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则安闻言,侧过身子,抱住纪远之,恶狠狠地说道:"MD,等了一个月二十三天,还叫我等?!"边说边亲了下去,一边下手在纪远之身上来回厮磨。纪远之虽然被弄得很舒服,但才刚射了一会儿,正处于倦怠期,基本上没什么反应。
朱则安可不在乎这个,他现在一方面被自己尚未解决的欲望折磨,一方面心底里存着要折磨纪远之来平衡自己一直以来的无助的念头,手下越发地狠了,也不在乎纪远之现下的反应迟钝,最后弄得纪远之都有些痛了。有了一些推拒的动作,朱则安只是扯嘴角笑笑,不理他,只一味地随着自己的性子来,一脸狠劲儿衬着漂亮的脸格外狰狞。
连拖带拽把纪远之丢到床上,纪远之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朱则安去拿KY,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真是太孱弱了,射完之后,全身软绵绵的,再与朱则安挣扎两下,就完全没了力气,只能软着任他摆布。
纪远之分不清楚朱则安对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带点执拗,带点怜惜,甚至还带点残暴。分不清楚,也不是很想分清楚。在纪远之眼里,朱则安是一个成年人,而且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对感情较真,就象自己的大哥纪敬之一样。这样的事实纪远之早就认定,却也不太愿意真正面对,总感觉太残酷,人性太残酷,为了不显得自己太傻,所以,纪远之只有逃避。逃避感情,但不逃避做爱。
感觉到后面凉凉地被撑开,一下一下地被朱则安的手指侵犯,并不痛苦,只是有些不习惯。既然没有力气反抗,纪远之也就配合着吸气放松,性事总由自己主导,换个口味也未尝不可。纪远之闭了眼睛,不看朱则安死死盯住自己的眼睛,象狼一样,真是让人不习惯。
闭上眼睛就是好,纪远之越来越喜欢闭上眼睛享受黑暗,感觉特别灵敏,特别刺激。身体被摸索,被撩拨,被点起一小撮一小撮的火苗,让人颤栗,让人一片空白,真是舒服。其实操谁或者被谁操并不重要,纪远之只是喜欢这种最直接的互相索取的方式,直接、猛烈,哪怕快感过后是更深的空虚,但在那一刻,是美的,美到近乎幸福。在那一刻这个世界自己并不孤单。
纪远之被快感侵袭,身下的勃起完全忠实于自己的感觉,全身上下都硬了起来,只叫嚣着一个字:"要!"。但朱则安虽然表情是恶狠狠的,但动作却意外的轻柔,轻柔到纪远之非常不满足。要被粗暴地对待,要他用疯狂的方式占有自己,纪远之不安地扭动着身子,用破碎着声音催促:"快......快点,快点。嗯~"
朱则安随着纪远之的催促加快频率来回冲撞着,喘着粗气,眼睛盯着身下人闭着眼睛似沉醉似的表情,摸着他滚烫紧绷的身子因欲望而颤抖,为自己受折磨。朱则安翘起嘴角,心里却有深深的悲哀,他闭着眼睛,不看自己,在黑暗中浮浮沉沉,不知道在幻想谁,又或者是谁也不想,迷醉在纯感官的世界里?无论怎么样,都没有自己的影子。
夹杂着愤懑的快感一波一波袭上头,咬紧下唇,不敢溢出呻吟,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说出"我爱你。"或者是"别走。"之类的话来。这种话,在两个人的世界里,谁说出来,谁就是输家。朱则安早就知道。示弱,是朱则安不肯也不屑做的事。只有狠狠地操,狠狠地占有,狠狠地把他拥在怀里不放手。
纪远之象一叶小舟,在欲望的潮水里起起浮浮。身体沉醉,神经却意外的清醒。起风了,听到窗外风吹过电线的声音,呜呜呜,一种特别悲凉的调子,象埙。应该快下雪了吧?纪远之想起了小时候,爸爸总不在家,也有过无数个这样恐怖的夜晚,都是大哥拥着自己入眠,拍着自己的背让自己安心。
可是,拥得再紧,他也不看你,他也不在乎,他可以随时离开却追求他要的东西。他要什么自己从来不知道。知道的只是,他要什么,他就能得到什么。连同齐侑。
"嗯~啊~哦~"纪远之的呻吟声更加撩人,朱则安不知道该如何在纪远之身上打上自己的印记,只有用这种天下最笨的方法,一遍一遍地占有他。自欺欺人地看看着纪远之闭着的眼睛呻吟,假装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俯身去吻他,充满激情地去吻他,他承受,他挑逗,他让自己无法自持。伸手去套弄纪远之的勃起,几下之后,与他一起达到巅峰。快乐结束了。弥漫在屋里的味道,似亲密似疏远,一点一点地沉寂下来。
看着沉沉睡去,一脸稚气的纪远之,朱则安几乎有些泄气。自己已经三十三岁了,而他才十九岁。岁月如此无情,十四年的间隔,什么留不住。青春跳跃,青春残酷,他要得太多,要得太快,自己给不起。
点一支烟,慢慢吸进肺里再吐出来。温暖人心的慢性自杀。看着烟雾在上方画出美仑美奂的印象派图案,除了叹自己傻,还能想什么呢?爱情这个东西,稚龄小儿都知道靠不住,自己还在强求,是的,强求。当然,强求也是可以强求的,怕只怕强求来了的无心人,会更伤自己的心。在这个繁花似锦的尘世,奢求爱情,自己真是疯了。
狠狠地掐了烟头,起身去洗澡。疯了就疯了,这世界我为什么要随了他的心?优柔寡断可不是自己的行事风格。杨过是傻瓜才会苦等十六年,要自己,一秒不等,要不跳下去,要不另觅新欢,人生有几个十六年可以浪费?洗澡,把这一身因爱情而来的软弱洗掉,对爱人也要拿出商人的计谋来对付。要好好想一想,什么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留下来。求不来爱情,就求这个躯壳。
第 18 章
纪远之并没睡多久,醒来的时候天刚擦黑。一转头就看到朱则安斜靠在床边看着自己就酒喝,操,以为自己是下酒小菜么?这种试图要看透灵魂的死硬眼光让人很不舒服。纪远之侧了侧头,回看着难得颓废的朱则安,不说话。
"喂,你到底是谁?"朱则安把酒瓶抱在怀里,低声问。
纪远之从未在朱则安面前掩饰过自己,他会有这样的疑问,纪远之并不觉得奇怪。只是,这个问题纪远之自己都不知道答案,自己......到底是谁呢?
"是谁,很重要么?"
"......"朱则安看了纪远之一会儿,转向一边沉默。喝一口酒,再看向纪远之时,眼神已变得温和,象一个长辈一样问道:"你有什么打算?需要我帮忙?"
纪远之对眼前的情景忽然生出一种荒谬感。呵呵笑了两声,道:"你愿意帮我吗?以什么身份帮我?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朱则安皱皱眉,一个孩子活得这么通透,真是让人不爽。遂即笑了笑,这个通透也正是自己想要的,不然怎么跟一个纯真的家伙谈关于性的交易?勾起纪远之的下巴,亲了一下,低沉地声音说道:"很简单,做我的情人,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卖?!"听到这样的回答,纪远之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虽然自己问出问题的时候,心理上已然知道必是这样的结局,不然以元淳这样的资本,还有什么是朱则安稀罕的?只是,听到朱则安真正说出口这个答案,还是感觉心中的某样东西从高处跌落深渊,眩晕和淡淡的绝望无法释怀。
自己的灵魂还是纪远之,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纪远之。堕落么?堕落得没有底线么?还真有些无法接受。而且堕落只要开始就没有尽头,纪远之很知道。糜烂,淫乱,生活怎么黑暗,纪远之都可以接受,甚至还可以享受。性是一回事,拿性来交换,是另一回事。
没给朱则安回答的机会,纪远之一把把朱则安拉倒在床,酒洒了一床,白白的床单上,红色一圈一圈地晕开来,象血一样。伏身上去,压住他,恶狠狠地道:"欠操直说。你没必要贱到让人操,还得给人钱的地步。"说完不等朱则安反应,就深深吻了下去,上下其手,把朱则安全身的敏感之处撩拨了个遍,等他开始喘粗气,利落起身,穿了衣服,丢一张纸在桌上,道:"稿费打我卡上,这是我卡号。以后欠操打我电话,我免费。"说完,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出门离开。留朱则安一个安静地躺在黑暗里,觉得好冷。
朱则安躺在被红酒晕湿的床单上躺着,身体还在燃烧,心里却冷得象冰。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冷静下来,转头看向窗外,竟然纷纷扬扬下起雪来了。对于纪远之,朱则安越来越不了解了。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到了他面前,全都不堪一击。他到底想要什么?到底愿意付出什么?自己一无所知。自己想要的太多,能付出的,他未必想要。今天这一遭,是恼了他了吧?朱则安看着窗外雪花飘,不禁愁思满怀。爱情无望,身体也没有,自己又怎么能遂了他的意?
纪远之知道自己这样算是天真。要是大哥或者齐侑身处此境定会笑着同意的,这世界对于男人在性的方面要宽容得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原始资金的积累本来就是见不光的。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计较什么?自己也不知道。无论换成什么身体,纪远之都是个天真的人。
轻轻叹口气,还是生活没有把自己逼到绝路上,有了退路,怎么都不肯屈就。MD,象个男人一样活着吧。抖一抖落在肩头的雪花,直往家奔去。
第二天,钱就到账了。比自己想像的多。纪远之看着卡上的数字,眯了眯眼睛。这些钱不够自己出国的。算来算去,还是得再困几年。想想国内的万人同过独木桥式的高考,纪远之有些头大,但是没办法,不愿意再走纪远之的老路,就得付出纪远之从未付出过的代价。熬几个月,就可以变成真正的元淳,自由的元淳。纪远之点点头,没什么,几个月的自控力还是有的。
接下来的几天,纪远之揣了钱,把自己的关系挂靠到了离住处最近的一家三流中学里,只等着半年后的高考了。
冬练三九,天寒地冻,纪远之重回学生时代,订了详细的计划,天天闷在屋里学习,突然发现脑袋好使得很,记东西飞快。纪远之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的身体。很努力,很有计划地努力,虽然没达到悬梁刺股的程度,却也不差,第天八个小时的专心致志,再加上本来就有基础,速度很快,纪远之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认定一个目标这样坚持,原来自己真的是纪家人。以前有大哥在前面专美,不知是阴影太强,还是自卑,自己就总是不肯用心,用玩世不恭掩饰自己的脆弱。现在好了,真正沉下心思,了解自己所需,元淳,可以做得一样好。
无论你怎么想,日子都不为所动地流过。万事万物以它们自己的规律汹涌向前奔,无力挽回,就随波逐流。纪远之把世界忘却,一头扎进晕暗的考生生活过了一个月。
某夜,据案苦读,接到电话,心思还在无边无际的题海里,头也不抬地接通。"你好,我是元淳。"纪远之说这个名字已经不再排斥。
"喂,我要你。"朱则安的声音低沉嘶哑,在暗夜里格外惊人,一下把纪远之人元淳的状态拉了回去,再次变回那个在黑暗中沉寂魅惑的纪远之。朱则安说完不再言语,只有粗粗的喘气声顺着话筒一遍一遍地刷过纪远之的耳朵。象火苗,把纪远之坚硬的壳烧光贻尽,留了一个月的空虚盘旋在纪远之的心头。空虚,心灵好空虚,怀抱好空虚,想紧紧抱着他,操他。
想要,想要操他,狠狠操他。纪远之闭了闭眼,身体的叫嚣声轰得脑子理智全失,心中只有那一个念头,低声道:"准备好吃的,马上到。"挂了电话,冲出门。
第 19 章
纪远之冲下楼,就看到黑暗的路边停着朱则安的车。车里大亮着灯,朱则安靠在车窗上叼支烟,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
孤单 被热闹的夜赶出来
却无从告白
是你留给我的悲哀
哦爱 让我变得看不开
哦爱 让我自找伤害
......"
黄大炜特别男人的声音从车里飘出来,一句一句地打在朱则安心头上。自己真是疯了,看着这个年轻的恶魔一步一步走向自己,象某个与他相识的清晨。只有冷风提醒自己,时光荏苒。
纪远之沿着黑暗放慢速度走过去,轻轻勾起朱则安的下巴,拿开他的烟,叹口气,贴上他冰凉的唇。烟气酒气朱则安的气息,这个半醉半醒的人,在为自己沉醉。辗转吮吸,撩拨挑逗,听着朱则安渐渐紊乱的呼吸,纪远之突然发现,自己很想念这个人,这个在肉体上很依赖自己的人。
吻他,吻他。慢慢下移,离开他的唇,从耳垂到脖子,一点一点朱则安开始颤抖,真好,这人为自己失控的感觉真好。想拥抱,却发现隔着车门。纪远之起身,一把拉开车门,拽出朱则安抱在怀里,再一脚踹上门。
"......
你把我灌醉 你让我流泪
扛下了所有罪 我拼命挽回
你把我灌醉 你让我心碎
爱得收不回
......"
朱则安软软地靠在纪远之怀里,除了呵呵傻笑,什么都做不了。纪远之无奈,只好一面抱好他,一面关车窗锁车门。任音乐在空气里飘。再连抱带拖地把朱则安弄回了家。
看着在床上软成一团泥还在痴痴看着自己笑的朱则安,纪远之无奈。自己抱着欲望而去,结果什么都解决不了,还要侍候醉鬼。空虚了这么久的欲望得不到解放,怎么平息下去?这个罪魁祸首笑得这么无辜,自己怎么做得下去?
"操,你也学会折磨我了?!"纪远之咬牙过去脱他的衣服,今晚是没戏了,但也不能吃亏。朱则安笑着,非常配合,一会儿功夫赤身裸体地快乐面对纪远之了。这身体真漂亮。纪远之眼神暗了暗,倾身上去,边吻他边自慰。
上下套弄的自己的手,怎么也爽不到。纪远之皱了眉,看着醉了却一直睁着眼的朱则安,在他嘴边喃喃:"安安,帮我......"说着,伸手抓住朱则安的手,往自己身下按去。
"安安,安安......"这声音萦萦绕绕好象魔魇,让朱则安无法清醒。睁大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楚,伸手触到眼前的身体,听到他的吸气声,象是受到了鼓励。一切都依照本能,上下套弄,加快加快,听到他沉醉的--也让自己沉醉的呻吟。朱则安很快乐,睁大了眼睛,象瞎子一样,寻找一个爱情的出口。
"想要吗?安安......想要吗?安安......"这声音低哑,沙沙的有蛊惑的力量,朱则安看不见,却心甘情愿地点了点头。什么都愿意给,只要你肯要。
身体受到了掠夺,灵魂受到了掠夺。一寸都没有留给自己。全化成了灰。很痛苦,很痛苦,很舒服,很舒服。城市一片漆黑,朱则安只有紧紧抱住眼前人,依偎在他的怀里,才能感觉一点点温暖。寂寞是不可原谅的罪。
纪远之卖力地在朱则安身上驰骋。看着他迷离的无助的眼神,心里酸酸胀胀,不知该怎么安慰。亲吻他,他就不放,抚摸他,他就紧紧地抓着自己,紧得疼痛一直到心里。这场性爱格外缠绵,格外悲哀,有淡淡的绝望的情绪,使人格外的疲惫。
时间有如实质,把沉默带走。激情在沉默中爆发,眼前一白,又双双陷入黑暗。慢慢起身,丢掉保险套,却被朱则安紧紧抓着,无法离开。转头,看着没什么焦距的眼神,纪远之无语,翻过身去抱住他,沉沉睡去。
安静,太安静了。朱则安清醒地睁开眼的时候,天还没亮。自己拥着纪远之沉睡在他家的小床上。借着窗外的一点光,看着纪远之皱着眉的脸,在自己怀里睡得沉。一切幸福得好象假的。
他有多少心事?轻轻抚开皱着眉,就听到他不安的梦中的嘟哝声。赶紧松开手,就见他嘟哝了两声往自己怀里拱了拱了,再次睡去。
好吧,上天给自己什么,自己就把什么抓在手里。朱则安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吻了吻纪远之的唇。年轻男孩子的清爽味道。伸进去,与他的唇舌相抵,吮吸纠缠。感觉到他不清醒的承受,到本能地回应,空气一点点地火热起来。
纪远之是被吻醒的。一身的敏感被激得轻轻颤栗。睁眼就看到朱则安清醒的眼睛在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是在吻自己。唔,呼吸不过来了。纪远之扭扭头,松开唇大喘气。挑了一边眉,询问朱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