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准备好了?”身上的人终于抬起头来,杨熙川在看到两个人的相貌时,踉跄着后退,难掩的惊诧爬了满脸。
“啊……”窗内传出一声惊喘,杨熙川颤抖着重新趴到窗边,看到了冲击性的一幕。
徐浪雄壮的男根,正在一寸寸夺取身下人儿的穴口,蹂躏着最最柔软的部位。嗞嗞声音穿透了杨熙川的耳膜,狠狠地撞在他的胸口。
当徐浪的男根完全没入之后,小玄子张着口不断喘息着,适应着身体内不断胀大的异物。徐浪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大手插进小玄子浓黑的长发中,爱恋的抚摸。
“玄……”他轻声呼唤着身下可怜人儿的名字,开始有规律的挺动。结识却不粗壮的背耸动着,像麦浪般起伏。
身下的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不断摇着头喃喃:“慢点……慢一点……”
杨熙川不知自己该盯着那里看,是两人违背伦常的交合处,或是被男人压在身下的那张脸,痛苦与快感共存着,矛盾得令人想蹂躏的脸。
因为欲望而紧咬的红唇,因为快感而流下的泪水……这是那张冷静无情的脸?这是那张冷静无情的脸!
徐浪的动作逐渐加大幅度,身下的人也开始放声呻吟。徐浪弯下身,在小玄子耳边厮摩着,吹了口气:“今天叫得这样欢快,莫非是给窗外的人看的?”
“啊啊。”徐浪低吼了一声,差点就此提前发射。看看身下的罪魁祸首,果然,之前的叫床不过是做戏,当窗外的人一走,本来面目就露出来了。瞧那动怒的眼神。
只是,就这样投降,那么他就不是徐浪了。
“我就知道,你那里总是那么紧。但是小玄,你可要疼爱我的兄弟,否则后半生你可就无依无靠了。”说完用力一顶,小玄子身体顿时僵硬,脸色通红通红,眼里的火渐渐被点起,一股快感难以控制的出现在身体深处。
“那么……”徐浪嘻笑,“真正的好戏才开始呢……”
杨熙川四岁开始习字,八岁便将《大学》倒背如流,十七岁参加乡试,却因在替人打官司的时候得罪了县太爷,硬是被除了名,从此离开绍兴远走他乡。
他自认学识渊博,辩才冠群,只是时不予人,落得与官宦之路无缘。
也许他就这样默默无闻,仅仅在塞北荒凉占有一席之地,孤独终老,他曾经想过,自己最终会因为参与反清被捕入狱,却没想过自己会出现在这皇宫里。
抬眼,身边人的呼吸时胸膛微微起伏,白皙的手指微妙的握着笔,在白纸上疾行。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那胸膛还在男人的身下颤抖,那手指还紧紧抓牢男人的背,在上面留下道道红痕。
他的脖子很细,只要双手一掐——就断了。
他是有种冲动,想就这样掐死他,然后逃出去,死在侍卫刀下也好,死在大牢里也好。
但是杨熙川看到了那纤细脖子上面的痕迹——深红色的,就在静脉上方。
他不禁想象着,如果将这个狗太监压在身下的不是那个什么徐大人而是他……
“杨熙川。”
“杨熙川。”身旁那双冷冷的眸子瞬间闪烁着担忧,杨熙川发现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其实是那么的心动。
“怎么,背这么一点就累了?”担忧的神情很快就消失了,而是以一贯的冷漠代替。
小玄子抬头,发现太阳西沉,室内有些暗了,遂起身点灯,又点燃一炉香,回头望向杨熙川的瞬间,对上了杨熙川始终未离开过他身影的眼。
火烛有些雀跃,小玄子念叨了声,抱怨敬事房的办事不力,购进的蜡烛不如从前了。却一点也不会因为杨熙川能将人看穿的眼神感到尴尬,反而在发现这个事实后轻笑了声。
“你笑什么?”杨熙川有些动怒。
“笑你傻啊。”小玄子重新坐回去,托腮坐在他旁边。近日皇上不在,他也不必出门伺候任何人,索性就穿着随意的长袍。这样斜靠在自己手臂上,衣袖下滑,白皙的手臂全部裸露了出来。
“我傻?”杨熙川吞了口水,视线忍不住飘向那纤细的藕臂。
“你不傻,为什么这样傻傻盯着我?”
“你……”杨熙川脸色通红,暗暗庆幸在这样的光线下可以掩饰难堪。
“香气太浓了。”杨熙川道。
“是吗?”小玄子慵懒的问,完全不在乎杨熙川话里有话。
火苗突地蹿动了一下,又瞬间归于平静。紧接着一阵大风从空中直扑而下,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风撞开,狠狠甩向两边的墙壁,发出巨大的声响。
小玄子抖了下,尖叫了声就往身边唯一的人身上躲,杨熙川也出于本能拥住他。
火烛瞬间熄灭,室内一片黑暗。风来得快去的也快,立刻没了踪影。
一片寂静之中,心跳的声音分外明显。呼吸也变得暧昧。
“我……”杨熙川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围住小玄子的腰,立刻松了开来。
小玄子却颤了一下,又使了力气,牢牢抱住了杨熙川。
薰香散了,杨熙川愣愣盯着香炉,不敢去想自己怀中的人到底是谁。胸膛湿了。
“你……”杨熙川拉开怀中的人,看到了那好端端的一张脸,被泪痕模糊了,鼻头有些红红。杨熙川觉得有些错乱。
“你没有勇气抱我?”被泪水沁过的眸子在黑暗中晶亮,只盯着眼前俊朗的脸。
“我为什么要……”杨熙川惊讶,嘴里却有一丝的干涩。瞬间脑中闪过小玄子和徐大人缠绵的肢体交叠。
“看到了我和徐大人做了那样的事之后,你仍没有勇气抱我?”小玄子追问着。
“我为什么要抱你?你以为我也喜欢那种苟合之事?和一个太监?”杨熙川唾弃道。随即在那双水眸中发现一闪而过的受伤。
怀抱中的人儿迅速起身,整理衣袍,背对着杨熙川道:“是啊,我是一个太监。但是偏不巧的,你就是靠我这个太监才免去刑部酷刑的。”
再次转身之时,小玄子的泪痕已经不见踪影,完全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孤傲。这快速的转变不禁让杨熙川觉得刚刚是在梦境中。
“来人,掌灯。”
几个小太监鱼贯而入,点燃了书房内所有的灯,屋内明亮耀人。
“小李子,看着他,今夜要把剩下的三章《大清律例》都给我背下来,否则别让他睡觉。”说完一甩袖子走出房门。
杨熙川盯着那背影好一会才讪讪收回视线,看着自己冷却的胸膛,想着刚刚头颅的温度。
“先生,您就认了吧。总管的脾气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捉摸透的。”杨熙川回头看着说话的小太监,年纪轻轻,说话也不知道控制音量语调,大概是新人。
“可是啊,”小太监好奇的盯着杨熙川,“这可是小李子第一次看到总管发脾气呢。先生真是神人。”
怎么会?杨熙川若有所思,那双眼睛尽管冰冷,却活力充沛,分明是个性情中人。
怀抱已经彻底冰冷,杨熙川现在,是真正的后悔刚才拒绝的举动了。
且说小玄子回到房内,看到床上躺着一人,正是徐浪。
“你又来做甚?”小玄子径自倒了口茶。
“好冷淡啊,甜心儿。”徐浪笑嘻嘻走过来抱住小玄子。小玄子却一口茶喷了出来。
“怎么?吃惊了?”徐浪脸色沉了下来。冷淡的松开怀抱。
“小玄,你在我面前不必装模作样的。既然不吃惊,就不要这般表情。为什么你可以在万岁爷面前露出真性情,在我面前就不可以。”徐浪没有质疑没有生气,只是无奈的陈述着事实,语气嘟嘟囔囔,却像个小孩子闹脾气。
“你讲这话就矛盾了。”小玄子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家伙真是多事。
“我在万岁爷面前,惊讶就是这个表情。你让我露出在万岁爷面前的表情,却又不让我露出表情,岂不是故意难为我?”
“你惊讶么?”徐浪质问。
“惊讶。”小玄子毫不怀疑的答道,“但是不是因为你。”
“哦?”徐浪挑了挑眉毛,再次笑嘻嘻地抱住他,表示愿闻其详。
“你这话是跟天文院的来自英吉利的汤先生学的吧。”
正是。
“这个‘甜心儿’,早在十几年前,万岁爷就这样叫过燕王爷了。”小玄子在徐浪怀中回转身,果然看到了徐浪下巴脱臼的表情。
“不,不会吧……”那个变脸皇帝?那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皇帝?
“那时燕王爷和万岁爷吵了架,万岁爷为了讨好他,就向汤先生讨了这么一句话:甜心儿,我等你好久了。”
下巴咔嚓一声,徐浪觉得自己要暴毙了。
“怎……怎么可能。”
“汤先生当然是不敢擅自教唆啦。这样的主意,也只有初王爷想得出来,而且威逼利诱汤先生一番。”
提到了禁忌的名字,回想起禁忌的年代,小玄子心顿时听了一拍,随即低垂眼波,回抱徐浪,在他的怀抱里汲取勇气。
徐浪心里着实为小玄子心痛,牢牢抱住了他的腰,仰望着窗外的圆月,心中不由得担忧起,现在应该已经在江南的万岁爷。
从不会动情的小玄子并不是无情,他的一颗心,每每会为了万岁爷的痛苦而揪动。
小玄子在这段历史中也只是个见证者,旁观者。
旁观者如此,更何况亲身经历的人?
万岁爷,您现在是否安康?
次日晌午,精神饱满的小玄子出现在书房,看到了杨熙川浓重的黑眼圈,却不予理睬。又点燃薰香,在香气逐渐溢满室内的时候,小玄子拿起案上厚厚的稿纸,上面密集着法律条例。他一丝不苟的检查着手稿,神情专注。
杨熙川却全然没有这个心思,彻夜背诵《大清律例》的时候,他的心里充斥着小玄子的身影。尽管没有看过他的一颦一笑,却看过更让人心动的表情。
现在高傲的人儿,被人压在身下的时候是娇艳欲滴的。在无助的时候会流下泪水,更是令人难以抗拒。
想再次看到他哭。
或是说,想看到他在自己的身下哭。挣扎着,或是屈服着,流着泪,要么是屈辱的,要么是快乐极致的。
小玄子背对着他,眼睛片刻不离手稿,背部美好的线条在杨熙川眼里,似乎是在向他招手。
杨熙川额头的汗逐渐下滑。
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扯上数百人,甚至数千人的性命,所以每一个决定都要慎重小心。
他觉得自己的步子乱了,他从没想过,会被眼前的人挑中,离开大牢,更没想过自己会变得对他如此痴狂。
他现在的顾虑已经不只是自己,他担心刑部大牢里的兄弟,没有了他,会不会乱了方寸。但是他从前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一天如此担心,事件的缺口也许正是自己。
唯一的庆幸,就是挑中自己的人是个太监,而不是朝臣,不是一个关心《大清律例》案件的人。
他身为状师,对太监在大清中的地位再了然不过。宫中的那块石碑不是假的,不是做给人看的。那上面的“太监参政斩立决”是真真正正的一把明刀,悬在每个有野心的太监头上。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红极一时,却也只是皇帝的玩具,淫荡得在皇帝不在的时候会和大臣偷情,这样的太监,不过是个败类。
但是该死的是,他杨熙川就败在这个败类手上了。
整个下午,杨熙川都在等待小玄子的审稿结果,也在等待自己的决定。
他的后背湿了又湿,然后在掌灯之时,他勃起了。
他扑向小玄子,撕开他的衣服,在他的静脉上啃咬。
小玄子就像是一直在等待着一刻,理所当然般的抱住的身上男人的颈子,狠狠下拉。
“吻我……”两只野兽扭在一起,分不清是谁在控制着谁,喘息声衣料的磨擦声充斥于耳。
杨熙川并非毫不怜惜,只是他似乎等待了太久,他太渴望有什么能够真正揉入他的生命里,成为他自己的。
在插进去的一刹那,许许多多的场景一股脑窜进杨熙川的脑中。
背不熟书就没饭吃,深夜娘亲给他送饽饽……得罪了县太爷,为了能进乡试,爹爹变卖了地产送礼,却被拖出衙门……他曾教过书,薪资微薄难以糊口……他在牛路县赢了第一场官司,却收到了爹爹暴毙的消息……他加入反清组织,兄弟们一一给他敬酒……
杨熙川咬紧牙关,低吼了声着喷射在小玄子的体内。高潮的冷却使他回过神,意识到他对身下的人做了残暴的行为。
小玄子哭了。杨熙川一直这样盼望着,这个人儿能在自己身下哭泣,却不想是这样的场景。
他既不屈辱,也不快乐,他只是受伤了。
“对不起……”杨熙川捧着小玄子的脸,仔细的擦着上面的清泪。
小玄子哭泣着,像个孩子,喃喃的嚷痛。
杨熙川再次轻轻挺动腰,慢慢的抽插,一只手绕到小玄子的小腹,缓缓的安抚没有不同于男人也不同于女人的那个地方。
身下可怜的人儿停止了抽泣,张开嘴,喘息着,眼神渐渐迷离,手也抚上杨熙川的胸膛,爱恋的游移着。
耳朵里开始出现幻听,遥远的地方……好像传来了舞动的鼓声,不,那是夜色下的邦锣。
帷帐飞舞,遮掩着其中的春色旖旎。小玄子被瘙痒着笑了出来,也不客气地回击,手指划着上方的胸膛。
“这里……有个纹身呢,好浅……”
杨熙川一边温柔的挺动,一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笑出来:“是啊,本来以为只有酒可以让它显露出来。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也可以。”
“我喜欢……”小玄子迷恋的亲上他的胸膛,伸出调皮的舌尖在纹身上划圈,突然仰头低喊了声,“啊……就是那里……”
杨熙川惊喜地向刚刚的方向挺腰,又换来小玄子一声惊叫。
“这里吗?”杨熙川加大了摆动的幅度,身下的人儿开始慌乱地摆头,难以承受的欢愉似乎来临了。
“嗯……”小玄子弓起腰贴近杨熙川的胸膛,摩擦着胸膛上的红点。
“这样……”小玄子喃喃道,“我也有你的纹身了……”
杨熙川浅笑道:“这样的纹身可不容易,只有一位绍兴师傅会做。我可以让他也给你刺,只是会很疼,有的大男人都会疼哭。”
小玄子似乎觉得杨熙川只顾说话冷落了他,不满的用双腿缠住了杨熙川的腰。
“哼……”他瞪了杨熙川一眼,“你跟很多人有同样的纹身?”
杨熙川嗤笑了声:“你要吃醋可吃不过来了。三千来人呢。”
“我才不会呢。”小玄子脸一红。
杨熙川将他的脚抗在肩上,深深下压,眼神瞬间迸出火焰:“现在……我要开始了。”
愈发粗壮的男根眷恋的不肯离开小穴,浅浅深深,逐渐加快了频率也加大了幅度。狠狠地贯穿中,杨熙川把他初次的爱与毕生的温柔,都给了小玄子。他的手指与他的发丝绞缠。杨熙川在融入他的一瞬间就发现,即使死在这个人的手上,原来也是甘之如饴的。
杨熙川的手围上正在欲望中陶醉的小玄子,合拢。小玄子惊恐的盯着上方。
“为什么……”刚刚问出口,小玄子就好像自己找到了答案般,微笑了。
“跟我走。否则就这样杀了你。”杨熙川怒吼,红了眼睛,收拢双手。
小玄子的脸渐渐变得苍白又渐渐暗紫,嘴角却始终上翘着。他合上眼帘,扬起头颅认命等待。
“跟我走!”杨熙川吼着。
“跟我走!”杨熙川哭着,泪滴在失去呼吸的小玄子脸上,再也无法平静。
松开了手,身边的人却已经没有了呼吸。平静了苍白了,就像他第一次看到他在牢门外,那么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的地方,明艳的尤物,嘲笑着天上地下的一切。
他在等待的难道就是这一刻?等待亲手解决这个倾覆了他所有理智的人?
杨熙川埋首在那薄薄的胸膛上,抑制不住想要杀掉自己的渴望。
为什么他要杀了他?为什么?还不如他被他杀了。管他什么三千兄弟?被他杀了……被他杀了……
身下的胸膛突然一抖,空气霎时奔涌而入。猛然灌进空气的声音是那样的可怕,但是对于杨熙川来说,却是拯救。他像个等待审判的人,不敢抬头,只是等待着。
“离开……”小玄子低低的道,嗓音沙哑,无奈的空远的声音,撞击着胸膛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