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情童话————凛滢(mmqewrt)

作者:凛滢(mmqewrt)  录入:11-30

"为什么要这样做?"看到那样的表情,他的声音抹上了沙哑。"你究竟是在顾虑什么?是因为什么让你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去守护他?因为你有了女朋友?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让你不能再守护他而把他推到我的身边?"
痛!
胸口的痛正在无限止的蔓延至全身!
植寻惨白着脸,挣脱开原策稍稍放松的力道,转身伸手抓住胸口!他必须快点离开,他不能让这个男人发现他已经开始感到不自在,否则以他那样精细老练的商人,一定会乘机鲸吞蚕食自己的精神领域!
"植寻......"原策还没放弃打破沙锅的权利。
"寻?"
清脆的叫喊中透露着焦虑及担忧的情绪,章旎涵正朝着这边走过来。刚走进公司大门,看见这样的状况令原本还冷静的她当下脸色大变,匆匆跑上来,挽住一脸脆弱的植寻。
"我与寻今天有约,如果还有什么公事要商讨,原先生明天请早。"章旎涵挡在原策与植寻中间,不畏原策眼光直道。
没有理会原策脸上沉重的神色,章旎涵挽着植寻快速走出门口,并没有发现那双估量的眼正锐利的打量她与植寻。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植寻的女朋友,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才色兼具的女人,而,刚才植寻看到她时的迸发出释然与依赖......他在想什么呢?亲眼看到了植寻的女朋友,亲眼确认她是个配得上植寻的女人......
然后呢?不,他没办法想更多的事情,他只想知道植寻、只想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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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细乱纷飞的霪雨。原本只是点点的小水滴,一旦夜色落入纯然的深沉和黑暗,雨滴便狂乱起来,汇合凝聚成大颗大颗的水弹,叮叮咚咚地敲打在窗上。
植寻独坐在清冷的公寓,静观窗外的风声雨色。
思绪一旦沉淀下来,开始绕转到中午与原策的对谈上。
短短半年多的时间,他在柳梓维心中的形象被重新定位在"可怕"两个字上,柳梓维是个很单纯的男孩,在柳家的生态环境下,他逃避家族斗争的无情,用成熟的躯体包裹着执意纯真的心灵。他非常的乐意,将这个可怜的男孩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让他遭受成长的摧残。
--[那么你呢?你的羽翼连自己都无法保护,而你也只不过二十三岁而已。]
这是刚才送他回家时,章旎涵对他说的话。
他没有打算让任何人窥探自己的世界,章旎涵是个例外。可是,现下却多出了一个原策,这个男人妄图强行打开他的心房,而自己今天竟然也被他撩拨得在他面前展现从不轻易展露的情绪。无论在公事上还是在生活上,到目前为止原策都没有威胁到他,但为什么现在全世界最令他害怕的竟然是他呢?就难道他企图了解自己的对手吗?
毫无疑问,从原策出现后,是他决定将柳梓维推到他身边,让柳梓维彻底安全。可是,当真正看到柳梓维对原策的感情,自己嫉妒了、失措了,结果,原策的出现不但改变了柳梓维,也让他开始改变,变得更脆弱、更狂乱。
但抽丝剥茧的思索下去,为什么原策对自己这么关注?他没有怒斥他对"诣原"的攻击、没有放话与他斗争到底,他......几乎是以呵怜的口气询问着他失措的原因。或许,这才是他害怕原策的真正原因,这个男人,正在侵略自己从未对外人开启的心房,那个一直只有柳梓维的心房......
门口悠悠扬起的铃声,传达门外有访客的讯息。
心中扬起一丝的恐惧,一种奇异的预感泛上来。
门打开,门外,湿淋淋的男人看着他,俨然冒雨横约台湾的模样,全身都湿透了。
"有事?" 植寻的心弦微揪,表面却仍不动声色。
"我是来问你的答案。"原策依然站在门外,没有踏进来。
"什么答案?"植寻扭头走回屋子里。
"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原策拉住他,不让他继续装聋作哑。"其他人或许看不到,但我相信那晚的你也许才是最真实的‘植寻',一个表面风光、头顶光环,可内心却以外纤细、沉郁的男人。"
"就凭那晚一个醉汉的胡言乱语而判断他的真实性情,你天马行空的能力果然比我想象的还‘厉害'!"
"所谓‘酒后吐真言'就是你当时的样子!"
"那我那晚怎么没有放话诅咒你和‘诣原'?"
原策进门没两分钟,两人开始大眼瞪小眼,压根没发现,此刻两位商场上以温文尔雅、冷静精明的大男人之间的火药味足以燃点第三次世界大战,如果让外人看见了,怕是会被吓得下巴脱臼也不足为奇。
突然间,原策心中开始浮现起异样的感觉。植寻有没有发现,如果他的目光可以化成利刃的话,此刻自己包准已经被剁成汉堡肉了。
意识到这一点,原策不由得笑了出来。那晚意外的闯进植寻的世界不是没有用的,即使植寻还没意识到,但他的确在自己面前放松了自我,而自己,也因为植寻使得深潜在体内原家蛮横的基因显露了出来。
这个男人笑什么?植寻疑惑着。
原策猛的将植寻拉进自己,"虽然每个人都用动肝火的时候,但我很怀疑你有多久不曾像现在这样直接对着别人发脾气了。"
植寻一时语塞,像被点中了罩门一样。
"植寻,我来,不是为了打击敌人而实行什么攻心术,我仅只是......关心你。" 轻柔的声音宛如催眠、咏叹,原策放轻力道挽住植寻的手臂。
"我有什么地方需要你关心?"植寻质问,下意识的想摆脱原策的扶持,那感觉......让他非常不习惯。
"你为什么在成功后没有好好的犒赏自己?你有这样的权利、也有这样的能力;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激烈极端的方法壮大柳氏?以你的智慧要让自己受到尊敬、褒扬完全不是难事;你为了什么将柳梓维推开自己身边?你明明很在乎他。"原策的目光紧锁住他,仿佛直直看进他的内心最底层。"这些让我有太大的疑惑,也足以让我推翻先前对你的主观猜疑。"
植寻看着原策。那是一双明亮有神的目光,炯炯透著机睿之色,却不带威逼的神采,让人放松之馀,又不敢小觎。
他是梓维的白马王子,是能够永远守在梓维身边,有强壮的体魄、富可敌国的财富,在任何一面都足以与公主般配的王子。
他是他为公主挑选的王子。可是,还是会痛、还是会嫉妒......
胸口传了剧烈的闷痛,植寻甩开原策的手,背过身抓住胸口。
"难怪梓维会相信你,并为了你鞭笞我对柳氏的付出,因为你们的脑筋同样短路!"他继续讽刺着。
必须让原策立刻走......否则......
"植寻,你才不过二十三岁而已,任何一个二十三岁的男子都不会是你这样的,我不相信你是个例外,"原策努力压抑住怒意,声音里包含着些微的叹息:"像梓维那样,活得更坦率一点,更放肆一点,对你而言有这么难吗?"
胸口的痛尖锐的刺进植寻的脑海!
难!很难!如果他像梓维,那么,谁来保护梓维像睡公主一样安全的睡在城堡里,等待王子的救赎?
所以他必须放弃梓维、所以他必须放弃自己......
痛......
"植寻,只要想到你,我就没办法冷静思考问题,全脑子只想了解你,你懂吗?我并不想伤害你,你不必对我设防,或试图像驱赶柳梓维那样驱赶我......"声音噶然而止。
原策走上前,原本只是想让植寻知晓自己的关怀,却发现他竟浑身颤抖着,胸口上的手几乎快抓破身上的衣物,豆大的汗滴从他青白的脸颊纷然滑落。
"植寻?你怎么了?"原策皱眉,疾步上前及时抱住植寻下滑的身子!
"叫旎涵......"
焦距开始涣散。
就像今天中午坐在旎涵的车子里时。
他生命的时间,终于要开始倒数了吗?

8

"如果这是你对植寻的商业攻击,现在这样,够了吧?"
凌晨的医院,病床上躺着的是刚刚吃下药睡着的植寻,床边站着原策与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章旎涵。
昨晚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后,她匆忙赶回来,只见到植寻躺在病床上被医务人员团团围住,那令他肝胆尽裂的痛苦折磨着他,让她吓得无力挪动脚步!
这是她成为植寻的管床实习医生后,第一次看到植寻如此痛苦的模样!
"我并没有想到他的身体有病,也没有任何打击他的意图。"原策眼光未曾稍离植寻。
原策泛出怜惜柔光的眼神令章旎涵有丝惊异。虽然只见过几次面,两人也不相熟,但因为植寻的缘故,她对这男人冷静极自制的个性是略有所闻的。可是,他什么时候培养出冷静机敏外的软性眼波了?
这是不是代表她能放心将植寻的事情告诉他,以减少两人以后摩擦会给植寻身体带来的负累?
"植寻回国前,他在英国的主治医生与我父亲通过电话,希望由我父亲担任植寻在台湾的主治医生,也就是在这时,我才知道自己的高中同学有心脏方面的先天性疾病。高中时代,植寻就是个受人瞩目的人,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必须承受这样的痛苦,现在,所有知道植寻身体状况的人莫不期许植寻未来的日子能受上天的恩宠,请你体谅医者父母的痴心,作为朋友,我们也希望能给他最好的一切。"
"我明白的。" 原策坐着床沿,伸手抚着植寻苍白的脸蛋。
"然后呢?"章旎涵追问,看着植寻如此痛苦的模样,她怎么也放心不下。
原策对她笑了笑,因为她对植寻真正的关怀,"我知道在立场上我的确不能让你放心,也因为我这次真正失去了冷静,卤莽了。但,我绝对不会再让他因为我的关系痛苦。"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他绝不会让植寻再因承受他的失控而受伤!
难怪、难怪他要将与所有人的距离拉得彷若隔了天涯海角般遥远!
从小受柳家的恩惠,而后来则因感怀已逝柳妍董事长的知遇之恩,他接下了将柳家维持下去的重任,摇摇欲坠的柳氏需要更多的金钱、更高的地位来巩固,也只有将柳氏带离瓶颈,让柳梓维握有更多的财富,他才能让自己重视的柳梓维在柳家安全的生存下去、不至于被旁系生吞活剥。
他必须将柳氏不断扩展,以将它安全的交给下一任继承人,而努力的结果,所谓的下一代继承人,不会是他的孩子,他甚至或许会为此付上生命为代价。
他就如同梦那样难懂,误导所有人对他的了解像是对梦的解读般,带着歪曲与错位。为了柳梓维他变得残酷冷血,而那当中有种强烈的自我情绪,是天性与忠诚的化身,一旦决定某事将永不动摇,无所畏惧的横扫,无论下地狱还是上天堂。因为必须隐匿于柳家的泥沼中,以至于连灵魂也沾染上了黑暗,尖刻的言谈,绝望的拼杀,在晦暗的气息中不断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杀掉柳梓维对他的爱意,也想把自己的灵魂一并杀掉。
八年,他是用怎样的坚强支撑过这八年守护的时光、为自己结束的日子倒数?他是柳梓维的骑士,也只有骑士,才可以做到这样的悲怆,甚至可能到最后,都无任何回报以祭奠藏心底埋藏多年的爱慕。
"我不会让他受伤害的。"原策沉沉的下承诺。
章旎涵静静地看着,半是放心,却又半以担心,但她对植寻的权力,仅只是在他的治疗上,能怎么办呢?伤害往往是不经意中来造成,柳梓维喜欢上了原策,这就是对植寻的伤害,导致植寻不能再冷静面对原策,无论是尖刻的讽刺还是蓄意的打击"诣原",都是植寻受伤、开始失控的表现。
而现在,一切变得更混乱了,因为原策的心,正以光速的速度倾向植寻,而她毫无办法阻止。
悄悄走了出去,她于植寻而言,永远只是高中同学及医患的关系,所以,一切都没有她干涉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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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悠悠转醒,便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双目炯亮隼利,却又含着醉人的温柔在看他,透露着焦急的神情。
一张失去了平日冷静自持的脸孔,为的人,却是自己。
植寻不由得轻抿起嘴,想起平日听到的人们对原策的议论。
他很卓绝,让"诣原"年年赚钱像赚水、从遭人非议转变成备受媒体青睐颂扬的大企业。他很英俊,却从来不仗恃自己的容貌去大玩男女游戏,即使他拥有最好的条件可以去这么做。
他曾在一些宴会里听过一些人窃窃私,男人们说如果能让原策破功,或许能找到从"诣原"捞到好处的方法,女人们说若是能跟原策谱出一段恋情,要她们身败名裂都可以......
当然那只是宴会上人们无聊的笑话而已,但由这些笑谈里可以看出来,原策的本质与样貌是多么让那些人推崇。
这样的男人,竟然在这样一个夜晚、为了自己,失控了。
不由自主的,他伸出手抚上原策的脸,那眉、那眼......不知为什么,他没办法武装上面具,也不想看到原策的担心。
"植寻!你......感觉怎么样了?"原策飞快的抓住放在自己脸上虚弱的手,颤声问。
植寻摇摇头,"我没事,旎涵呢?刚才我听到她的声音的。"
"忙了一个晚上,她先去睡了。"原策轻轻的将他扶坐了起来。
"那你呢?照顾我很麻烦的。"
原策看着他。
"你对我而言,永远不会是麻烦。"他重重的道。
不会吗?他凭什么下这样的誓言?植寻暗自嘲笑。立场上,原策现在是柳梓维的实质保护者,与他是商场上的头号敌人,而......或许不用多久,他的身体状况再不容许,原策便永远也不用再面对他的威胁。
总有一天,他们会再不能相见,自己会成为他卓绝人生路上一抹不光采的坏回忆,然后被遗忘,就像柳梓维决定忘记自己一样。
这男人,将和所有人一样,终究会忘记他......
"植寻?"他眼睛里的雾气,是他的错觉吗?
原策坐上前,将植寻瘦弱的身子揽入怀中,生涩的轻抚着。一种奇异的感觉氲开在空气中,粘稠得让植寻有些惧怕、有些期待,摄人心魂的震撼,让他忽然觉得世界充满了沁人心脾的、甜美的恐惧......
"你要像可怜梓维那样可怜我吗?"
不知哪来的鬼迷心窍,植寻居然脱口问。
"不是,"揽住他腰的手劲缓缓而轻柔的加重。"不是可怜,对我而言,你与柳梓维完全不一样。"
他不该问的,这样简直是要求原策呈献真心的问题,怎么可以问呢?他是梓维现在喜欢的人,而他们之间甚至是敌人,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乱了,一切都乱了。
而更让他害怕的是,明知道这是错的、是混乱的,他却祈祷一切就这样沦陷下去,即使只是一时的抓攫,也能让他自欺的当作,有人终于会没有任何外来因素理由的需要他了......
9

忽然间,他的生活中充塞满了原策的气息。
他的清冷天地里除了他之外,原策成了另一个拥有钥匙的人,并频繁的进出他的公寓,偶尔还会在这过夜。原策将自己的睡衣、牙刷、毛巾带进了他的公寓,而他也在公寓里添加了一张可以作睡床的沙发,给原策买了枕头、买了被子、也买了拖鞋,默许了原策照顾看护他的要求。
每当他行走在浮躁的夜里,走近家,常能看见公寓里亮着灯。他突然意识到这一盏灯,是有那么一个男人坚守着等待门被敲响,而他,也因为这盏灯,不再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困境里,让自己失眠不再狼狈。
他的窝也不再冷清清得可怕。原策为了方便在公寓开伙买了许多羹碗和厨具,为他洗手做饭肴、为他的窗台添加清绿的小植物,周末的清晨他会为他端来早晨的第一杯清茶。他的公寓开始摆设上原策中意的装饰,而他们的生活习性竟也出乎意料的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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