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人么,是男人就过来和我来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他笑着,他的笑容带着挑衅和我认为是叫轻蔑的意味。
我知道,无论从格斗技巧到力量比拼,哪一样都明摆着我不是他的对手,他根本就是想在我面前耍威风,好奠定一下他在我心目中不可动摇的老师身份吧!
“怕了?小少爷?”他抵上另一只手,把我整个人圈在他的势力范围。
他的姿势让我有种胁迫感,这种感觉让我很不安。
我不着痕迹的往后缩了缩,可我裴冉又岂能被他威胁?
我直起身,迎上他那双如鹰般锐利的双眸:“开玩笑,谁怕谁啊!”
我一手揽住他的肩,两张脸几乎贴到一起,我努力挤出一丝认为很有震慑力的笑容来,不知为何,我觉得他的身体僵了僵,神情似乎有点不大自在,我想,一定是我刚才那笑威慑力太强,我镇住他了。
这个效果,我很满意。
可是,搏击,或是格斗这些东西,不是靠勇气或侥幸就可以赢过对方的,这真是一种长时间辛苦锻炼的结果。
当我第三次被他轻而易举的摔倒在地的时候,我连反抗的意志都没有了。
我觉得,我就像一个没了发条的机器娃娃,刚想出手,便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因为我已经被人拦腰抱起,丢在了草坪上。
第二次是被他扛起来丢了个圈再抛出去的。
第三次更不用说,被人扯着手腕一拽,那股大力就如同加了氮气一样,猛地喷发出去,一头栽在了草地上。
太丢人了,根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被摔得这么惨,真是会被人笑死的。
我试着起来,可是一动,身体就如同散了架似的,疼得厉害。
我觉得,他根本就是想摔死我。
“喂,起来,我让你见识点更厉害的。”
起来?起来被你摔死么?我趴在草地上,干脆装死。
“喂,起来,别在那装死。”大皮鞋使劲的在我屁股上踢了两下。
王八蛋,好歹我也是你的雇主吧?有这么对待雇主的么?我继续装死。
“喂”大皮鞋又踢了两下:“我靠,不是吧,摔这么两下就晕过去了?”
我听出他口中的不削和难以置信。
旁边好一会儿没动静,我知道,他或许是在观察我。
“嗨——”一声叹息,一双有力的双臂把我抱进怀中,然后我觉得我的身体腾空而起。
我窝在这样一个怀抱里,脸深埋其中,额头紧贴着他肩,他的气息偶尔不经意的喷在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的皱了邹眉,可我发现,他的气息似乎并不让我讨厌。
我被轻柔的放在了柔软的床上,这种对待,比较刚才,真是天差地别。
“好了,别装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他知道我在装?
但现在估计只有我们两个,我觉得,我似乎没必要再装下去了,于是,我很镇定的睁开双眼。
他笑了,笑得饶有意味:“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你在装?”
他俯下身,胳膊支在我身体的两侧,平视于我:“当一个人晕倒后,被拖抱起来时,头部会自然地后仰,而你——”
他现出一个隐忍的笑:“头一直在往我怀里使劲儿,怎样?我的怀抱是不是很舒服?”
“你——”我语结,羞得无地自容。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从明天开始,我会先督促你练体能,你体能太差,想学搏击,得先打好基础,以后会教你更好的使用武器。”
“练体能?”我摇摇头:“不,不,我不觉得我需要学这些,我的爱好是跳舞,音律。搏击嘛,我觉得我这辈子恐怕不会用得上的,阿虎阿豹族可以保护我,当然,还可以加上你。”
“我回头会跟裴先生说的,这段时间我希望他回避,直到你可以打倒我为止。”他拉起嘴角笑笑,补充道:“他太溺爱你了,他要是在的话,那我还交个屁?”
我有点不寒而栗,我想,我爸如果同意了他的建议,我这一辈子怕是都见不到我爸了。
第二天,我还在被窝里睡的香,一股大力猛地将我从床上拉起。
“干嘛?”我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见沈逸站在床头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我有种不祥的预兆。
果然,他在片刻的失神后,毫不留情的把我从床上拖下来:“现在是早上时间六点,我们有一个小时的晨跑时间。”
我被强行梳洗换装,强行拉去晨跑,当然,这个晨跑,我从未跑完全程。
我还被强迫灌输一些商业知识,经营理念。
我不知道他哪来的胆子对我高姿态,一直以来,所有人不是都哈腰巴结?虽然我觉得人与人之间不应该那样相处,而应该放在平等的关系上,显然社会地位与金钱打破了这种平等。
可是,沈逸是个例外,他不会因为我是裴家二少就对我娥媚奉承,百般隐忍讨好,让我觉得他应该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而且可以把他放在我朋友的位置上。
如果,这个人不是老是挂着一副欠揍的自负嘴脸,还常因为我的抵抗情绪而粗鲁的把我抗在肩上,丢到床上,偶尔还会很不客气的打我的屁股或是把我反拧着手摁到地上,我想,我会喜欢他多一些。
有时候,我觉得他根本就是一个土匪,霸道粗鲁还很流氓,他则很坚定的纠正,煽情的说,你懂个屁,这叫男人味。
这些日来,老爸的确再没出现过,看来,他真是下定决心要把我打造成另一个裴青。
我仰起脸,很郑重的告诉他:“裴氏有一个裴青就够了。”
沈逸沉思良久,难得收回那一身匪气,满目柔和:“我明白。”
柔和的光线中,我们四目相对,身体之间如同被一团温暖所包裹,暖到心扉,隐约觉得似乎有一种不知名的情愫,萦绕不去,叫人心慌。
从那以后,我的日子好过多了,他不再逼迫我不愿学的东西,他对我说:“以后有我在。”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是极为认真的,眼睛里饱含着我无法看清的东西,是温柔,是宠溺,直到我们懂得了彼此心意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个眼神里还有爱。
是的,他爱我,爱的不顾一切,甚至为我牺牲性命。
我也爱他,此生此世,刻骨铭心。
回思金龙座椅上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我又想起了那句:“是或是,又非是;近则近,又非近。乱花溅入……”
第13章:细作之身不由己
“停车。”
恍惚间,我听见外面一声大喝,马车来了个急刹,一晃一顿,冷个不防,我一头撞在车框上,疼得我直抽冷气。
大半夜的,谁那么讨厌半夜拦车啊!
我掀开帘子,就见我们正前方,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威风凛凛的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这人手执长剑,面目冷峻,让人不敢轻视。
“月黑风高,这位爷半夜拦路不知有何贵干?我们这一车的女子可经不起吓啊!”阁主娇柔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瞬间抚平些许大家不安的情绪。
可这里位处街巷,巷道狭窄幽深,马车根本无法调头,如果此人有歹意的话,我们想跑都来不及。
那黑衣男子闻言并不答话,双眼如扫描仪般在车队里扫视一番,最后把目光定在我脸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此人要劫色?
并非我自恋,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一位倾国倾城,举世无双的美女,此人若是不劫财,那多半就是劫色了。
果不其然,那黑衣男子沉沉说道:“我们家主人想请非衣姑娘到府上一起赏月,非衣姑娘,快请吧!”
阁主姐姐冷哧一声:“不知你家主人姓甚名谁,凤鸣阁的头牌可是谁想请便能请的。”
那人冷笑三声:“我家主人好言相请,柳云娘你可别不识抬举。”
阁主姐姐听言大笑,掐着腰站起身来:“弄了半天,你家主人竟是个见不得光的,竟然连名讳都不敢报出,还敢在这里耀武扬威,真当我们凤鸣阁好欺负是吧!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阁主姐姐说罢手中一支玉钗疾射而出,直逼那人心口,那人反应极快,身子一倾,右手两指稳稳夹住了射来的玉钗,反手飞射而出。
玉钗划过阁主姐姐的脖子,留下一道血印。
几乎与此同时,那人已骑马奔至我的眼前,一把把我拎上了马背:“柳云娘,只要这小姑娘配合,我替我家主人保证,明早天亮之前一定将人送回,再敢阻拦,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挂在马背上难受的很,刚想跳离,却见那人已扬起了马鞭,马儿狂嘶一声,扬起马蹄,绝尘而去。
走了不是很久,但我的姿势足以叫我的胃腹吃不消了,当我以为我就要窝囊的颠死在马上的时候,马停了。
这是一个种着树木花草的庭院,景色嘛——
抱歉,被人无端掠来,心里难免忐忑,所以此时没有心情赏景。
“主人,人已带到。”
“嗯,很好。”这声音是从树后的某处传来,我探出头去,看见一名锦衣华服的男人坐在树后的石桌前,并有两名魁梧大汉守在两侧。
想必那锦衣人便是他们的主人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顺顺气,强作镇定,学着古代女子的那套礼仪:“小女子非衣,见过……”一时间,我也不知该称呼这人什么好。
我卡在那,就听那锦衣人不疾不徐的说道:“以后你就和他们一样,叫我主公吧!”
“是,主公”这主公叫起来实在别扭,可是,在没弄清这些人的目的之前,我也不介意发挥一下自已的演戏天赋。
那锦衣人轻笑两声:“很好,看来你圆滑聪颖的很,我给你的任务势必会做得很好。”
任务?
我心里敲起了小鼓,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回道:“但凭主公吩咐。”
“过来”这是生硬的吩咐。
我顺从的走上前去,微微垂首,扮成一副害怕又害羞的模样。但我还是好奇的抬起了眼,看到了那锦衣人的模样。
那锦衣人大概已有五十好几,头发已经花白,眯着一双审视探就的眼睛,右手随意的抚摸着他那一掌来长的胡子,这人虽已年过半百,但依旧威武非凡,想必应该是个枭雄般的人物。
在他的示意下,我来到了他的身前,脚步还没稳下,那锦衣人突然出手,一把抓过我的头发,摁在怀里便是一顿狂吻。
混蛋,我被吻得火冒三丈,却根本无法抵抗,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且死抓着我的头发,我略动一下,头皮就会被扯得疼痛不已。
“这就怕了”这人终于吻够了,松开了钳制着我的手:“不过,你与一般的女子反应不同,哈哈,很有趣,也很有胆识,送到宫里想必定能得到皇上的宠幸!”
我顺了顺头发,理了理气:“主公说笑了,皇上又怎会宠幸一名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舞技呢?”
那锦衣人皮笑肉不笑:“如果你是车骑将军魏东延养在深闺中的义女,因崇拜当今皇上,故携凤鸣阁为皇上献舞祝寿,不知这样的安排可好?”
何止是好,根本就是蓄谋已久。
我迎上锦衣人的眼睛:“非衣得以主公如此关照,不知该怎么报答主公呢?”
我不认为他大费周章的安排一切就是为了成全于我,那他的目的呢?
那锦衣人毫不客气的抓过我的手,来回抚摸着:“你入宫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使尽浑身解数讨得皇上的欢心,最好让他对你言听计从。至于接下来的每个任务,我在宫里安插了细作,他会替我传达的。”
我厌恶的扫了一下那大吃豆腐的手,还得装作顺从的模样,不知道我此时退出或是告诉他我其实是个男的,那人一怒之下非灭了我不可。
权衡利弊,这或许是我接近皇上,验明真身的唯一机会,可是,若他不是沈逸,并发现我其实是个男的,后果嘛——
算了,反正都是一个死,我又怎能放弃这接近沈逸的大好机会?
这时,一名侍者双手奉上一只小木盒,木盒开启,盒中央躺着一只我认为可能是黑珍珠之类的东西。
那锦衣人捏起黑珍珠,诡异的拉起了唇角:“这颗东西,价值千金,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不必……”我本能的想客套几句,话还没说全,便被人捏开了嘴巴,被迫咽下那颗价值千金的东西。
“你们这是?”我有点心慌,本能的察觉到这东西绝不会是特地为我准备的补品之类。
“为防止你背叛我,我不得不采取一些小措施”那锦衣人看着我,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这药名为腊月寒霜,乃千年冰蟾丝所制,阴寒无比,毒性顽劣,每月十五定然发作,如果没有我的解药,你很快会被冻成一尊雕像。当然,如果你忠心无二,这解药我会每个月定时让人送给你。”
好卑鄙,好毒辣。
我再也隐忍不住,反讥道:“主公真是心思缜密,真叫非衣佩服啊!”
那锦衣人微笑着嗜了口茶,眼睛埋在杯子里:“对于一般的细作,保证他们不背叛我的最好方式,通常是挟持他们的家人,你是个列外。”
列外?只怕是因为找不到我的家人做威胁吧!
“我可真是幸运啊!”
锦衣人发狠一把捏碎了茶杯,阴毒的看着我:“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明日一早,魏将军便会派人接你入府,至于凤鸣阁,我知道你加入不久,身份上,你应该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吧!”
我被送回已经是后半夜,一入院门,就见春姨和柳嫣姐姐奔了出来,抓着我左看右看,生怕我缺胳膊少腿的,我知道,他们一定为我担心坏了。
阁主姐姐矜持的站在他们身后,看见我没事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继而板起脸:“都说祸害遗千年,你们还不信。”
阁主姐姐就是这样,初见时觉得挺没人情味的,等处久了就知道,她其实是个喜欢用毒牙尖刺伪装自己的善良女子。
在这种被温暖包围的氛围里,我看见了门外站着位玉树临风,温文俊朗的男子。
“你总算回来了,我们大家都要急死了。”
我激动地扑了上去。
玄——
第14章:细作之进宫面圣
几天不见,与谢玄好多话想说,只是眼下并不是谈天说地的好时候,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麻烦给我弄些苏打水,越多越好,要快。”我松开谢玄冲进了洗漱间,对着水盆,食指探进喉咙,强迫自己呕吐。
沈逸在带着我做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曾经教过我误食毒果的自我急救措施,其中,洗胃是可以把危害降到最低的最佳手段。
我吐的一塌糊涂,就听外面有人弱弱的问了一句:“什么是苏打水?”
我缓了口气:“清水也可以。”
很快,清水递上,我喝了吐,喝了吐的反复几次,吐得我全身虚脱无力,也实在没什么可吐得了,才善罢甘休。
正当我支持不住身体的重量即将跌倒的时候,谢玄很好的发挥了他作为男人应有的风度,稳稳地扶住了我。
“你没事吧!”谢玄的两只眉毛几乎纠在一起。
我望着盆中那颗黑亮的毒药,虽然看似小了许多,但也由衷地欣慰:“还好你们古人喜欢把毒药做成药丸,否则我可就完蛋了。”
“毒药?”谢玄的声音陡然升高了180分贝:“他们给你吃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