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们推搡着进了屋里,心情落到了谷底。
肯达是不可能陪我一辈子的,他是个男人,迟早要娶妻生子,成家立业,这是人之常情啊。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揪成了一团,整个人像被掏空似的无力。
"来,别管他们,我们喝酒!"
其中一个男人递了一杯深红色的液体给我,浓烈的酒气让我皱了皱眉头。
"这可是我们村里自酿的葡萄美酒,藏了好些年头了,试试?"
我摇摇头:"我从不喝酒。"
"不喝酒能算男人么?"男人拍拍我的肩膀,怂恿道,"你看看周围。"
我扫了一圈,果然,在场的男人都拿着酒杯胡喝海饮。
"怎么,难道你不是男人?"另外一人眼里带着讥讽。
"谁说我不是男人!"我夺过他手里的杯子,猛喝了一口--"咳咳咳",那辛辣刺激的味道,立刻呛得我不停咳嗽。
这是什么鬼东西!又苦又涩又酸又辣,中间还有一点甜丝丝的味道,很像我现在的心情。
"哈哈哈......"男人们一哄而笑。
"来,多喝几杯就习惯了。"那个男人又给我递来一杯。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挡不住诱惑,一饮而尽。
那群男人笑得更欢了,美酒一杯又一杯地递到我跟前,一次又一次地劝酒。
我开始吃不消了,酒精随着血液循环到我全身,脸上热辣辣的,胃里翻江倒海的,可又吐不出来,头好像膨胀了两倍,脚也轻飘飘的,站都站不稳,一个踉跄,竟然倒在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小东西,你醉了,我们扶你到内房休息吧。"
一个男人对我笑,我的眼睛已经模糊了,看不清他的样子,我无力地点了点头,眼皮已经重得睁不开。
是被抬走还是被架走的,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觉得整个人像在半空中漂浮,微风亲吻着我的脸颊,感觉舒服多了。
等等--
风?怎么会有风?不是送我去内房的吗?
我奋力睁开沉重的双眼,眼前是漆黑的一片,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舞会上嘈杂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
他们带我到这片小树林里做什么?
"咦?这么快醒了?兄弟们,把他放下来,我们好好乐一个晚上!"
我被摔到了一块平滑的大青石上,脊背一阵凉,被这突来的恐惧惊醒了,挣扎着想起来,却被一双双大手按了下去。
"你们想干什么!"我大喊,愤怒填满了我的胸口。
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一张脸向我凑了过来,是刚才递酒给我的那个男人!
"嘘,别出声,小东西,陪大爷们玩一个晚上,保证你爽得不行!"
一帮男人淫笑了起来,我的衣服顷刻间被撕得粉碎,一双双脏手摸向了我的身体,毫不怜惜地蹂躏我雪白的肌肤。
好难受,好耻辱......
"妈的!老子这辈子还没见过男人长得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站在女人堆里,竟然比那群娘们还漂亮!你说老子不玩你玩谁!"
我拼命地反抗!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好烈的性子,老子喜欢!把你当马一样驯了!老子先上啦!"
那个男人在我面前脱光了衣服,我看到他下身的中心点,因为炽热的欲望而膨胀起来,直挺挺地对着我。我的双腿被两只粗壮的手撑开着,像一道失去了任何防备的大门,等着敌人的入侵。
我憎恨自己的软弱无力!
我闭上眼睛,当我愤怒到极点时,心情可以很平静。但那绝对不是妥协,而是酝酿更大的反抗!
以我绵薄的体力,确实斗不过这帮男人,但是我还有另外一股力量,可以瞬间把他们撕成粉碎!
我要杀了眼前这帮欺侮我的混蛋!即使知道动用了咒力,我也是死路一条!
但是我不受辱!宁死也不受辱!!!
就在我等着那个男人靠近我,我就发动咒力时,他却突然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树干上,晕死了过去。
那群男人呆住了,如此巨大的力量,简直不是人能拥有的!
他们愣了一会儿,马上回过神来,看清楚了对手。
是肯达。
但是,好可怕......
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拳握得很紧,紧得连昨天的伤口都裂开了。双眼迸发出来的杀气,让人胆寒。
我能感觉到那群男人在发抖......
我也打了个冷战,那张可怕的脸,让我几乎认不出他是肯达。
"一起上!"
男人们仗着人多,壮起胆子冲了上去。
一个男人挥拳,被肯达扭住了胳膊,"卡嚓"一声,我愣了一下,那是骨头断了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透彻耳膜的惨叫。肯达抡起铁锤般的拳头,在他肚子狠狠给了一拳,那人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就不动了。
好!解气!
另一个男人死命地扑向肯达,肯达只用一腿,便踢中了他下身的要害,那人"哎哟"一声,疼得弯下了腰。肯达一拳头,就揍扁了他的脸,鲜血随着脖子一歪,喷了一地。
恩!好玩!
其余两人见他厉害,竟然耍阴的!一个从后面抱住了他,另一个纂起拳头挥向肯达。然而拳头未到,就被肯达踢飞了。后面那一个,也被轻而易举地摔了过来,重重地落在地上。
哼!活该!
但是下面那一幕,我却笑不出来了。
肯达摔过那人之后,并没有放手,而是顺势抱住了他的脖子,猛地向右一扭--"卡嚓"一声,那人的脖子歪向了一边,没有了声息。
他又走向在地上打滚的另一个,和刚才同样的手势,"卡嚓"一声,解决了他脸上的痛苦。
另外两人吓得跪地求饶。
我望着他,他脸上的怒气已消,回复了原有的冷静,冷静得让我害怕。
"肯达,算了......"
他望了我一眼,好像没听见,抓起他们两个的头--"砰"地一声巨响,两颗头颅撞在了一起,凹了一个大口,脑浆从耳朵、鼻子里流了出来......
刚刚撞在树上的那个醒了,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往树林里逃去。
肯达追了过去,只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不一会儿,他拖着那男人的尸体走了回来,把他扔在了地上,一脸的不屑。
那男人眼睛还瞪着,嘴巴微张,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这人是被掐死的。
"你还好吧?"他这才转身,望着我。
我蜷缩着身子,不知是冷还是怕,有点发抖。
他脱下上衣,披在我身上,但那件衣服已经染血了,上面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其实,教训一下就好了......"
他沉默了一阵,说道:"我杀他们,有两个理由。一,他们想侵犯你,死有余辜!二,我不杀他们,我走之后,他们会找我母亲和妹妹寻仇。"
他停了停,低下头,又说:"如果有后悔,那就是我不该当着你的面杀人。吓到你了吧?"
我摇摇头:"你做的事,自有你的道理。是我卤莽,连累了你。"
"无论如何,"他的目光好像望着我,又好像望向了远方,"我都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
我痴痴的望着他,那晚,肯达的眼神,我牢记了一生。
18情欲
杀了人之后,肯达着手处理他们的尸体。
肯达掏出一把匕首,正要开始,又停了下来。
"你转过脸去,不要看。"他对我说。
我听他的话,转过身子,刚刚那群男人在我身上留下的淤痕,依然隐隐作痛。
我很快就闻到了身后传来了一股血腥味,浓烈得让我作呕。
我终于忍不住,连同之前困在胃里的酒,一同送了出来,搞得一身狼狈。
肯达拍拍我的背,叹道:"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你的。这个你先穿着,我再去前面村子借一些衣服过来。"
我接过衣服,是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虽然不愿意,但总比光着身子好。
"那些尸体怎么办?"
"山上的野狼会处理的,血腥味很快会把它们引过来。"
肯达抱起我,带我来到了一个湖边。
那是一个很大的湖,平静得像一面镜子,月亮就躺在她的怀里,一片静谧。
偶尔的几阵微风,穿过湖边的树林,像是林中的精灵,散播着悠扬的歌声。
肯达轻轻地把我放下来。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我抓住他的手臂,一脸惊恐地望着他,每次他离开我身边,总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别怕,我只是到外面的村子里借几套衣服。我们这个样子回去,会吓到我母亲的。"他温柔地摸摸我的头,"你就坐在湖边,数到一百,我就回来了。"
我相信他,肯达答应过我的话,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我乖得像个孩子,找了一块石头坐下,闭上眼睛,开始数数。
大概是太累了,我不知不觉间竟失去了意识,忽然有人轻推了我一下。
我睁开眼,肯达已在我身边,满身的汗。
"我数到几了?"我笑着问他。
"不多不少,刚好一百。来,到湖里洗洗,再把衣服换上。"
我看到这"借"来的干净衣服,心情舒爽了许多,但是我看到那汪湖水,心里还是害怕。
"你先洗。"我说。
"好吧。"
他背对我,脱下了衣服,烙印和鞭痕,丑陋地留在了背上,但是还能看到那坚挺的脊梁,像山脊一样地不屈。强壮的臂膀,没有夸张的肌肉,却有钢铁一般的力量。还有,那......
那紧致的臀部和颀长结实的双腿,完美得无可挑剔,像是神庙里一尊神邸,打破了固有的雕塑,来到了人间。
我满脸的羞涩,不明白为什么看一个男人的身体,也能让我热血沸腾,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渴望和空虚,想要投入那壮实的臂弯,让他的火热消融我长夜的寂寞。
肯达一步步走进湖里,直到湖水淹没腰部,他回过头,冲我喊:"下来吧,湖水很清凉!"
我摇摇头,一脸尴尬。
他看出了什么,说:"我游到那边去,等你洗完了我再回来。"
说完,他像飞鱼一般,游向了湖的深处,泛起了一道长长的涟漪。
我这才起身,一件一件地褪下衣服,向湖边走去,湖水的清凉,消退了我刚才莫名的灼热,心情一下放松了。
湖水没过我的大腿之后,我就不敢再往下走了,我不会游泳。
湖光和月色交融在一起,荡漾出一汪银色的皎洁。
我就停留在这里,默默地清洗着身子。刚刚的蹂躏,使我雪白的肌肤上有了许多青青紫紫的伤痕。
我在想,那些人到底要对我做什么?如果只是想欺负我,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难道脱了衣服会更疼些?还有,那个男人的下身,怎么会那么奇怪,我的身体就从来没有这种反应......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要有这种反应,才称得上是男人?
他们都说我美,我到底美在哪里?
我望着自己水中的倒影,仔细地研究着。
一头殷红的长发,打着水波一样的卷儿,丝丝细线滑不留手,茂密得如同瀑布一般,垂至腰间。
那眉毛也不像肯达的剑眉,却像两条弯弯细细的柳叶,从眉头一直上扬,到了眉山又缓缓下挫,最后在眼梢,化作了一缕青烟一般,淡淡无痕。
眉毛下的眼睛,也没有如我预期一样,长成男人形状。那弧线越来越细长,越来越细腻,仔细一看,还有一点妖媚,像是传说里凤凰的眼睛。红色的瞳孔,如同这月亮含在碧波中一样,有时皎洁明亮,顾盼生色,有时又袅袅婷婷,幽深莫测。
鼻子也不像肯达的高挺有形,我的虽也笔直,却太过小巧,粉嫩得如同画中的美人。
那一抹红唇,更不像男人该有的。那缕弧线好像专门雕画出来的一样,细小而丰润,紧闭着如同一颗待摘的樱桃,欢笑着又像一团撩人的红炎。
那身体也不如肯达结实,虽不至于弱不禁风,但是一双臂膀不论练了多少刀剑,也没能长出男人的肌肉来,好在还算紧实,不像女子般柔弱无力。
最可恨的是那两条秀气的锁骨,纤细地连接着我的肩膀,怎么也看不出有男人的粗实感。
那腰背也不是男人的熊腰虎背,更像是河岸边的垂杨柳,柔若无骨,虽然我已经拼命地把脊梁骨挺直,但也没有男子的阳刚,反而多了阴柔之气。
臀部下的双腿虽然修长,可惜太细了,不论怎么盼,始终没有长多一块肉出来,只能经常跑步,使它们看起来不会单薄无力。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打乱了水中的影子,这样貌身形,长在一名女子身上倒也算了,可我是男儿身,长成这等模样,以后怎么见人?
我看看自己的手,连它也长得细致光滑,十指纤纤。我明明已经不断地练剑了呀,怎么不见它粗糙,连一块儿茧都长不出来。
这身上的皮肤,也细细嫩嫩的,像初生的婴儿一般,如果不是今晚被人蹂躏得不成样子,只怕连一点瑕疵也找不出来!
唉!男儿锻炼计划彻底失败!
看来今后要加倍操练自己的身体,只有向肯达的方向发展,才像个男子汉啊!
我唉声叹气地,继续清洗着身子,听到后面的拍水声越来越近,肯达已经游了一圈回来了。
"怎么把头发弄湿了?很难干的。"
他站起来,背对着我。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我的身上,上面还滴着水珠,确实很难受,但是我从小到大就没有打理过它呀,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帮我盘起来吧。"
过了一阵子,他才转过身,帮我把丝丝秀发捋起来,我听到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动作也不如往常的伶俐,颤颤巍巍的,指尖不小心滑过我肩膀的皮肤时,我们都颤抖了一下,他手指的温度炽热得吓人。
"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我回过头,他的脸涨得红红的,眼睛好像烈焰般火热,胸膛因为急促的呼吸而起伏,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的下身也和刚才欺负我的男人一样,那根东西高高地勃了起来。
看到我望着他,他一脸的尴尬,急急地放下我的头发,转身就往湖里跑去。
我跟在他身后,抓住他的手臂:"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的手用力一甩,好像我是极讨厌的东西,没有一点怜惜。我失去平衡,整个人倒在了水里。
"快去把衣服穿上!"
他低吼了一声,随着一阵急剧的拍水声,离我远去。
我挣扎了一下才站了起来,呛了几口水,胸口和喉咙一样难受。
臭肯达!苯肯达!竟然对我这么粗鲁!
我抹了抹眼泪,作为堂堂一个男子汉,我不能再这么容易哭!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里就这么难受,比刚才被人欺负还伤心!
然而让我更伤心的是,那晚以后,肯达对我就此冷漠,冷漠得如同陌生人一样......
19潮思
接下来的两天,我都躺在病床上,断断续续地发着低烧,像是一个赶不走的梦魇,一直追着我跑,难受极了。
我知道肯达就在我身边,照料着我,可是当我勉强睁开眼睛时,却只看到他母亲,心里那股又失落又委屈的感觉,让我更加难受。
"像,真的很像你啊......小姐。"
我虽然闭着眼睛,但有时候意识还是清醒的。肯达的母亲看护我时,经常梦呓般地重复着这句话,如同她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一样。
我到底像什么?
弄不清这一点,我无法安心养病。
我努力地睁开眼睛,问:"阿姨,我到底像谁?"
她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我是清醒的,过了一会儿,她才结结巴巴地说:"没有、没什么......我自言自语罢了......"
"不,阿姨!"不知从哪来的力量,我突然坐了起来,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恳求道:"你不告诉我,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