在它后面跑着,时不时喊一声布丁。
陈述厌坐在长椅上看。
这一人一狗久别五年地跑在一起,身体却都不太好。陈述厌以前也经常和徐凉云一起来这儿遛狗,以前的景象都还烙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么一看,如今瘦了不少的徐凉云和他印象里的人,还是有些对不上号。
年轻的徐凉云总比现在笑得肆意些。
可没办法。
这怪不了他。
冬日的风迎面吹来,在寒阳的辉映下,带着些泛暖的冷意。
陈述厌额前的发被吹动。
徐凉云说自己体格子不比从前,这话他应该是有些不自信了。他和布丁又一起跑了一个小时,看来警察不论是特警还是刑警,体能都是一等一的。
徐凉云跑出了汗,回来的时候嫌热,外套都脱了。
“会着凉。”陈述厌轻皱着眉对他说,“快穿上,别嫌热,会生病的。”
徐凉云听他的话,又乖乖穿上了。只是穿的时候眉头轻皱,还噘着嘴,一看就是真的热,不愿意穿。
徐凉云坐在他旁边,把手在衣服上抹了两下,抹干净手心里的汗以后,才去牵他。
布丁也跟着回来了,往陈述厌脚底一趴,伸着舌头开始喘气,看来也累够呛。
它一回来安安静静地在陈述厌脚边做雕像,从旁路过的路人就被它吸引去了目光。有人小声夸它可爱,有人给它拍照,还有人问陈述厌能不能摸摸它。
布丁确实长得品相极佳,陈述厌早就习惯了被围观或者被搭话,于是他点点头,示意可以摸。
布丁也知道自己被夸了,于是时不时地就摇摇尾巴,仰起头,一副“老娘知道老娘很优秀”的样。
“女明星啊。”徐凉云说。
“女明星有两个爹。”陈述厌道。
徐凉云笑了。
落日西沉,两个人牵着耍够了的女明星回了家。女明星今日得以出门,和爹共跑,心情极佳,回家路上都晃着尾巴,走路都一扭一扭的。
陈述厌看了它片刻,这才想起小明的事还没跟它说。
“布丁。”陈述厌道,“明天小明要来咱家喔。”
布丁虎躯一震,回头一脸震惊地看他。
陈述厌接着道:“还要住几天。”
布丁瞳孔地震。
徐凉云倒是面色如常。他知道这件事,陈述厌做饭的时候,在厨房和他说过——只不过那时候布丁饿了,在客厅专心干饭,没听到。
布丁回过头,背起耳朵朝陈述厌叫,目光三分难以置信七分怎会如此,骂骂咧咧地像在骂他怎么现在才说。
陈述厌转头看徐凉云:“它是不是骂我。”
“应该是。”徐凉云道,“都不跟你嘤嘤了,应该挺生气。”
陈述厌眨眨眼:“生气干什么,这不是好事吗。”
“话不能这么说,你得换位思考。”徐凉云说,“你想想,如果那年你把画送给我之后没几天,你宿管跑进来告诉你,‘啊小陈过两天徐凉云跟你一起搬到一个二人寝室去单独住顺便你爸妈也在’,你干不干。”
陈述厌:“……”
很好的一个例子,代入感很强,他已经要疯了。
布丁确实气得不轻,回去的一路上都在后座上扒着前座,嗷呜嗷呜地骂骂咧咧,陈述厌只得连连道歉。
等到了家,布丁就蔫下来了。
愤怒过后,狗开始焦虑,在家里步履蹒跚地来回踱步,焦虑到情深处甚至开始又去祸害徐凉云家的沙发。
布丁刨沙发的时候,陈述厌正在厨房里给徐凉云做皮蛋瘦肉粥。徐凉云一如既往地来了,从背后抱着他,贴他贴得死紧。
哪怕狗刨沙发的声响传来,他都没动。
布丁刨沙发刨了半天,徐凉云根本不为所动。
陈述厌就问:“你不去看看?”
“随便它。”徐凉云抱着他完全不为所动,“反正等你搬家过来,我们就换沙发。”
陈述厌哭笑不得。
“我们买没买豆腐,我想吃小葱拌豆腐了。”
“买了呀。”
徐凉云道:“那我去给你拿,你放在哪儿了?”
陈述厌:“冷藏里。”
徐凉云点点头,这才松开了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去冰箱里寻找豆腐。
外面的布丁似乎是因为无人理它而更加愤怒,刨沙发的动静越来越响,一阵阵刺啦刺啦地像在抗议。
这动静渐渐变成了噪音。
陈述厌切着要放进粥里的配料,很是无奈。他转过头,看到徐凉云刚把豆腐从冰箱里拿出来。
冰箱门还没关,徐凉云便对着一冰箱的东西,颇感头疼地叹了口气。
他转头朝着客厅里大声喊了声:“布丁!”
这一声很管事,布丁安静下来了。
徐凉云关上冰箱,走过来,把豆腐放在案台上。
他刚放下,外面的刨沙发声再次响起,且比之前更加用力,频率也更加密集,刺啦啦啦地真的像在骂人。
厨房里的两个人被这声音搞得手上的动作同时一顿,抬起头,看向彼此。
随后,他们便不约而同地一起笑了起来。
布丁气得更用力了。

该怎么形容这个量呢——大概是那种够一个人两顿的量。
徐凉云看着这一大锅,终于明白了陈述厌到底对自己的爱有多深。
“……厌厌。”他说,“是不是有点多了。”
陈述厌端着锅,对他眨巴眨巴眼:“不多啊,我还觉得是不是有点少呢。”
徐凉云:“……”
该怎么说呢。
大概这就是爱吧。
两个人盛了粥,坐到饭桌跟前,就着小葱拌豆腐喝了。
布丁兴许是看自己挠沙发没用,也不挠了,窝在自己狗窝里自闭。
陈述厌看得好笑,开口安慰了布丁两声。但布丁不吃这套,陈述厌一说话它就仰头嗷呜嗷呜,还是骂他。
陈述厌无奈。
等两人吃完饭,徐凉云开始收拾碗筷的时候,布丁就站了起来,绕着两人腿边打转,还一个劲儿往卫生间跑。
一看就是有诉求。
陈述厌跟着去了。布丁带他进了卫生间以后,就跑到浴缸旁边,上爪就开始挠浴缸。
陈述厌:“……你想洗澡?”
布丁嘤嘤了一声。
陈述厌挠了挠头,说我去跟你爹说。
徐凉云人还在厨房洗碗,陈述厌去找他说这事。他晃悠进厨房里,像他做饭时徐凉云会抱他似的,他也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徐凉云。
徐凉云问:“怎么了?”
“布丁刚主动要求要洗澡。”陈述厌说,“估计是为了明天见小明。”
徐凉云嚯了一声,说:“行,等我洗完碗。”
陈述厌贴着他点了点头。
徐凉云洗完碗,两个人就带着狗进了卫生间。
徐凉云家里没有给狗洗澡用的盆,两个人也忘了从陈述厌家里拿。
徐凉云说:“糟了,我们拿没拿犬类专用的沐浴露?”
“拿了。”陈述厌拿着个可可爱爱的沐浴露瓶子,说,“好不好笑,我们拿了沐浴露,结果忘了拿盆。”
徐凉云笑了两声,说:“没办法,拿浴缸凑合凑合吧。”
他这话话音一落,布丁就跳了起来,一个纵跃跃进了浴缸里,转头咧开嘴,吐着舌头一边乐一边看这两个人。
徐凉云:“……”
陈述厌:“……”
沉默片刻后,陈述厌忍不住道:“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这孩子马上要化人形。”
徐凉云点点头:“是离成精不远了。”
布丁歪歪脑袋。它好像懂了,又好像一点儿没懂。
两个人放了水,一起给它洗了澡。
这是他俩复合以后第一次一起伺候布丁洗澡。两个人都很熟练,布丁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等洗完了,两个人就起了身,把浴缸里的水放掉。他们刚要去给布丁找毛巾时,布丁就突然直起身子,抖搂起来,把身上的水都给抖了出来。
瞬间水光四射,它两个爹都没反应过来,全被波及到了。
陈述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衣服湿了一大半。
他再抬头看徐凉云,就看到对方也正是如此。
徐大队长抻着衣服抽着嘴角,很无奈很生气,但又不舍得把气撒出来,只好瞪向布丁。
布丁似乎是知道自己做错了,又背着耳朵嘤嘤起来。
徐凉云无奈,叹了口气,看向陈述厌。
陈述厌看着他,突然就噗嗤一声笑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只是他笑的时候,他看到徐凉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像又愣神了。
又好像没有。
后来,两人给布丁找来毛巾,把它擦干,然后又拿起吹风机给它吹毛。
等一切都弄好以后,布丁就摇着尾巴,甩着一身香气飘飘的毛,开始自豪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来经过愤怒以后,它开始翘首以待了。
陈述厌无奈一笑,又低头抻了抻自己身上湿掉的衣服,说:“我得洗个澡。”
“我也得洗。”徐凉云说。
两人就洗了澡。
洗完澡后,时间也不早了。陈述厌是先洗的,他洗完以后,就先躺到了床上,过了约摸半个小时,徐凉云才肩膀上披着个毛巾进来了。
徐凉云掀开被窝进去,抱住陈述厌。他一往陈述厌怀里一窝,陈述厌就感觉到他头发还有些湿,一看就是还没吹干。
“头发又没吹干。”陈述厌放下手机,捏他头发,“你每次用吹风机都吹不干。”
“那热风吹得脑壳烫。”
陈述厌:“是吗,那不还有中档吗,不烫也不凉的那个。”
徐凉云终于坦白从宽:“不爱吹。”
陈述厌笑了。
徐凉云卧室里没有台灯。陈述厌没开大灯,就只有外屋的灯光漏进来。
他们在并不明亮的光里抱着。
徐凉云说过这话以后,就不再吭声了。抱了陈述厌一会儿后,他松开了,看着陈述厌的眼睛,片刻后,垂下眼帘,伸手去捏了捏他脸边的头发,闷闷叫了他一声:“厌厌。”
“嗯?”
徐凉云说:“你说,我这些天就在想啊。”
陈述厌问:“想什么?”
“我现在生病,你把我拉出来了,”徐凉云念叨道,“你疼的那时候……我可不在。”
“……你怎么又说这个。”陈述厌道,“我都说了……”
徐凉云根本不听他说,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你那时候多疼啊。”
陈述厌:“……我不疼。”
“你别骗我。”徐凉云说,“我知道的。我那时候以为你恨我就行了,但我现在才知道,恨人一点儿用都没有,能治病的不是恨。”
“我是真的对不起你,比我以前想的更……我,我把这辈子都搭给你也还不起。”
徐凉云一边这么说,一边伸手去轻轻握他手腕,一下下小心翼翼地轻轻摩挲他手背上丑陋的伤。
徐凉云垂着眼帘看他,外屋的光好像能反射进他眼睛里,昏暗得特别温柔。
徐凉云说:“我爱你。”
“你要是要,我把我这几辈子都搭给你。”
徐凉云这人作为一个警察,很少做出这种违背科学主义的承诺。
陈述厌躺在床上看他,把被他握着的手动了动,在被窝里牵住他两根指头,像是怕被人发现了似的,轻轻说:“那我都要了。”
徐凉云苦笑起来,往他跟前凑了凑。
他捧住陈述厌的脸,亲了下去。
他亲得很轻,亲得很小心。
外屋的光很暗,但是徐凉云眼睛里有东西在闪。
徐凉云这么一过来,放柔了身心,两人再一离得这么近,陈述厌就又被他这双含情眼勾走了。
里面好像有两汪温柔的海,陈述厌再一次掉了进去,然后越沉越深。
他脑袋里迷迷糊糊地,恍恍惚惚地只有一个想法。
——徐凉云亲他了。
徐凉云没亲太久,很快就松开了他。
徐凉云摸了摸他的脸,轻轻盖住他的耳朵。
他轻声说:“谢谢你。”
陈述厌苦笑。他没回答这声谢谢,只是还伸着手,在揪着徐凉云的衣角。也不知是怎么了,他竟忽然无端觉得这屋子里的黑白落在眼里都温柔至极。
陈述厌看着徐凉云,突然想起了过去的某一天。那天徐凉云和他一起走在路上,然后他说,我爱你。
那是他第一次说我爱你。
陈述厌懵了,于是抬头看他。
徐凉云那时牵着他,陈述厌看他时,他也在看陈述厌。
他说,我爱你。
你跟我回家吧。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而现在陈述厌和徐凉云在一起的日子可以用平淡来形容。和所有爱到深处并不会轰轰烈烈的大多数小情侣一样,他们的生活也全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起床吃饭工作睡觉一类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徐凉云亲了他这件事,无疑能给这种平淡添彩。
第二天的徐凉云比陈述厌醒得早,陈述厌睁开眼时,就看到徐凉云一手抱着他一手划拉着手机,看这样子,应该是醒来有段时间了。
徐凉云跟他这么久,当然知道陈述厌醒过来以后得给大脑一段开机时间,于是放下手机低下头,伸手摸摸他的脸,轻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陈述厌茫然地看了他一分钟,大脑成功开机,他打了个哈欠,往旁边一侧身,抱住徐凉云,腿也往他身上一挂,哼哼唧唧了两声。
“怎么了,”徐凉云道,“还要睡啊?”
“不了,睡不着了。”陈述厌说,“我就抱抱你。”
徐凉云嗯了声。
陈述厌抱了他一会儿。抱着的时候布丁听到了他俩起床的动静,迈着步子颠颠过来了,朝着他俩汪汪两声,好像在催他俩早点起来收拾收拾接它男朋友。
“布丁。”陈述厌叫它,“等会儿,我抱会儿你爹。”
布丁的叫声一下子变成了嘤嘤嘤。它一边嘤嘤叫着一边跳上了床,走到俩人旁边,揣手趴了下来。
它的两个爹又抱了一会儿。片刻后,陈述厌才松开了徐凉云,翻过身,又伸了个懒腰,问徐凉云早上吃什么。
徐凉云说昨天不是粥没喝完么,今天早上吃点剩饭得了。
陈述厌寻思也是。
于是徐凉云坐了起来。
陈述厌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伸手去拽住了他衣角:“等下。”
徐凉云被拽得一停,回头看他。
“你亲亲我。”陈述厌说。
徐凉云愣了一下:“啊?”
“亲亲。”陈述厌重复了一遍,又点了点自己的嘴角,“像昨天晚上那样。”
徐凉云这才明白。他无奈笑了一声,连连道着“好好好”,俯身下去,亲了他。
陈述厌还躺在床上,徐凉云几乎是欺身上去亲的。亲的时候陈述厌抓着他的袖子,面上没什么表现,被子里的两条腿却一晃一晃,高兴得像要上天。
一吻毕,陈述厌快乐起床,高兴得满屋子哼歌,摇头晃脑地像把家当舞厅了,徐凉云抱都抱不住。
陈述厌看看手机,发现一大清早小明家长就给他来了消息。
于是他们联系了起来。
小明它妈自称是个打工人,最近挺忙,昨晚就说自己九点上班,今天会在早上就把狗给他送过来,时间就定在了八点半。俩人起床的时候八点多一点,时间也正好。
陈述厌手上有她的联系方式,就由他去出门接狗。厨房里的饭菜都是现成的,只需要徐凉云热一下粥罢了,这点事情还是可以交给他的。
陈述厌就跟徐凉云打了招呼,洗漱穿衣之后,出门了。
小明它妈站在小区门口。毕竟牵了一头壮得跟山似的阿拉斯加,一眼就能看到。
小明还是跟陈述厌前些天在宠物店看到时没差,一双眼睛散发着强者的光芒。
它妈长得很貌美,一头长发仙气飘飘,白白净净唇红齿白。
陈述厌小跑过去,和对方简单打了招呼。
双方家长第一次线下见面,这才展开了一次很正式的自我介绍。对方说自己名叫宣筝,在凉城市中心的那家电竞俱乐部工作,小明是她买回来在俱乐部里养大的。
“见的人多,它就比较……看透红尘吧。”宣筝笑着说,“您是做什么的?”
陈述厌言简意赅:“画家。”
“哦——我小时候也学过画画。”
“是吗,后来没有学吗?”
“没,我更喜欢打游戏。”
陈述厌:“……挺好的,打游戏确实有意思。”
两人站在门口聊了一会儿,宣筝抬起手腕看了眼表,见时间没多少了,就说自己要去上班了,把小明交给了陈述厌,转头跑走了。
待她跑远,陈述厌低头看了看小明。
小明仰起头,看向陈述厌。
眼神一片平静。
陈述厌真是打哪儿看都觉得它巨像徐凉云。
他牵着狗回了家。
他开门进屋,见到布丁就守在门口。
“布丁,”陈述厌松开狗绳,“来,你男朋友。”
陈述厌分明看到布丁瞪了他一眼。
怎么,这都不让说吗。
陈述厌只好闭上了嘴。
徐凉云正好端着一锅粥从厨房走了出来。他看了眼两只已经凑到一起去互相闻的狗,没多理这茬,只对陈述厌说:“来吃饭了。把衣服脱了吧,都进屋了,怪热的。”
陈述厌点了点头,脱了衣服,过去吃饭。
两只狗看样子在医院里早已培养了不少感情,相处得很融洽,没一会儿布丁就领着小明走了。
陈述厌吃完饭,去找了它俩。俩狗正一块趴在卧室床上,一点儿不把自己当外人。
陈述厌看得一时无语,转头把徐凉云招呼了过来,跟他一起无语。
两人无语了一会儿,又一起笑了起来。
徐凉云现在也好得差不多了,陈述厌盘算着自己也差不多该搬过来了。这么多天被太多事耽误,他真的该好好弄一弄这个家了。
徐凉云也和他一个想法。两人上午商量了一下,预约了这周五的搬家公司,准备今明两天回那边的家里好好收拾一下,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倒腾这个家。
陈述厌想起和周灯舟之前的约定,就问:“要不要叫人来帮忙?”
“你叫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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