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穿越重生]——BY:翻云袖

作者:翻云袖  录入:09-07

  白棉讲话虽然奇怪,但玄解讲话也向来很古怪……
  如此一想,沧玉简直要把自己气乐了,他突然意识到,就单纯从性格方面来讲,玄解跟白棉简直是天生一对,难怪他跟白棉对冲,初次见面就被吓个半死,可玄解跟白棉却是一见就完美交谈。
  至于种族方面事,既然妖王都认识这位白大叔,想来他们父女俩来头都不小,无论白棉到底是什么,光看她现在与玄解模样,就知道她肯定伤害不了玄解。
  沧玉没有回答意思,气氛一时有几分冷清,玄解就道:“不知道。”
  “沧玉。”
  玄解一向是个直接男人,这点从他小时候到现在都没有变过,尽管沧玉想装死,可对方毫不在意地走上前来推了推藤网,那双燃烧着暗火眼睛在黑夜之中幽幽发亮:“那个人是谁?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那你跟白棉又是什么关系?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才第三面就拉起小手了?咱们俩都没拉过几次手,更别提她还是个十几岁小姑娘,玄解你都四百多岁了不觉得自己怪臭不要脸吗?
  老牛吃嫩草也不是这么个吃法,你这牛都老得快嚼不动了吧。
  沧玉瞪着眼睛想了一大堆有没,最终什么都没有留下,他坐直起身体来,乌黑长发散落在肩头——见到水清清时他就下意识做了伪装,双腿悬垂于空中,平静无波地说道:“那不是你该知道事。”
  这句话让玄解沉默了下来,沧玉从未拒绝过他任何问题,即便是再无所适从或是一无所知,都不会表露出这般抗拒态度。
  这让玄解很不安,他定睛打量着沧玉脸庞,然而对方赠予他只有冷淡怒意,宛如短短几个时辰之内他们就被不知名东西拉开了距离,将自己彻底拒之门外,再没有当初那般亲密。
  “沧玉……”玄 解困惑而不解地唤他,是从未有过示弱。
  这让沧玉心中流淌过了阴郁快乐。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你与白姑娘……”
  沧玉终究还是忍不住,凝目瞧了玄解跟白棉相握许久手,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故作平静道:“此刻还不愿意放开吗?”
  对于肌肤之亲, 玄解虽模模糊糊有些概念, 但不像是沧玉这么明白,对他而言, 如此触碰并无任何不妥,因此没有什么太大反应。白棉自出生之后就几乎没有与任何人触碰过,一夕碰到了旁人肌肤, 只觉得这触感与温暖胜过生平所知许多事物,并不舍得放手, 因此红着脸故作没有听见。
  气氛尴尬地凝滞着,沧玉面无表情,不愿意再开口说些什么, 他重又躺了回去,似是心事重重。于玄解而言,自己牵着白棉行为就好似叼着年幼狐狸崽子那般, 任他如何聪明, 都想不出来沧玉会因此生气,只以为是方才辞丹凤惹火了沧玉,迁怒到了自己头上。
  最后还是玄解打破了沉闷气氛,他脑中将事情细细梳理了一遍, 缓缓道:“白棉, 沧玉修为远胜过我, 你要不要试试看?”
  倒不是玄解胆大包天,顶着怒火都要迎难而上,而是他与沧玉相处多年,知晓对方并非是蛮不讲理之人,既然方才已经说出那番话,那么不提那个问题就是了。世事虽非都如玄解想得这般简单,但能抗拒他这种直接人却也寥寥无几。
  起码沧玉就不在其中。8221228103583127880“36215215438221
  试试看什么?
  沧玉竖起了耳朵偷听,他生气不假,可眼下不是什么好时机,要命瘟神一事还没解决,要是对方藏在暗处,那么白棉与水清清活着必然不是侥幸;如果对方就在他们其中,那么白棉跟水清清其中必然有一个是麻烦——其实他本来更怀疑白棉些,毕竟她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可眼下这点怀疑荡然无存了。
  谢通幽朋友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不敢。”白棉悄声道,她紧紧抓着玄解手,小声道,“玄解,我害怕,他看起来跟我爹不太一样,跟你也不一样。”
  沧玉听出了些不对劲来,他本就是心思缜密谨慎到有些过头人,一句话能被他琢磨出十朵花来,便立刻倾过身来看着白棉,淡淡道:“你们想尝试什么?”
  “白棉就是瘟神,她想碰碰别人。”玄解言简意赅,寥寥数字说清楚了眼下状况,差点没把沧玉吓得从藤网上掉下来。
  白棉缩在玄解身后,试探地探出小半个脑袋瓜,看着沧玉眯起了眼睛,露出若有所思神态,一时觉得心中七上八下,下意识紧张了起来,好似在等待命运判决。不知道过了多久,夜风吹过白棉额头沁出汗珠,将她冷得一个哆嗦,才回过神来看见了沧玉递出手。
  “那就来试试看。”
  于月光下,沧玉那只冷白手宛如玉雕,白棉着了魔似地上前,她抬头看了看对方,那张美丽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半点涟漪不生 。
  白棉心脏怦怦直跳,要是放在往常,她心中害怕恐惧定然大过喜悦,可是此时此刻,她不禁扭头看了看玄解,几乎有了自己只是个寻常女子感觉,期盼与希望共存于心头。她紧了紧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了沧玉冰冷手,跟玄解很不同,他手更冷、更柔软、也更……
  不过短短一瞬,白棉脸上浮现出红晕与喜悦都顷刻间消退成了惨淡白色,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交握处那开始腐烂肌肤。
  那美丽冷白色被摧毁,皮肉剥落露出鲜红,白棉下意识松开了手,她心快要跳出胸膛,眼泪不知不觉涌出眼眶,淌在脸颊上。她看着沧玉平静神态,只觉得心惊胆寒,而后抓起垂在背上帽子胡乱披上,似是耗尽了自己全身力气,迫使自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她根本就不该来!
  不该来!
  沧玉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手掌,妖力凝聚于掌心,伤势正在慢慢地恢复,又不断被破坏,鲜血流淌了整只手。
  非常痛,差不多是三倍加浓硫酸泼上去感觉。
  他并没有喊出来,人到中年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白棉看起来比他更痛苦。
  玄解手缓缓覆盖了上来,那些涌动瘟气终于消散了,掌心伤口愈合成功,只留下了一点淡淡痕迹。沧玉有些失神,脑海里不断重放着白棉震惊痛苦神态,那双圆圆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意识到自己摧毁了某些东西,尽管不是他本意。
  “你受伤了。”玄解声音比刚刚还要更困惑不解。
  他仔细打量了会儿自己手,看不出是饶有兴趣还是带着迷惘,轻声道:“我也是异类。”
  “你不是。”
  沧玉急促地开了口,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握住了玄解手看了许久,确认没有任何伤势之后,目光慢慢暗沉了下来,又变回了在青丘时那个无所不能大长老,玄解再看不出那其中隐藏情绪了。
  “玄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玄解听见沧玉开了口,声音威严而低沉,是一道实打实命令,那凌厉眉峰稍稍扬起,切割开了他们之间关系。
  身体血液在燃烧,每个部分都在叫嚣着让玄解反抗跟杀戮,然而他理智选择了服从,他垂下眼眸,收敛了力量,将遇到事情说得清清楚楚,看着沧玉陷入了沉思。
  他凝视着嫣红丰润嘴唇,忽然想亲吻沧玉,在对方说出“你不是”那三字时就想。
  船舱上啄吻毫无任何意义,那时玄解还不明白人类行为,此刻他仍然不懂,可是沧玉说出那三个字时看起来简直让人神魂颠倒。白棉对肌肤触碰让玄解觉得有趣,他想要像白棉那样,宛如占有一样珍宝那般触碰沧玉。
  是我想将你彻彻底底地吞吃下肚这样地渴望着你。
  一种强烈饥饿感袭击了玄解,他看着沧玉嘴唇慢慢压在了指关节上,眉毛蹙起,在思索着什么。
  “去看看白姑娘吧。”
  最终沧玉缓缓道,他303 40眼睛在月光照耀下散发出幽蓝冷光来,毫无半点温度,使得这句话更像另一重命令而不是提议。他没有再看向玄解,而是微微弓着背,坐在藤网上沉思,这让玄解经常觉得自己足够了解沧玉,又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沧玉。
  白棉就是瘟神这条线索给了这盘呈现出乱象拼图最为明显提示。
  能够养育瘟女,又教导出水清清这样姑娘,这位已经死去白大叔最有可能是谢通幽朋友。根据水清清所言,白棉是白大叔前几年才捡到,而看白棉性情,这位白大叔显然是个好人,否则教不出这样姑娘,他有这么大本事,又是这样脾性,本身还是一只鹿妖,如无意外,基本上可以断定他就是谢通幽要找寻朋友了。
  谢通幽既然跟他们两只大妖相处融洽,有一只鹿妖朋友根本不是什么奇怪事,起码从性格上他们俩就很合拍。
  看白棉模样不像是伪装出来,她既然曾不断提醒玄解,足见生性善良,显然不会丧心病狂到做出杀死整个村子事。早先沧玉猜测瘟神隐藏在暗处,还想过为什么只有外来者没有出事,思索过白棉与水清清共同处。
  如今想来,也许并不是如此简单。
  沧玉曾经去过水清清家中,说是家徒四壁都算客气,她是个孤女,这一点并不奇怪;可是白大叔曾是个好木匠,又托王大叔卖了不少东西,他愿意教导水清清这些孩子,又常常给他们买东西,家中钱银理应充裕,起码不至清寒贫苦,然而当时他们找桌椅还找了一段时间。
  如果白棉并不是不想招待他们,而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招待他们——似乎就能说明瘟疫如何发生了。
  瘟神说到底也是人,是人就会有触碰**,没有谁能时时刻刻忍受着自己隔着衣物手套触碰整个世界。白棉既然知道自己不能触碰人,知道触碰东西也会有瘟气存在,可见她是曾经尝试过,也许那时候鹿妖白维岳还在,甚至可能是他在帮白棉适应自己不同。
  这应当也是白棉总是待在灵堂跟不肯进入他人家中原因。
  白大叔死后,白棉就成了孤女,王家村人连停灵都不愿意多给一些时间,加上对白棉心存怨气跟恐惧,做出小偷小摸事根本不足为奇。
  人所能呈现出来恶意,本就难以想象。
  至于王大叔坚持认为白大叔是得花柳病而死,应该是白维岳曾想让白棉知晓人与人触碰起来是什么模样,他身旁没有玄解,用妖力耗尽瘟气想必要一段时日,肌肤溃烂被王大叔瞧见了,这才引起误会。
  沧玉一直都认为蔓延在村子里瘟气是瘟神故意为之,哪知道现在搜集到线索却远远不是他当初所以为那样,不过许许多多问题都因此迎刃而解。
  水清清说不准正是因此才躲过一劫,只是之后村子逃得逃、死得死,她想照顾平日待自己好老人家,才被传染了瘟气。
  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
  而且……真有这么简单吗?
  若白棉是无心害死了村子,那么让村子彻底笼罩于浓雾之中又是什么?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月光渐渐褪了色, 深山林木被撕扯出光怪陆离暗影, 光与暗交融着, 为大地描绘上别具一格图案。
  白棉坐在树冠与山巅交汇处, 曲腿蜷缩在满布星辰河流边痛哭出声。
  “要我陪你一会儿吗?”玄解轻声道,他并不擅长安慰人, 这招还是跟倩娘学, 每当他丧气失落时候,更年幼时他尚不能完全掌控自己脾气,对方总会轻盈地走到自己身边静静聆听。
  白棉抽泣着点了点头, 在玄解走过来坐下时候, 她扑进了玄解怀里——如果不是足够克制,玄解差点把她丢进河流里,他险些以为白棉要攻击自己。
  “为什么只有我——”白棉泣不成声, 女子声音本该娇俏悦耳如黄莺歌唱, 此刻听来嘶哑痛苦,可见嚎啕时人们声音都是差不多,她紧紧揪住了玄解衣服,泪水汹涌,仿佛要将身体里血与水尽数涌出,不多会儿玄解就感觉自己胸口湿透了, 冷风吹过, 心脏都微微颤抖了下。
  玄解僵硬地伸出手去, 他手悬空了许久, 才迟疑地摸了摸白棉头发, 再顺了一把,轻而缓地拍了拍后背。
  若是沧玉,他定会这么做。
  玄解与这个姑娘素昧平生,不过是萍水相逢,可是此刻,他成了她唯一依靠。
  这许多年来,玄解对他人感情一直颇为淡漠,从来不曾改变,不知道此时此刻想到不相干人是极无礼一件事,他拥抱着白棉,脑海之中涌出却是白狐优雅美丽身姿。
  对于沧玉而言,曾经自己是否就如同如今白棉一般?
  这让玄解觉得矛盾,出于本心,他并不在意白棉痛苦;然而出于自我,他又期望自己能做出更好举动来。
  “只有我。”白棉喘息着,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她全身都在发抖,仿佛光着身子被人丢进了冰天雪地里一般,“为什么只有我,为什么我总是会害到别人,其实他们说都是对,我是个害人精,其实是我害死了我爹,本来他……本来他可以活得很好……”
  她一边哭一边打嗝,不断伸手去抹掉眼泪,神情看起来有点可笑。
  玄解几乎能听见白棉胸腔要被压垮声音,女子喘不过气来,哭声哀痛欲绝,渡鸦悲鸣不过如此。
  “沧玉没有事。”玄解最终只是如此说道,“你不必自责。”
  他笨拙而尽职地完成沧玉交给自己任务。
  白棉红着眼睛看他,轻轻摇了摇头道:“你不明白,对不对,我不是担心他,我是担心我自己。”她慢慢伸出手来给玄解看,那只手白嫩光洁,毫无瑕疵,几滴热泪滴落在掌心里,“如果……如果我再慢一点,他说不定会死,我就害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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