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在时光之外—当小意遇见小非(穿越时空)————满座衣冠胜雪

作者:满座衣冠胜雪  录入:12-08

宁觉非看到他的反应,不由得好笑:"我干特种部队的。"
"原来如此。"解意看了他一眼。"我们吃素行不行?"
宁觉非笑道:"当然可以。"
解意四处张望了一下,却是满目枯枝败草,看不出有什麽是能吃的。他轻咬著唇,想了想,问道:"要不我到附近的村子里去买点吃的来?"
宁觉非越来越觉得好笑:"你以为是在现代?你穿著这样古怪的衣服,会被人当山贼打的。"
"不会吧?古代的山贼会长这麽好看?"
"那有什麽不可能?豹子头林冲,浪子燕青,锦毛鼠白玉堂,哪个不是帅哥?"
"那倒是。"解意虚心向他求教。"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弄吃的?先说啊,我可不去抓蛇抓老鼠。"
宁觉非笑得浑身轻颤,半晌才说:"我听见有溪流的声音,你去看看,里面或者有鱼。不过,抓鱼,好像也要技巧的。"
解意在齿缝间吸了口气,这才点了点头:"好吧,我去看看,总得想个法子。"
说著,他小心地放下宁觉非,从"百宝囊"中摸出一柄镶金嵌银的藏刀,便向水声走去。
宁觉非看著他的身影在淡淡的阳光中渐渐没入树丛中,心里有种喜悦的感觉在渐渐鼓涨。
解意还真不含糊,过了一会儿,便回来了,手里用树枝串著五条鱼,而且都已被他剖腹刮鳞,在水中收拾干净了。
这时,他重新用打火机点燃了火,便烤起鱼来。
宁觉非闻著鱼的香气,口中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聊著闲天:"你以前学什麽的?"
"油画。你呢?"
"哦,我拿过两个学位,一是军事指挥,二是行政管理。"
解意很感意外:"你们那个时候,当兵也要这麽高学历?"
"一般的兵种不用,但我们这种部队就要高学历,有时候我们出任务,需要掌握的东西科技含量很高。"
"哦。"解意看著他年少俊美的脸,忽然很好奇。"你到底有多大?"
宁觉非略想了想,答道:"30了。"
解意很诧异:"两辈子加起来?"
"是。"
"这倒真没想到。"解意笑。"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头子。"
宁觉非幽默地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解意沈吟著问:"你是在战场上牺牲的?"
"是。"宁觉非点头。
解意脸上有了一丝忧虑,过来将烤好的鱼递给他,问道:"难道50年後会有战争?"
宁觉非接过树枝,咬了一口鱼,安慰他道:"你不用担心,那个时候也跟你所在的年代一样,只有局部战争,世界依然和平。"
解意这才放了心,坐到他身旁,也吃了起来。
"你挺行的。"宁觉非赞道。"我们受过训练,野外生存的能力强,那不稀奇。你明明是文人、艺术家,倒一点不娇气,确实不一般。"
解意淡淡一笑:"能在城市里生活得很好的话,野外算什麽?那些水泥森林里,有成千上万的人怀著野心、雄心,个个都是猛兽。大自然对人类有什麽威胁?只有人去破坏的。"
宁觉非哈哈大笑:"你说得对。"
吃完东西,解意很自然地从衣袋里摸出纸巾,替宁觉非仔细地擦干净嘴和手,然後说:"你再睡一会儿吧。"
"好。"宁觉非点了点头。"傍晚的时候你叫醒我,我出去买些合适的衣服来让你换上,然後我们就走。"
解意点了点头,问他:"你打算去哪里?"
"往东南吧,到海边去。"宁觉非温和地跟他商量。"听说北边和西边都不太平,我们还是不要搅进去为好。"
解意自然没意见:"行,听你的。"

一条土路上,行驶著一辆由一匹毛驴拉著的小篷车,颠颠簸簸地向南走著。
解意和宁觉非坐在狭窄的车厢里,随著车子左右摇晃。
宁觉非的身体从没有吃过西药,解意就给他喂了一次药,便即药到病除。
宁觉非一觉醒来,烧已经退了,人也有了点精神,便穿上晒得半干的衣服,到附近的小村中买了几件家常的棉袍,又雇了一辆小车,这才回来接解意。
解意第一次穿古代的衣服,只觉得累累赘赘的,麻烦得很,实在是颇费了些力气。
宁觉非忍著笑,替他理好顺序,扣上扣子,扎上腰带。解意张著手,任他前後忙碌著,却是一脸的无奈。
解意的头发是板寸,一时倒不好办。宁觉非替他买了顶儒生冠,勉强戴在头上,装个样子。
等穿戴好了,他退後两步看了看,笑著点头:"嗯,倒像个翩翩佳公子。"
解意却调侃道:"我看电影上的古代公子人手一把折扇,你也得给我弄把扇子来。"
"这个却没有。"宁觉非忍俊不禁。"大冬天的我要买扇子,人家会当我神经病。"
解意伸出一根手指头,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当心当心,古代好像叫失心疯,你不要乱用他们不懂的概念。"
宁觉非哈哈大笑:"果然还是文化人比较明白。"
二人说笑了一阵,宁觉非这才拎起解意的背包,与他一起往山坳外走。
解意忙客气地道:"你身体不好,这包挺重的,还是我来拿吧。"
宁觉非却道:"现在的形势是,你比较像书生,我比较像书僮,所以还是我来拿。"
解意仍然坚持著把包抢了过来,口中却开著玩笑:"书生跟书僮吗?我看不太像,倒是有点像两个同窗,嗯,譬如说,梁山伯与祝英台。"
"那你是祝英台。"宁觉非立即说道。"我是你的梁兄。"
解意的口气却很温和:"你也不看看你才多大。"
宁觉非这下是真正地叹息了一声:"这个身体,真是害死我。"
两人坐上车,赶车的老汉忍不住与他们聊了两句。他问宁觉非:"这是你父亲吧?"
两人一听,差点噎住。互相对视了一眼,宁觉非笑道:"不是,他是我表兄。"
那糊涂的老头拿著长长的旱烟袋,打量了两人一眼,笑著说:"是吗?看著还以为你们是父子。"
宁觉非一直在拼命忍笑,拉著解意上了车,催促老汉赶紧上路。
等到车子歪歪扭扭地开始往前走了,解意才悄声问:"我看上去真有那麽老?"
宁觉非安慰他:"放心,你驻颜有术,倒还没显老态。"
解意"哦"了一声,靠在篷壁上,懒洋洋地道:"我倒不介意有你这麽一个儿子。"
"你少做梦了,想占我便宜?没门儿。"宁觉非哼道。"喂,我说,你到底有多大?"
解意笑道:"36岁,比你两辈子加起来还要大。"
宁觉非嗤之以鼻:"嘁,你有36?吹牛吧?看上去你最多30岁,是不是瞎扯的?你带身份证了没有?拿出来我看看。"
解意做势要去背包里掏:"身份证好像没带,不过我有护照。"
宁觉非哼道:"那也顶多叫你一声哥。哦,原来今年是你的本命年,难怪有此一劫。"
解意微笑:"你多大了?我是说你这个身体。"
"好像是17岁吧。"宁觉非不想说这个。
解意忍俊不禁:"原来我确实够格当你父亲。古代都是17、8岁就成亲的吧?我要福气好,儿子也差不多这麽大了。"
"喂。"宁觉非板著脸。"你说话当心点啊,不然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解意闭上嘴,脸上却满是笑意。
这时,那老汉又在外面唠叨:"听两位小哥的口音,像是邗阳那边的人啊。"
两人一听,顿时面面相觑。
解意轻声道:"这得你回答,我是外地人。"
"我也不是本地人。"宁觉非悄悄地说。"你别忘了,我跟你才是老乡。谁知道邗阳在哪儿?听都没听说过。"
解意急中生智,朗声答道:"大爷,我们的父母是邗阳人,不过自小就出来了。"
宁觉非暗暗对他竖起了大麽指。
那老汉恍然大悟:"哦,是啊,邗阳那边连年战乱,不好呆啊,还是出来了好,出来了好。"
二人一听,便知邗阳多半靠近边关。
解意轻道:"那边就是敌占区了?不知哪里是解放区。"
宁觉非闲闲地问那老汉:"大爷,我们往南走,应该很太平的吧?"
老汉咂了一口烟,徐徐地道:"那当然比北边和西边太平。要说起来,邗阳靠近剑门关,年年西武的虎狼之兵都会冲进来烧杀抢掠,日子过得不但苦,还整天提心吊胆,唉。"
宁觉非也跟著嗟叹:"是啊,百姓苦啊。"
老汉在那里絮絮叨叨,却是在自言自语地说今年的收成,两人却没有再仔细听。
解意轻声问道:"我们这是往哪儿走?"
"我问过了,附近有个码头,咱们可以乘船,顺淄水而下。"宁觉非沈稳地说著。"水留千里,终归大海。我想,到了入海口,应该有个大城吧。"
解意颇为赞同他的想法,闻言点了点头,看著他疲倦的面色,关心地道:"你的身体不好,还是再休息一下。"
宁觉非只是退了烧,体力固然没有恢复,感冒的症状也仍然在,一直浑身酸疼,十分难受,这时见诸事初定,也已支持不住,听他一说,便点了点头,蜷著身子,躺了下来。
车里地方太小,解意见到他那样子,自己都替他难受,便道:"你挪过来点,我抱著你睡吧。"
宁觉非看了看他,便没有客气,将身体靠到他怀里,长长的腿这才算是伸直了。
解意让他把头靠在自己的肩窝,紧紧环抱著他的身体,自己也闭著眼睛打盹。
将近半夜时,驴车便到了那个淄水边的码头。老汉下去,帮忙问了一下愿意搭客的船,这才带著船家过来叫醒他们。
宁觉非拿了一小块碎银子付给老汉,老汉千恩万谢,弄得两人十分不好意思,也连声向他道谢。
那船家见他们长相俊美,举止斯文,出手大方,言词有礼,立刻对这两个客人有了十分好感。待老汉赶车往回走时,他立刻热情地将两人带到了自己的小船上。
这是一条乌篷船,船家是一家三口,一对中年夫妇带著一个半大的小子,妇人烧饭浆洗,父子俩摇橹撑船,倒也清爽。
宁觉非与他们讲好,放舟直下,中途不载客,到入海口处上岸,船家包吃,共计5两银子。那纯朴的船家登时满脸喜色,连连点头称是。5两银子够他们生活半年了。
路上风平浪静,天气渐渐变得和暖,二人知是快到南方了,心情很是愉快。
宁觉非这一路上都是躺著的时候多,虽然尽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到底还是容易疲倦。
解意看他的脸色,知他仍在病中,不免有些著急,又拿出药来要让他吃。
宁觉非反而安慰他:"我已经没什麽大碍了,只是需要多休息。你这些药在这里很宝贵,不到要紧关头,还是不要浪费了。等到了地头,请个大夫看看,吃几剂药调养一下,也就是了。"
解意听了,便点了点头,探头出去问船家:"还有几天才到?"
船家答道:"顺风顺水,十五天左右。若遇风雨,就得泊船躲避,那就说不准了。"
解意想了想,问他:"那边有城镇吗?"
"当然有,那还是有名的大港口,海船都在那里停。"
"哦,那儿叫什麽名字?"
"三江口。"

南楚有三条大河,淄水、渚河、泯江,其源头和流经地域各自不同,最後却汇流一处,然後浩浩荡荡涌入大海。
在三江会合处和入海口,土地肥沃,气候适宜,很早便发展成了富饶的地区,分布著好几个大城市,相隔都不远。
三江口是海边的一个大港,可以停泊大海船,是南楚著名的通商口岸,非常繁华热闹,而且这里的居民很杂,哪里的人都有,人们看到什麽模样的人,无论有著什麽样的打扮,说话是什麽样的口音,都不会吃惊。
宁觉非与解意上岸不久,便发现了这些特点,顿时觉得这里实在是他们隐居的好地方。
他们先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又买了数套儒雅的新衣换上,然後便去找合适的屋子,打算租赁下来暂住。
这时,解意的从商经验便有了用武之地。他在当地的茶楼酒肆和卖百货的商铺里几进几出,便摸到了此是赁屋的大致行情,详细到什麽地段什麽价,店铺与纯住宅什麽价,全都清楚明白。他长身玉立,相貌英俊,举止斯文,谈吐优雅,年龄适中,实是老少皆益,只略施手段,三两句话间,便将所有想知道的情况全都了解得透彻清晰,尤其是那些大婶大妈,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顺带还问他成亲了没有,颇有打算做媒之意。
於是,解意的身世也在这些谈话中基本完善。他说自己是读书人,这次是奉师命带著表弟出来一起游历的,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家中已有妻室,并有一子一女,现下妻贤子孝,不敢有负,然後煞有介事地陪著听者慨叹,又说自己蹉跎半生,一事无成,实是愧对父母,云云。
宁觉非在一旁听著,每次都是忍俊不禁,暗自好笑。虽是冬季,但这里气候温暖,不似临淄那边那般寒冷,他觉得身体已在渐渐恢复,好过了许多。
很快,他们便在城边租下了一个小院,离海大概只有300米,每年租金20两银子。里面有三间青砖瓦房,另有厨房和储物间,还有一个养鸡的小圈,都修得颇为结实,解意仔细勘察了一遍,估计至少能抗10级台风,也就放心了。见他点了头,宁觉非便掏钱付了一年的房租。
房东大爷颇为高兴,又问他们需不需要小厮杂役什麽的,顺便推荐自己的儿子和侄子。解意想了想,说打算请一个大嫂来做饭、洗衣、洒扫庭院什麽的,两个人也行,反正活儿就那麽多,早上来晚上走,不住在这儿,但可以在这里吃饭,干完了活儿就可以自便,中途也可以回家,每月一共给5两银子工钱。房东大爷大喜,立刻说让自己的儿媳和侄媳来。
宁觉非在一旁看著解意侃侃而谈,比自己还像是土生土长的人,心里不由得直乐。人们都把他当成解意的晚辈,基本上都不征询他的意见,有的根本不理他,有的看他长得漂亮,最多瞄他两眼,却只管跟解意说话。
事情就这麽说定了,房东大爷於是高高兴兴地走了。
两人里里外外看了看,又去买生活用品。
解意这时才悄声问他:"你还有多少钱?"
宁觉非身上那张500两的银票一直没动过,几个小金锞也没敢拿出来,怕人家找不开,现在用的都是散碎银子,这时大致估摸了一下,说:"总有1000多两吧。"
"呵,原来是个财主。"解意笑道。"那倒不用担心生活了,先买点好东西。"
结果他不但买了日常用品,还买了文房四宝、水彩颜料、紫砂茶具,自然也就少不了再来一斤极品乌龙。宁觉非一直笑微微地站在他旁边,替他挽著抱著那些东西。
等买完了,解意转头问他:"你呢?想买什麽?"
宁觉非笑容可掬地说:"刀枪剑戟。"
解意一怔,随即仰头笑了起来:"没问题。不过,这些在这里算不算管制刀具?"
宁觉非还没有回答,茶铺老板已听闻他想买兵器,立刻热情地指点著:"那边,那边有个兵器铺,卖的兵器是我们这里最好的,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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