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狡猾的蛇静静蛰伏在此,不少来摘取灵芝的动物都被它蒙骗,一时大意之下皆命丧蛇口。
“嘶嘶……”有成人手臂粗的蛇吐着红艳艳的信子,虎视眈眈地盯着大花。
“喵!”大花维持着抬脚的姿势,在蛇再次发起进攻时,轻松躲过后张着爪子狠狠拍了蛇脑袋一下。
白图图:“……”
常盛:“……”
“嘶!”蛇发怒了,张着尖牙像箭一般射出去。大花往后一跳躲开蛇的扑咬,在蛇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时候,快准狠地挠了下蛇的七寸,三道血痕骤现,蛇立马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从高高的树上跌落下去。
好厉害!白图图目瞪口呆。
常盛:“……”
“喵!”大花居高临下地对两人叫道,步伐轻快地走过去把灵芝勾下来。
地上是厚厚的落叶,灵芝又有菌盖,掉落下来的时候减缓了速度并没有损坏。
看常盛捡起灵芝检查,白图图假装什么事都不知道,鼻子动了动低头找草吃。结果大花三两下跳落地,还特意跑到他面前求表扬。
“~o(=∩ω∩=)m喵!”大花蹲在白图图面前直摇尾巴。
白图图:“……”
“喵?”大花疑惑地看着白图图,用眼神询问白图图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好,为什么他不说话。
白图图:“……”你个傻猫,这样会露馅的!
常盛把灵芝放进背篓,走到大花身旁撸它脊背:“打蛇七寸这动作这么熟练,看来你平日出去野的时候没少打蛇呀?”
“喵……”大花爱娇地蹭蹭他掌心,常盛不为所动,严肃地叮嘱:“玩归玩,别把自己弄伤了!”
“喵!”大花狗腿地应下。
拍拍它脑袋,常盛把目光挪到还在装傻的白毛团子身上。白图图低着头,东闻闻西嗅嗅,下一刻,身子一轻,整个兔被人抱起。
常盛轻轻摸摸他脑袋,语气平淡地说:“山上露水重,别再乱跑了。”
咦,这灵芝应该能卖不少钱,为什么他听不出常盛话里有丝毫高兴的意思?白图图抬头一看,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眸,那黑眸里盛满了柔和的光。
“……会把你的毛发弄脏的。”说着,常盛用袖子给他把湿濡沾了草叶的白毛擦拭干净。
白图图一怔,似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包裹住他的心,让他眼睛发涩。
从小到大,他从没有在别人身上感受到这种被在乎……
把小团子重新塞回怀里,常盛走了圈,把树桩上那些个头比较大的灵芝都采下。
“走吧!”常盛把奄奄一息的蛇捎上,招呼大花走出树林。
接下来常盛去捕野鸡捉野兔,白图图都听话待在他怀里没再乱跑。他能感觉到附近有几个灵气比较集中的地方,但常盛显然不是贪心的人,他也就没必要一下子把好东西都找出来。
不过不去挖掘那些宝贝,他也是能用另外的办法帮助常盛的!
第19章 纠结
这一趟上山可谓收获颇丰。除了贵重的野生灵芝,常盛还捡了不少野鸡蛋和蘑菇木耳。路过野竹林,常盛又顺手挖了些春笋,往之前布下的陷阱一一寻去,小陷阱困住了几只野鸡野兔,最后两个大陷阱居然分别困住了一头鹿和一头野猪。
鹿受了伤,常盛给它包扎了下把鹿给放生了,但对野猪这种攻击性强、危害庄稼和人生命安全的大型野兽,常盛可没有什么同情心,直接补上两刀,等野猪死透后才费劲地把野猪拉上来。
野猪是群体性活动的动物,常盛在陷阱附近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野猪群留下的痕迹,再检查野猪,发现这是头还未成年且左前肢有残疾的母野猪。
常盛猜测这头母野猪是受到排挤,晚上独自出来觅食才掉进陷阱里的。
山上有大量野猪对山下的居民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年景好,山上的食物充足还没什么,若是山上的食物不够,野猪群肯定会下山。破坏庄稼事小,伤人性命事大。可惜这山太大,海拔还挺高的,说不定山上还有老虎黑熊这些野兽,他没办法跟着野猪群留下的痕迹去跟踪查探。
看常盛神色严肃,大花蹭蹭他裤腿,担心地喵了声。常盛摸摸它:“山上野兽多,你要是遇见了就绕道走,别去招惹它们。”大花性子跳脱,他不想拘着它,只好常常叮嘱它。
“喵!”大花乖巧地回道。
白图图直觉常盛担心的不仅仅是大花,因为上回他跟在常盛后头,可是看到常盛脸色凝重地查看野猪群的踪迹,心里有些奇怪。
这野猪有什么可怕的?常盛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这前肢残疾的母野猪身形并不健硕可也有百十来斤,常盛只好背着背篓,扛着野猪下山。
常盛住的是老房子,那边挨着后山树林,植被茂盛蛇虫鼠蚁多,村里很早就重新划分了宅基地,大部分村民都重新建了房子搬过去住,常盛扛着野猪抄小路回家,没被村里人发现。
走到院子里,常盛一使劲,“啪”的一声把野猪丢到地上。
“呼……”长出一口气,常盛把背篓放下,伸展了下酸胀的手臂。亏得这具身体长年累月的劳作才练就了这强健的体魄,否则这野猪他还真扛不下来。
怕有人路过看见,常盛走到屋后抱了一堆茅草过来把野猪遮盖住。拍拍手上的草屑,常盛走到井口边提一桶水上来,拿着水瓢一舀,就着水瓢直接咕噜噜地猛灌几口水。
蹲在一旁的白图图看他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抖抖耳朵不好意思地挪开眼。
眼前喝水的男人整个人散发着浓烈的阳刚之气,被汗水打湿的衣裳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漂亮的肌肉线条,衬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狂野迷人得让白图图心跳加速。一路上呆在常盛怀里的他被那浓郁的阳刚之气熏得受不了,一回到家就赶紧跳下来。谁知道这男人喝个水也这么好看……
白图图眨了眨眼,若是人型的话,能看到少年脸上泛着好看的晕红。
解了渴,常盛用剩下的水洗干净手脚后,对大花说:“我先去洗个澡,午饭晚点吃。”那野猪脏兮兮的还有一股子骚味,他身上又满是汗水泥土的,不好好洗洗没法做饭。
大花摇摇尾巴,常盛拍拍它:“去玩吧,饭好了我再叫你。”
闻言,大花直直跑到白图图面前,白图图瞅着常盛转身走进屋里,便小小声道:“大花你好厉害啊!”
“喵!”大花开心地咧嘴叫,白图图从它这张毛茸茸的脸看出了是在笑。
“你都没有好好修炼,为什么身手这么好?”有月亮的夜晚他都努力修炼,可是除了身体越来越凝实,和转换成人型后动作更灵活,其它的并没有太大感觉,反观没修炼的大花打狗抓蛇勇猛异常,他羡慕得不得了。
大花回答了他这个问题——亮出锋利的爪子,喵喵叫着在地上撕咬、抓挠,那凶狠的模样仿佛它不是一只猫而是一头虎。
白图图恍然大悟。撇开大花的种族优势不说,他比大花少缺少的最多的是实战!
就在白图图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得向大花学习些战斗技巧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白图图立马闭嘴,下一刻,面前多了些三叶草和一杯凉白开。常盛略低哑的嗓音在头上响起:
“吃饱后去睡会吧。”
刚洗过澡的男人身上带着一股清爽的皂角味,他半干的长发散落在肩上,深邃的黑眸静静地凝视着着自己,目光柔和,平日那股子冷厉都收敛起来,模样看起来随意又温和。
白图图愣愣地看着他,常盛忽然弯了弯嘴角,揉了他一把就起身进屋去忙活。
白图图:“……”
水汪汪的大眼睛目光闪烁,白图图低头一个劲地吃草。
“喵?”大花歪头看他,不太明白白图图怎么了。
常盛走进厨房杀鸡做午饭,等午饭做好出来叫大花吃饭的时候,白图图已经不在院子里了。
吃完饭进卧房一看,那小小的团子正挨着他的枕头边。常盛放轻脚步走过去,看到小兔子眯着眼,粉嫩嫩的鼻头微微翕动,显然已经睡着了。
看他睡得这般香甜,毫无防备,常盛眉峰蹙起,眸色沉沉。
果然是个小兔子,这般单纯无害。
自己只不过是顺手捡他回来,并按照自己的喜好照顾了他一些日子,其中并没有花多少心思,可这小东西却想方设法地要报答他,居然伙同大花给他找这么贵重的灵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长辈在身边教导才会这般鲁莽……
想到吃饱喝足跑去屋顶树荫下睡觉的大花,常盛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大花平时就够闹腾的,多一个要操心的小东西也不算什么,自己多看着他一点就是。
心里有了计较,常盛轻轻退出去,转身拿了刀具去收拾院子里的野猪。
这野猪太显眼了,他不好拿去城里卖,打算送一些给张婶子,剩下的都留着自己吃。原主会做熏肉腊肉,到时候他去捡些松枝回来熏制一番,这肉就能长期保存了。
白图图醒来的时候常盛已经把猪杀好了,正提着水桶冲洗地面。
院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白图图不舒服地皱皱鼻子。常盛放下水桶,擦干手去抓了把艾草过来,把艾草点燃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艾草的清香很快覆盖过血腥味,再被轻柔的风一吹,淡淡的香气飘散开,屋里屋外皆笼罩在艾草的清香里。
“醒了?”常盛把艾草放到一边燃烧,洗干净手去抱白图图。
“我烧了热水,你要洗个澡吗?”常盛说着用木盆打了些温水放在白图图面前。张婶子养的肉兔肯定是不需要洗澡的,但白图图不是普通兔子,他不确定他是否需要用水清洁。
洗澡?白图图看着那清澈的水有些犹豫。
兔子是不用洗澡的,尤其他是很爱干净的兔子,每天都会梳理自己的毛发,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
白图图抬头看常盛。
是因为今天上山他把毛弄脏了,所以常盛才觉得他要洗澡?
那……那他洗一下也是可以的,毕竟他是和常盛睡一张床,如果常盛觉得他脏的话就不好了。
常盛默默看着他,也不催促,可小兔子看着那水一动不动的,就在他以为白图图不想洗澡的时候,白图图站起来,“扑通”一声跳进了木盆里!
水的温度刚刚好,可白图图刚下到水里就后悔了。
他想起常盛帮大花洗澡的样子。
如果常盛也要帮他洗澡,那岂不是相当于常盛把他全身都摸遍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白图图立马吓得跳起来!
“怎么了?是水太烫?”常盛皱眉问。
不、不是……
白图图心里羞得都不好意思看常盛。
“不想洗就不洗吧。”常盛拿了干布巾过来想要给他擦干身子,可小兔子却躲开了他。
白图图快要纠结死了。
他忽然想到就是常盛不帮他洗澡,常盛平时也时不时地在摸他!
作为一只宠物来说,被主人爱、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他是个兔子精!就算他有浓密的毛发,常盛摸他还是在摸他!
“喵呜!”
在屋顶上睡觉的大花醒了,在上头懒洋洋地看着他们。白图图看它悠闲地甩着尾巴,有点想知道它是怎么看待被人摸这件事。可大花的心智就像个小孩儿似的,又没化出人型,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甚至大花就是明白也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可他和大花不一样!他、他……
常盛可不像他想东想西的,直接用布巾把他包住。
白图图一惊,不由挣扎起来。
“别闹,不擦干会着凉的。”常盛沉声道,轻柔地用布巾把他还滴水的毛发擦干。
白图图还是感觉有些别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么多,明明之前他都不曾在意这种小事的……
“好了,去晒会太阳吧。”常盛把白图图放在树下的椅子那,午后的阳光穿过树梢轻轻柔柔地洒了一地,温暖怡人。
“喵!”大花瞧着觉得有趣,三两下跳到桌子上。正打算和白图图挤一张椅子晒太阳时,常盛大手一伸,把它捞过去:“小白不洗你洗吧,今天上山滚了几圈还和蛇打架够脏的。”
“喵——”大花对白图图伸直了手,看着他的猫眼盛满希冀。
白图图:“……”
低头趴在椅子上,白图图轻轻说了声:爱莫能助。
“喵!!!”鬼哭狼嚎的猫叫划破天际。
一刻钟后,毛发凌乱的大花被放在白图图隔壁的椅子上。
“喵?”大花对白图图委屈地叫道。
“常盛也是为你好,”白图图慢吞吞地说,“你早上玩得的确有点脏。”
“喵!”大花眼里满是控诉。
白图图安慰它:“我们是有毛,舔舔就能清理干净,可是常盛他是人,他觉得水才能洗干净……”
话刚说完,白图图自己就愣住了。
常盛是人,很多想法和他不一样。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小兔子,摸摸抱抱再正常不过,如果自己不喜欢拒绝就是。问题在于他自己也是喜欢的,却一边享受着常盛温柔的抚摸一边责怪常盛冒犯自己,这也太矫情太无理取闹了!
惭愧死兔了!白图图窘迫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喵??”大花凑头过去看他,不明白白图图为什么突然把脸埋起来。
远处的常盛瞧一大一小两只头挨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挑了挑眉走进屋里背着背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