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飞鸟也点点头,同意这种说法
正要问罗尧瞬相关的事,就听罗尧瞬那边一拍额头:“我想到了!有一个人,有一个人!算算年岁,若是还活着,这两年也该成年了”倒是惊了四人一下
“什么?”
“但是......不可能啊......”他又自言自语这么来了一句
见众人面露疑色,他道:“我小时有个弟弟,乃家父与外边一□□所生,在他三岁时带回了罗派,让他跟着我们一起进了内门修习但随着日子过去,大家发现他并无灵力,在别的同岁的孩子能御剑上天时,他却连最基本的凝气也做不到自己作为长子,自是要整顿一下宗内的不正之风,便将其......整治了”
“整治?怎么整治的?还有你说的‘若是活着’......”洛飞鸟问他
“这......就是将他赶了出去......”听他语气有些发怯,也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
洛飞鸟打心底不屑,原来自小就是这么蛮横专权,仗着自己是正房长子,连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也不放过,看来外边盛传罗家弟子欺压百姓,也不是没有根据,毕竟有什么样的家主就有什么样的弟子门人
问起这弟弟何名,他也如实回答:单名一个清字
在洛飞鸟和岑清酒二人都在想着这名字为何这么熟悉之时,一直陪着岑丹生东瞧瞧西看看的何药温开了口:“咦?这不是罗尧遥师兄弟的名么?”
那头三个人具是一惊就见罗尧遥眉头一皱,洛飞鸟听见他低声骂了句难听的话,相当不快
这人......
意外在此时发生何药温就听身后岑丹生大叫一声,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一把推开岑丹生拔出落光就势挥起,向后一跃,稳稳当当停在身后落地的高烛台上,烛上的火焰被他一瞬之间踩灭了他像是在躲避什么一般向后一下腰,挥剑在身前一劈,便朝地上倒,滚了一圈受身而起
洛飞鸟看见了,在那东西中伤的一瞬间显出身形,旋即就消失了感觉到空气中气流微微有些不对劲,正要喊大家离开,就见岑丹生朝门口跑,说这里边危险,有什么出去再说,后面跟上了个何药温
“二位,照着那两位小友的建议,我们先出去吧”岑清酒点点头,跟着他出去了
洛飞鸟正要走,耳边响起风声,条件反射抬手一挡,另一只手抽剑相抵,他一下子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剑的另一头传来他什么也看不见,但面前肯定有东西
察觉不对,岑清酒回头:“快出去,先不要与之缠斗!”
“你们先走!”洛飞鸟知道自己已经走不掉了,他施了灵力,已经可以感觉到周围其他的恶鬼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自己现在若是不将其压制下来,等会儿全都一起作祟就再也压不住了
见洛飞鸟拒绝了自己,岑清酒也看出他什么意图,关了门就抽剑走过来,一边嘴上还在破口大骂:“你他娘以为你是谁啊!一个人挡得下来么?!”
洛飞鸟头一回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这样骂过来,自己竟还有几分暖心,被自己吓一跳一个侧目,瞧见那边飞过去一柄软剑,明摆着朝岑清酒那边去的,脸色一变:“小心!”
亏得岑清酒反应也不算慢,一个闪身避过了这一攻击,还顺手解决了洛飞鸟手上那只一下子就感觉手头轻松许多,像是逃窜到别的地方去了
又飞来一堆武器虽然这些恶鬼全都封印在武器中使不出鬼力,但这样大批的骚扰还是难以抵挡二人就这么勉强撑着
忽然,岑清酒注意到了什么
“你先过去看看那些武器,主要是穗子,这里我顶着”
闻言,洛飞鸟看了岑清酒一眼,确定他能撑住,放了手绕过去照他说的做
本还不知他要做甚,一个个一看之下便明了:“这......这些都是什么!”
全都是半空的内丹,小小的珠子串在红色的穗子上发着异光,被人懂了手脚,变成可以吸取别处灵力的内丹,里面各盛有混浊的液体,不知是什么
“大概知道什么作用么?我一看这些恶鬼乱了,那些珠子就亮了起来”岑清酒问
“是内丹,被人动过了”洛飞鸟语气很慌,“先退出去,暂时使个法儿将这里封印吧”
岑清酒闻言掏出结界符,二人合力,损了些灵力将这一团混乱全都困在其中,短时间内应是不可能再做什么了二人赶忙退出,看到门口那三人仍守着
“罗宗主,吩咐下去,不要让任何人进入破坏结界的话局面会很难控制”
“知晓”罗尧瞬喊了人来,这么照着原话吩咐下去
岑清酒找到时机,问罗尧瞬:“那些人进祠堂前,做过什么?”
罗尧瞬闻言还思索了一番,道:“有的有的他们让所有结了丹的弟子在有清水的碗里各滴了一滴血他们带着这些混有血的水进了祠堂然后他也不让任何人进去”
“靠”岑清酒没忍住这么低低骂了一句,“这么重要你怎么不早说!”
“忘......忘了......”突然看见岑清酒这么凶,竟还把这个大男人给吓了一跳,说话战战兢兢的,“这......怎么了?”
“还说怎么了?你们灵力就被这东西搞衰竭的你还问怎么了?你是真蠢还是怎么样啊!害得大家都这幅模样,怨谁去啊!”这劈头盖脸一通骂骂得爽快,对象则是懵了,仍是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这时,外面闯进来一个弟子,火急火燎的,大喊:“宗......宗主!又有一个师兄突然灵力衰竭死了!”
罗尧瞬闻言又是一木,看向洛飞鸟一行人,眼中满是绝望,就这么直直跪了下来
洛飞鸟一惊,他却在地上这么哭起来:“二......二位,帮帮我们富阳罗派吧!”洛飞鸟皱着眉头,悄悄闪开了朝着他脚踝伸过来的手他又转向岑清酒,后者却跟他道,有一招,若是用了,这些恶鬼现在确实不会来吸走你们的灵力,但想好,所有的恶鬼会同时苏醒作祟,届时挡住的可能性相当小,还会突破你家的结界,闯到外面去,祸害苍生
本以为他听到会犹豫,结果他却毫不犹豫得说:“外面那些刁民的命算什么,若是挡不住,还可以从你们派再带些弟子过来......”总之就一个意思,一定要保住他们罗派
洛飞鸟闻言十分不屑地轻哼,回过身,表情轻飘飘地就开始骂:“你算什么东西?作为一方仙门世家,该做的是保护当地的百姓,如今自己做错了事,第一个想到拿百姓来给自己挡灾,为你们家族犯下的过错牺牲!还真是给自己面子,竟还想着我们会给你这种人增援!”
“像你们这种世家,我们不必救你们你们也最终要覆灭的!谁叫你们心术不正!还不如让你们被恶鬼分食好了!也算为百姓们报仇!”在一旁久久不说话的岑丹生也听了气极,接着洛飞鸟的话骂,没有人阻他
列了罗尧瞬的种种罪状,就见他一脸绝望地看着围在他身边的众人,却觉得无助
洛飞鸟仍旧是那副轻飘飘的表情,完全不拿这人当回事:“我们会解决你们家族的祸端,坑害你们的凶手我们也会助你们找出但是,你们会不会全死在这里,我们并不保证”
最后一根弦也断了般的绝望,他跌坐在地上
何药温要去扶他一把,被岑清酒喝退:“别去”
正疑心是为何,就见罗尧舜忽然捂着心口,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抽搐;身体加剧萎缩干枯,转眼间就成了一具扭曲的枯尸,比以往见过的都要狰狞可怖
风一吹,皮面全都化为灰尘飞散,剩下的,就是森森白骨,在隐隐升起的月色下,白的扎眼
那场景被那名弟子看了个遍,大喊着恶鬼吃人了就这么跑出去了洛飞鸟和岑清酒看着他,忽然岑丹生拉了拉岑清酒的衣袖:“师父,要不要跑?”
岑清酒和洛飞鸟皆是疑惑,顺着岑丹生所指往身后的祠堂看,心道不妙
接连有两个恶鬼吞噬了灵力,力量暴涨,影响了周围的别的鬼灵,那结界已经控制不住它们,即将要冲出来了
洛飞鸟看看,不以为然道:“为何要跑,这群人肯定是死定了的,但若是就这么放任这些恶鬼出去危害人界,万万不可,富阳罗派活着祸害百姓,死了还要留他们诞下的恶果继续为害人世,不可容忍”
他一边说一边拉开八云,朝着天空,直直放了一箭那箭升到高空,突然炸开,血红色的帷幕从中降了下来将整个罗府宗门笼罩
另外三人也没有要逃走的欲望,相视一笑,准备冲进去这时身后传来一批脚步声,正是东芝派那几个弟子,他们见事情不妙,一路打听过来,前来助阵
洛飞鸟拔出梦瑶,众人也齐齐祭出各自的佩剑或武器,已经准备好了要上前杀敌
正要冲进去,岑清酒忽然偏过头来,看着洛飞鸟,问一句:“身体可否感觉有异样?”
洛飞鸟轻笑,笑他一声今个怎的如此关心自己,岑清酒看着他愣了一下,也不接话,只是把头转了回去,眼神有点怪怪的,便带着弟子进去了洛飞鸟看他这幅表情,忽然觉得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好像不该这么堵他,但又不知是何缘由,看他眼神莫名觉得有一丝关切,好像不是假他打了个寒噤,不知今天自己还是他究竟怎么了
但很快,他也不再纠结此事,现今局面,应当先把这些妖孽物事解决掉才好岑清酒解了结界,那些恶鬼便迫不及待出来了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很快膨胀起一种压抑的邪气,耳边尽是那些恶鬼的咆哮,听得人头大虽夸下海口要灭尽这些恶鬼,但毕竟是经过几代罗家门生祭奠的,实力不容小觑
一番苦战,杀得昏天黑地,终是将所有——包括那些刚死的门生所祭奠的恶鬼也一同消灭了
洛飞鸟立于罗派高塔顶上的顶端,身后是那轮皎洁的白月,不过被那血红的屏障染的通红
他凭着直觉拉开八云,那把如月色一般,血红的弓,朝着飞起的最后一只恶鬼,毫不犹豫地射了出去
一刹那,周围那血色的屏障破碎,坠落;随之而落下的,还有如同被射落的鸟儿一样落下的,洛飞鸟
那双血红色的眼眸闭上,世界重归为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讲完这一部分的故事写到5000+...浪费了一个白天累死...
洛飞鸟的记忆很碎片,开打之后的事便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他醒来,看见窗边站了个岑清酒,外边一片青天白日,传进来尽是嘈杂之声
“现在......何时了?”他头还有点疼,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过去三天了”岑清酒头也不会,抱着手在哪儿看风景
“这是何处?”
“我们还在富阳,石安楼”洛飞鸟知道,石安楼是这边最大的一家客栈
洛飞鸟叹气还想再问点别的,就见岑清酒回身:“莫要再废话了”
收了洛飞鸟一个白眼,他直接无视:“我们要去查一查那个叫曾竹溪的人在你昏迷期间我已经飞鸽传书去各地各世家问过了,皆是听闻有此人的作案消息,总觉这人图谋不轨”
洛飞鸟“哦”了一声,问他:“我那些弟子呢?”
“先回去了这次就我们两个人暗中查,别想了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岑清酒一语道破天机,洛飞鸟张大了嘴,不知说什么,旋即又换了一副嫌恶的嘴脸,说“自己知道就好”
洛飞鸟对于要单独和岑清酒出任务感到相当不爽快,他总觉得这人越长大越发婆婆妈妈,破规矩多得要死,脾气烂还天天讥讽他,死要面子活受罪,现在尽量是能避着他就避开
跟他哥小时候一个德行当年一言不合,自己上至飞禽下至走兽,远至先祖近至子孙,把他哥骂了一通,结果倒好,岑清酒上来就把他按在地上打,这俩人梁子就这么结起来的洛飞鸟至今仍是不平,叫他二人多管闲事想必岑清酒内心仍是觉得自己这人顽劣透了
虽然知道都是靠着相互扶持着走到这一步的,但若是双方都有过河拆桥的想法,那也便别怪自己不仁不义
终于是能够上路岑清酒也不会那么残忍地对待自己,还是留了岑丹生和何药温变成四人行却没成想这俩小子天天黏在一块儿,也不知都在聊些什么,小孩子家的乐趣,还是跟洛飞鸟岑清酒二人单独走没什么两样这俩又天天互相不对付,局面就显得相当尴尬
然后就有了“后面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前面两个静如寒窟”的可笑情形
......
第一站他们要去湘炀最近一次曾竹溪的作案地点便是在湘炀
说起来,这倒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毕竟,二人小时候呆过最久的地方便是这里,留下实在太多
湘炀在京城附近,属于北师路的管理范围,不过到京城还是有些距离了北师路的宗主路洪正回了岑清酒的书信,自是需要他们帮忙,所以必定是要去拜访的
入了湘炀城,可以看见这里已经与此前大不相同了走在大街上,四人皆是十分新奇地东张西望,颇有一番意味
可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狂笑着跑了过来,周围的行人纷纷退避四人躲闪不及,就见他与岑丹生擦肩而过
岑丹生面色一变,低头往腰间一瞧,发现这疯子竟顺走了自己的荷包,气得跳脚,转身便要追上去
“小子,别去了,就当花点钱买个教训,下回把东西收好”旁边观看全程的一个卖菜老头把岑丹生拦了下来听他这么说,洛飞鸟问是为何
“这人是我们这边一疯子,你追上了也没用,没谁打得过他”
话是这么说,岑丹生一个少年人,哪能耐得住性子,劝告不听,仍是追了上去,还未自是跟上去助他,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洛飞鸟和岑清酒二人的视线里
本以为没什么事,等等就回来片刻之后,从那头他们消失的小巷子里传来岑丹生撕心裂肺的惨叫,叫得整条街的人皆是一惊,往那头瞧这二人相视一眼,也就这么追了过去
就见岑丹生在那儿立着,捂着右手,额头上疼得冒冷汗,嘴上还不停骂骂咧咧的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何药温追着那疯子越跑越远,拐了个弯又跑进了另一条巷子里
整条巷子里都回荡着那疯子的狂笑......
岑清酒正在查看岑丹生手上的伤口,手上被人狠狠咬出几个血窟窿,想也不用想便知是那疯子干的岑丹生又气又恼,说这死疯子太阴了,刚抓住他回头就这么来一口
“你们快些去追,万一让何药温也中了那死疯子的伎俩,说不定更惨!”
洛飞鸟哪里不知虽然是为了一个荷包搞得人也受伤十分不值当,但现在是为自家徒弟考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抽了支羽箭,尾指一刺沾上自己的血,又将其在草地上伤口周围染了点那疯子的唾沫
箭矢悬停于半空,洛飞鸟低声道了声“去”,就见那箭矢这么径自飞出去了——又是迷踪箭
洛飞鸟再确认一下岑清酒这边能够照顾好岑丹生,跟着迷踪箭追了出去
七拐八拐,这疯子竟跑了这么远,总算到了近前何药温追了这么久,这疯子仿佛不知疲倦一样还越跑越快,性子极好的何药温都气极
迷踪箭从二人头顶飞过,一下扎在疯子面前的地上,绊了他一脚,何药温趁机上前将他反手按住,这才算抓到他了
就听那疯子还在狂笑,嘴里含糊不清地在说什么何药温凑过去听,却见这疯子头一抬突然发难,差点咬下何药温的耳朵,还好闪得快疯子瞧他这模样,又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半天,突然表情一凛,大吼一声开始哭,不知是要干什么何药温见状,相当无奈地回头看一眼自家师尊求帮助
《糟糕,师尊又要去作死》完本[古代架空]—— by:张毓麒
作者:张毓麒 录入:0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