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边界续篇）[下]————秋红叶(9) - 最好的腐书网: DUXS耽美文库

情绪越来越难以控制，我常常要费尽力气才能让自己不大喊大叫，像个……疯子！
疯子！我心中一惊，似乎心底有了些隐约的答案。
于是，专门找了时间，去看了医生——精神科医生。
“顾先生……我建议你立刻停止服用这种高浓度的安眠药，或许对一般人来说，这样的药量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对你而言，却会让你的之前的病症复发，甚至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我怔怔的坐着，如坠冰窟。
我确定自己没有服用什么安眠药，那么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王妈每日不辞辛劳为我做的饭菜。
为什么要这样？唐擎，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你真的想将我变成一个疯子，留在你的身边？唐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简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根本就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怎么可能有像我一样愚蠢的人？怎么可能？我以为自己可以逃脱他的控制，可是，人家只是动了一些小小的手脚，就可以轻易的掌控我的情绪！我为什么不疯掉？我还是疯了好一些，疯了，心就不会再痛了！
在医生惊讶的目光中，我踉踉跄跄的奔了出去，他在我的身后大喊，我却连头也没有回。还吃什么药？疯了岂不是更好？大家都清静了，我也不会再有什么烦恼！
意识恍惚的在街上游荡，我不知道自己在该干什么，该去哪里……
不知这么走了多久，只是光线越发昏暗，不知不觉间，天竟然黑了。一辆黑色的房车无声无息的停在我的面前，如冥界的幽灵。那个从车上下来的人，优雅华贵，带着冰山般的冷漠，不是唐擎又能是谁？即使化成灰，我也可以轻易认出。
“我没有疯，让你失望了吧？”
我咯咯的笑着，摇摇晃晃的向后退去，身后水声轰鸣，散发着阴森的水意，我难道已经走到了奈何桥边？我不确定，我唯一确定的是——我不想看见他，不想接近他，不想再被他欺骗！
“顾惜雨！”
他叫着我的名字，很严厉的声音，即使错的人是他，他也总是这样一种强硬的样子。
“你根本就不会放过我是不是？根本就不会！”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在微弱的路灯下。
“你是我的！”
虽然他的表情我看不清楚，但是，从他的语气中，我可以猜到，他的脸上一定是一贯的冷然。
从来不曾有片刻的柔软，之前那个孩子气的他，只是个假相罢了，只是诱我上当的饵料，够了，我已经厌倦了这种你追我逃的游戏，就让这一切结束吧！
或许还是有点疯了吧？在落入水面的时候，我恍惚的想着，只要能够彻底摆脱这种痛，我竟然连死都愿意。
湍急的水流重重的击打在我的头上，我很快陷入了黑暗。静谧的黑暗。
如果就这么永远也不要醒来就好了。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已经神志清楚的躺在了病床上。连死都不能吗？已经是第二次了，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也是第二次感受到这种比死还要无奈的痛苦，全都是因为一个人。
“醒了就睁开眼睛！”
熟悉的声音不熟悉的语调，我从来没有听过唐擎这样焦灼的语气。但是这一次，我没有听从他的命令，只是倦倦的转过头，一点也不想理他，我太累了，不想再说话，不想再在意，随便他吧！想怎样就怎样，我已经不想再挣扎了。
“惜雨，睁开眼睛看着我！”
他依然固执的唤着我。
在得不到我的回应后，竟然停了下来。
“你就这么恨我？即使自杀也要离开我么？”
“如果，我一定要你留在我的身边，你是不是还会选择自杀？”
“我以为你依然是……爱我的，惜雨，是不是这样？”
“惜雨，告诉我，怎样你才会开心？才不会……想到……死！”
问了这么多的问题，我只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你能立刻在我面前消失，我就会开心，就不会去自杀。”
我不知道自己的语气也可以这么尖锐这么冷漠。
他沉默良久，没有再说什么，我知道他不会放开，就算是死，也得死在他的身边，这是他曾经说过的话，我毫不怀疑他会让它变为现实。
迷迷糊糊的睡去，梦中有姐姐，有方玄，也有他残酷的脸。
我没有问他关于姐姐的事，这么久没有给姐姐打电话，她一定很着急，但是，唐擎不会同意，我又何必给他借题发挥的理由？
醒醒睡睡，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当时桥下的河水虽然湍急，但是，我却幸运的只是右臂骨折，其他的伤更是不值一提。
王妈送来喷香的饭菜，我只是转过脸，连看也不看。我无法原谅王妈那样对我，原以为慈祥的她不会忍心伤我，原以为，在那个大宅子里，她是最心疼我的人，但是，显然，我的命还不如她主子的一根头发值钱。
我不是绝食，但是，我不想再次被人下药，然后糊里糊涂的做出什么让我后悔的事情。
那一天起，我便再也没有睁眼看过唐擎，这次他倒是好耐性，没有任何发怒的迹象，总是默默的坐在我的身边，从早上到晚上。他有时也会批改一些文件，我可以听到写字的沙沙声，但是，大多数时间，都是怔怔的看着我。
我只管睡觉，如果他想玩什么把戏，我只能奉陪。
饿的不行，我会托护士帮我买来饼干饮料，这些密封的食物总不会也被下了药吧！原以为这样的举动会激怒他，但是，他竟然忍下了，也许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我在心中想着。
我真的怕极了唐擎，我已经分不清唐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弄不清他在想什么，更弄不清，他到底想拿我怎么样？他已经彻底击垮了我的信心，现在的他对于我而言如洪荒猛兽一般可怕，仿佛随时都会将我完全吞没。
“唐家的信念就是谁最强谁才有说话了权利！不管什么事，都是个人能力决定，没有能力的人，只有一个命运，那就是被无情淘汰。即使淘汰的方式，是莫名其妙的死亡，也不会有人有任何疑问。因为死亡就代表弱者。我们接受的就是这种教育。所以，唐家的子孙之间只有竞争，从不例外。
凡是我感兴趣的东西，都会被人抢走，刚开始，是与我同岁的兄弟，后来则是我的长辈，总是将我最喜欢的东西抢走，然后当着我的面将它们毁坏。
我知道，如果我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必须变得强大，只有强大的人才有资格也有能力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力量是决定一切的因素，也是唯一有意义的东西，其他的都不重要。而感情则是最没有意义的事物，母亲将我最喜欢的一本图书当着我的面烧毁时，这样告诉我，包括亲情，爱情。相信感情的人是再愚蠢不过的懦夫，唯一值得信任的，只有属于自己的强大的力量。
对于我来说，所有的事物只分为两类，我想要的，和我不想要的，我想要的东西我怎样也要得到，而我不想要的，我连看也不会看。人也一样。
所谓的感情真的如同母亲原来说过的一样，没有任何意义，力量是取决一切胜负的关键。强而有力的人，可以得到一切，包括属于自己的王国，也包括无数人的爱情。
爱情是我所见过的最虚假的东西，廉价而丑陋，无数的人告诉我他们爱我，甚至包括男人，但是，只是为了我的权利，我的财富和我这一身的皮囊。他们都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些东西，或者是钱财，或者是表面的虚荣，但是，当他们发现自己什么也得不到时，露出的都是丑恶的嘴脸，这就是我所知道的爱情，被人类传颂的几个世纪的东西，无非是利益的交换而已，哪里有什么美好的感情。于是，我很快又厌倦了这种游戏。
当所有的东西都唾手可得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什么能引起我的兴趣，只有在商场的厮杀中取得完全的胜利，才会让我感到稍许的满足。我明明拥有了所有人渴望拥有的东西，但是胰淳醯米约翰⒉豢炖郑乙晕炖忠步鼋鍪且桓雒剩率瞪希静淮嬖凇?
顾惜晴是个再理想不过的妻子人选，单纯，易于控制，而且她的美丽足以符合唐夫人这重身份，而且，像所有人一样，她看我的眼神中有着明显的痴迷。虽然是没有意义的感情，对于我而言，却是可以利用的，所谓的爱情总会让聪明的人做出一些类似白痴般可笑的举动，何况顾惜晴并不聪明。
最早注意她是因为她偶尔出现的大胆而有创意的企划，虽然做得很粗糙，却很有灵性，是个极有前途的人才，可是见了面，才发现，那些企划显然不是这个女人做的，又是一个耍手段想要一步登天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很多，为了做唐夫人，什么手段也用得出。
但是，这是个单纯的女人，单纯又不聪明，以她的心思，想不出这样迂回的计策，随便问了问，便从她的嘴里问出了你。
当时我的印象就是，这个女人的弟弟是个狡猾且有天分的钻营者。
让这个女人做我的妻子，我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生育的工具，一个老实，不多事的女人，而顾惜晴完全符合，美丽，则是她的附加价值。
我没有看错她，不管我再冷漠，再严苛的对她，她也只是委屈的躲在一边落泪，连对她最疼爱的弟弟，也没有任何诉苦的举动，派人跟踪了她几个月，我决定娶她。
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其实事先我已经得到了一份完整的调查报告，我知道你是个不错的人才，而你一定会为我所用，即使你曾经用过一些不甚光明的手段，让你的姐姐进入擎天，只是些无伤大雅的把戏而已，我可以接受，只要不直接惹到我，我不会在意。
让我不悦的是你第一次看我的眼神，痴迷的，专注的，就像其他很多人，我知道自己有一张什么样的脸，但是，这样轻易的就被皮相所迷惑，何况对象还是自己的姐夫，我当时的感觉只有厌恶。
但是，你没有像别的人一样用尽各种手段粘过来，反而会尽力避开我，这让我有些奇怪，对你的戒心也少了许多。
那次你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了我，其实我心里没有太多的感受，毕竟是你自己的选择，被我的皮相迷惑，以为自己爱上了我，甚至连命也不要，这样的举动，我只觉得愚蠢。没有什么事物值得舍弃自己的生命，尤其是所谓的爱情，只是一时迷恋而已。给你最好的治疗，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也是唯一想做的事。
在我生病的时候，将我绑在床上，强行让我接受治疗，这样的事，没有人做过，明明狼狈到了极点，还能神采奕奕的对我吼叫，这样的妻子，我只觉得陌生，我不知道哪一点出了错，我只知道这个有着熟悉面孔的女人根本不是我选择的那个妻子，如果是我看错了人，那么我只能说这个女人的伪装能力确实很强，而将这种女人放在身边，自然会很危险。我想甩脱她，可是，明明紧张的声音都在发抖的女人竟然可以成功的威胁我，这样的经验更是陌生，我清楚的知道如果不将她赶走，一定会发生一些我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可是这个女人比我想象的更难对付，明明知道我从不在家中用餐，偏偏总是自作主张的做好饭菜，中午还让司机送来盒饭，不管我怎么拒绝，她也只是一张微笑的脸，根本不是我的妻子，我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以坚韧的意志不停的提醒我她的存在，我原以为，她有什么阴谋，可是，观察了许久，也没有看到她有任何异常的举动，然后，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她，以前模糊不清的面孔，也清晰起来，那时我才发现，我的妻子有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在她的眼中有一种我看不清楚的东西，却能让我感觉到温暖，这是一种新奇的感受，我从未体会过，但是，她的一个注视就做到了。
总是这种眼神，不管我怎样冷漠，她都是这样注视着我，这样的眼神让我留恋也让我不安，但是，我知道自己想拥有这样的眼神，却不知道怎样拥有。
她醉倒在我怀里的时候，哭着告诉我，她想保护我，想疼惜我，想让我快乐，我只觉得她的话十分可笑，我本该将她一把推开，可是事实上，我却拥抱了她，我第一次想拥抱一个人，因为她的眼泪，也因为她温暖的眼神。
男女之欲我一向的感觉就是肮脏，两个陌生的人，赤裸的纠缠，器官和器官的机械性摩擦，体液和体液的交换，得来的快感也只不过是那么一刹那，可是情事结束后那种粘腻的感觉，只让我觉得恶心。
但是，拥抱着这具我明明拥抱过无数次的身体，感觉却跟以前有着千差万别，埋在她湿暖的体内，全身都温暖起来，在那之前，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心也会跳动，就想那么抱着她，那么满足的感觉，就像是赢得了一场极大的胜利。
但是，情事后她的脸上总会显出淡淡的忧伤，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忧伤，我没有问，我希望她能主动告诉我。
我没有等到她的坦白，唯一等到的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她在电话中说，她爱我！她要我多爱自己一点！
回去之后，我知道，我的妻子怀孕了，这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但是，看着一脸羞涩的熟悉面孔，我却只觉得陌生。就像是魔法突然消失，之前那种只要有她在就会觉得温暖的感觉消失的一点不剩，我不相信魔法的存在，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突然变化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我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她，可是，她在哪里？
就在那一天，你也醒了过来，明明巧合的惊人，我却没有多想，毕竟，交换灵魂的事情太过诡异。
生活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即使孩子的出世，也没有让我有太大的感觉。
直到东方玥告诉我，他在一家小公司看到了你的简历，我才想起，顾惜晴有一个天才弟弟，我与东方玥都知道你的能力，自然希望你能为我的公司服务，就算你对我怀有那种不正常的爱恋，但是，你的能力可以让我忍受这一点，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你的表现的确出色，东方玥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奖你。而你也表现得很本分，我在场的时候，你总是低着头，连看也不敢看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理想中的表现，其却总是不高兴，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的的确确让我感到烦闷。
有一次庆功会上，你喝醉了，抱着我，怎么也不放手，你一直在说着什么,又哭又闹,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但是，看到你哭得那么伤心，怎么也无法将你推开，一个男人那样哭着，真的很可笑，可是，我却对你有了欲望，对着你那张沾满泪水的脸有了欲望。
对一个男人有了欲望，这个事实真的有些吓着我了。不是没有男人向我表白过，但是看着他们痴迷的脸，我只觉得恶心，我不该对一个同性有了欲望，甚至还是我的妻弟，对于这种冲动，我觉得愤怒，但是，那一天起，我却开始注意你。我想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诡计，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
然后终于让我等到了，你竟然敢窃取公司的情报！犯了过错的人，必然要受到惩罚，关于惩罚的内容，我当时只想到“性”！
我想看到你在我身下求饶，想听到你在我怀里哭泣，当我查出，你这样做竟然只是为了帮助一个女人，一个对你有好感的女人，这种想法就更强烈了。
本来就想用男人拥有女人的方法拥有你，但是，我找不到可行的方法让你心甘情愿的屈服，这次则是你自己提供了机会。尽管我对自己这种不正常的欲望感到愤怒，但是，我还是想要你。
你无助的站在我面前，那种凄迷的样子让我简直无法多忍耐一分种，到底你用了什么妖法让我变成这样？我愤怒的想把你撕碎，你让我变得不像自己，你让我无法随心所欲的控制我的情绪！你让我——无法停止要你！
那种无法满足的饥渴，只有埋在你的体内才能有片刻的疏解，我从懂事起，就在学习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在你的面前，原本纯熟无比的技能根本没有一点作用，你的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都可以挑起我的欲望，怎么也满足不了的欲望，这种失控的感觉让我觉得无法接受，但是，却没有办法阻止！我只能在你身上发泄怒气，你总是可以轻易让我理智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