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懂什么。"白家大长老苦笑着摇摇头,道:“难道你以为,他就只是个厉害的炼器师吗?"
“难道不是吗?他还想搞什么?再厉害,蔺玄之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我们白家可是一整个家族,说要封杀他,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封杀个鬼啦!"白家另一位长老一下子炸了,恨铁不成钢地在小长老脑袋上敲了个爆栗,翘着胡子说道:“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蔺玄之这个人,早就已经能将魂火实体化,可是以前有人知道吗?没有!他正在进行的回炉重造,根本用不上将魂火拿出来炼制,可他为什么偏偏要搞这么一手花腔?
小长老灵光一闪,有些迟疑地说道:“难不成……他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看到?"
大长老无比认同地点了点头,道:“没有什么能比今日百家际会展露天赋,更能具有影响力的了,看来这位蔺小友,野心不小啊。"
小长老一愣,道:“难不成,他还想把我们整个白家都踩在脚下?可这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大长老深吸口气,道:“他究竟是什么意图,我们如今谁都不知道,不过,很快我们就知道了。"
大长老说完,看向了旁边的二长老。
二长老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趁此机会,狠狠地踩我们白家的脸面,说我们后继无人,小一辈的欠教训,到时候可是对白家的名声有损啊。"
小长老摩拳擦掌,咬牙道:“他敢这么搞,我就派人去教训教训他,以免他不知天高地厚。"
“哼。”一位始终不怎么开口出声的长老,冷哼一声,语气不好道:“难不成,蔺玄之不说,
白家的某些小辈就不欠教训了吗?是谁教给他们这种暗做手脚的阴毒法子?不上台面,丢尽了我白家人的老脸!小一代的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这说的,显然就是方才白舍弟子对蔺玄之搞出个“意外"的事情!
白家几位长老,顿时都默了默。
这种事情,幸亏可以说是意外,要不然白家的脸面,这次是真的就丢尽了的。
小长老小心翼翼地说道:“三哥,你这么耿直做什么?这种容易造成不和谐的事情,咱们就略过别提了吧?"
被称为三哥的长老,顿时痛心疾首,道:“都什么玩意儿,暗下阴手都能被人给怼回来,还误伤了自己人,没这个本事还非得去搞这种手段,简直是贻笑大方!"
白家几位长老,禁不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之色。
手段虽然不入流,但是也算是聪明了,奈何对手太过强大,所以阴谋诡计在蔺玄之面前,根本就无处遁形。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白家这几个小辈。
"怎么就没人问问那个小辈的伤势如何?"大长老皱着眉头有些不满。
就算白鸿鹄不是主脉的,好歹也是白家弟子,这群人都在关心蔺玄之是个什么意思?
二长老一脸忧伤,道:“炼器过程中强行切断魂力,遭受魂力和真气的反噬,这种结果我们都能想象得到,也不是不能治疗,可是…."
二长老顿了顿,叹息道:“就怕蔺玄之记仇啊!"
他们这边是打算包庇小一辈犯下的蠢事儿,全当成是个意外,反正也没人能拿出那个小蠢货是故意下杀手的证据,且白家代表着权威,也无人会故意和白家过不去。
但是,那个无人里面,必然应当不包含蔺玄之受害人。
哪怕最终没有被暗算成功,但完全不足以抹杀蔺玄之被暗算的事实。
蔺玄之为何要突然将魂火实体化,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他妖孽的一面?
保不准就是为了招兵买马,招揽各大世家和宗门的强者,形成一股保护力和对抗力,和他们白家平分秋色,再对他们打击报复啊!
白家长老团顿时陷入了一股黑压压的低迷状态。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蔺玄之在招兵买马之后,对他们白家四处打压挑衅的画面了。
“要不然"小长老迟疑地说道:“我们]找少主说说?他似乎和蔺玄之有些交情。"
"我看你是想去找死。"大长老白了他一眼,道:“少主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龌龊事儿,况且,他身体不好,又每日有诸多家族事务要繁忙,你好意思拿这种小事去烦劳他?"
小长老赶紧摇头。
白逸尘虽然总是说话慢条斯理,面带春风笑容的,但是小长老每次见到他,都有种赶紧夹起尾巴逃跑的冲动。
有些人,气场天生强大,根本不是身体矮一截能够掩盖的。
小长老打消了去找白逸尘的想法,对于这位神出鬼没神秘兮兮在白家地位又超然卓绝的少主,他是能不见就不见的。
大长老沉吟了片刻,下定决心,道:“前些日子住在家中的那个蔺家小辈,应当和白家蔺家都有些血缘关系吧?"
家中的一个小孩儿过百天,他还带来了一个相当上档次的拔浪鼓一一外表看是拔浪鼓,实则是个上品防器,可谓是心意满满,创意十足
二长老点点头,道:“是啊,那就是白灵的儿U子,白灵一些年前,嫁到了蔺家,那个小子和蔺玄之还是同出一脉,关系应当不会太远。"
小长老突然想到:“那个拔浪鼓,应当也是出自蔺玄之之手吧?"
“应当没错。”二长老点点头,道:“手法老道,着力均匀,挑不出任何瑕疵。"
顿时,他们福至心灵,仿佛想明白了什么。
小长老和二长老对视一眼,同时道:“好机会。"
蔺泽之还是第一次见到白家的诸位长老。
蔺玄之还在上面炼器的时候,蔺泽之就被白家派来的人,给恭恭敬敬地请到了山上的观赛台上面。
第189章 如何处置
白家的几位长老都在,他们原本仅仅是为了给百家际会镇镇场子,才打算在观赛台上坐一会儿就走,但没想到,此次百家际会,竟然能蹦出来一个那么妖孽的人物。
蔺泽之有种飘忽的感觉,他对着一排四位白家长老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道:“各位前辈"
小长老道:“你就是白灵的儿子?"
蔺泽之一顿,道:“是。"
小长老点点头,道:“你和蔺玄之,是什么关系?"
蔺泽之暗道,果然是要问蔺玄之的事情。
"他是我堂弟,他父亲是我父亲的亲弟弟。"蔺泽之如实相告。
小长老眼睛一亮,这感情好啊,关系还挺近的,还都是嫡系一脉,说起话来,应当更有力度。
"既然关系不错,那你过会儿去探探他的口风。"小长老摇头晃脑,像是唱话本似的说道:"方才白家弟子出了点意外情况,你也看到了,不过,那虽然是意外,但我白家也不是什么缩头乌龟,我们愿意给他一定的补偿,对他进行安抚。"
蔺泽之这才明白这些白家长老究竟所谓何意。
蔺泽之看不出来那个白家小辈是故意攻击蔺玄之的,只当是真的发生了不可控制的意外,他自然点头,道:“过会儿玄之下场,我便将诸位前辈的意思传递给他,各位前辈放心,玄之并非那种小肚鸡肠之人,既然是意外,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然而这可并不是什么意外,懂行的人都知道,蔺玄之作为被攻击被下黑手的对象,他心里面肯定更清楚----
这是白家诸位长老心中相同的想法
然而事已至此,只能弥补,却不能承认了。
大长老蛮有深意,道:“补偿的意思,一定要传达清楚,我们愿意多给他一些补偿。”
只要他不要对白家搞事情就好。
泽之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但既然白家这么有诚意,他自然点头,道:“那我就先替玄之多谢各位前辈了。”
于是,无比懂事的蔺泽之就得到了诸位长老的极高赞美,四位长老拉着他絮絮叨叨地问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又大方地送了他一些保命用的法宝,才放他离开。
下山的路上,蔺泽之仍然没搞明白,这些传说中心气比天高、从来不太过问小辈事情的白家嫡系四位长老,为何如此和蔼可亲又接地气?
没过多久,蔺玄之回炉重造的法器,就在魂火的冾炼之下完成了。
魂火被收回了体内,蔺玄之耗费了不少魂力,额头上隐隐冒出一些汗水,但精神状态倒是不错。
蔺玄之将那柄修补地看不出任何问题的长剑,递给了已经重新出现在比试台上面的皇甫晋皇甫晋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蔺玄之,手中拿着剑,随后低头,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尝试着挥了几下,还发了力。
风刃扫出,远处的一棵古树,被拦腰截断。
台下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被这种气氛所感染,就连五大宗门也有不少掌声传来。比试的结果,不言而喻。
皇甫晋饶是对蔺玄之有那么些私心上的意见和想法,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蔺玄之是个人才。
“如何?"蔺玄之问道。
"和我以往用着的时候,感觉差不多。”皇甫晋面无表情道。
蔺玄之却是微微一笑,好整以暇道:“仅仅是差不多?"
皇甫晋:“....”
妈的,他用起来的时候,为什么觉得发动真气和剑诀要比以前更加顺畅,攻击力也更集中更强大了?
皇甫晋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地说道:“更强了一些,用起来更顺手了。”
蔺玄之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道:“看来,皇甫少城主还算是有眼光的。"
皇甫晋深吸口气,盯着了蔺玄之道:“这把剑,你打算如何处置?”
蔺玄之微微眯起眸子,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打算带回去之后,就把它给废了。”
"你敢!"皇甫晋一下子变了脸色,情绪略显激动,像是要把蔺玄之给咬一口。
蔺玄之呵呵笑道:“少城主,你敢把这把剑拿给我修,想来也是奔着会被彻底修废了的想法去的,我把它怎么处理,你又何必在意呢?"
皇甫晋黑着脸,忍了忍,才咬牙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蔺玄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不明白便不明白吧,比赛结束了,我也该下去了,哦对了!"
蔺玄之指了指皇甫晋手中的那把剑,浅笑说道:“说话不算数,你羞不羞?"
说完,蔺玄之便下去了。
你羞不羞?
羞你祖宗!
皇甫晋一咬牙,将手中的剑朝着蔺玄之扔了过去,道:“本少主说话算话,你修好的,自然就归你了!"
蔺玄之一抬手将剑接过来,回头冲着皇甫晋一勾唇,道:“公开拍卖。”
皇甫晋一口老血险些卡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翻涌,只想抽出那把剑,一刀下去把蔺玄之给劈了。
然而这把剑,哪里是他想给蔺玄之拿来练手的,分明是不知哪个混账玩意儿故意在背后阴他!
远远看着皇甫晋死死板着的脸,白逸尘止不住笑了起来,他一笑,坐在天极宗观看席位上
的冷寂雪,也堪称柔和地笑了起来,若是细细看来,两人的表情有种神似,只是白逸尘更显得冷淡一些,而冷寂雪却是温柔极了。
"竟然还是个小孩子心性。"白逸尘道。
站在他身边的白无瑕,想了想说道:“本身就还是个小孩子,才二十来岁,能有多沉稳的心思?”
"这可说不得。"白逸尘的笑容淡了几分,道:“端看蔺玄之,他的心机手段,又怎会是一个十七岁少年该有的?"
"蔺玄之……"白无瑕苦笑道:“这个人,根本不能当成是正常人来看待。”
在白无瑕看来,蔺玄之倒像是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似乎有他的用意和心机。
再加上蔺玄之逆天一般的炼制能力,让白无瑕根本无法正视他的年龄
白逸尘眯了眯眼睛,道:“蔺玄之的炼器手法,今日一见,我才发现其中的问题所在。"
"是什么?"白无瑕问道。
"稳。"白逸尘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白无瑕面色变了一变,露出了些许能称得上是惊骇的表情。
对于炼器师而言,体内的锻火、手法、顺序、锻石、材料等等都尤为重要,但其中最重要最核心的地方,却只有一个字一一那便是稳。
只有慢条斯理,不急不慢,手稳如山,方能均匀地将灵气和魂力送入炼制的法宝之内,法宝成为极品的可能,便是最大的。
蔺玄之的速度可谓是很慢了,但是他炼器的过程中,却是连一个停顿都没有,即便连遇到意外情况,左右手交换,也是没有任何停顿偏差,可见其是有多厉害。而这种稳,并不仅仅是手法上的稳,更是对体内魂火和灵魂之力、以及锻石中的灵气和火力的平稳操控。
"比起少主来说呢?"白无瑕问道。
"他比我稳多了。"白逸尘淡淡道:“至少,我在他这个年纪,绝无他的能力。”
白无瑕对蔺玄之,肃然起敬。
炼器师的比赛,仅仅不到一天就结束了。
蔺玄之成了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他的厉害名声,一下子就在百家和五大宗门之内传开了。
恐怕,不出今日,整个五洲大陆都会重新出现蔺玄之的名字。
蔺玄之到了台下,回到蔺家,尚未来得及和晏天痕说几句话,就被各大世家之人给围住了蔺家的观赛之处,一下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些人想要蔺玄之帮忙炼制或者修复法宝,也有相当一部分,虽然他们暂时没什么需要的法宝,但这并不能防癌他们表达对蔺玄之的崇拜和敬佩之意,并且和蔺玄之套套近乎,拉拉关系,也好以后方便打交道。
蔺玄之倒是并不急于接炼器的委托活计,但他依然和那些世家公子们,游刃有余地打着交道。
过了好一会儿,蔺玄之才总算是拉着晏天痕,安抚好这些迫不及待想要让他炼器的公子哥们,从人群中挤出来,一溜烟地跑下山去。
晏天痕心有余悸地拍着心口,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些人真是太热情了,一个个的都像是要把你生吞活剥了似的,吓死我了。"
蔺玄之也松了口气,道:“是啊,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人一出名,就身不由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