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生肖系列————清宁

《十二生肖系列》BY：清宁

 

　　《还我狗来》

　　曾经，我以为自己是狗神仙。

　　没听说什麽神仙是狗？错错错！二郎神的那头不就是狗了？啊！对了，好像是叫吼天犬的！

　　会这麽以为当然是有原因的。

　　我家是北方的一个小马场，老爹养了两条狗看守，一条叫小黑，它全身都是黑色，脸圆圆的，跟我小时候很像的。

　　还有一头名叫小黄，他是我跟老爹一起从贩子那里买来的，很黏我。

　　这两条狗很听我的说话，这不是什麽特别的事，因为它们是我家的嘛！

　　可是，就连街上的大狗小狗都会听我的话，小时候有几次迷了路，也是靠狗的帮忙回到家的。

　　在街上遗失了东西，也会有狗儿帮我拿回家。

　　所以家人都说我上辈子一定对狗很好，才修得这辈子的福气。

　　「气死人了！气死人了！」老爹在大厅来回度步，看出来是气得七窍生烟，就不知是被那个气的。

　　「关秋凡这子子太过份！」大哥也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关秋凡？那个大奸商？！

　　他是个大奸商，任个人都从没试过在他身上赚取一文钱。

　　可是，又不能拒绝跟他做生意，因为他算是北方有名的富豪之一。

　　不过，我没料到父兄也会跟他交易就是了。

　　「发生了什麽事？」我拉著大哥问道。

　　这个家就数我最小，大哥一直都很疼我，「那个关秋凡今早来找我们，说要收购我们的马场。」

　　「那怎麽行？！」我吃一惊。

　　我家只是一个很小的马场，主要都是家人在经营，所得的利益也只是一般，按理说，关秋凡没可能会看上眼。

　　「就是嘛！所以我跟老爹就去找他理论，那知道怎样也说不过他，老爹也被逼签了一张合约，说在一个月内要我们搬出去。」大哥愈说愈气愤。

　　天！这是什麽一回事？

　　我是很想搞明白这件事，可是看老爹和大哥都不太想说，我也不好意思问下去。

　　不过，要是担心合约的话，我可能有一个好办法。

　　既然那个关秋凡是耍手段让老爹签下那张什麽鬼合约，那我也耍点手段拿回来就行了。

　　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

　　我虽然只得十六岁，但这北方没有什麽地方是我没去过的。要找到奸商的住处真是易如反掌。

　　翻身上墙，再跳过树上，轻易进了奸商的住院。

　　果然，平日多爬树是有好处的！

　　不过，这屋子那麽大，那张小小的合约到底放在什麽地方呢？

　　这种重要的东西，应该放在书房吧？

　　可是，书房到底在哪里呢？

　　左看看右看看......

　　直接问人比较快......

　　不行不行！这里是别人家，何况我还是越墙而入，别说是问人了，就连被别人看到都不行。

　　「小子，你做什麽？」一把沉厚的男声传来，吓了我一跳。

　　靠著月色和灯光看过去，哼！这人一脸奸相，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说不定跟我一样，都是来偷东西的。

　　想到这，我胆子壮了起来，「我做什麽要你管？大爷我今天是来偷东西的，你识相就别阻我！」

　　他怔了怔，然後又笑了起来。

　　笑？说不定他是个习惯偷东西的贼呢！

　　我这个人最好学的，马上前据後恭，「前辈也是来『拿』东西的吧？那正好，我也是，可是......想问一下，这间屋子的书房该向那边找？」

　　说是「拿」比较好，而且我也的确是要拿回我家的东西！

　　那人听完我的话，居然大笑起来。

　　什麽嘛！不帮忙就算了，还大笑，会引人来的耶！

　　我忙上前捂住他的口。「你就算不帮忙也别扯我後腿，要是被人看到，我跟你也得去见官的。」

　　我看他没反抗，是答应替我带路了吧？於是慢慢松开手。

　　我不敢松得太快，免得他又高声大笑，到时引来这屋子里的人就糟了。

　　不过，他的确是个不错的前辈，因为他真的带我找到书房的位置。

　　「小朋友，你刚才说要来偷东西，是要偷什麽呢？」他这时才问我。

　　现在进了书房，里面又没有人，看来是比房外安全点。

　　所以我才放心回答∶「我要找一份合约，就是那个奸商骗我老爹签下的鬼东西。」

　　我没有再说下去，全心全意在找那张合约。

　　虽然没看过，可是既然是合约，样子也应该差不多。

　　可是，很明显，我的一句话不能满足这个人。

　　他哄了过来，「你口中的奸商不会是这屋子的主人吧？」

　　现在听到这个名字我也生气！所以提高了声调，「就是他！他居然想买下我家的马场，还要我们一家搬出去。」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作声，我也正好可以专心去找东西。

　　我翻箱倒箧，找了好一阵子都没找到。

　　奇怪，难道不在书房？

　　「喂，小子，是不是这份？」这人不知在什麽地方找到一份文件，我才不相信他比我快找到呢！

　　几乎是用抢的拿过来，我翻了翻，看到里面真的有老爹的签名，不禁佩服地看向他，「不愧是前辈，果然厉害！」

　　收好了合约，正准备出去时，想到好像还不知道人家的姓名。

　　他算是帮了我很大的忙，要是不问一下好像有点过意不去，所以我回头问道∶「前辈怎样称呼？」

　　他呆了呆，好像没想到我会这样问，不过很快回复笑脸∶「平贤。」

　　「平贤兄，後会有期了。」虽然以後见面的机会不大，但这样说是礼貌啊！

　　当然，要是在街上碰了面，我也不认为他会跟我打招呼，毕竟一起作贼不是什麽光荣的事。

　　那知道，这人的神经超大条，就在我踏出书房第一步时，他突然大喊∶「小兄弟，後会有期！」

　　这人！是存心靠害的吗？

　　这一喊的结果不用说，自是引来一大群关府的家丁了。

　　「来人哪！府里有小偷。」先发现我的那个家丁大喊∶「关门，放狗！」

　　就在这时，一头大狗向我跑来。

　　这头狗真的很有「份量」，他的身型十足一个十三岁小童般。

　　可是，他们太小看我了。

　　只要是狗，就一定不会伤害我，这是自小就知道的事。

　　果然，那头狗向我扑上来，在人人都以为它会咬我的情况下，出乎意料，它伸出舌头舐我的脸。

　　受狗儿欢迎是件开心的事，可是，这时我没时间跟它玩耍。

　　可是，这头狗不管我怎样拉扯都扒在我身上不愿下来。

　　正巧在这时，那个前辈还算够义气，运气把我连人带狗抛上屋顶。

　　「小兄弟，这里就交给我吧！」

　　那些家丁也没追上来，於是，我抱著狗跑回家了。

 

　　当晚，我把合约亮给父兄看，他们当然非常诧异，还直说我这样做是不当的。

　　但偷都偷了，只好听天由命了。

　　奇怪的是，过了五天，那奸商都没来赶人。

　　正当我以为风平浪静时，我家来了一个不请自来的人。

　　「咦？你怎麽来了？」正是当天那个「前辈」。

　　「我来要回我的狗。」他还是一脸的笑容。

　　「小弟，你什麽时候结识关秋凡的？」大哥指著他说道。

　　我摇摇头，「我没有呀！他是平贤，不是奸商。」

　　大哥重重地叹了口气，「关秋凡的字就是平贤。」

　　什麽？！

　　我张大嘴，久久不能言语。

　　怪不得那天他可以带我去书房，怪不得他那麽快就找到合约了。

　　原来全都是因为那是他的家......

　　「小兄弟，我是来要回我的狗......」他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要就带走吧！」我现在没心情跟他说话。

　　为什麽我会那麽笨的？

　　应该早就猜到他的身份才对呀！

　　「可是，我的狗好像不想离开你耶！」他说得很无奈。

　　我顺著他的目光看向我脚边，那头本来是他的大狗正用前爪抓著我的衣摆，还露出可怜的样子。

　　「既然这样，我只好把你带回家了。」关秋凡笑得很开心，对我老爹说∶「老爹应该也不会介意吧！不过，我也知道你一定会同意的，因为，要是我把令公子晚上偷入敝府的行径说出去，他很有可能要去见官的。」

　　这一说，老爹当然不敢反对。

　　我就是这样跟了他回家......

　　「喂！奸商，你到底有什麽企图？」我问道。

　　「我就算有企图也得等你大一点再说......」

　　「你咕噜咕噜的说什麽？」

　　「不，没什麽。」

　　「我跟你说啊！我不是来当你奴隶的，别想我给你做东做西。」

　　「当然当然，你是来我家当大爷的，我那会欺负你？」

　　我睨了眼他圈在我腰上的手。「那你的手在做什麽？」

　　「我是想等你大一点再『做什麽』的，可是，既然你精力那麽好，我就先拿点利息吧！」他低头就吻上我的唇。

　　他一定是白痴，要不，利息又怎能从我唇上取得呢？

　　不过，我好像也不讨厌就是了......

　　因为......他的吻有点像小黄舐我......

 

　　「喂，奸商，你到底要我来你家做什麽？」我踢踢正在处理文件的关秋凡。

　　我来了关府也差不多一个月了，可是每天都只是跟在奸商身边，什麽事也不用做，也许该说是什麽事也不让我做。

　　这个奸商也不知是要我来做什麽，就是要我跟在身边，早上也跟，中午也跟，晚上也跟，就连睡觉也是一起的。

　　「你的狗也不会黏在我身上了，我可以回家了吗？」在这里真的很无聊。

　　「小狗，你回家做什麽？」奸商终於抬头看向我了。

　　什麽「小狗」？！

　　这是奸商擅自替我改的，在数百次反对无效，加上整个关府都跟著他这样喊的情况下，只好暂时勉为其难的当是自己的花名。

　　「回家什麽也可以做。」在这里却只能跟在奸商身边，闷死人了。

　　虽然我回家也没什麽事要做，但也会开心一点。

　　可以做而不去做，跟不能做，这是两回事。

　　何况我还是一个活泼的少年？奸商这样对我简直就是厄杀国家未来的有志青年！这是很重的罪。

　　「那我跟你玩一个游戏，好不好？」奸商身後有狐狸尾巴在摇晃，「我把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放在一处地方，给你出一个指示，你就顺著指示去找，找到那东西就送你。」

　　啊？！听起来好像很好玩，而且听来全都有利於我，当然马上点头答应了。

　　「那好，你等一等我。」看著奸商走了出去。

　　可能是听到「玩」这个字，居然让我精神一振，欢欢喜喜地期待著。

　　等著等著，过了差不多一刻钟他才回来。

　　「现在，你去找小米就可以了。」小米是关府里的丫环。

　　其实，只要能不用待在奸商身边已让我很高兴的了，难得还可以玩嘛！

　　所以我兴致勃勃地去找小米。

　　找到她时，她正在收拾大厅。

　　「小米姐......」未问到奸商收起来的东西放在什麽地方，小米已说道∶「你问的问题要去找小方才有答案。」

　　找小方是吗？

　　道了谢，我又去找小方，他在厨房帮忙，一见到我，马上说∶「你要去找小籽才会知道。」

　　皱了皱眉，我有点不满，为什麽老是找来找去的？

　　找到小籽後，她的说话跟小米和小方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下一个找的人。

　　找到第五个，是负责打扫的马大叔。

　　这次我不要再找人了，直接了当问道∶「马大叔，你直接跟我说那东西在什麽地方好不好？差不多整座关府的人都问过了。」

　　我摆出最可怜的表情，希望可以让马大叔透一透口风。

　　「不是我不说，而是我真的不知道。」唉......真浪费我的表情。

　　接下来找了差不多六人，问出来的结果真是气死人！

　　居然找来找去都是得去找那个奸商！

　　此时，我终於明白，什麽叫做「想杀人的冲动」！

　　我踏著无比愤怒的脚步向奸商走过去。

　　哼！看到他那刺眼的笑容就想揍人。

　　「来来来，小狗，这是送给你的，看看喜欢不喜欢？」他亮出一个小小的物件，硬要替我挂上。

　　挂上後，我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只小狗模样的玉佩，狗是蹲著提起两只前足，肚子上刻著一个小小的「关」字。

　　虽然不满意那个「关」字，可是，这小小的玉佩狗却深得我喜爱，怕奸商要回去，我捂著玉佩，「你送了给我就是我的，别想要回去。」

　　他摸摸我的头，「瞧你喜欢的，我关秋凡送了出去的东西就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我撇撇嘴，心想，你要是有那天破了产，我也不会给你的。

　　「好了，没有人教你，别人送了东西给你，就得要回礼的吗？」奸商一脸奸诈。

　　「回什麽礼？我身上没有什麽东西可以送你。」我直接地说。

　　「就是有。」说完，他点了点我的唇，不及我反应，就亲下来了......

　　啊？原来这就是回礼吗？

　　不疼不痒的，还有礼物可以收，真不错。

　　而且......好像也满舒服的。

 

　　在奸商家里虽然闷一点，但对我也算不错了。

　　不用我做东做西，又会买好吃好玩的哄我。

　　住了两个月，感觉还不错。

　　不过，今天好像有点怪异，先是一早起来就被奸商抱著不放，然後一整天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向我，也不去工作，就是跟著我。

　　关府里的其他仆人都战战竞竞的，本来在说话的一看到奸商和我走过去就马上住嘴。

　　奇怪奇怪，真的很奇怪。

　　会不会是奸商破产了？所以才会这麽样？？

　　对！一定是的！

　　吃完晚饭，奸商还是用那种莫名其妙的目光看著我，看得人心里发毛的。

　　会不会是刺激太大？

　　我拍拍他的头，「其实也没有什麽大不了，你要是破了产，就到我家来嘛！」

　　看来他只是赔得很惨才会这样。

　　所以罗！看在他对我不错的份上，我就做做好心，帮帮他吧！

　　他眨眨眼，呆了好久後露出一个看起来满可怕的笑容。

　　「真的？」

　　他是想问我是不是真的会帮他吧？

　　「当然真的！」我也是男子汉，说话当然算话！

　　「对！我也可以到你家去啊！」没想到奸商也会有这般稚气的笑容，一时看得我呆了。

　　其实，他笑起来满好看的嘛！

　　被他抱著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看到他呆呆地看著我。

　　我不知道原来他有看著人睡觉的癖好。

　　我在心里骂他「变态」的同时，他突然说道∶「小狗，你那老爹要来接你回家，我也答应了。」

　　咦？！

　　呵，我就说嘛！我的家人怎会弃我於不顾呢？

　　不过，奸商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不管他了，回家最重要。

　　洗好了脸，走出大厅时就看到老爹和大哥了。

　　虽然在这两个月内也见过他们，可是现在的心情却大有不同。

　　「小弟！」大哥一看到我，就走上前来一把抱起我。「你好像重了很多......」

　　什麽？！笨大哥居然说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