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请欣赏小品,两个剑钝谈恋爱。
沈晏欢也能算是个钓系美人了吧……不过是把自己绑鱼线上那种钓法。(自己都陷进去了老婆还吊不出来)
第32章 今日三更
沈晏欢是什么意思?
沈晏欢走的很急, 嵇安安只能匆忙跟在他身后,满脑子都是他刚才打断她说话的情景。
是不想让她和商家解释还是单纯的觉得时间紧急需要赶路?
看他严肃的表情,就好像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一样。
嵇安安好奇地不行但又不能真的开口, 心里不上不下地好是难受, 走了几步才歇了探究的心思。
沈晏欢耳跟红成一片,见到嵇安安打量自己才微微松了口气。
穿过一片茂盛的桃林, 前面就是那店主说的寺庙了。
商家说这里有点阴森都是抬举它了, 这寺庙异常残破。从远处看去, 墙体倒塌了一半, 周围的桃树也和其他地方的桃树不同, 都光秃秃的,给人一种及其不舒服的观感。
嵇安安走近这寺庙,然后就皱起了眉。
长期荒废之处不免会沾染些煞气晦气, 这里却干干净净。显然是有人而且是那种懂行的人常来清理。
朱红色的门破了一半,牌匾上蛛网密布, 整个牌匾还倒翻了过来, 让人看不清上面的字。
嵇安安不太想碰那门上积地厚厚的灰, 矮身从那块破门里走了进去。
寺庙里面的门没关,嵇安安站在院子里也能看到里面的光景,她大致扫了扫院中的景象。
她这不扫不打紧,一扫就瞥见了佛像下面,脱了一半衣服正在给自己上药的贺雪轻。
贺雪轻坐在蒲团上, 白衬衫解开了一半的扣子, 露出其结实的胸膛和臂膀,他的身后就是一尊的金身古佛, 笑容和善。
沈晏欢在她猛地伸出手捂住了嵇安安的眼睛。
嵇安安挣扎着想要掰开遮住自己眼睛的手, 却刚好和贺雪轻的视线撞到了一块。
两人四目相对。
饶是嵇安安看到眼前这场景也有些尴尬, 她想了想,抬起手挤出一个笑来:“又见面了。”
“嵇安安,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不要和你这么快再见。”贺雪轻提起衣服,话语间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味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随便逛逛。”嵇安安也很莫名,“好巧又遇见你。”
贺雪轻就没指望对方跟自己说实话,他现在也没那个心思去细究对方的目的,只道:“我不管你要找什么,赶紧离开。”
嵇安安不是很乐意:“我这才刚来,不领我参观参观就带我走啊?”
贺雪轻显然是不想嵇安安留在这里,但还是压抑住不耐烦开口道:“无论你要找什么,这里都不可能有。”
“你确定?”
嵇安安走了几步,忽然伸手指了指院子里的那一排花盆。
那边原本是寺庙种植花草时候摆的,摆在寺庙门口的台阶角落,摆了一排。
现在植株枯萎,瓷制的花盆原本应该只剩下枯枝和干涸的泥土。但却被人在每个小花盆里都摆了一个狐狸雕像。
这一排狐狸雕像摆在那里,还特意往丑化狐狸的样子雕刻,雕地扭曲可怕,乍一看还挺掉sai的。
贺雪轻表情一下子变得难看极了,也不知道他如何做到的,一挥手,那几个雕像都拦腰断成两节。
黑红色的血液从雕像里流淌出来,渗透进干涸的泥土里,空气中登时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恶臭。
沈晏欢和小狐狸身为狐族,嗅觉比常人灵敏很多,硬生生压抑住了自己的反应。小狐狸没什么修为,被这臭味一刺激直接干呕了起来。
嵇安安的反应在这干人之中最为正常,她极速后退,将小狐狸带出了气味笼罩的范围。
肮脏扭曲,混杂一切恶念的臭味,对于嵇安安来说,却是无上的佳肴。
体内的煞气翻涌着诱使宿主进食更多煞气,煞气会增强她的能力,但同时也会对身体造成更大的负荷,她必须尽快远离。
于是嵇安安转身,拔腿就跑。
笑死,这里又不是兴陵,出事了当然有贺雪轻顶着。
沈晏欢也不问缘由,直接跟在了嵇安安的后面。
二人一下子把贺雪轻扔在了寺庙里,饶是贺雪轻都被他们跑路速度感到有些无语,心想不亏是云楚生的徒弟,真是一点亏都不吃的。
他脸色很差,运气将嵇安安追了回来:“你引来的?”
也不知他发动了什么功法,身上的纹身仿佛活了一般,莲花轻摇,游鱼潜进水里又一跃而起,鱼尾洒落几滴水滴。
贺雪轻原本就生得妖媚了些,眉心却点了佛家宝印,不断闪烁着,却邪异至极,一点让人看不出佛教庄严的感觉。嵇安安之前还觉得他不像僧人,如今看他的样子,却觉得像极了话本里的妖僧。
嵇安安才不接受他的碰瓷:“你倒不如想想自己招惹到了什么人。”
反正不是她家门口着火,嵇安安神色惬意,表示自己一点都不着急,完全可以等到贺雪轻想清楚了再提供信息。
贺雪闭了闭眼,冷静下来,语气却极哑,仿佛隐藏了滔天怒气:“告诉我你知道的,我会给你报酬。”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要是他有空去组织查查档案就能查到,嵇安安没有隐瞒的意思,一五一十的讲给贺雪轻听。
贺雪轻越听脸色越差,最后却是阴沉地说:“你帮我杀了那个放雕像的人,把尸体带来柔城,我可以帮你做三件事。”
杀是要杀的,但是搬尸体……嵇安安觉得麻烦。
毕竟她没了修为用不了芥子空间,真要搬尸体只能用手搬,先不说一路上会不会发臭吧,现在法治社会她要真敢这样上街想都不要想那必然是直接进去。
但是贺雪轻的条件太诱人,她尝试提建议:“要不然你跟着我,看着我杀?”
贺雪轻沉默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道:“我不能出柔城。”
这是他第一次说自己的事,嵇安安好奇起来了:“你……身体有隐疾?”
看上去能跑能跳的,不像啊?
贺雪轻斜瞥了她一眼:“我在寻人。”
“有个女人欠了我些东西,我得找她讨回来。”
“情债?”嵇安安诧异的开口。
但她万万没想到贺雪轻也会做出这种事来,毕竟他看上去就一神经病。
原来他还是一个情种!嵇安安肃然起敬,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出言安慰。却看得贺雪轻挑眉,暴躁地说:“她欠了我好些东西,等我找到她,就把她剥皮拆骨,丢进丹炉炼炼魂魄。”
嵇安安的手伸到一般就缩了回去:“凡人性命短暂,你可能还没找到,她就死了。”
贺雪轻回复的理直气壮:
“我在她魂魄里留下了些小东西,她若是死了,我便去找她的转世,只要我这定迁的管事当得够久,迟早能遇见。”
嵇安安往后退了退,想要离这位魔头远些。
身为修道之人和凡人计较就算了,人都死了还念念不忘想要找转世报复,这是何等的小心眼。
她不太想再和贺雪轻待在一起了,开口催促道:“刚才煞气那么多,你不回去守着线,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这话说的莲言莲语,好像刚才不是她赶忙跑路让贺雪轻去追一样。
贺雪轻不至于真的去跟她深究这个,但他的回答却让嵇安安觉得意外:“线不在那里。”
他对上嵇安安狐疑地表情,沉吟一会儿还是说:“我在那里……存了些旧物。”
“看出来了。”嵇安安点了点头,她看得出来贺雪轻对那破庙的维护,毕竟破庙虽破,但该有的阴气晦气一点没有,看来对贺雪轻来说,那地方极为重要。
贺雪轻却误会了她的意思,把她的话当成了阴阳怪气,他皱了皱眉,解释道:“如果不弄得荒僻一点,那人就太多了,没个清净。”
嵇安安本来也没嘲他这事的意思,倒是很意外他还来解释,毕竟之前和他相处的时候他的态度可不是这样,问线也没见他那么紧张。
就像是生怕别人误会自己没有守好这破庙似的。
那鱼顺着贺雪轻的身体,游动到他的肩膀,甩了一下尾巴,嵇安安隐约看到鱼尾已经变成了一片黑色,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你身体里有煞气?”
四区守线人暂时不可以替代,如果贺雪轻真的出了事,那么事态就有点严峻了。
贺雪轻侧头看了自己身上纹身一眼,没有否认:“暂时把煞气封在了这里面。”
不是在身体内部那就问题不大,嵇安安热情地说:“这事我熟,我来帮你驱了吧,就当卖你一个人情。”
她话刚说完,贺雪轻还没有表态,沈晏欢直接捏住了她的手腕,脸色非常难看:“嫌命长?”
他只拦住了一只手,嵇安安手快得很,另一只手直接伸向了贺雪轻。
沈晏欢还要再拦,却没有看到什么煞气涌向嵇安安身体的场景,贺雪轻只是从嵇安安手里拿走了两块木片。
嵇安安还在旁边絮絮叨叨:“这煞气不纯,能消磨的掉,你放这牌子里头再给我,我改天让小道士把这东西埋他们家道观或者寺庙里头诵诵经就没了。”
说完,嵇安安转头看捏着自己手腕的沈晏欢,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事。”沈晏欢默默收回手。
作者有话说:
预警,那是个寺庙不是尼姑庵,这个神秘女子也不是尼姑,贺雪轻和她确实是cp,但是因为这本不写副cp了所以正文就不写他们的故事了,有人要看就等完结放番外。
第33章
是夜, 嵇安安躺在床上掰手指。
柔城的调查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嵇安安兀自思索着,却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月光下,似乎有一个白惨惨的人影。
嵇安安有些害怕了, 抱着被角, 往外探出头。
沈晏欢就站在她窗前,白衣翻飞, 照理来说应该是一个极为英俊帅气的模样, 但现在没有别的光, 白惨惨的月光下, 像极了什么噩梦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嵇安安会驱鬼, 但这不代表她不怕鬼。
嵇安安三魂去了七魄,在认出是沈晏欢之后才慢慢缓过神来,她惊魂未定, 搅着被子问:“什么事?”
眼前人不耐烦地敲了敲窗户:“出来。”
嵇安安披着外套出了门,她实在想不明白, 几百年之后的沈晏欢何时变成了会夜半敲女修窗户的孟浪之辈。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叫我干什么?”
“带了壶好酒, 去见故人。”沈晏欢扬了扬手里的酒壶, 嵇安安瞧了一眼,这酒还是用陶盆装的,上面应当封着的红纸已经被揭开了,用绳系着,在空气中微微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
嵇安安素好饮酒, 一闻这味道就能闻出来, 这酒迟早埋了百年,寻常肯定买不到。
自己和沈晏欢都没来过柔城, 哪儿来的酒?
该不会是沈晏欢偷的吧?
嵇安安在沈晏欢绝不可能偷酒和推理出来的现实之间摇摆。
沈晏欢斜瞥她一眼, 好像猜中了她在想什么:“芥子空间拿的。”
正在构想沈晏欢偷酒过程的嵇安安干笑两声:“我就知道。”
沈晏欢不置可否,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认识的路,熟练地带着她穿过七拐八绕的小巷。
月光熹微,此间静谧至极,唯有树影婆娑之声影影绰绰,分辨不清。嵇安安与沈晏欢两个人并肩而行,像极了他们当年在小汤山的每一个夜晚。
嵇安安有些放松,说的话也多了些:“贺雪轻要是真的找到了这个凡人,那那个凡人岂不会很惨。”
抽皮扒骨什么的,一听就很痛的样子。
“他找不到。”沈晏欢道。
“虽说人间界生灵不知凡几,但他要找到人也就是时间问题。”毕竟生为修者,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沈晏欢摇了摇头:“他在庙里金佛的眼睛里藏了一缕幽魂,下面画了个招魂的阵法。”
嵇安安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沈晏欢这一提她算是想起来了,若有人魂飞魄散,就入不了轮回,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在了这个世间。
但要另有修士愿意以些微魂灵入阵,再以心头血绘阵,还是有些可能重新凝聚魂魄,给她重新转世的可能。
但这种方法希望太过渺茫,毕竟只是从天道手上抢夺得一线而已。
要是贺雪轻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那他扰乱天机,只付出一个手臂作为代价还算轻的。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贺雪轻不惜将煞气纳入自己的身体里,也不愿意等着她回来处理了。
幽魂最是薄弱,只一点煞气就会让她彻底堕为恶灵,永世不得超生。
一线机遇对他们来说基本可以忽略不计,沈晏欢还真没说错,确实是找不到。
她干笑了一声,给自己找补:“你怎么这样说,万一他精诚所致,金石为开,老天爷一打盹,还真给他集齐了呢?”
她这话说的一点都没有修者的水平,毕竟之前蚌精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对于修者来说修炼本就是抢夺天地气运,为天道所不容,天道对其也格外严格,做出这样的事情,后果可以预见。
沈晏欢忽然停下脚步,很认真的看着她:“世间缘分如此,不可强求。”
嵇安安微微抬头看他的眼睛,明明他们在讨论贺雪轻的事,但看他的表情,却好像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