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影道:“我是被迫破|处的,是这位先生一定要我去嫖|娼的,我不是自愿的。”
众人:“……”
飞廉:“……”你就是这样理解“疼一下”的?
衣影又道:“所以不能取消我的签证。”
飞廉:……你到底是有多执着于这个人设?哪个正常人会在这种时候担心自己的签证问题啊!
这样想着,他听见身后几个学生在小声议论:
“他真的很淡定,一点都不害怕吗?”
“他身上有枪啊,有危险可以直接开|枪。”
“枪还能对付鬼?换了我,我还是会很害怕的。”
“你们说,他是不是生理上有问题,不能感觉到害怕什么的情绪……”
“封……封不觉?”
偷听的飞廉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无知了,原来世界上还有这种病症……吗?
这么说……一先生肯定是病入膏肓了吧!!!
第18章 一只手五千
“到了。”司机说。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台古旧的器械,内嵌在山体里。它大约两米高,却有四五米宽,总体来看应当有一扇拉门,但那扇门已经被拆除了。
于是透过“门”,能看见它的内部构造,尽管在场的几人都无法分辨出它真正的用途来。
机器是老的,但仍能使用,在门的右侧有一个操作面板,上面亮着指示灯,也有一排颜色不同的按钮,却没有任何文字在上面。
衣影走在最前,于是就上前探头往里面张望。5" 秘术师4" > 上一页 7 页,
过了一会儿,他说:“有点眼熟……刚才飞过来袭击我们车的那东西,似乎就长这样。”
司机古怪地笑了一下,突然伸出手,握住了衣影的双手——他的力道依然大到离奇,几乎令人听到了咯咯作响的声音。司机道:“好了,快进去!”
飞廉登时就要冲上去打死这个司机。
就听衣影连忙叫道:“别动手!冷静!”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奇怪,司机抓着衣影,飞廉要揍司机,衣影却忙着阻止飞廉。
飞廉额上崩出青筋,完全没有理会衣影怎么说,冲上前一个漂亮至极的过肩摔,将司机咣一下砸在地上,将他反手制住。然后他出了一口恶气,解下皮带将司机双手绑住,自己抬脚——靴子直接踩住了司机的背脊。
做完这一切只花了十秒钟左后,堪称行云流水,众人目瞪口呆。
飞廉踩着司机,抬了抬下巴:“有什么想调查的,现在问,就这样问!”
墨镜男蹲下来,观察了一下司机的脸,道:“他伤的太重,明显快死了。”
于是衣影也蹲了下来,争分夺秒的问司机:“你让我进去干什么来着?”
司机脖子上还戴着他的围巾,此刻仰起头,暗红色的血直接在身下聚集成血泊。他费劲地说:“进、进去……疼一下,老板……会赔钱的。”
几人面面相觑,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衣影很有耐心,接着说:“所以是为了赔钱,让我进去受点伤是吗?你是不是流水线上的工人,为了骗赔偿款,撺掇人进机器自残?”
司机瞳孔逐渐涣散,又慢慢看向了女乘客,咧开嘴说:“一根手指,赔八百块……一只手,五千块。有钱了……去、去市里……”
话没有说完,他再没有了声音。
衣影、飞廉、墨镜男、女乘客、小胖子还有三个学生仔,围坐在一处讨论。
小胖子只知道哇哇大哭:“骗人!什么线下跑团!团没见到,见到一个男鬼!”
女乘客神情呆滞,看样子也没有什么想法。
学生们瑟瑟发抖地躲在衣影后面,一个胆子还行的就问衣影:“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工人的?”
一旁墨镜男说:“刚才我摘了尸体的手套,看见他左手只有两根手指,三根断指切面整齐,看起来是机器事故造成。”
衣影则道:“我刚才看了机器构造,可能是台门式液压机。”
飞廉想起了什么,问:“你还说刚才袭击了车的,也是液压机的板子?”
“对。”衣影点头,然后面露思索之色。
墨镜男说:“这个人已经死了,很难说他身上是何种秘术,也许就是能够作为尸体不停复活也说不定。也可能是造出了袭击过来的东西,还有这台莫名其妙出现的液压机。”
学生道:“等下等下!我整理一下!也就是说,很可能是司机故意造出来液压机,还用奇怪的办法袭击了车导致翻车,他自己又过来拉人进机器作死,为的是传说中老板给的补偿费。那我有一个问题:司机自己为什么受伤?”
“不止一个问题。”墨镜男说,“按常规来说,工伤必须得是在职员工,在工作时间被机器伤害,而且至少有监控录像的记录证明——这里什么条件也没有满足,这证明司机其实根本不是清醒的状态,他只是不断重复着做一件预定好的事情而已。”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小胖子突然插嘴说:“可能他本来就是个死人啊!僵尸不会思考,但是也会吃人……”
几人互相看了看,又陆续看向沉思的衣影。
不知不觉当中,衣影过分沉着冷静的态度,也影响了在场的人。
这时,衣影走过去将司机尸体上的围巾取了回来。
尸体露出了喉咙上的血窟窿,一股恶臭扑面袭来,众人纷纷转过脸去。正当他们以为衣影有了什么发现的时候,只听衣影自言自语地说:“得想办法处理掉围巾和手枪……万一警察以为是我杀人了怎么办?”
众人:“……”
衣影:“我的签证不能被取消。”
墨镜男终于忍不住了:“兄弟,你这聪明的脑袋瓜子就不能考虑点正常的事情吗?”
“我觉得我是我们当中最正常的一个啊。”衣影理所当然地说,“你们的讨论结果没错,但思路错了。如果有什么想知道的,为什么不直接问当事人?反正,他很快又要出现了。”
他说完,起身看向阴影处。
在那里,站着一个人。
司机再一次地出现了,这回他脸色苍白,上半身染满了鲜血。喉咙处的伤口虽然没有继续加深,可是身上又多了许多类似的划伤。他肚子上也多了个小窟窿,透过破损的衣物,隐约能看见里面红黄之物在不断蠕动。
如果说司机之前的形象还是个受重伤垂死的活人,那他现在就已经完全是个死尸的样子了。
有几个人忍不住,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衣影手上还捏着那条染血的围巾。他看了看司机,看了看围巾,又看了看司机,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围巾系在司机脖子上。
衣影道:“送你了。你还能说话不?”
司机呆滞的目光慢慢转到衣影的脸上。这一回他们就在液压机旁边,他变了个开场白:“你来了,准备好了吗?”
衣影说:“我不用准备,你忘了。”
司机:“……你走进去吧。”
衣影说:“走进去可以,你先说准备赚多少钱?”
司机说:“一根手指——”
“一根手指八百,一只手五千,行情嘛,我知道了。”衣影麻溜地说,“钱怎么分?”
听到这个问题,司机仿佛愣了一下。
所有人:“……”
飞廉五内俱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先生你为什么可以冷静自若地跟一只鬼讨论怎么卖自己的手啊!!等会儿是不是还要讨价还价啊!
这时,司机道:“不管多少,我只拿三百块。”
只听衣影立刻道:“不行,这可是我的手,最多给你两百块!”
果然讨价还价起来了!
听到这里已经够鬼畜的了,众人的心态都很崩溃,齐齐用恐惧和敬畏的眼神看着衣影。
司机说:“两百五。我要去市里找人的,不能再少了。”
衣影一听,眼神都亮了,咄咄逼人地问:“找谁?”
司机堂堂一具恐怖的尸体,竟被他逼问得支支吾吾,最后说:“我儿子生病,要二十万,没钱治,死了。我老婆跟人跑了,我要点钱,去市里找她。”
衣影表面意思地唏嘘了一番,紧接着就问:“你少了三根手指,那赔给你的两千四百块花在了哪里?”
司机的脸上有了表情,像是扭曲的懊恼之情,但很快又变成了愤怒,他说:“别问这么多了,快点进去!”接着,他伸手,以巨大的力道将衣影推了个踉跄。
衣影往后跌去,半个人摔在液压机里——因为门已经被拆掉了。
司机走上前去——飞廉立刻扑上去阻止司机。但他万万没想到,司机的身形在这一刻就像幻影一般消失,转瞬间就出现在操作面板前!
只听“滴滴”两声响动,液压机开始隆隆运转,暗红色的板子直接向着衣影挤压过去。
飞廉想也不想,喊出“先生”两个字的同时,人再次一转,抓住了衣影的领子——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衣影整个人都拉了出来。
而就在这几秒的时间内,液压机已经停下了。
它运行到底了,两块板之间只有最多一厘米的距离。就算钢铁在里面也会被挤压到这么薄为止。
飞廉将衣影拉出来后,自己仍因为紧张而喘息。他怒发冲冠,上前就是一脚,将司机踹得飞起来半米高,整个人滚落在旁,一动不动了。
接着,气氛又诡异地安静了片刻。
因为刚才衣影摔倒的同时,他口袋里的手|枪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墨镜男将枪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翻看。
飞廉警惕地挡在衣影身前,说:“谢谢,请把东西还给他。”
墨镜男静静看了飞廉片刻,突然笑了笑,说:“别紧张。”
他反手将枪丢回了地上,飞廉立刻将枪捡了起来。他想还给衣影,但后者却摇了摇头,说:“你拿着。”
虽然不明所以,但飞廉还是自己收了起来,放在上衣口袋中。
墨镜男看着他们,说:“你们原来认识,但却一直瞒着我们吗?”
周围有几人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不可避免地对衣影二人产生了一点疑虑。
“我一般出门都会有人随行保护。”衣影泰然自若地笑了笑,整理了一下刚才被飞廉拉扯的衣襟。
墨镜男接着道:“但一个保镖也没必要这样做伪装吧?”
衣影说:“他不是保镖,是便衣,部队出身,你们看他身手也能看出来。我目前住在中南海,大家了解一下。”
话音刚落,众人都惊了!
飞廉自己也惊了!
就在飞廉琢磨着自己要不要配合一下表演的时候,衣影马上又转走了话题。
他对墨镜男说:“再说,你和这位女士不也是一对吗?你们也没有公开关系啊。”
第19章 一个人两万
气氛有些尴尬了。
飞廉的目光在墨镜男和女乘客之间巡回片刻。
墨镜男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反问衣影:“你又凭什么说我们认识?”
衣影说:“因为这一路上,你们从没有对话,也没有对视过。”
女乘客忍不住说:“就凭这个?”墨镜男倒是沉默了。
衣影肯定道:“就凭你们做贼心虚。”
墨镜男终于开口说:“好了,既然大家彼此都在防备,本来就不用装作和睦融洽的样子。你们不也是一对,偏要装作不认识,我一开始就在怀疑你们了。”
飞廉大吃一惊,左看右看,见众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反驳道:“不,我们不是一对……”
墨镜男道:“还在装?你对象的演技倒是不错,但你实在不行。”
飞廉道:“他不是我对象!”
墨镜男置若罔闻,道:“打从一开始,你的眼神就黏在他身上没有动过。就这样,你还装不认识他?”
飞廉:“……先生,你解释一下。”凭你的口才,我完全相信!
然后只见衣影笑了一下,说:“他说什么都对,他说我不是,我就不是他对象。”
他说完,所有人都用一种“我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的表情看着飞廉。
“……”飞廉绝望地闭上了嘴。空气中充满着快活的气氛。
一会儿,小胖子忍不住了,说:“那个,我不管你们谁和谁谈恋爱啦……我就想问,现在往哪里走啊?”
大概是因为衣影有枪在手,飞廉又连续好几次将司机给制服,大家都渐渐克服了对活死人的恐惧,开始考虑如何摆脱现在的处境。
只不过,直到现在,司机都没有出现。
学生们七嘴八舌地接话:“对对,这个鬼地方我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下次再看见那个司机,麻烦一枪直接把他崩掉好吗?”
“就是就是,不知道他搞的什么鬼,害我们现在停在半山腰上。等下要是自己走回去的话,要走多久啊?”
“老三,你怎么不说话啊?吓自闭了?”
被叫做“老三”的学生一动不动,仰头看着什么地方。
他的同伴摇了摇他的肩膀,提醒:“喂,别看了!现在赶紧想办法回去吧!这个劳什子夕隐会,下次有机会再去吧。这个地方太邪门了。”
突然,老三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身子弓起,两手捂着嘴,仿佛很痛苦的样子。
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躲开了一点。
老三咳了一会儿就停了,声音里还带着一些沙哑:“呛到了……”
同伴松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还以为怎么了。你刚才在看什么?”
老三说:“我好想听到了水声。在头顶上……”
说着,他又抬头看过去。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到了水声。那声音是轰隆隆的,并不是寻常的流水或者滴水声,而像奔腾中的江水、暴雨下的海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