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妖言不宣

一
你，睥睨诡（土字边......偶居然找不到著字？！）垣之下，那宛若蝼蚁的众生。千军万马，此刻在你眼中也是不堪一击吧？只消挥一挥手，万箭齐发，城下敌军必定在顷刻间灰飞湮灭。
师傅曾经说过，一著不慎，满盘皆输，却是至理名言。
此时，我却顾不得这许多。你居高临下，指挥若定。而我，只能卑微的仰视，，那麽远那麽远的你。为什麽我总是看不懂猜不透你？惟恐们我们回相隔得如此遥远？
为什麽，我的师弟？
"明先生，四周被围，我们......该怎麽办？"身边，铁甲下一张张绝望而焦急的脸。
是了，师弟，甕中捉鳖一直是你最擅长的。一样的当，小时侯上过一次，现在竟又上一次！闭了闭眼，思考脱困的办法，无数念头呼啸而过，我转头看了看左前，，那高大挺拔的身影，仿佛巍立不倒的山峰，毫不畏惧地面对这样的绝境。"魏将军，请你率全军护送主上向南方突围，三批依次冲击，务必护主上安全。突围後直奔怀阳，那里天灾人祸，总有机会的。"我轻轻说，小心避过城墙上探究的视线。
"明！"
我静静靠过去，"主上。"
"你是想要我一个人逃走？"男人眯起眼睛。
"或者死在这里。"我尽量淡然应道，"那便四终结了，主上。"
男人勒住马头，"你是想对我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
确实如此，我唯有垂目不语。
"好个护主的臣下啊！好啊！"
一阵冷风，左颊火烧般痛。
男人攥著马鞭的手颤抖著，"你！！"
"大局为重。"我并不管那伤，也没时间管，垂手说著千篇一律的话。鬼话，偏偏，总是得有人说。主上有野心，也有才华，绝不能死在这里。
男人再次扬起马鞭，厉声，"你这......"半途就再也说不下去。
主上心太软了。既然起事，便早有今日之战的准备。主上不是看不透，而是不忍看。"魏将军，一切就拜托你了。"此时，万不可听主上的一意孤行了。
"那麽你呢？"魏皱眉。
魏还算冷静。我回头看见城上那抹身影，"我？恩，我刚好和那主将有些交情，就去拜访拜访，叙叙旧吧！"微笑，点头。你看见我了吗，师弟。
"这......明先生......"
"哼！贪生怕死的懦夫！"
蝼蚁且偷生。我......似乎不适合讲这句话啊......那个将所有人当作主上挡箭牌的我......主上，我明月一生，最敬重的，是你。我也足够了解你。可是，最了解我的，不是你啊！！我们怀疑，猜忌，防备，用尽心机。你太在乎人命，而我相反。我们，本就不适合。
到头来，原来是我错。
我错了，但不後悔。那无数个夜晚，挑灯苦思，只为找到牺牲最少的办法，一一完善，应用。我最喜站在你身後，同你一起上战场，看你沐浴著鲜血，带著笑，看著计策一一成功。那时的你，让我折服，顿生追随之心。
只想把你推上顶峰啊！一定要将你推上顶峰！哪怕，是踩过爱人的尸体，宁愿用余生品尝绝望。於是折剑，跟随著你。
今日，却是要破誓了。
二
第一眼，就看到你啊，我的师兄，那一袭白衣，长身而立的你。站在你面前的，便是你誓死追随的人麽？为了他，你背叛了师门，立誓离去，不留一丁点时间给我让你回心转意。为了他，值得吗？
"大帅。"
"去吧。"我说。是该了结的时候了，师兄。
铁骑驰骋，将叛军重重包围。我冷眼观望。城下的队伍乱了手脚。果然，看到众人将目光集中到你身上了啊，师兄。若没了你，他们会是怎样的光景？
你觉察到了，甕中捉鳖，你总是败在这一计上。来吧来吧，和我来谈条件，月！
你说了什麽，师兄，却不让我看见？想要逃走吗？我看见男人扬起马鞭，狠狠抽在你身上。我咬紧了牙。那一鞭，抽得我的心都碎了。就算背叛师门，弃我而去也舍不得伤害的月，怎容别人如此伤害？我分明看到你唇边的苦笑了呀，师兄，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麽决绝的法子？那样决绝的笑容──你又要伤害你自己了麽，师兄？
雪白的衣袂飞舞起来了，你终归是破誓了。决不动用师门武功的誓言，你在我面前立下的誓言，你为了他，破了。
我不怪你，月。为了活下来，那个狗屁誓言，破就破了吧。这麽多年以来，你的武功依旧没有退步。你振衣而起，尤那直冲云霄的雕，腾空而来，快得只剩下鬼魅的白影，在空中一划，便是冲我而来。腾到一半，功力将尽时，你不慌不忙，指尖轻巧一弹，足尖顺势一点，竟借了那绿豆大小的石子，陡然变了落式。
还是那样潇洒，别人学不来的洒脱啊。
恍惚间，颈尖蓦地一凉。
"大帅！！"
原来，你的目标真的是我麽？
擒贼擒王，最了解你的，是我啊，我的师兄，月！！
"众敌将听著。你们夜大帅在我手里，若想他平安无事，就速速让开一条道，让我家主上离去！！"一喝三遍，声音清亮，衬之以内力，可传数十里之远，而後气息日常，可见内劲之强。
我看见所有人都变了颜色。
师兄，你的潜意识里，我还是站在你这里，对吗？
"谁敢让路，以军法论处！！"我提气扬声。相同的内家心法，自然是能达到同样的效果。月啊月啊，从小到大，我们师兄之间的比试，我败过几次？
你果然急了，"空，你疯了吗？！我会杀了你的！"
我冷笑，"疯的是你，师兄。你疯了，所以，偶尔陪你一切疯。"
"混帐！"
"师兄，认输吧。要怪，就怪你的主上。刚刚那一鞭子，打掉了他所以的希望。"我回头，心疼地触摸你颊上的伤痕，"我这样宝贝的你，我从来舍不得伤了一分一毫的你，他居然这样轻易就打下去──我就要他用命来偿！！"
"你......你放了他，我就任你处置......好不好？"你商量，可是却不肯移动刀锋半分。
果然，师兄，你总是这样，用伤害自己来逼我心软，这是何等的残忍！！"我不放了他，你一样会人我处置啊，师兄。"我笑。
"空你......真以为我下不了手杀你？"
"不，你会！"我说，笑意更甚，"然後呢？我们三个，到地府继续纠缠吧。我又如何会介意，师兄？"
（~~~`）《~~~`谁来告诉我怎麽收尾啊~~~~~默，泪奔......》
"好，那就算了吧！"你撤了刀，掷在地上，"愿就是我欠你太多的。我们来世再算吧。"
我心念一动，"想走？师兄，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吗？既然上来了，就能走得了？甕中捉鳖，我会用第一次，难道就不会用第二次？"
你的脸色变了，"你！"
我旋身一踢，地上的刀"咻"地飞下城墙，"师兄，你的一切，我都知道的轻清楚楚呢！"
你衣袂一甩，一条似长鞭之物击出，将围上的士兵击倒在地，回身又是一击，想阻止我的攻击。我却是早已看穿，册侧身一闪就势一拉，"师兄，你啊！你当年，不就是我的了吗？"手指半旋，封住你的穴道，"月，宽衣解带这种事呢，在房中你可要单独做给我看的。"
你当即脸红，张大著眼睛看我从你手中抽走你的衣带。这样的师兄，才是我的最爱呢1手刃，准确地击在你的後颈。我看著你，毫无防备地躺在我怀里。
三
当我醒来时，一切已尘埃落定，只来得及看到我的主上，挣扎着被缚进牢中。
"师兄，别咬唇，都破了。"身后，他圈住了我。
即使不能看见，我也清楚这是怎样一个暧昧的光景，我却连挣扎也做不到。穴道被制，我动弹不得半分。
随后，押解，审理，判决，我都像听故事般从仆从或直接从他的口中知晓。我奇迹般置身事外，仿佛从未在叛军中出现过。
"来，师兄，梳头发了。"他抱着我坐下，用檀木梳子一下一下划过我的头发，末了，挽一个髻，簪上一根玉簪，那样舒缓着的，转过我的身子，自己则向后靠了靠，，"真漂亮啊，师兄，战场果然是养人的地方呢！"
我咬牙，用力一挣，竟然向后倒下去，猛地一顿，一支手撑在我背后。
"好可爱。"他拢了拢我的发梢，拉我起来，状似漫不经心，"今天，是那个人问斩的日子哦！"
我倏地一震。你骗我！！暗自憋了一口气，直冲穴道。
他歪着头看我，终于伸手解了我的哑穴。
"空，空！！你有办法的对不对？？空！"
"我倒可以想办法带你去看他最后一眼。"他摇了摇手指。
最后......一眼......不行！！"你解开我的穴道，我去救他！我一定回来，一定回来好不好？好不好？？"
"想都别想！！"指快如闪电，"你不会有机会的！！"
天旋地转，全身的力气竟走得分毫不剩！！"你！你！！我的武功......"眼前一黑，身体就瘫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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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明晃晃的刀，在正午的阳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我却一刻也不想将视线移开。刀下，原本英武的男人披头散发。我瞧不见他的表情，只看见他被人狠狠一踢，硬生生倒在那台上。
"看到了？你就是为了他弃我而去的。"空挪了挪身子，将我瘫软的身体更紧地拥进怀里，将温热的气息喷在我颈间。
我心急如焚，强提一口真气，发觉丹田空空如也，连带全身连手指尖也动不了。主上，是我无能，害了你啊！！
"看吧看吧！没多久，你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师兄。到时，到时啊，你的心呢，就会回到我身上了。"他端过一杯果汁，含了一口在嘴里，强渡给我，挑起我的下巴，让我咽下,"喝点，别渴着，大太阳底下的。那时回师门的时候，师兄你啊，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了。你劝我同你一起去。哼，要我服侍夺走我的师兄的人？我发誓一定要夺回你的！幸好，师兄，你回来了，回来我身边了。"
从未想过，与这个师弟兵戎相见。我一直以为他会来的，一直以为。没想到，我一离开，他便入了朝，从此平步青云。
"我嫉妒得快疯了，我要那个男人永远消失，从师兄的记忆里消失！现在，你看师兄，我就快成功了。"他微微颤抖着，"可恨的男人，竟然敢让师兄离开我！师兄明明爱的，在意的，是我！是我！！"
我不想听！！一个人即将成为刀下亡魂，而另一个，踏着他的尸骸，登上高位，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看，你看，师兄，快行刑了！"他搂紧我，亲昵的在我耳边低语，"快看！"
我后悔了，主上，我宁愿没有上城要挟，我应该站在你身后，和你一起，沙场应敌。纵死在那城墙之下，也好过活得这样窝囊！主上，我愿意随你而去啊。
"师兄，我知道你不愿看。可是，现在，除了我，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难道，你要再抛弃我一次吗，师兄？"他忽然侧身挡住我的视线。
我看向他，看他轻蹙着眉，仿佛委屈的孩子。当年，我一心追随主上，又规劝未果，愤然出走。我以为空只是小孩子脾气，很快就会追上来的，谁料......
蓦地，耳边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
闭上眼，放任全身坠入寒冷。主上......
一切，都晚了。
"不，不晚！你还有我，师兄，你只有我了！"他用力地说，横抱起我，不给我一丝机会，大步离开刑场，"你会忘了他的，你会的，师兄，相信我！"

尾声
死了，那个男人终于死了！！我看见刀就要落下了。不，不能给月看到！我起身，挡住了师兄的视线。殷红的血溅出很远，那个男人，倒下了，一动不动了。士兵震天欢呼起来，盛极一时的叛军终于覆灭，当然，除了你，我的师兄......
你听到欢呼了，瞬间，也一动不动，我几乎以为你的魂魄也随着那个男人去了。你闭上眼睛。我知道，你说"一切，都晚了"。
"不，不晚！"我反驳，那个男人，不是你的全部，我才是！"你还有我，师兄，你只有我了。"我抱起瘫软着的你，离开刑场。我会让你忘了他的，会的，无论多久，无论用什么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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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公子已经四天没吃东西了。"丫头眼泪汪汪的出来，端着一塌糊涂的饭菜。
四天，师兄什么也吃不下。即使强喂进去了，也会吐出来。睡也睡不安稳，总是在我身边不断翻滚着，惊叫着醒来。我想拥入怀，却被挣开。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噩梦折磨。
师兄，你这是在惩罚我们两个吗？
废去你的武功，折断你的翅膀，砍去你腕间的锁链，在你的颈间，重新打造属于我的，我还要你忘掉飞在天空的感觉，被一根线牵住的感觉。你是我的，所以，我不后悔。
已经向皇上呈了辞呈。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师兄，你是我的，你只有我，我就丢弃一切，陪你。
"师兄，我进来了。"我推门而入。你靠在床边，虚弱地像纸做的一样，见我进来了，瑟缩的向床里缩去。
"你欠我的，师兄。"那时，抱着你，我说，"如果你死了，我就自杀，让你永远欠我的。"我知道，在这个世上，你唯一问心有愧的，就是我，而你，总不喜欢，欠着不还。
为何要折磨自己呢？逃避，不也是种办法吗？为什么不选择逃避呢？我在你耳边呢喃。师兄，你依然不懂得放过自己，不屑于逃避。
走近你，将你拦进自己的怀里，看着你木然的神情，忽然想到我们都还小的时候，师傅喜欢点住我说："傻瓜。"那时生气，现在明白了，傻瓜，未必不好。
师兄，其实我很愿意当个傻瓜，整日缠着你。你要喂我饭，还要帮我洗衣服，哄我睡觉，然后你得趁着夜里帮我缝补衣服，免得我看见针，又不小心刺伤自己。我或许会从床上掉下来，，你就一边骂我笨死了，一边帮我揉揉摔疼的地方。我一定不会哭，因为我会当师兄最听话的傻瓜。
师兄，你要听话，好吗？
狠下心，举手向你的天灵盖劈去。掌下，你闭上眼睛，安然。
"师兄，我是你最爱的师弟。你，是我的师兄，要记住哦！"

---------完--------

最后还是发上来了~~~因为发现不是很多，很快就能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