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鬼街:无尽之梦by楼外楼断鸿

作者:楼外楼断鸿  录入:12-19

他的身影悄然融入玛姬尚未完全平复的梦境边缘。
这里还残留着刚才噩梦的惊悸气息和那幅修女抱婴画面的能量余晖。
墨菲斯如同一个无声的幽灵,指尖凝聚起一点冰冷的银芒,轻轻点入那片残梦之中。
他没有添加任何新的信息,只是将一段早已存在于小镇集体潜意识深处、却被岁月尘埃掩埋的“记忆碎片”——1976年,那间锅炉房,愤怒的家长们,燃烧的火焰,以及一个男人凄厉绝望的惨叫——提取出来,将其如同一帧褪色的旧照片般,轻轻地、不着痕迹地,“贴”在了玛姬那幅“修女与婴儿”的梦境画面之后。
两幅画面形成了极其突兀却又隐含联系的序列。
做完这一切,他便迅速抽离,没有留下任何属于自己的能量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第二天清晨,康复中心的氛围有些微妙。
雅各布顶着更重的黑眼圈出现在早餐桌上,食欲不振,眼神躲闪。
翠西和她的朋友在一旁窃窃私语,不时好奇地瞥向他。
斯宾塞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用铅笔飞快地在本子上画着一些扭曲的、充满焦虑感的线条。
玛姬显得比平时更加沉默,眼底的疲惫难以掩饰。
她为大家分发早餐,目光在与雅各布接触时,会短暂地停留一下,带着一种复杂的探究和担忧。
“昨晚……休息得好吗?”
玛姬状似随意地问雅各布,声音尽量放得平稳。
雅各布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低下头,含糊地应了一声。
“……还好。”
但那种心虚和恐惧,几乎写在脸上。
翠西按捺不住好奇心,凑过来小声问。
“嘿,新来的,你昨天说的‘弗莱迪’……是谁啊?听起来像个老男人的名字。”
雅各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猛地摇头。
“没……没什么!我胡说的!”
他的反应反而更加引起了翠西的兴趣。
斯宾塞也从素描本上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了雅各布一眼。
玛姬打断了他们的交谈,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了,孩子们,吃完早餐各自活动。雅各布,如果你需要聊聊,随时可以来办公室找我。”
然而,玛姬的平静在独自一人时被彻底打破。
她回到办公室,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深呼吸着试图平复心率。
昨晚的噩梦,尤其是最后那幅突然插入的、燃烧的锅炉房的画面,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脑海里,与之前那幅“修女与婴儿”的画面反复交织,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不祥预感。
1976年……锅炉房……那声惨叫……
还有修女……婴儿……弗莱迪……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她脑中疯狂旋转,却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真相,只带来一种越来越强烈的、想要去探寻源头的冲动。
下午,趁孩子们都在活动室,玛姬找到了独自一人坐在后院秋千上发呆的雅各布。
阳光很好,但雅各布蜷缩着,仿佛很冷。
玛姬在他身边的另一个秋千上坐下,没有看他,只是望着远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雅各布,”
她缓缓开口。
“我昨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雅各布猛地转过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同病相怜?
玛姬继续低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梦到了一条很老的街,一栋房子……还有一个修女,抱着一个很小的婴儿……”
雅各布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玛姬顿了顿,仿佛下定了很大决心,终于转过头,直视着雅各布那双充满恐惧和困惑的眼睛,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觉得……我们得去斯普林伍德。”
“我们必须去那里……找到这一切噩梦的真相。”
这句话,如同最终判决,又如同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雅各布怔怔地看着她,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似乎想拒绝,但那股深埋的、被弗莱迪刻意引导的探寻欲,以及玛姬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同样深藏的恐惧,让他最终……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活动室的窗户后面,三双好奇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们。
翠西兴奋地压低声音对斯宾塞和另一个朋友说。
“嘿!听到了吗?斯普林伍德!那个鬼镇!玛姬要带新来的去那里‘找真相’!太刺激了!我们也得跟去瞧瞧!”
斯宾塞皱起眉头,似乎有些犹豫,但眼中也闪烁着被挑起的好奇与冒险欲。
另一个女孩则显得有些害怕。
“可是……那里很邪门……”
“怕什么!”
翠西不以为然。
“我们偷偷跟着,就看一眼!肯定没事!”
无知的冒险精神,往往通向最危险的陷阱。
三个少年并不知道,他们的这个决定,将会把自己彻底卷入一场远超他们想象的、源自深渊的噩梦盛宴。
而猎手,早已张开了蛛网,等待着所有飞蛾的扑入。

现实的时间刻度,指向了一个灰蒙蒙的周末清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闷,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天际,仿佛也感应到了即将发生的、踏入禁忌之地的蠢动。
玛姬驾驶着她那辆有些年头的旅行车,驶离了青年之家康复中心。
雅各布坐在副驾驶座上,双手紧紧攥着安全带,指节泛白,脸色苍白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逐渐变得荒凉的景色。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一半是因为对斯普林伍德本能的恐惧,另一半则是因为对真相那扭曲的、无法抑制的渴望。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就在旅行车驶出停车场后不久,三个身影如同狡黠的野猫,从角落的灌木丛后钻了出来。
翠西脸上带着兴奋而紧张的笑容,迅速拦下了一辆刚好路过的出租车,不由分说地拉着满脸不情愿却又隐隐好奇的斯宾塞和另一个胆怯的女孩杰西卡钻了进去,指着前方玛姬的车尾灯,压低声音对司机说。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别跟太近!”
一场由无知和好奇驱动的尾随,就此展开。
车轮碾过通往斯普林伍德那愈发破败的道路,两旁的树木形态越发扭曲狰狞,仿佛在无声地警告着来人。
当旅行车最终碾过锈蚀断裂的铁链,驶入那片被彻底遗忘的死寂城镇时,车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绝对的寂静。
死去的寂静。
雅各布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仿佛闯入了某个巨大的、露天的坟墓。
——歪斜的路灯、破碎的窗户、风中呜咽的残破门板——都与他噩梦中景象严丝合缝,甚至更加破败、更加真实,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惧。
玛姬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同样发白。
她的脸色凝重,目光锐利地扫过街道两旁,那股熟悉的、令人心悸的感觉再次攫住了她。
这里……比她梦中感受到的更加……邪恶和绝望。
旅行车最终缓缓停在了那栋无法回避的建筑前——1428号榆树街老宅。
它比周围其他房屋更加破败,仿佛所有的阴霾和不幸都凝聚于此。
墙皮大面积脱落,露出里面腐烂的木芯。
二楼的窗户如同黑洞洞的伤口,那扇雅各布在梦中无数次凝视的窗户,玻璃早已碎裂殆尽,只剩下扭曲的窗框,如同张开的、无声尖叫的嘴。
玛姬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拔下车钥匙。
“走吧,雅各布。我们……进去看看。”
雅各布身体僵硬,几乎是被玛姬半拉着才下了车。
双脚踩在松软、积满腐烂落叶的门前空地上,发出令人不安的窸窣声。
而尾随而来的出租车,远远地停在了街角。
翠西兴奋地付了车钱,三个少年如同做贼般溜下车,借助荒废房屋的掩护,悄悄靠近老宅,躲在一丛茂密的、早已无人修剪的疯长灌木后,紧张又兴奋地窥视着。
“他们进去了!”
翠西压低声音,激动地抓着斯宾塞的胳膊。
斯宾塞皱着眉头,本能地感到不安,这里的气氛让他素描本上的那些焦虑线条仿佛活了过来。
杰西卡则吓得脸色发白,几乎想立刻掉头逃跑。
玛姬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旧木门。
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一股浓重的、混合着灰尘、霉菌、某种无法言喻的陈年腐朽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甜腻铁锈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令人作呕。
屋内光线极度昏暗,只有几缕灰白的光线从破损的窗户和屋顶漏洞艰难地透入,勉强照亮了漂浮着无数尘埃颗粒的空气。
家具东倒西歪,覆盖着厚厚的灰尘,蜘蛛网如同灰色的幔帐般四处悬挂。
墙壁上可以看到大片大片不明原因的水渍和霉斑。
一种巨大的、压抑的悲伤和恐惧感,如同实质般包裹了他们。
“分头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玛姬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干涩微弱。
雅各布根本不敢离开玛姬太远,几乎是贴着她身后移动。
他们的脚步在地板的积尘上留下清晰的印记。
搜索似乎一无所获。
只有无尽的荒凉和破败。
最终,玛姬的目光投向了通往地下室的、那道更加黑暗幽深的楼梯口。
一股冰冷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寒意,正从那里丝丝缕缕地渗出。
她看了一眼脸色惨白、几乎要崩溃的雅各布,咬了咬牙。
“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
“不!别丢下我一个人!”
雅各布惊恐地抓住她的衣袖。
玛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紧紧握住雅各布冰冷的手。
“跟紧我。”
两人小心翼翼地沿着吱嘎作响、仿佛随时会坍塌的木制楼梯,一步步挪向地下室。
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逐渐吞噬了他们。
玛姬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微弱的光柱在黑暗中徒劳地切割着浓重的黑暗,照亮了堆积的废旧家具、破损的工具箱和不知名的杂物。
地下室的空气更加污浊寒冷,那股甜腻的铁锈味似乎也更浓了一些。
手电光柱扫过角落一个尤其破旧的木箱。玛姬的心跳莫名加速。
她走上前,用脚轻轻踢开箱盖,里面只有些烂掉的破布,却发现箱子后面,似乎紧贴着墙壁,还有一个更小、更不起眼的金属盒子,几乎被完全挡住了。
一种强烈的直觉驱使着她。
她费力地将那个沉甸甸的、布满锈迹的金属盒子拖了出来。
盒子没有上锁。
玛姬颤抖着手,掀开了盒盖。
里面并非什么惊世骇俗的恐怖物品,只是一些零碎的、属于过去年代的普通物件:几枚生锈的硬币,一张模糊的旧邮票,一个断了发条的铁皮玩具……
还有一本……用粗糙牛皮纸包裹着的、边缘磨损严重的笔记本。
玛姬拿起那本笔记本,牛皮纸包裹自动散开。
笔记本的封面上,用娟秀却略显潦草的字体写着一行字——“给格伦的家用记录”。
格伦(Glen)?
玛姬微微一怔,这不是她的名字,但一种奇异的联系感掠过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笔记本。
里面确实记录着一些琐碎的家庭开支,买菜、买煤、修补屋顶……
笔迹与封面一致,属于一个名叫罗瑞塔·克鲁格(Loretta Krueger)的女人。
记录断断续续,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贫困而压抑的生活气息。
直到她翻到笔记本中间,一页空白的纸页上,夹着一张小小的、已经严重泛黄褪色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人,面容憔悴,却带着一丝温柔的微笑,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女人有着深色的头发和眼睛。
而在照片背面,用同样的娟秀笔迹,写着一行小字:
“我的玛姬(Maggie),三个月大。愿上帝保佑你永远远离痛苦。 ——爱你的妈妈,罗瑞塔。”
轰——!!!
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玛姬·克里斯特(Maggie Christ)!
这是她现在的名字!
但她的本名……收养文件上模糊写着的生母名字……确实是罗瑞塔!
而照片上的婴儿……那眉眼……
巨大的眩晕感袭来!
手中的笔记本和照片险些滑落!
梦境中那幅“修女与婴儿”的画面与现实中的照片疯狂重叠!
阿曼达修女……罗瑞塔……弗莱迪·克鲁格……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这条清晰的血缘纽带,狠狠地、残酷地拼凑在了一起!
“啊……!”
玛姬发出一声痛苦压抑的呻吟,猛地捂住额头,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刺扎她的太阳穴!
现实的证据比任何梦境都更具冲击力!
“玛姬女士?你怎么了?”
雅各布惊慌地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而就在玛姬因身世真相而精神剧烈震荡、毫无防备的这一刻——
一直潜伏于暗处、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弗莱迪·克鲁格,露出了狰狞的微笑。
对于楼上那三个不知死活、偷偷潜入的老宅、正好奇地四处张望的少年,他甚至懒得亲自现身。
仅仅是一个意念。
老宅那破败的、摇摇欲坠的“集体梦境”壁垒,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被轻易洞穿、连接!
正蹑手蹑脚在一楼客厅探查的翠西、斯宾塞和杰西卡,几乎在同一时间,感到一阵强烈的、无法抗拒的睡意如同海啸般袭来!
“呃……怎么……突然好困……”
翠西话音未落,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斯宾塞试图抵抗,却只觉得天旋地转。
杰西卡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软软地靠在了一个积满灰尘的柜子旁。
三人瞬间陷入了深度的、被强行拖入的噩梦中!
他们的意识被粗暴地拽离现实,扔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由弗莱迪恶意扭曲而成的“恐惧迷宫”!
这里依旧是1428号老宅,但却变得无限广阔、结构错乱!
楼梯通向天花板,房门打开是砖墙,走廊无限循环!
墙壁上渗出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空气中回荡着低沉扭曲的笑声和金属刮擦声!
“欢迎来到……我的游乐场,小老鼠们……”
弗莱迪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充满了戏谑的残忍。
“啊!这是什么地方?!放我们出去!”
翠西惊恐地尖叫,试图奔跑,却发现脚下的地板突然变得如同流沙般柔软,让她寸步难行!
斯宾塞相对冷静一些,他试图寻找规律,却看见旁边的墙壁上,原本静止的维多利亚式花纹壁纸,突然扭曲蠕动起来,化作无数只冰冷的、由壁纸图案构成的“手”,猛地向他抓来!
他狼狈地躲闪,却被一只“手”抓住了脚踝,狠狠摔倒在地!
地板在他身下突然裂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仿佛有无数齿轮在转动!
他半个身子瞬间陷了下去,只能徒劳地用手扒住边缘!
“斯宾塞!”
翠西吓得魂飞魄散!
而最恐怖的遭遇属于杰西卡。
她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狭小的、满是镜子的房间里!
每一面镜子里,映出的都不是她自己的脸,而是弗莱迪那张烧伤狰狞、咧着可怕笑容的面孔!
镜子里的弗莱迪们同时伸出利爪,穿透镜面,向她抓来!
“不——!!!”
杰西卡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疯狂地挥舞手臂试图挡开那些冰冷的利爪,精神处于彻底崩溃的边缘!
弗莱迪享受着他们的恐惧,如同品尝开胃酒。
他并不急于立刻杀死他们,而是要慢慢玩弄,用他们的尖叫和绝望来滋养自己依旧虚弱的力量,更重要的是——用他们作为筹码。
然而,就在斯宾塞即将彻底被那地板下的“齿轮”吞噬、杰西卡即将被镜中利爪撕碎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冰冷的、银色的流光,如同精准的手术刀,悄无声息地切入了这片狂暴的噩梦迷宫!
墨菲斯的身影并未完全显现,但他的力量已然介入!
一股无形却强大的力量猛地托住了斯宾塞下沉的身体,强行将他从那可怕的“齿轮洞口”拉了出来,并迅速在他周围布下了一层薄薄的、却坚韧无比的银色护盾,暂时隔绝了弗莱迪的直接攻击。
同时,那些穿透镜面抓向杰西卡的利爪,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冰冷光滑的墙壁,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无法再前进分毫!
杰西卡瘫软在地,吓得几乎昏厥,却侥幸保住了性命。
“墨——菲——斯——!!”
弗莱迪暴怒的咆哮瞬间震动了整个噩梦迷宫!
他的身影在扭曲的走廊尽头凝聚,暗红色的眼睛因为计划被干扰而燃烧着熊熊怒火!
“你——!”
他死死盯住虚空某处,仿佛能透过梦境看到那个冰冷的身影。
“你不是说不拦我吗?!!”
墨菲斯那清冷平稳的声音,如同冰泉般流入这片躁动的噩梦,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
“我答应不拦你找雅各布,”
他的声音清晰地回荡着,每个字都像冰珠砸落。
“没答应让你杀这些孩子。”
界限分明,毫不退让。
弗莱迪的能量体因为愤怒而剧烈波动,钢爪上的锈迹仿佛都更加鲜红了几分。
他死死盯着虚空,胸膛起伏,显然气到了极点。
每次都这样!
只要涉及到这些“无辜”的蝼蚁,墨菲斯就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的对立面!
九年的冷战,之前的缓和,那枚能量丸……难道都是假的吗?!
极致的愤怒和一种被背叛的刺痛,让他几乎要不管不顾地再次爆发。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几乎要重演1997年决裂一幕的时刻,弗莱迪看着墨菲斯那虽然未现身却无比坚定的守护姿态,看着那三个暂时被保护起来的、吓得魂不附体的少年,又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虽然恢复了一些却远未达到巅峰的力量……
一个更加恶毒、更能刺痛墨菲斯、也更能达到目的的念头,猛地取代了纯粹的杀戮欲望。
他脸上的暴怒忽然如同潮水般退去,转化为一种极其扭曲、极其危险的冰冷笑容。
“呵……呵呵……”
他低笑起来,声音沙哑而充满恶意。
“好……很好……”
他不再试图冲击墨菲斯的护盾,而是缓缓后退,身影逐渐融入扭曲的墙壁阴影之中。
“我不动他们……”
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飘忽,却带着致命的威胁感,最后的话语,精准地穿过梦境的阻隔,砸向刚刚从身世震撼中勉强回过神、正惊慌失措地寻找三个失踪少年的玛姬和雅各布。
“……告诉玛姬……”
“……想救雅各布……”
“……就来梦里找我。”
话音落下,噩梦迷宫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翠西、斯宾塞、杰西卡三人的意识被猛地弹回现实,重重摔在老宅冰冷的地板上,剧烈喘息,浑身冷汗,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脸上充斥着极致的恐惧和劫后余生的茫然。
而地下室入口,听到楼上动静匆忙赶上来的玛姬和雅各布,恰好听到了弗莱迪那最后的、冰冷的威胁。
“就来梦里找我……”
这句话,如同最终的战书,又如同通往地狱的邀请函,回荡在死寂破败的老宅之中。
玛姬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紧紧抱住惊恐万分的雅各布,目光却投向那空洞洞的、仿佛隐藏着无尽噩梦的楼梯深处。
决战的舞台,已然搭好。
而赴约的方式,竟是主动投入猎手的噩梦。

第65章 玛姬的抉择
现实中的斯普林伍德老宅,在弗莱迪那最后的威胁余音消散后,陷入了另一种更为深沉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灰尘在从破窗透入的惨淡光柱中缓慢漂浮,仿佛刚才那场短暂的、激烈的噩梦从未发生过。
翠西、斯宾塞和杰西卡瘫软在一楼冰冷的地板上,身体仍因极致的恐惧而不住颤抖,涕泪交加,语无伦次。
他们破碎的叙述拼凑出一个共同的地狱景象——扭曲的空间、无尽的走廊、冰冷的利爪,以及那个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声音。
玛姬紧紧搂着吓坏了的雅各布,自己的心脏也如同被冰手攥住。
弗莱迪的目标明确无误——雅各布。
而他们,这些误入此地的少年,只是用来传递讯息、逼迫她就范的棋子。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玛姬的声音因紧张而沙哑,她强撑着发软的双腿,将雅各布护在身后,目光锐利地扫过三个惊魂未定的少年。
“能站起来吗?快!我们必须马上走!”
没有任何犹豫,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所有人连滚爬起,几乎是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冲出这栋令人毛骨悚然的老宅,扑向门外那辆唯一的旅行车。
玛姬以最快的速度发动引擎,轮胎碾过枯枝败叶,疯狂地驶离了榆树街,驶离了斯普林伍德,仿佛身后有无形的恶鬼在追赶。
直到那破败的镇界牌被远远甩在身后,车窗外的景色逐渐恢复正常的郊野,车内那令人窒息的恐慌气氛才略微缓解。
但没有人说话,沉重的喘息声和压抑的啜泣声充斥着车厢。
恐惧的余波依旧在每个人的神经上跳跃。
回到青年之家后,玛姬将三个受惊过度的少年安顿好,并立刻联系了他们的家属和心理危机干预机构。
她知道,这件事远未结束。弗莱迪的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顶。
她将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窗外已是夜幕低垂。
桌子上,那张泛黄的婴儿照片和罗瑞塔的日记本,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她的视线。
她是那个恶魔的女儿。
这个认知带来的并非血缘的温情,而是排山倒海的恶心、恐惧和一种深沉的、命运弄人的荒谬感。
她体内流淌着那个怪物的血!
这个事实本身就像一种原罪,让她感到无比的肮脏与窒息。
恨他杀害了自己的生母罗瑞塔,恨他制造了无数惨剧,恨他如今又将魔爪伸向雅各布和无辜的少年。
然而……在那极致的恨意之下,另一种更加复杂、更加令她痛苦的情绪,悄然滋生。
是阿曼达修女梦中那悲悯的眼神。
是弗莱迪最后那句“就来梦里找我”中,除了威胁,似乎还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扭曲的期待?
还有墨菲斯……那个银发苍眸、冰冷强大的存在,为何会与那样的恶魔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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