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乱绝情龙（5）——涂沐

结果蛟龙真的就出来了，在太乙真人大叔身后，化蛟突然跳出入画，展开红色风衣，对着镜头露出嫩红的三点内衣，除了蕾丝诱惑丰满双乳在不停抖动之外，她竟然在内裤中插了一只硕大的黄金香蕉。不过她也就在镜头里存在了十秒，很快镜头左侧就伸出来一个长柄弯勾，勾住她的腰把她拽出了镜头，然后镜头右侧又扑出几个拿着网兜和棉被的黑衣特工扑向了画面的另一端。

“——乘着温暖的春风，和平鸽展开了奋飞的翅膀，丈量蓝天，铺展生命，带来片片祥和的云。啊——古老的中国，万古奔流波澜状，我们共绘一副画，我们同唱一首歌——”

大概因为控场的保安们都在场地里制服化蛟，所以就给了一些异见人士可乘之机，一只肥大的熊猫突然又跳进了镜头，挡住了太乙大叔的画面，这熊猫在胸前抓着一张纸牌，上书：“我们才是国宝！抗议强制派遣出国！”并嗡声嗡气地咧嘴不知道控诉咆哮着什么。

但是熊猫很快好像就被人绊倒了，太乙大叔微笑着更加靠近镜头，嘴上不停的同时伸手示意摄像师抬高镜头，他不愠不火地举着麦克风说着话，但是可以明显看见西装下襟在动，好像在抬脚狂踢着什么东西，但是他的表情还是那么亲善完美，专业地叙述道：

“——亲爱的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各位领导，各位现场来宾，我以一万分的热情欢迎大家莅临收看由吉祥移动公司、阿修罗之红矿业集团联名赞助举办的天龙御宴大型文化风俗表演。我是本次盛会的场外解说和问答主持人太乙真人，关于本次盛会的详细情况节目安排请登录公司网站专属页面，那么关于大家期待的龙族文史风俗百科有奖问答现在就马上送上第一题，请大家在十分钟内发送短信到下面的号码回答——”

电视机前游泳池旁所有的人都拿出了手机，平心静气地瞪着屏幕上温和淡定的太乙大叔。

“第一题，请问，本次活动的主办人，公主府十六岛的主人，理旭照生靖刃龙女，在生物学上隶属于哪一种龙类呢？下面有四个选项供大家选择。”

随着太乙大叔的话语，电视屏幕上出现了短信发送号码和四个选项：

A 鳞细胞造氧金棘牙龙

B 活脂造氧碳化金鳞龙

C 过氧碳活性白化鬃龙

D 碳活性金属鳞质角龙

“It doesn't make any sense. These are all   bullshit！”第一个翻白眼对着电视发出抱怨的是真的学过生物学的法医周济之。

“D。绝对是D。”励持低头边说边用手机发送了答案。

于是耿鸣谢铁驹夏颖涛檀其卢孙小菲全部都发送了D，周济之困惑地想了想，也狐疑地发送了答案D。

三十秒之后，他们所有的手机都接到了回复的短信。

檀其卢第一个摔了酒杯，群众们怒气冲冲地瞪眼看着励持。

励持看着“对不起您的回答错误，如果您发送1到10062支付5元的费用，则系统计算您第一题回答正确，您依旧可以参与答题并获取价值250元的购物卡！”的短信，缓缓地抬头瞥着嘴说：“……就好像你们都能回答出你们在自己在生物学上的分类学名似的。”

“算了，我觉得这游戏是个陷阱。就是骗我们买那购物卡的。”谢铁驹把手机朝身旁一丢，又嘟囔道：“手机短信费2元哦，二十个问题就四十块了，你答错几道人家就回本了，250元还只是购物卡，指定超市消费，换现金也没几个钱……那些龙们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生意啊。”

“老婆，我答对了唉！”韩雪衫欣喜地捧着手机对檀其卢嚷道。

“我看看！呀，老公，你发送了B，所以蒙对了！哈哈，家里有个靠谱的男人真好。”檀其卢拍着老公的脑袋大赞。

“明明是他听不清B和D……”耿鸣屈辱地唠叨着，并发送了一个1，他决定再答错一道题就不答了。

“妈的，这些狗问题简直是在挑衅我龙族大皇孙的威严……请大家稍安勿躁，继续按照我的指挥答题，如果再错，每次我都就送你们每人一张购物卡！”励持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啤酒说。

“这样不太好吧……”谢铁驹又捡起了自己的手机发送1之后很是羞涩不安地说。

“于是我决定独立思考，不听你的指挥。”耿鸣很有尊严地攥着手机大声嚷嚷，并蹲到一旁挠下巴。

“算了，什么购物卡不购物卡的，我们还是请大王子讲解一下天龙们宫廷文化是真，怎么说这也是百年难见的传统宫廷盛会呀。”生活富足的周济之恬淡地放下了手机，抱着腿眯眼望向突然变得缤纷华丽的电视屏幕。

只见摄像机画面突然定格在靖刃那张又大又圆、因为妆很淡所以充足地表现出一种美丽的喜感的脸上，随着叮叮咣咣好像一种有节奏的砸墙装修房子的声音，镜头逐渐拉远，观众们可以看见在那巨型阔绰的大殿中央极其无创意地，由靖刃中间带头，领着其余十七名华服盛装的龙女，拗着月饼包装盒上常见的古装佳丽造型，随着越来越响的“当啷当啷叮咚呛”的很有可能是乐器演奏的声音缓慢地甩起了袖子。

电视下出现字幕：

龙族古典宫廷舞——和谐盛世（新编）

领舞：理旭照生靖刃龙女

伴舞：芍露崖会计事务A组全体女员工

伴奏：天龙民族无指挥宫廷器乐交响乐队。

“她们的胸上挂的是啥？”谢铁驹盯着美貌的龙女们胸前各种奇怪的岩石问。

“不知道。我不记得朝服上有这种东西……”励持抓着腮帮子困惑地说。

“啊！难道说fashion的风向又变了……这是一种新的Bra么。肯定又是外国进口的吧？好in啊，小菲啊，快上网搜搜，这是什么新潮货，有没有山寨版的！”檀其卢挠着腮帮子猴急地喊了起来，芍露崖的龙女们一直是整个吉祥有限公司的最高时尚活体范本风向标，她们不会穿错，只有人学错，就算她们真的穿着石头水泥来上班，那么下级生物们也一定会在几天内想办法给自己身上抹上几层混凝土。

“I think……never mind. At least it's very environmental.”励持呆呆地插言。

“啊……这些龙女们看起来真的好漂亮好漂亮啊，换了古装之后各个看起来温柔贤惠了一万倍。我在想，我要积几辈子的福气才能娶上这么一个……随便哪个，随便哪个都行啊……有什么办法才能娶上这样貌若天仙身材火辣又有钱又会干活的女人啊！要我干什么都行，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谢铁驹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电视里翩翩起舞的龙女们，哀怨无比地说。

耿鸣怒视了一会儿想入非非的谢铁驹，突然摇头叹气道：“好吧我也没有权力指责谁，说实话这些龙女妹子真他妈的……咳，不好意思啊，我想说，是所有男人的能幻想出来的最终极的幻想了。”

“People don't pick us. We pick people.”励持微笑着对咧嘴吐舌的谢铁驹和戴上了墨镜看电视的夏颖涛说。

“老耿，如果我要是努力工作，为公司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是不是我也可以申请一条神龙坐骑，女性神龙坐骑，且如果是坐骑的主人，我也可以随便睡她，是吧？”谢铁驹突然热血燃烧地扭头问耿鸣。

耿鸣没有回答他，他愣愣地看着电视，假装他什么都没听见。

励持撸着下巴，淡定地说：“是的。虽然现代的服务合同中没有明确列出我们龙需要对合同服务对象提供性服务，但是如果龙承认这个合同的合法性，那么我们就是绝对完美执行主人意愿的生物，你想对我们做什么都可以，我们都会积极主动地配合。你在电视上看见的这些龙女，包括靖刃在内，她们至少都是兼容AV女优和田螺姑娘这两项属性的，且绝大多数甚至都兼容很多你想也想不到梦里都会笑的各种功能和技巧。”

“但是——？”谢铁驹警惕地问。

“没有但是。一切的前提是那个服务合同的存在和生效，一旦合同解除，或者她们的任务完成，那么你和她们的关系就没有任何保证了。请记住这一点，我们具有和人类很相似的感情功能和思维观念，但，我们不是人类，千万不要用你们人的感情框架和思维定势来推理和预测我们的行为。”

谢铁驹厌烦地一撇嘴，唠叨道：“这些我明白的啦，我知道你们都是裹着糖衣的炮弹，但问题是，我怎么才能让这些炮弹飞到我嘴边让我舔一舔糖衣嘛！过把瘾就死我不怕，怎么才能过上这个瘾，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你看起来太像好人了，所以你一定不是好人，快对我说说，有啥法子可以让我娶到一个年轻漂亮的龙女妹子，出卖我的灵魂成么？”

励持翘起了二郎腿，痛苦地说：“就算我能买卖龙口是话事人，可是我要你的灵魂干嘛呀？谢队长，灵魂市场的行情你应该比我清楚吧，这玩意儿一直在跌哦，用白菜价来形容都是在侮辱白菜……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们龙族的女生，最直接有效的现实方法，我觉得其实就是讨好Kyle，Kyle最喜欢朋友介绍了不是嘛……”

谢铁驹仰头望天，思考了一下，竟然认同地点了点头。

“嘿嘿，你死了这条心吧，赖蛤蟆吃了天鹅肉之后还想舔金凤凰？你要对张小梅负责，Don't mess with   me！”耿鸣用手砸着沙子警告谢铁驹。

“嗯……是不是转播的时候收放音有问题啊，我觉得，咳，冒昧地问一下，这个音乐……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儿怪怪的。”周济之擦了一下面额上的汗，他决定把话题对女人的讨论拉回古老神圣的宫廷艺术。

“不是转播技术的问题，这个演奏99%还原了我们民族两千年前的音乐演奏方式和水平。那个时候的音乐就是这个样子的，这个乐队里应该有十六名乐师，分别演奏两个海螺壳埙、三个海象皮鼓、两个青铜铃、一个石铙、四个用鲸鱼骨做出的类似排箫的东西，还有四个琴师演奏龙族特有的九弦琴——这套乌泱泱闹哄哄的东西，曾经被生活在生产力低下精神文明也不怎么丰富的时代里的听众们比喻为'天音入耳曼妙无穷'什么的……咳，现在么，感觉就是几只老牛拉着挂满了瓶瓶罐罐的破车在又是水又是泥的道路上颠簸。嗯，这个曲子原本叫极乐水晶洞天曲，你可以理解为是我们龙族的运动员进行曲，一般就是开场时候凑喜气博热闹用的；这个舞么，有什么改动我没看出来，但是目前来看就是大海蛇勾魂魔舞，因为这个不用怎么排练，随便什么曲子都能跳。那个时代真的没有什么像样的舞蹈啦，大多数都是即兴发挥而已……何况我们龙本来就是非常善于跳舞的生物，这玩意真不用练，也不用特意编舞，反正只要那个劲头上来了，自然就能来一段，任谁任何场合都挑不出毛病。”

励持冷冷地看着电视中龙女们随着节奏缓慢旋律怪异的音乐轻摇慢摆，不满意地咬起了嘴唇——很明显他是发现了这些龙女们是在敷衍对付了事。

“……我觉得，也就只有衣服还能看看。有钱，啧啧，古往今来一成不变地有钱。”檀其卢看着龙女们遍身高级到不能再高级的绫罗绸缎金银玉钻们嫉妒地感慨，作为罗刹鬼母她对龙类们自认是最善于跳舞的生物持保留意见。

周济之深沉地感慨道：“其实仔细用心感受一下的话，这音乐的确有一种……非常深邃非常丰富的情感韵味，很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很古老，很严肃，很悲伤……复杂而又细腻的……something.”

他说完之后脸红了，没办法，他是白人。

“Trust me. There is nothing in it and this just a long noisy piece of   zippy crap . Something old doesn't mean it is good.”励持无奈地望着周济之说。

“You are just being modest.”周济之讪笑。

“反正要是有人在我家旁边弄这个响出来，我肯定打电话报警，找110来告他们扰民，这破调调还能再难听一点儿嘛，这是给亲王过生日啊还是给亲王出殡啊……”谢铁驹没有一点儿打算给龙王留面子的意思。

“呸，你懂个基罢，这是人家古老的民族艺术，深奥着来，我听着就很有味道，有一种心生宁静净化灵魂的感觉。这要是有唱片什么的我肯定买一张回家收藏！你们根本不懂什么叫艺术！”耿鸣端着胳膊气势汹汹地教育谢铁驹。

于是电视下面出现了一行字幕：龙族古典器乐演奏收藏CD全套6张，发烧音质，皇族典藏版998元纪念品商店有售。

檀其卢立刻指着耿鸣的脑袋说：“你去买哦，去买哦，我们要看见发票的哦！”

“看完电视我们押着他去买。”夏颖涛也美滋滋地发话了。

于是耿鸣捂着嘴不出声地骂骂咧咧。

观众们耐着性子继续收看电视那没有激情也没有高难动作的舞蹈：左三圈右三圈裙子摆摆袖子甩甩。他们都暗自腹诽这个舞还好意思叫大海蛇勾魂舞，如果不是这些龙女们生得娇媚丽质，单从这舞蹈的僵硬乏味的姿势与动作来看，勾魂没指望，催眠还差不多。

“还是天龙咏MV比较好看。”夏颖涛看了一眼沉浸在写作中已脱离现实世界的孙小菲，瓮声瓮气地说。

“谢谢！”励持及时地应答。

“我们看的是三分二十七秒的母牛版……”谢铁驹厌恶地瞪了一眼励持说。

荷花突然瞪大了眼睛说：“啊，四师哥会表演那个舞蹈么？那个也实在太厉害了吧，我在家里和邻居小明脱了衣服，照着那个视频练习，结果衣架被我们掰断了，摔得好惨，还是完全学不会……啧啧，果然四师哥才是天才。”

檀其卢垂头捂脸叹息道：“我还以为，因为我是罗刹鬼母所以邻居们不愿和我们说话呢……”

镜头从舞群处渐渐拉开，观众们可以看见这一个梯形空间的会场。大殿北侧也是一个梯形的三层斜台，最高处有左蓝右黄两个挂着垂帘的大柜子一样的东西，里面影影绰绰地坐着人，应该就是皇妃级的英持龙女——从影子来看她好像在帘子里面打手机——和鼍珠龙女，她很安静很有教养一动不动，庐山不现真面目。在柜子的下一层则有四个双人桌，每个双人桌后都坐着一对貌合神离的中老年夫妻——因为年纪大又用白头发所以配合那一身古装真的很有神仙的说服力，他们就是福禄寿喜四海龙王及其首席配偶——老头老太们都很富态悠闲，其中有人伸手在桌子上抓取某种东西在吃。最下层的空间则有六个双人桌，张仲文同志也就是玄持亲王正锦衣华服顶冠佩带，孤独而又高贵地坐在那左侧居中的桌子正中，低着头对着袖子穷捣鼓着——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应该是在摆弄手机，他右侧居中的桌子也是空着的，应该是正在献舞的靖刃的座位，其余位置上都是生脸男女，不过他们都煞有介事地正襟危坐，偶尔也捣鼓袖子，是的，也在玩手机。

梯形面积的大殿左右两侧各有前后两排桌子，已经坐满了各色朝服王公公主，服装颜色基本偏深，但也有黑蓝绿紫红的差别。可是左侧斜边的前排桌子上，奇怪地坐着八九名看不出服装纯塑料绿色的人形——从视觉效果上来看，他们绝对不是这个肤色和长相，而是通过视频处理技术强行把他们搞成了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