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韦纪恩,18岁,我的职业是杀手。是的,杀人的人。
我八岁前的记忆为零,只记得从8岁的那一天我被带回Victory,一个让黑白两道人物都又爱又怕的杀手组织。水能载舟,亦能覆
舟,我们可以为他们杀人,赢得天下,同样未来有一天亦有可能被别人雇来杀了他们。因此,我们是没有真正的朋友的,因为
不知道哪一天也许就被背叛了。当然,其实本来就无信任可言。
昨天我接到一个任务,我要去帮贩毒集团的老大解决掉一个叫端木临的警察的未婚妻,原因是这个警官将他的弟弟逮捕入狱,因此他想借此给此警官一个警告。
未婚妻?听来真是可笑。何必要这么麻烦?是怕杀害警官罪行太重吗?难道不怕这样会弄巧成拙?
当然这些都与我无关。我所要做的,只是杀人。仅此而已。
在动手前我跟踪了端木临和他女朋友几天,为了不露任何线索踪迹找到最好的时机完成任务,大概整理了一下资料。决定在一星期后动手。
端木的职位是高级督察,是不是所有的高级督察都这么清闲?竟然会花三天时间陪女朋友逛街买衣服看电影。后来知道他特意请假三天,似乎是想为女朋友庆生。
真是个体贴的未婚夫。好好把握这最后的时间吧。我冷冷的想。
从未来岳母家出来,小雨十分开心的挽着端木临的手臂。
"临,我们去凤舞九天跳舞好不好?"
端木临耸耸肩,"后天我就要开始回去上班了,今天自然要奉陪到底。"
"呵呵,好棒!谢谢你!"小雨开心的踮起脚在端木脸上轻吻了一下。
他们身后车里的我轻轻一笑。只在嘴角。
凤舞九天迪吧
我坐在2楼的包厢,带着白手套的手指缝中夹着一根烟,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舞池里形形色色的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有什么能让他们这么疯狂的欢唱跳舞。
"恩恩,你知道吗?快乐是会传染的了!你不开心的时候,和一个快乐的人,比如说我啦,在一起聊天跳舞,心情会立刻晴朗哦!而你不开心的时候,和一个乐观的人比如我啦在一起聊天的话,悲伤也会减半哦!"瑞瑞挂满天真笑容的脸忽然在脑海闪过,
我甩甩头,皱了皱眉。真的有人这么天真吗?这样的人也一定活不长吧?
我没有继续想,掐掉手里还剩一半的烟头,打开包厢的小气窗,从随身背的包里拿出狙击枪,组装起来,一切完备之后放好位置,瞄准。
此时端木临和小雨正在舞池里跳舞。
开心一点吧。等这曲跳完你们的快乐就到此结束了。
端木看看身边正跳舞的小雨,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他抬手看了看表,已经9点多了,还不算晚,不过小雨是有门禁的,太晚回去也不好。
他又想到了最近和其他几组同僚一起追查的大型杀手组织的案子,不论是明的挑战,暗的跟踪,都从未成功。这让其他几位警官又急又气,却不敢再轻举妄动。而端木自己看的倒很开。有的人自己不能动,就自然会有人交给杀手去办,这也没什么不好,
只要不会影响到他和他身边的人,他也就懒得去理了。
以他25岁的年纪到今天这个地位,实力能力皆无话可说,但也许正是太过顺利,虽然也有过很多生死关头,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些似乎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就连当初报考警察,也只是循父亲临终的遗言,不让他失望而已。虽然每次任务都很认真拼命的,可这种失落感......究竟为了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现在他又马上快和美丽可爱的未婚妻结婚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因为从小家人的关系,他也觉得娶她是理所当然未可厚非的。
当然,他也挺喜欢小雨,他喜欢看她撒娇,看她每次不开心的嘟起嘴,喜欢看她背着双手学老夫子在房里摇头晃脑跺来踱去的样子。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了解他。因为他的性格随性玩世不恭,虽然有才能但不会恃才而骄,而且人缘也好,男女都很好相处,为此绯闻也不少,更夸张的是连和男人之间都有,尤其是和一个叫艾秋的部下和叫西严的警官之间传的最为暧昧。
对这些他从不解释,也不置可否。有什么办法?能力才干就不说了,连外表身高各条件都是极品等级的了,警队有的吃闲饭的或眼红他的人自然会爱以他为话题。
他也不以为意,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这些事情他无所谓,而且有时开开这种玩笑也就当打发时间。而小雨正了解他的性格,也从不追问计较,这让他很轻松。老实说他真无法想象如果一天到晚被追着逼问会是何种景象。
正走神着,忽然看到小雨全身一晃就往后仰倒。端木临心里一惊,立刻伸手抱着了她,才发现她的左胸心脏位置已染上一大片血花,正慢慢往外渗开。
她中枪了!一定是音乐声太大才没有听到,可是......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做?端木临大惊,"小雨,你振作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说完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抬头四处巡视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事情。
很顺利!一枪击中心脏。被这种击入后会散开的子弹击中毫无生还机会可言。我轻哼一声,把枪拆开装起来,然后把箱子从事先就已经准备好的一个通风口扔了下去,箱子会这样一直掉进垃圾箱。
我站起身打开包厢门走了出去。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就仿佛刚刚踩死了一只蚂蚁,那么自然,毫无波澜。
我微微偏头向下看,音乐还在继续,但是人们已经停止跳舞,都围在端木临周围询问小雨的情况。
有什么可问的呢?我嘲讽的想。他们真的关心她吗?她又不是他们的谁?人为什么总是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视线一转,我看到端木临。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但是他的眼神,似的,表情可以隐藏,看来他是隐瞒情绪的高手。可眼神很难骗人,我看到了他四处张望的眼神中的愤怒和不可置信。
我淡淡一笑,挥了挥手,不知是对他还是对自己。走下楼离开了这里。
拜拜了,端木警官。
那时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和他竟会还有再相遇的一天,而且是在那样的情况之下。
第二章--意外的再遇
三年后。
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安静的可以听见天花板上的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我赤裸着上身被一根粗重的铁链牢牢的绑在椅子上,我被这样绑住不吃不喝已经是第五天了。
这是组织给我的惩罚,因为我在执行任务时多余的杀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而这是违反纪律的。
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杀那个男人,他的脸很陌生,完全没有瓜葛,只是当我看到他带着淫亵的笑,对另一个人说着"很不错,这孩子我买了"时,我便微一举枪毫不犹豫的击中了他的眉心。组织追问我理由,我的答案只有不知道,因为我也的确不知道。对于我的答案组织里的人非常不满意,我也无所谓,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杀人已经没有意义,我已经赚到了足够多的钱,接下来只想完成一个愿望而已。
大概组织也看出来我已无心呆在这里为他们效力了,对于像我这样还有相当利用价值的人,如果不能留住,倒不如除掉免得留祸根。我被关两周禁闭,不能进食不能喝水,任由自生自灭,熬不过去的就只有死,组织也不需要这种废物。而对于我,大概是想考验吧。如果真的死了也就算了,不过还活着的话,他们相信被这样惩罚过的人,不会再有想离开组织的愚蠢念头了。
我能听见自己微弱的呼吸,想到如果真的死了,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那样我就永远也不了西藏,没有办法实现自己唯一真正想要做的事。有点不甘。
这时外面突然有很嘈杂的枪声,一阵一阵持续了很久,还夹带着许多人大吼怒骂的声音。几声枪响过后,有一大群人的声音传来,仍不时有枪声。
再过不久,听到门外又几声枪响,跟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很快门被猛地打开,一群人冲了进来。是警察。最后走进来的两个看来职位较高的警官,其中一个我曾见过,就是端木临。
这么一大群警察突然全副武装的出现在杀手组织的总部,自然不会是来娱乐的。看来刚才发生的枪战,就是警察入袭,而且现在他们能来到这V总部建筑最深处的牢房,想当然而他们已经突破了重重关卡,这场战役他们赢了。
可是如此强大的V总部怎会被这样一群警察攻破,而且简直轻而易举,怎么说都太奇怪了。警察也不应该有这么强,否则早就对这里下手了。这么多年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在等这一天吗?他们是凭什么来到这里的?
组织里的杀手平时没任务时都是在V总部训练场里训练,难道他们这么容易就被解决了吗?而且一般来说最少也会有十几个驻守在这里,怎么如此轻易就被突破了?我又想到,每个月的今天都是V的首脑在这里会谈的时间,他们的身边都有不少护卫,难道说他们也被解决了?
我颇感讶异,但仍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把我围了起来,没有露出表情。
端木临走到了我的面前,盯着我看了一会,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神情。
他不可能会认识我,知道我是杀死他未婚妻的人的。以我在跟踪他期间所观察到他的个性,如果他知道的话,绝对早就冲上了教训我,更可能会拔枪杀掉我了。对于这点我比谁都能肯定。
我决定先什么都不说不做,看看他们会如何处置我。
"端木警官,以前被抓到的V里的人说建筑最深出的这个房间好象是Victory总部的犯人审讯室。他们会把妨碍他们的人或想从那个人得到什么情报的人抓来严刑拷问。这个年轻人,可能就是近期被抓来的,至于原因,就要问他本人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是敌人。"
我微微一楞,偏头看到说话的是端木临后方一个看起来眉清目秀的男人。
他在说什么?难道被抓去的V组织的胆小鬼没有告诉他这个牢房还有一个监禁惩罚组织内部杀手的用途吗?或者他在帮我开罪帮我隐瞒?可是,他是谁?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实在想不出理由。
我暗暗的仔细看看他,确定我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端木临略一沉思,又往我这里走近一点,轻声问:"你叫什么?从哪来的?为什么会被抓来这里?可以告诉我们吗?"
"不知道。"我看向他探视的眼睛,心里没有一丝犹豫。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我还想活下去,而且又能顺利离开Victory,只能顺着刚才那个男人的话,先和Victory撇清关系,再想办法脱身。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装糊涂。这对我来说并不难,因为我从来都缺乏生气和情绪的脸,即使说谎对方也丝毫无法感觉到不安或不对劲。我的记忆原本就是残缺不全的,现在只是将缺少的范围扩的更大而已。
本来继不继续呆在V效命就并不重要,这么多年的杀手生活我也已经厌倦了,如果不是还有一个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无论如何也想替别人完成的遗愿的话,即使现在就死掉也没有关系。
"不知道?什么东西不知道?难道说连自己的名字什么的也不知道吗?"另一个高级警官--段西延皱起眉不悦地问。
我慢慢的摇摇头。
"开什么玩笑?那你知道什么?"
我作出很努力回想了一下的样子,说:"我一睁开眼睛就是这个样子在这里,似乎是第5天了吧。"
"那么,"端木临定定的望着我,又问,"这几天有谁对你说什么做什么了吗?"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他的眼睛,我才发现,他的眼神竟然那么的......清澈。我的词汇不多,一瞬间能在脑海里搜索到的,就只有这个词。
和我没有感情像冰或者说是像石头一样的眼睛比起来,他的眼神显得那么有生机,那么透明,而且,很亲切的感觉。在那一瞬我几乎以为自己以前曾见过这样一双眼睛,感觉那么熟悉。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每天会有一个右边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带着几个人问一些问题,那些问题我也从来没听过,没有一点印象,现在回想起来,也不太能记得被问了些什么。因为他们说的东西,我完全都听不懂,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我静静的回答,在心里长叹了口气。
哎......被审讯果然很累,要找些根本不存在的理由为自己解释,要回答对方每个问题,而且非得把话说清楚,说出长长一串,越复杂越好。这真是不符合我的性格,只回答两个问题已经感觉很累很不耐烦了。
"那他们什么反应?"
"他们似乎很生气也很失望,说枉费这么辛苦把我抓回来。一连来了几天,不过今天还没有,也许呆会就要来了。"我一脸担忧的表情。
我也知道我嘴里的那些"他们"是不可能会到这里来,而且,我说的话警察也永远无法考证了。因为那个有疤的男子是V的护卫,这些警察能来到这里,那么那个男人毫无疑问已经死了。
端木临微一沉思:"刀疤?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叫直田,他以后都不会再来了。"说完转头和旁边的段西延低声说着什么。
段西延的脸色先是惊讶,既而不悦,然后是犹豫,不住的摇头。
"这样子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一举两得。"端木临拍拍段西延的肩膀,让他放心。又回过头看着我,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
"和你们一起?去哪?"我松了一口气,表面上仍是迷惑的样子。
"听着,我们是警察。你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虽然总部被清除干净了,但是可能还有在外的人会回来这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你的安全,我会把你安排到警局专属福利院那里住一段时间,等我们把Victory的事情全部解决了,再考虑怎么把你送回你本来的地方。你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回想一下你自己的事情。"
V的整个总部都被消灭了吗?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亲耳听到仍然有些意外。
看来这次警局这次的袭击计划是已经筹备已久了。想必也是出动了不少人力武力。不过说起来,这个端木临倒有点本事,竟然能带领这些警察一举捣毁如此强大的V总部。他这么拼命,想必是知道了未婚妻是被V的杀手所杀死,因此想为她报仇吧?听说之前请我去杀那个女子的黑帮人物早已被端木临带领的警察逮捕正法,那边的仇端木临就算已经报了。而这次,是轮到了Victory吗?
我忽然想到,若他知道杀死他未婚妻的人,现在就在他面前,而且方才还对了那么久的话,甚至要将对方做为保护对象带走,不知道会做何反应。我颇感有趣,嘴角几乎勾起一抹冷笑,但仍悠悠的说:"既然如此现在也只好按你们说的做了,你们真的可以保护我吗?"虽然这样并不是我的意愿,但是现在的局面,如果贸然出现在外面,被V的人抓到的话,可能就再也无法离开,或许会死也说不定。在做完那件事之前绝对不要就这样死掉!而现在的我还什么都做不了。总之无论如何,先离开这里到一个安全地方再说。
哦?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吗?端木临微感讶异的看着我,在心里暗暗想着:虽然俊秀漂亮的脸庞和毫无瑕疵的皮肤的确很象,但是他的眼神......怎么会让人觉得一种说不出的沉稳,平静和淡然呢?也许是因为失去记忆了吧。
端木临帮我解开铁链:"这个你不用担心,在警局专属福利院里相信没人敢乱来的。"
我点了点头。事实上我也并不需要他们的保护,只要给我一只枪,便没人可以伤到我。现在问题在于,我没有办法拿到枪,不能回暂住地,警察更不可能提供给我,看来只能暂时寄人篱下了。"那就麻烦你们了。"
我跟在他们身后离开这里,不动声色的四处看了看。的确死了不少人,不论是哪一方的。但V这边的明显死伤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