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涎情迷————独步

自 由 自 在 在下课後正式社团练习时间的空手道社教室，传来教练铿锵有力的叫唤声。「过来！」比绫人高出一个肩膀的空手道教练举起那粗状的手臂朝绫人招了招手。练习中的绫人与恒互看了一眼，奇怪，教练找他有什麽事？尽管心中怀疑，但绫人还是乖乖地走到教练面前。「这是怎麽回事？」教练皱著眉头指了指绫人。「啥？」绫往教练所指的自己身上看了看，是指道服吗？很好哇，只是稍微有点脏，因为他通常都两三天才洗一次，难道是嫌这个？怪了，以前一个礼拜没洗教练都没管他。「什麽怪味道？」教练皱起那长满肌肉的脸，不悦的责问。「这个……..我三天没洗道服，今天回去一定洗………」绫人尴尬地笑著解释。「谁管你几天没洗道服，我是说你竟然擦香水来社团！」啊？不是道服的臭味？擦香水？「这………….教练，我没擦香水啊……….」绫人听的一头雾水。「那你这身怪味道怎麽来的？」教练的眉头又皱的更深，看的绫人都有些害怕。「这………………….」就在绫人还搞不清楚怎麽回事，恒正好朝这边走了过来。「教练，那是因为他最近在研究香料配制，所以弄得一身香味。」啥？恒这小子竟然给他胡乱瞎扯，他连什麽是香料配制都不知道，这样不会有问题吗？教练听了恒的回答脸上也不禁浮起疑惑的表情，眼神一转瞄道绫人身上。「香料配制？那是啥玩意儿？」「那…….那是……….」自 由 自 在 绫人被教练一盯吓出一身冷汗，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啊~~~浑蛋笨蛋恒~~~这下叫他怎麽掰得出来~~~~~ 「教练，那是化学老师叫我们在家做的自行选修研究。」恒一脸认真地说，教练果真被他唬得一愣一愣。「对！对、没错！」绫人连忙附和著还夸张地直点头。「他因为怕丢脸所以都不告诉我们，不过光闻他身上的味道我们就都知道了。」恒说完还故意在教练背後朝绫人扮了个鬼脸。「啊………….哈哈哈哈~~~~~~~~~~」绫人故意大声笑著掩饰尴尬，心底里忿忿地想，恒这小子竟然趁机落井下石！好个浑蛋！「既然如此，你也别把香味弄得这麽重，闻得头痛！」好险，终於把教练给蒙骗过去了。「是！对不起！」绫人连忙弯腰道歉，却瞥见一旁社员们望过来的怀疑眼神。完了！骗得过教练骗不过同学！谁知道哪有自行选修研究这种鬼东西~~~~~！哎~~~~~看样子他得背负蒙骗教练的臭名了~~~~~~~~~ 社团练习完毕，恒和绫人走出校门时，绫人还在抱怨社团的事嘴理念个不停。「可是，我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啊。」绫人嘟著嘴，他总觉得现在可以了解那些被栽赃的罪人是什麽心情。「你没感觉，其他人感觉可明显了。」恒这句话颇有责难的意味。这时两人刚好与对面女校的几名女学生擦身而过，只见女生不时回过头来好奇地张望还传来嘻嘻地窃笑声。「啧！什麽嘛！」绫人不屑地撇撇嘴。恒则是一副「你看吧」的表情，不过就算是他摆出各种表情，也总是被那副大大的眼镜给遮盖住。「可恶~~~~~~~~~」这也不是他愿意的啊，谁知道老天竟然如此捉弄他，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著了魔。「不过你这几天不是已经把香给用完了吗？」「是啊，害我每天晚上都失眠，超惨的！」恒闻言拉起绫人的手臂置於鼻子前闻了闻。「你干麻？」手臂上一阵酥痒，绫人反射性的抽回手。「果然，就算没有点香，你身上已经薰染上了那种味道。」「啊？」「好吧，我今晚到你家住，看看你说出现少年的那面镜子。」「咦？真的？」绫人惊讶的望向恒，语气里明显有分喜悦。「是啊，免得你每天都要在我耳边叨念，啊~有鬼~好可怕~~」恒故意将後面几个字说的平板又单调。「去你的！」绫人笑骂道。自 由 自 在 两人并肩走著来到红绿灯前停下脚步，这时天色已晚，街上明亮的路灯与排成长龙的车阵互相辉映。等到红灯转绿，两人踏出脚步过斑马线，对面迎面走来两个身材明显比东方人高大得多的外国人。绫人虽然不是没见过外国人，只不过好奇心驱使多看了一眼，刚瞥过脑海里却猛然「锵」地闪过一道白光。一下子好像有什麽东西涌进了脑袋里记忆的部分，由於速度太快连分析的时间都没有便一闪而过，绫人不自主停下脚步愣著。「你在干麻？绿灯在闪了！」察觉绫人停下脚步的恒抓起绫人的手往前走去。「咦？」绫人愣头愣脑的就这麽被抓著走到人行道上，再回过头去却被来去穿梭的车辆挡住视线，看不到那两个外国人的身影。刚刚的是？好奇怪的感觉？「怎麽了？」恒发现绫人直盯著马路上看便顺著望去，但除了车辆其他啥也没看见。「恩……….没事。」绫人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在心底告诉自己那只是一时多心。有奇怪感觉的事实上不只绫人一人而已。「拉普拉斯？」方才的两名外国人其中一名有著相当俊帅脸孔的男人叫唤著自己的同伴。被换作拉普拉斯的那人脸上带著粗框眼镜，虽然脸孔原本应该也该算是不错，不过看上去并不像那位同伴那麽重视打扮，所以在旁人眼中比较不起眼。而他正回头观望著车来车往的异国市街。「龙涎香………………….」男人的口中低喃念道，眼中闪过一道著异样的光芒。「怎麽了？找到新灵感了？」面孔俊帅的男人对一旁的东方女高中生投以一抹致命性的微笑，边回头问著，也不管那几位女学生兴奋地尖叫差点昏倒。「好奇特的感觉………….或许正如费文你所说。」镜片之後的是一双清澈透明的深蓝眼珠，那对闪烁的蓝眸诉说著意味深长的思绪。「喔，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老爸一定高兴死了。」男人随手拨了拨一头金发，朝另一群刚来到红绿灯前的高中女生举起手打个招呼，又是引来一起兴奋的惊呼。「台湾真是个好地方，到处都有可爱的女孩子。」「我说你啊………..」拉普拉斯看见自己的同伴死性不改地又露出本性，不禁头痛地摇了摇头。两边的女高中生自然听不懂两人的交谈，自顾著兴奋地叫道。「啊啊~~~~好帅喔~~~~~~本人比电视上更帅！！哇~~~」「啊~~我受不了了~~快流鼻血了~~」「哇！他又笑了~~！呜~好帅唷~~~」「真幸运！竟然在这边看到本人！」「他就是那个超有名的当红德籍男模-费文！？」在女学生们充满爱慕及崇拜的眼神欢送下离去的两人，其中一人便是如女学生所说是一位男性模特儿，他所拍摄的广告及海报在各个大街小巷里都看得到，是目前广告业界当红的宠儿，不过，他所拍摄的所有广告全都只属於一家化妆品公司—史佩蔻琳。而另一名叫做拉普拉斯的男人同样是史佩蔻琳的员工，只不过他的工作性质并不同於费文。两人宽阔的背影在灰蒙暮霭的包围下渐渐消失，但空气中仍残留著疑惑的味道。龙涎情迷-7-自 由 自 在 昏黄的街道，黄土地上拼铺著石板，拉车的马儿走在上面发出清脆悦耳的敲击声。街道两旁摆满搭著木架布棚的小贩，有卖水果的、卖花布的、卖茶水点心的，竖立在小贩身後包围著街道的是两排建筑，有的建筑上突出一跟木架挂著缀以金边的布联，有的则是在屋檐前挂上一排红纸灯笼，所有的建筑都不过三层楼高，楼层之间都有雕花围栏，许多爷们样打扮的人便隔著围栏喝著茶又或是聊天听小曲。街上的人们来来去去，男人有穿布衣也有穿著比较华丽的，还有的赤裸著半身，女人打扮方式都差不多，只不过从打扮装饰的华丽程度可以分辨出身份的不同，偶尔也有一些金发碧眼的异邦人士穿杂其中。风中传来一股腥咸的味道，侧耳仔细倾听还可以听到像是海浪潮水声。景色一转，四周的景象突然暗了下来，偌大宽广的空间里整齐地竖立著一排排雕刻精细的龙柱，光亮的地板上映照著自雕花窗棂穿透的昏黄日光，投照在跪伏於地面上身著朝服的官员们。位在众臣面前，高坐於龙椅上的是一位身著金黄龙袍，面颊消瘦气色极差的男人。双方的话语朦朦胧胧，只知道看似皇帝的男人对众臣们的报告感到兴致索然，案下的臣子表面上恭恭敬敬，私底下却互相使著眼色。视线透过一扇有著小细缝的竹帘看去，所有的景象一丝不漏地全落入眼里。突然皇帝有了动作，似乎在吩咐著某位官员什麽事，憔悴的脸上露出许些急躁的神色。那位官员弯腰朝皇帝恭敬地鞠了躬说了些什麽，接著便听到站在皇帝身边一副宦官模样的男子引颈细声叫喊。喊声一传出去，朱漆大门後又传出好几次同样的喊叫，那喊叫听起来绵延而细长，悠悠远远地回荡在雕刻著浮云飞龙的梁柱之间。等了一会儿，大门外不远处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一开始只是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等距离越来越近时，那几个人身型的轮廓才逐渐清晰起来。来者有三个人，其中一位是宦官，另外两名明显身材与周围所有官员不同，连发色肤色都和一般人相异。两人由宦官引著来到皇帝跟前，宦官朝著高坐在上的皇帝将双手合拢举至与额齐平，嘴里不知道说些什麽，只见皇帝布满血丝的眼睛瞪时充满了一种前所未见的狂喜。由於视线所处的位置较高，看不清那两人的面貌，其中一人有著如黄金丝线般的头发，那闪耀著金色光芒的头色刺激著视觉。对方铿锵有力的声音与官员喃喃的模糊腔调完全不同，皇帝似乎也对这两人有极大的兴趣，双方交谈著，然後皇帝裹著龙袍的身躯稍稍移动，沉声说了一句话，一旁的宦官闻言低声向两人说了些话。两人像是听懂了宦官的解释，看来是皇帝要求他们做些什麽。瞬间，两名异邦人士同时抬起头，正要看清楚那人面貌，眼前倏地闪过数道刺眼光芒，眼睛给强光逼得几乎睁不开。再次睁开眼时，绫人只看见那万年始终如一的-----天花板。「唔………………….」刚刚那是什麽？好奇怪的梦…………….. 这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绫人，该起床了！」接著眼前变出现恒那张戴著又厚又大眼镜的脸。「哇~！！」绫人吓一跳地从床上弹起。「你怎麽会在这？」「你睡傻啦？我昨天不是在你家过夜吗？」「啊…………..对喔。」绫人搔了搔一头乱发，打了个大呵欠。昨天恒说要来自己家住顺便看看那面少年出现在上面的镜子，两人苦等熬到半夜三点，到浴室一看什麽鬼影子也没发现，只看见一只倒楣的蟑螂，两人合力把它干掉之後，东摸西摸了好半天，镜子上却只照出两个笨蛋的嘴脸。结果不但连少年的影子都没看见，连梦境都变了。不过昨天竟然没香也睡的著，真是神奇。「早~~~~~~」绫人换上制服来到餐厅，餐桌上早已摆好淳人准备好丰盛的早餐。「早！恒你还睡的好吧？」淳人脸上仍是那副温温的笑容。「恩。」恒应著，动作自然的拿起三明治就啃，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在绫人家过夜。「啊，对了！有个东西要给绫人。」自 由 自 在 淳人说著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绫人面前，绫人接过来拿到眼前看了看。「这是啥？」名片上印著一堆英文，虽然名片设计还挺好看，却看不懂也不知道要干啥。「这是白煌叫我转交给你的，他说关於香的事你就直接去问这个人。」「噢~~~~~~~」绫人皱著眉，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还会出手帮自己，只不过………就这样随便丢给他一张他看不懂的英文名片，这家伙耍人啊！淳人从表情上看出绫人的想法，补充道∶「名片後有写中文地址。」绫人把名片反过来一看，果然上面写著”XX市XX区XX路O号”另外并注明某一间百货公司名称及楼层，还有时间限制，好吧，至少地址还看得懂，不过他是不会因此就感谢姓白的家伙，因为打从一开始会造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就是从他送来那个香炉开始的。在上学途中，绫人将那张名片拿出来看了又看。「L·A·P·L·A·C·E ， S·I·M·O·N？」什麽东东啊？人名吧？虽然看得懂英文字母，要拼凑起来念却不会。「Laplace Simon。」一旁的恒马上就念了出来。「啥？什麽”拉”….？什麽”西”？？」绫人马上将耳朵凑了上去。「拉普拉斯　西门。」恒说著将绫人手中的名片抽了过去。「拉普拉斯？西门？」真是饶舌又难念的怪名子，算了，管他姓谁叫啥。不过，好像有点耳熟？怪了？从来没有和外国人正面接触过的自己竟然会觉得这外国人名耳熟，或许是什麽电影里角色还是电视明星听过相同的名子吧。绫人只顾著想自己的事，却没注意到一旁盯著名片的恒脸上表情变得铁青。龙涎情迷-8- 天空是晴朗无云的蔚蓝天空，明媚的阳光洒落在街道上每个路人的脸上。现在是周末的礼拜六早上，市区街上每个人脸上都显著轻松愉快的气息，除了一个人例外。「什麽！？你说你不来！？」绫人对著手机怒吼，不知道的路人还以为他是被女朋友放鸽子在生气。「啊？身体不舒服？搞屁啊！你叫我一个人怎麽办？」绫人焦躁的吼著，可恶！恒这小子明明已经跟他约好了竟然感现在才说不来，还说什麽不舒服的藉口！愤怒的绫人完全没注意到周遭的情侣及路人们都用指责的眼光看著自己。「什麽~~~~混帐！你明明已经答应的！」啊啊~~~~~可恶~~~！！恒这死小子竟然死不认帐说什麽自己没说好啊~~~该死的混蛋！「啊！等一下！喂！喂！」竟然把电话挂了！混帐王八乌龟蛋！绫人忿忿地按下手机按钮结束通话。绫人一抬头才发现四周的人投射过来的异样眼光，一气之下便回瞪回去，看什麽看！？有啥好看的！他这麽一瞪更被人认为一定是品行差劲的不良少年。自 由 自 在 好吧！这下只有靠自己一人孤军奋战了！本来是想借重恒的外语能力，因为一想到对方可能是外国人……….不，应该就是，他就不知不觉地开始紧张。绫人握紧了冒著汗的手掌，脚步僵硬地走入位於市中心闹区一间有名的巨型百货公司。百货公司外部标示著各楼层简介的招牌上，其中某一楼层注明∶史佩蔻琳香水研制说明展览会。绫人搭乘著电梯，脑子里一片混乱，见到面时应该怎麽说呢？HI？不对，第一次见面这麽说好像不太礼貌，那应该是打招呼？Good morning？还是How are you？糟糕！绫人突然发现自己学了这麽多年英文却竟然一点也派不上用场，正这麽想著的时候电梯”叮”地一声打开门，绫人也听不进电梯小姐悦耳的声音说了些什麽，吞了吞口水走出电梯。走出电梯抬头一看，发现这个楼曾和其他楼层不太一样，走道上摆满了鲜花，门口摆著一张铺著绒布桌巾的长方形，桌上面放著牌子写著”接待处”，桌後站著几位专著套装打扮整齐的年轻小姐，再往里望去，里头有一个巨大像是展览场的空间，似乎有不少人。门口立著一个印满烫金英文字的牌子，好像是写著活动名称，一旁站著几名不同发色的外国人在用他们的语言交谈著。糟糕！看不懂！这是怎麽一回事？这里是在干麻？感觉好像很严肃……………. 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绫人，脑袋又变得更混乱起来，他应该走进去吗？可是感觉上好像不能随便进去的样子………….怎麽办呢？要回头吗？他开始悔恨起自己上课时应该认真一点，早知道会有这麽一天他就应该趁上英文课的时候多学一点，至少能应付几句也好，眼下他实在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这位先生请问有什麽事吗？」年轻的接待小姐察觉到绫人，客气地问道。听到熟悉的中文，绫人忙走上前去问道。「请问....这里是在办什麽活动？」绫人边问还不时地往里偷瞧，哇赛！还真不少人！男人都穿著西装，女人也都穿著礼服打扮的颇正式，这到底是在干啥？「这里是史佩蔻琳香水研制说明展览会会场，您若要入场的话请示出邀请函。」年轻小姐耐心地解释，在她看来眼前这个少年可能是不小心跑错楼层才跑到这里来。邀请函？绫人愕愣了一下。该死！果然是那姓白的又在耍他，他根本就没有什麽邀请函，连个屁都没有…… 对了，那张名片！绫人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已经被捏得有些皱巴巴的名片。「抱歉，我想找这个人，他应该在里面吧？」绫人递上名片，硬著头皮问道，这麽做就连自己也觉得十分丢脸，不过既然都来到这里了，还是给它问个清楚吧！接待小姐接过名片一看，微微促起秀眉，看在绫人眼里心都凉了一半，果然是白煌在耍他！「这…………..」小姐正要开口，却被一男子的声音给打断。「Is there any problem?」「保…..保亚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