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鬼街:无尽之梦by楼外楼断鸿

作者:楼外楼断鸿  录入:12-19

他的话语尖锐而恶毒,试图用最扭曲的方式解读墨菲斯的一切行为。
也就在这时,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语,又或是他强烈的意志与那远方的波动产生了更深层的共鸣,两人之间的黑雾剧烈地扭曲、翻腾,竟硬生生撕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
透过那缝隙,一幕模糊却生动的画面猛地投射进来——那是1428号房子的地下室!
一个少年——杰西正蹲在地上,好奇地、带着一丝莫名被吸引的神情,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向了那副积满灰尘的钢爪手套!
就在杰西的指尖即将碰到那冰冷金属的刹那——
“嗡——!”
一股强烈无比的、弗莱迪熟悉到灵魂都在颤栗的杀戮共鸣感,如同海啸般透过那缝隙汹涌而至!
“哈哈哈!看到了吗?!墨菲斯!”
弗莱迪猛地收回按在墨菲斯胸口的手,指着那画面,发出胜利般疯狂的大笑。
“他在碰它!他在渴望它!这就是召唤!这就是我回归的通道!”
他周身的力量因这强烈的共鸣而以前所未有的幅度暴涨,竟然暂时冲开了墨菲斯的部分压制!
黑雾在他身后汇聚,隐约勾勒出他那红色条纹毛衣和礼帽的虚影,那金属利爪的寒光似乎也即将再次闪耀!
“你教我的!墨菲斯!你当年把那本书给我时就告诉我!梦境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强者的意志就该吞噬恐惧,主宰一切!”
弗莱迪狂笑着,声音因力量回归的兴奋而扭曲。
“你救我,不就是为了让我成为最完美的恶魔,替你行使这黑暗的法则吗?!”
他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向墨菲斯一直以来的行为逻辑核心。
“现在——”
弗莱迪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决绝的嘲讽和背叛的快意。
“——你又在装什么他妈的无辜圣徒?!”
话音未落,他凝聚起此刻所能调动的一切力量,对着那正在缓缓弥合的画面缝隙,发出了竭尽全力的一击!
“轰——!”
幽影梦境剧烈震荡!
那裂缝被强行撕开一个更大的缺口,现实世界的气息混合着杰西的恐惧和手套的黑暗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了进来!
“再见了我亲爱的魔神大人!”
弗莱迪狂笑着,意识体化作一道浓郁的、充满了怨毒与狂喜的黑红色流光,朝着那裂缝,朝着现实世界,朝着那等待着他的新容器和新猎物,义无反顾地猛扑而去!
墨菲斯站在原地。
黑雾在他周身疯狂涌动,试图修补那道被强行撕裂的缺口,却一时难以完全阻挡弗莱迪决绝的逃离。
他刚才被弗莱迪按住过的胸口,衣物似乎还残留着那冰冷而充满戾气的触感。
他完美无瑕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苍银色的眼眸,深邃地倒映着弗莱迪消失的那道裂缝,以及裂缝后方,那个拿着钢爪手套、对此一无所知的少年杰西的惊恐脸庞。
神殿般的寂静,重新笼罩了失去囚徒的幽影梦境。
只是这一次,寂静中多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冰冷的余波。

第26章 杰西的“噩梦开端”
现实世界的阳光,对于杰西·沃尔什而言,似乎从未像这个春天这般短暂而不可靠。
自从全家搬进榆树街1428号这栋带着不小院子、价格却意外实惠的老房子后,某种难以言喻的、粘稠而阴冷的东西,便如同渗入地板的潮气般,悄无声息地浸润了他的生活。
起初只是些微的不适——夜晚总觉得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楼梯吱呀作响的声音过于频繁,地下室那扇门总是让他莫名地心生寒意,仿佛那后面藏着的不是堆放的杂物,而是某种蛰伏的、呼吸缓慢的活物。
但真正的变化,发生在他无意中清理地下室角落那堆废弃建材之后。
那个午后,阳光透过高处的气窗,在布满灰尘的空气里投下几道苍白的光柱。
杰西本想找一块合适的木板修补后院的篱笆,却在挪开一个破旧的木箱时,碰到了那个冰冷、坚硬、带着惊人重量的东西。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头金属铸就的毒蝎,收敛了尾针,却依旧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四根长而锐利的指刃,即使蒙着厚厚的污垢,也难掩其设计本身的狰狞。
连接着手套部分的皮革早已硬化开裂,上面沾染着深褐色的、可疑的污渍。
杰西的心跳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强烈好奇的情绪攫住了他。
他应该立刻把它扔掉,或者至少叫父亲来处理。但鬼使神差地,他像是被催眠了一般,缓缓蹲下身,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触碰了那冰冷的金属。
就在指尖接触到爪刃的瞬间——
一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的、低沉而充满恶意的嗡鸣猛地炸开!
随之而来的是一幅极其短暂却骇人的幻象:炽热的火焰、扭曲烧伤的面容、刺耳的金属刮擦声,还有一股几乎让他呕吐的、浓烈的焦糊和铁锈的怪味!
幻象一闪而逝。
杰西猛地缩回手,踉跄着后退两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大口喘着气,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副依旧静静躺在地上的手套,仿佛它下一秒就会活过来扑向他。
还是这老房子里的煤气泄漏产生了幻觉?
他最终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一种莫名的、羞于启齿的恐惧让他选择了沉默。
他只是用一块旧帆布将手套胡乱包裹起来,重新塞回那个角落,试图将它连同那可怕的瞬间一起遗忘。
但他失败了。
从那天夜里开始,噩梦如期而至,并迅速从偶尔的惊扰固化为每夜不变的酷刑。
梦境总是从那个地下室开始。
潮湿、阴冷、灰尘弥漫的空气无比真实。
他独自一人站在中央,昏黄的灯泡在头顶摇曳,投下摇摆不定的、扭曲的阴影。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在死寂的空间里放大到令人窒息。
然后,一个声音会响起。
嘶哑、低沉,像是声带被严重灼伤后勉强发出的摩擦声,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粘稠的恶意,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直接钻进他的脑髓。
“杰西……小杰西……”
“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它等你很久了……我们也等你很久了……”
恐惧像冰水一样瞬间淹没了他。
他想逃跑,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动弹不得。
他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阴影在墙壁上汇聚,蠕动,最终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高大、佝偻,穿着一件肮脏的、暗红色的条纹毛衣,头上似乎戴着一顶软塌的帽子,而最醒目的,是那只右手……不,那不是手,那是闪烁着寒光的、狰狞的金属利爪!
“你是我的……” 那个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带着一股灼热腐臭的气息。
“我的新家……我的容器……”
“别抗拒……很快……我们就能一起……玩个痛快了……”
利爪缓缓抬起,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朝着他的脸,朝着他的眼睛,慢条斯理地逼近……
“不——!!!”
杰西总是在声嘶力竭的尖叫中猛地惊醒,弹坐起来,浑身被冷汗浸透,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卧室熟悉的环境在黑暗中显得陌生而危机四伏,每一次阴影的晃动都像是那个噩梦的延伸。
夜复一夜,循环往复。
噩梦的内容逐渐升级,不再局限于地下室。
那个烧伤男人的身影开始出现在学校走廊的尽头,出现在家中厨房的窗户外,甚至出现在他试图放松心情看的电视雪花屏里。
那低语声无孔不入,即使在白天,当他精神恍惚时,也会隐约在耳边响起,挑动着他紧绷的神经。
巨大的睡眠剥夺和持续的精神恐吓开始显现可怕的后果。
杰西变得暴躁易怒,注意力难以集中,眼下是浓重的、无法消退的黑眼圈。
课堂上,他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对同学恶语相向;餐桌上,他会毫无征兆地打翻水杯,对着关心他的父母大吼大叫,让他们“别他妈管我!”;甚至有一次在体育馆,因为一个同学不小心撞到了他,他竟猛地扑上去,双手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眼睛里燃烧着一种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疯狂的凶光,直到被好几个老师强行拉开。
周围的人都认为他压力太大,或者沾染了不好的东西。
父母忧心忡忡却无计可施,同学们开始疏远他,老师找他谈话收效甚微。
只有杰西自己知道,那股在他体内蠢蠢欲动的、想要破坏、想要伤害、想要见血的冲动,并非完全源于他自己。
那像是某种外来的、冰冷的、充满了恨意的毒液,正顺着他的血管流淌,试图接管他的身体。
他害怕闭上眼睛,更害怕……清醒时的自己。
而在杰西沉沦于噩梦与现实的夹缝、苦苦挣扎的同时,幽影梦境之中,却是一片死寂的冰冷。
弗莱迪的逃离,像一道强行撕开的伤口,残留在这片专属领域的能量场中。
那些曾经因两人漫长“相处”而偶尔浮现的、属于1944年糖果角的脆弱幻象早已彻底消失,只剩下最原始、最浓稠的、毫无生气的灰黑色雾霭在无声翻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压抑。
墨菲斯静立于雾霭中央,银色的发丝无风自动。
他完美无瑕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但那双苍银色的眼眸深处,却仿佛有冰冷的星璇在缓慢而危险地旋转。
他能感觉到弗莱迪。
透过那被强行撕裂、如今已勉强修补好的梦境壁垒缝隙,透过两人之间那斩不断、理还乱的本源联结。
他能感觉到弗莱迪如同最卑劣的寄生虫,将自己破碎的意识牢牢吸附在那个名叫杰西·沃尔什的人类少年的梦境边缘,贪婪地吮吸着少年因恐惧而滋生的精神能量,并以此为通道,将自身那充满了怨毒和杀戮欲的黑暗,一点点渗透进少年的潜意识,试图将其拉入更深的噩梦,最终完成彻底的“附身”。
这是一种低效而扭曲的复苏方式,充满了弗莱迪式的恶毒和急不可耐。
它远不如直接吞噬恐惧来得痛快强悍,却更加阴险,更难察觉,也更……令人不悦。
墨菲斯微微蹙起了眉。
这种“不悦”,并非源于弗莱迪违背了他的“命令”擅自离开,也并非完全源于弗莱迪可能造成的杀戮会带来的麻烦。
那是一种更复杂的、更接近于……某种被玷污了的观感。
弗莱迪·克鲁格,那个他曾从彻底湮灭中拉回、用自身本源一点点喂养的存在,那个虽然充满戾气却依旧保持着某种扭曲“骄傲”的梦魇,如今却像一条躲在暗处、依靠窃取和蛊惑而存活的蛆虫。
这不符合墨菲斯最初的“预期”,甚至……冒犯了他某种近乎洁癖的、对于“存在形态”的审美。
他必须做出干预。
并非为了拯救那个叫杰西的人类——人类的生死于他而言,与梦境泡沫的生灭并无本质区别——而是为了……纠正某种偏差。
于是,在下一次杰西被拖入那个熟悉的地下室噩梦,看着那只金属利爪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缓缓逼近,耳中充斥着弗莱迪那沙哑恶毒的“你是我的容器……”的低语时——
异变发生了。
时间仿佛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卡顿。
弗莱迪那充满了蛊惑力的嘶语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干扰,突然变得模糊、失真,仿佛信号不良的收音机。
而在这一片混乱的噪音中,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冰冷、平静、清晰得如同冰晶碎裂,直接穿透了噩梦的层层迷雾,精准地响彻在杰西几乎被恐惧淹没的意识核心。
“他在吸食你的恐惧。”
“别怕他。”
“恐惧是他的食粮,你的意志……才是你的墙。”
声音来得突兀,消失得也极其迅速。
下一秒,噩梦的流速恢复正常,弗莱迪那愤怒而惊疑的咆哮声如同滚雷般在梦境中炸开,显然也察觉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干扰。那只金属利爪以更快的速度、带着愈发暴戾的气息抓向杰西的脸!
“啊——!”
杰西在极致的恐惧和那莫名声音带来的刹那清醒中,再次惨叫着惊醒。
他坐在床上,浑身湿透,剧烈喘息,心脏狂跳不止。
但这一次,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那冰冷的声音,如同在烧红的烙铁上浇下的一滴冰水,虽然瞬间蒸发,却留下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冰冷的印记。
“……别怕他?”
杰西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沙哑破碎。
“我的……意志?”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卧室的黑暗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了实质性的恶意。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枕边。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羽毛。
通体漆黑,仿佛由最纯粹的暗影凝聚而成,边缘闪烁着极细微的、如同星空般的银色光点。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一丝重量,触手冰凉,却奇异地不让人觉得阴森,反而带来一种……镇定感。
杰西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捏起了那枚羽毛。
就在指尖接触的瞬间,一股清凉的、难以形容的感觉顺着手臂缓缓流入他几乎沸腾的大脑,将他从噩梦带来的惊悸和那股蠢蠢欲动的暴戾情绪中稍稍剥离出来,带来了一丝短暂的、珍贵的清明。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从哪里来。
但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浮木,他紧紧攥住了这枚黑色的羽毛,将它压在了枕头底下最深处。
那一夜,后半程的睡眠虽然依旧浅薄,却奇迹般地没有再被那个烧伤男人的噩梦侵扰。
梦境边缘,那片被弗莱迪的黑暗力量污染、扭曲成的、充满了血腥和铁锈气息的附属空间里,回荡着暴怒的咆哮。
“呃啊啊啊——!是谁?!谁在捣鬼?!”
弗莱迪的虚影在不稳定的能量流中疯狂闪烁,利爪狂乱地撕扯着周围的空气。
他清晰地感觉到了!
就在他即将更进一步蚕食那个小子意识的关键时刻,一股冰冷而强大的外力强行介入,虽然只是一瞬,却足够可恨地播下了一颗反抗的种子!
甚至还留下了……一股令他极其厌恶的、熟悉的守护气息!
他猛地转向虚空,尽管无法直接看到干预者,但他那被怒火灼烧的意识却如同毒箭般射向力量的来源方向,充满了被背叛的疯狂和质问。
“你又帮外人?!!”
“一次又一次!先是南茜!现在又是这个毛头小子!!”
“你就那么见不得我得到一点乐趣吗?!墨菲斯!!”
他的咆哮在扭曲的梦境维度中震荡,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怨毒。
片刻的死寂。
然后,那个冰冷、平静的声音,再次直接响彻在弗莱迪的意识里,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漠然和……轻蔑:
“我没有帮他。”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
声音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挑选最精准的措辞。
“……用‘附身’这种拙劣而失去尊严的方式,像一条可悲的寄生虫。”
“还记得你当年在梦境中是如何令人闻风丧胆的吗?弗莱迪·克鲁格。”
“那份‘骄傲’,虽然愚蠢,却比你现在这副只能躲在人类意识角落里偷窃力量的可怜模样……要顺眼得多。”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无比地捅进了弗莱迪最敏感、最扭曲的痛处!
他那疯狂的咆哮戛然而止。
虚拟的利爪僵在半空,烧伤扭曲的面容上,暴怒的神情凝固了,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近乎狰狞的耻辱和难堪所取代。
墨菲斯没有再给他回应或发泄的机会,那冰冷的意识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撤离了,只留下弗莱迪独自一人,僵立在自己构建的血色噩梦之中,周围翻涌的黑暗仿佛都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可怜模样”。
死一样的寂静笼罩了他。
几秒钟后,一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冰冷、都要怨毒、都要疯狂的情绪,如同火山爆发般从他意识核心深处喷涌而出!
“呃……啊……”
他发出一种近乎哽咽的、极度压抑的嘶鸣。
紧接着,所有屈辱和愤怒化为最直接的、毁灭性的行动指令,狠狠地贯入了现实中杰西·沃尔什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潜意识深处!
——恐惧他!
——服从我!
——让所有阻碍我们的……都付出代价!

第27章 南茜与墨菲斯
奥尔斯汀精神病院坐落在一片远离市区的缓坡上,红砖墙爬满了岁月的苔痕,高大的铁门将内部的静谧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
这里不像人们想象中那样充斥着歇斯底里的尖叫,反而有一种过于刻意的、消毒水也掩盖不住的沉寂,仿佛连空气都被某种沉重的秘密压抑着。
1978年,在经历了那场震惊小镇、最终被归咎于集体臆症和设施老化的惨剧后,它曾被短暂关闭。
但社会的遗忘速度总比想象中更快,几年后,它经过“彻底改造”和“严格评估”,再次敞开了大门,接收着那些被现实或自身心智折磨得无处可去的灵魂。
南茜·汤普森穿着合身的浅蓝色实习护士服,穿行在光线略显昏暗的走廊里。
她的步伐稳健,神情专注,但那双经历过极致的蓝眼睛深处,却比同龄人多了一份难以磨蚀的警惕和沉淀下来的冷静。
大学毕业选择回到榆树街附近,并进入这家有着特殊“历史”的医院实习,并非偶然。
那场发生在1983年、被她父亲记录为“恶性入室袭击未遂”的噩梦之战,如同一个永不彻底愈合的伤口,隐隐支配着她人生的轨迹。
她需要答案。
需要理解。需要确认那晚的黑色花瓣、墙上的抓痕、还有那个在绝境中给予她提示的冰冷声音,并非只是濒死幻觉。
查房是她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她仔细记录着病人的状况,语气温和地与他们交谈,观察着药物和疗法带来的细微变化。
然而,她的注意力总是不由自主地更加关注那些因长期噩梦、睡眠障碍、或是带有暴力倾向而被收治的年轻患者。
她翻阅着他们的档案,试图在其中寻找某种……模式。
今天,她负责的楼层新转来一位病人。
那是一位面色苍白、眼窝深陷的中年妇女,资料上写着“伊莲·沃尔什,因极度焦虑和睡眠剥夺入院,其子杰西·沃尔什近期行为异常,有暴力攻击倾向……”
这个姓氏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了南茜一下。
她停下脚步,再次仔细看向病房名牌和床尾挂着的病历卡。
“……地址,榆树街1428号。”
南茜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
1428号。
那是她的旧家。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她的脊柱悄然爬升。
五年前那个夜晚的每一个细节——冰冷的恐惧、灼热的决心、还有那挥之不去的金属刮擦声——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波澜,脸上维持着专业的平静,推门走进了病房。
伊莲·沃尔什蜷缩在病床上,即使是在药物作用下短暂的浅眠中,她的眉头也紧紧锁着,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单,嘴唇不时神经质地翕动着,发出模糊的呓语。
南茜放轻动作,为她测量了体温和血压。
记录完毕后,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轻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用一种极尽温和的声音尝试沟通。
“沃尔什太太?您感觉好些了吗?”
伊莲·沃尔什猛地惊醒,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未散尽的惊恐。
她看到南茜的护士服,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依旧紧张地环顾四周,仿佛害怕有什么东西从角落里窜出来。
“护士小姐……我……我没事……”
她声音颤抖。
“我只是……太担心我儿子了……杰西他……他完全变了个人……”
南茜的心跳微微加速。
她不动声色地引导着。
“杰西?他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也许说出来会好受些。”
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伊莲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话语也变得零碎而激动。
“是那栋房子!一定是那栋房子有问题!自从搬进去之后,杰西就再也不对劲了!他晚上做噩梦,尖叫……白天那么暴躁,竟然动手打人……他还那么小……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说……他说梦里有个烧伤的男人……要把他抓走……”
烧伤的男人。
这几个字像冰锥一样刺入南茜的耳中。
她放在膝上的手悄然握紧,指甲掐进了掌心。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起来——1428号,噩梦,行为巨变,暴力倾向,还有……烧伤的男人。
弗莱迪·克鲁格。
不是在她的梦里,而是在另一个无辜少年的梦里。
一种混合着恐惧、愤怒和某种“果然如此”的沉重感席卷了她。
她安抚了几乎崩溃的伊莲·沃尔什,承诺会通知医生多加关注,然后几乎是有些脚步发飘地离开了病房。
一回到护士站,她立刻找了个借口提前结束了今天的实习。
她需要立刻回家,需要找到一样东西。
她几乎是跑着回到自己临时的公寓,冲进卧室,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旧的、锁着的木箱子。
钥匙她一直贴身带着。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一些少女时期的旧物,而在最底层,压着一本厚厚的、封面没有任何标签的笔记本。
这是她的“梦魇笔记”。
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有些地方还画着潦草的图示。
记录了她从最初做噩梦开始的所有细节:弗莱迪的形态、他的话语、锅炉房的布局、那些试图自救却失败的方法……以及最后那场战斗的每一个关键点。
她快速翻动着,指尖划过那些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字迹:
“……他害怕的是被遗忘……”
“……现实世界的规则能伤害他……”
“……黑色的花瓣,从未见过,永不枯萎,出现在我枕边……”
“……还有,几根冰冷的、异常光滑的……银色头发……”
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关于黑色花瓣和银色头发的记录上。
这两样东西,科学无法解释,与她所知的一切现实因素无关。
它们属于另一个维度,属于那个在绝境中给予她冰冷提示的存在。
那个银发少年。
他到底是谁?是友是敌?他为什么帮她?而现在弗莱迪再次出现,他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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