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爱无妨————scatty

作者:scatty  录入:12-03
何飞最近总会感觉到不安,季少言变了,对他越来越冷漠。

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们甚至连架都没有吵过,这令何飞感到莫名的恐慌。如果到了现在季少言说他厌了,要离开他了,他要怎么办?不,不,不会是这样的,拼命摇头,何飞努力不让自己往这方面想,他告诉自己季少言不是这种人却又忍不住莫名的心虚。

季少言说会晚回来,晚饭不用等他。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他真的忙成那样吗?以前季少言无论多忙都一定会回家吃饭的,他曾说过那是怕他寂寞,现在呢?到底是什么不同了?

无法忍耐一个人在家里吃饭,穿好衣服,何飞决定出去解决。

何飞就这样低着头走在街上,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的孤独。还在上高中的时候他和季少言就常走这条街,在他们还只是普通朋友的时候就一直这样。那时候这里远没有现在繁华,过了晚上十点整条街就只有路灯在亮了。

就是那个时候,在这条街上,季少言不顾何飞的反对硬是送了他整三年。现在想想八成那时季少言就对他居心不良了吧?然而那时的悸动那时的甜蜜,现在想起来也只剩下了回忆的酸楚而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条街上也旅馆、酒吧的热闹了起来,那之后季少言便让他少来这里,他说这里人杂,不干净,而何飞也应了。而他竟不知道现在一个人走上这条街感觉是这么地寂寞。

临时改了主意想买了东西回家吃,尽量压抑住心中的伤感,何飞拎着大包小裹往家走。

穿梭于搂搂抱抱相互纠缠的人们中间,何飞觉得自己仿佛被所有人嘲笑着,终于发现原来一直是季少言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离开季少言的自己原来是这么地怯懦。他现在想到的只是如何武装自己,突然觉得那个家就像是一个壳,而他则像极了那种脆弱的软体动物,他好想现在就回到那里把自己藏起来。

越来越软弱了呢,何飞不禁想到是不是季少言的过度保护使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自己是不是太过依赖他了呢?都是因为季少言的晚归,否则他就不用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劳心费神的事了,烦都烦死了。

深吸一口气,何飞茫然地望着四周,完全无意义的动作。

然而他的视线却在一瞬间定格了,何飞感觉自己一下子失去了所有机能,只能木然地站在那儿,目光投注在一点上。他现在的脑子里只是疯狂地想着一件事,为什么季少言会在这里?

挂在他身上的女人又是谁?何飞好象是脑内的神经一下子被全部烧断了一样,他甚至不会思考了,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胸前像是挂着两个灯笼般的妖艳女人一个劲儿地攀附着季少言,而季少言也似乎没有一丝不快,他脸上的笑容让何飞觉得陌生,那一向帅气的脸孔也仿佛扭曲了。

何飞拔腿就跑,他一分一秒也呆不下去了,他害怕再呆下去他会跑到他们的面前把手里的东西摔到他们的脸上,而他更害怕的是他会就这样在街上哭出来。

跑回家,掏出钥匙,他感觉自己的手一直在抖,怎么也打不开门,他猛烈地踢打着门框,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何飞进到房间里,他连鞋都没有脱,东西胡乱地散了一地,横冲直撞地便冲进了卧室。扑到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脸埋在被单下面掩住声音,大声地哭了起来。

这样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好象把这几年的份都哭了回来。以为自己再不会一个人哭了,想一想自己还真是有够傻。

哭累了,脑袋翁翁疼,他不想睡,他要等季少言回来,他愤怒,他委屈,他好想马上见到季少言听他解释。

何飞就这样缩在床角,房间里空的吓人,只听见秒针走过的滴答声。

直到过了午夜季少言还是没有回来。何飞觉得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越来越冷。

"他现在在哪儿,他在做什么,难不成还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何飞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起来。感觉到如果一直这样等下去他绝对会疯掉,何飞决定去找季少言。

他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搜寻着,路过一个个酒吧、旅店,他却没有勇气进去。他无法想象这里竟然开了这么多的情人旅店,这和公开卖淫又有什么不同?

何飞开始后悔从家里跑出来,找不到季少言只会让自己的心情更糟糕而已,他应该呆在家里的。

就在何飞想着是不是要回家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阵酒气。一个看起来起码有三、四十岁的男人揽住了他的肩。

"美人,一个人吗?"那人满脸淫笑地说着,眼睛还不老实地上下打量着他。

何飞差点被他的满口酒气熏了一个跟头。他最讨厌喝醉酒的男人了,尤其是这样不修边幅还到处搭讪的老男人。美人?他该死的瞎了眼了看不出他是个男的?

不想跟他纠缠,何飞转身想走。

男人拉住他,伸出了两根像油条一样的手指在何飞面前晃:"这个数怎么样?"

男人把脸凑到了何飞的面前,手更是得寸进尺的搂住了他的腰。何飞强忍住了想揍他的冲动,男人身上的味道更是臭的让他受不了,他努力想要推开男人猛靠过来的身体。

就在他想挣脱的束缚的时候,男人突然停下了动作。顺着男人的目光望过去,何飞突然觉得背后发寒,季少言正一脸惊怒的望着他们。

"少言..."

何飞想开口解释,但当他看到季少言身后的那个女人时他又说不下去了。
他还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吗?既然这样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自己呢?何飞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委屈。

也许是报复心作祟,何飞反手挽上了身边男人的胳膊,看着季少言对男人说道:"随便你喜欢去哪里,走吧。"

何飞看到季少言的脸色一瞬间变的铁青,眼睛中充满了血丝,一张脸像要杀人一样。虽然心里害怕,何飞还是直直的回瞪了过去。

这是何飞第二次看到季少言的这种表情。第一次是在高二的时候。何飞被高年级的三个经常欺负他的男生围堵,他们剥了他的衣服喊他人妖。从那以后何飞开始排斥上学,甚至逃学。但是无论季少言怎么问,何飞就是不肯说出原因。最后是何飞同班的一个女生偷偷告诉了季少言。因为那个女生只说出了其中一个人的名字,结果季少言把那个高年级的男生打成了重伤。当何飞被通知赶到现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很多人拉着季少言,被打的男生痛苦地在地上扭成一团,后来听说他被打断了两条肋骨,经过此事季少言也被勒令退学留校查看了。

那时的季少言暴戾得仿佛变了一个人,面对自己,何飞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在中年男人还没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季少言已经拉起何飞的手把他从男人的怀里拽了出来。而男人似乎还不愿放手"是我先..."

还没等他说完,季少言的拳头已经招呼到了他的脸上。男人登时被打歪了一半脸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季少言真的生气了。

他抓住何飞的手,拖他回家。季少言身后的女人想追上去,在看到季少言的表情后还是放弃了。

何飞的手被拽的很疼,他几次努力地想挣脱结果只是被捉得更紧了而已。
到了家,何飞被狠狠地丢在了床上。起身看着自己被捉过的手,手腕上留下了五条青紫的痕迹。

季少言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他,他明明什么错也没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一股突然而来的委屈笼上心头,何飞险些又要哭出来,他要紧了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不服输地回瞪着季少言虽然起得扭曲却依然帅气的脸。

"那个男人是谁?"季少言用像是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低低地问。

何飞直觉地感到了危险,但还是赌气地说:"你不认识!"

这是实话,却刺到了季少言的痛处。

"我不认识?那你认识喽?"季少言的声音压得很低,何飞似乎隐约感觉到了杀气。

"告诉我他是谁。"季少言双手握住何飞的肩膀,何飞痛得皱起了眉。"为什么你会大半夜的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啊?"突然抬高的声音震得何飞耳朵都麻了。

那大半夜和女人一起鬼混的又是谁啊?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何飞在心里反驳着,脱口而出:"我和谁在一起,干什么不用你管!"

这是一句气话,但何飞的确挑错了场合。

季少言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下一秒钟他的巴掌就扇了下来。

何飞看着他快要落下的手呆住了,他要打他。季少言从来没有打过他,即使是那一次也没有。何飞一下子呆掉了,看着季少言的手落下来。

但是那只手在半空中停住了,季少言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季少言的嘴角渗出了血丝,何飞看到他的眼中闪过泪光,脸上有着震惊和悲伤。

何飞从没见过季少言的这种表情,他心中一阵抽搐,知道自己这次真的伤害到了季少言。他想对季少言说不是这样的,是他误会了,但那一刻一切都梗在了喉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到何飞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季少言心疼也伤心,最后踉踉跄跄地出去了。

直到楼下每了脚步声,何飞才恍惚回神,季少言走了。

何飞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回来,他好害怕季少言就这样再也不回来了。想追出去又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何飞只好呆在家里等季少言回来。

季少言以前也曾因为他这样生气过,同样的情况。

那时在高中何飞有个走得很近的朋友,叫李锐,他是何飞的初中同学。刚升高中的时候何飞很粘他,那时的何飞很内向,几乎很少有朋友。后来季少言便出现了,而何飞依然很信任李锐,依然是无话不谈。何飞直到很久之后才知道季少言因为这个吃了不少的飞醋。

高三那年,季少言和何飞的关系蒙蒙胧胧地也闹了个全校皆知了。而就在临近毕业,那件事情发生了。

一次何飞和李锐在角落里说话的时候被人拍了下来,事情原本没有什么,但是因为拍摄角度的关系,两个人的位置看起来极其暧昧。最后这张照片被贴在了校报上,还附带了一篇被极度渲染夸张过的文章。不久之后这件事便被传得沸沸扬扬。因为在高中时季少言是全校数一数二的帅哥,何飞自然就成了所有女生的众矢之的,发生这种事情,没有人不想看热闹的。更有甚者还编了一大堆真有其人的何飞和某男某男的情史,说的煞有介事十分逼真,连何飞听了都开始怀疑自己。

原本发生这种事何飞也是很生气,却没有认真,谁知道季少言是个真正的大醋缸。虽然他都没有表现出来,实际上他相当在意何飞和李锐的关系,原本就有心结的他听说了这件事,结果当然是想都不用想。季少言爆发了。他当众揍了李锐不说还要对何飞霸王硬上弓。

何飞当时虽然对这种事情有所了解却是年怕得不行,再加上季少言当时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和是死都不肯让他碰的。最后何飞哭得昏天暗地对季少言拳打脚踢并以死相逼终于是保住了自己的贞操。

当误会被澄清后,何飞让季少言向李锐公开道歉。没想到季少言竟然在学校午休的时候在广播里读了一封怎么听都像是独占宣言的道歉信,气得何飞想自杀。

从那以后人们不仅对季少言退避三舍,也没人敢靠何飞太近。

无论如何那件事算是平息了,然而何飞却不敢保证这次会一样顺利。他感到心虚。

何飞就这样坐在家里等着,等到天放亮了,路灯熄了,街上的霓虹一点点地散了,依旧没有看到季少言的身影。

他感到不安,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直到何飞接到了那个电话,他开始厌恶起自己的第六感。

何飞赶到医院,只看到季少言满身血迹地被推进了手术室。何飞的腿一下子就软了,他跪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哭都不会了。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没待何飞开口,他只扔下一句"你去看看他吧。"就离开了。

何飞走进病房,看到季少言盖着雪白的被单,脑袋被绷带紧裹着,左脚打着石膏被吊了起来,他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但他不敢出声。

他走到季少言的床边小声地唤着他"少言、少言"叫了好多声季少言依然没有一点反应。何飞开始摇晃他,开始大声叫他,季少言依然动也不动。何飞终于趴在病床上哭了起来。

慢慢地,他开始哽咽:"少言、少言,你不能有事,你不可以有事,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你误会了,我和那个男人没有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是他在路上和我搭讪,我本想甩开他,是看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气不过才说谎来气你,谁知道你竟然跑到街上去找人打架..."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原本应该在昏迷中的季少言竟然说话了。何飞哭得正投入,差点被他吓得躺到地上。

"你、你、你不是..."

"什么事也没有啊。"季少言冲何飞眨眨眼笑得特别开心。

"那这个、这个..."何飞指着季少言头上的绷带和脚上的石膏,没发觉自己已经变得口吃了。

"哦,这个啊,脑袋上只是破了点皮脚上的骨头有点错位而已,你放心,他们每个人都比我伤得重,现在八成在抢救呢吧。"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季少言不知道有多高兴,又开始贫了起来。何飞可没有心情陪他,他气急败坏地踢着床头"那我叫你你为什么不起来?"

"因为我在生气啊。"季少言说的理直气壮。

何飞被他起得直哭,抄起手边的枕头向季少言猛砸过去"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你醒不来?说!你和哪个女人什么关系?"何飞气势汹汹地质问季少言。

"女人?啊,她是我的客户啦。"

"你骗鬼啊?谁会大半夜的和客户在一起啊?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在酒吧谈生意哦!"

"当然不是谈生意,这比生意可重要多了。"不顾何飞的反抗,季少言把他硬拉到了怀里。

"小飞,我们结婚吧。"季少言在他耳旁低道。

"不许打岔!"想糊弄过去?没门!

"是真的,我在请这个客户帮我办移民,就要办好了,去荷兰,等你毕业了就走,怎么样?"

耳朵被他弄得痒痒的,口气也软了好多。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还要考虑考虑。"

"别考虑了,别考虑了。"季少言赖皮地把何飞压在了身下。

"你的脚..."话没说完,嘴巴已经被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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