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曾是个大人物[快穿]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兰陵笑笑梦

作者:兰陵笑笑梦  录入:02-01


云大河惊讶自家大侄子的口气和手段,不过几句话就让贪生怕死的众人拧成了一条绳。

少年自然无法拿刀杀人,萧恒护着他,生怕自己一个没留神,人被伤了一根毫毛。一听此人是通缉令上的人,他鹰隼一般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当即飞到首领脸上,山贼首领被盯出了一身冷汗,感觉自己脖子如凉飕飕的,如寒风倒灌刮得刺骨。

他意识到眼前这个车队恐怕不是那么好拿下的,他正准备驾马撤离,刚一旋身,马蹄还没踏出三步远,他的脖子已绽出了淋漓的血花,随着一颗人头滚落在地,他的尸身分离了。

萧恒大步上前捡起人头,其余三个山贼,也被愤怒的村民三三两两砍得血肉模糊,哀嚎声此起彼伏直至咽气。

一下子就脱离了死局,他们不仅货物半点没少,人还全身而退了。

很多人直到人没气了,才彻底回过神,看着自己满手血,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英勇。云大河也晕乎乎,他刚想走回大侄子身边,却注意到大侄子衣袍干净,而自己满身是血。

萧恒也是如此,他身上染了血,鲜血的刺激和杀人手法的娴熟稍微觉醒了他一点记忆,他仿佛回到了浴血奋战的激烈战场。

他本以为云桑会避开,结果对方脸色未变,看见人头落地,不仅眼睛都不眨一下,还跳下避难的马车,主动靠近了他。与他身上肮脏腥臭的味道不同,少年身上是一股清新的草药香,很快就冲去了萦绕在萧恒鼻腔四周关于人血的恶臭。

“不错。”少年端详着他手中的人头,拨开了对方杂乱的头发,露出了人头面上惊恐大睁、仿佛死不瞑目的表情,忽然眉梢微挑,好心情地赞扬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赞他做得好,还是赞这个人,学子们就不自觉地吸了一口冷气。

第一道问的是点兵题,一名将军点士兵的人数,三人一组余两人,五人一组余三人,七人一组余四人,敢问这队士兵至少有几人?[1]

其实这道题不过是南北朝时期《孙子算经》中一道算术题的改编:“有数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1]”

这看上去简明了然,可何为“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完全令人不知所云。

另一道难度更大,也出自《孙子算经》,问的是“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2]”

一群学子当即就傻眼了,他们倒是知道鸡兔有几足,但完全不知该如何解答,只能绞尽脑汁地在脑海里进行“家禽抬腿模拟法”,整个考场弥漫着一股诡异又低落的气息。有的学子几乎要抓狂了,似乎等他出了考场,拿鸡兔泄愤的心都有了。

而对算术较为灵通或者涉猎群书的人,却早已微微一笑,落笔作答了。

云桑从没看过《孙子算经》,这辈子他对数字了解甚少,但奇怪的是,他见到题目的那一刻,盯了有几秒,脑海里竟然慢慢浮现出一个公式,轻而易举就算出了这两道算术题的答案。

搞不好我前世学过,只是奈河桥上的孟婆汤不太管用,云桑神色肃穆地写下答卷。

云大河和萧恒两人守在考场附近,因有一群身穿甲衣的重兵把守,闲杂人等不能入内,他们也只能如每一位心焦如焚的家长一般,在周边客栈里等消息。越等形势似乎越了然,本次院试似乎难度较高,不少学子中途弃考,出来后还崩溃大哭说:“此题甚难,竟出自《孙子算经》!吾从未看过!”

每个出考场的学子脸色都不太好,这些人当中还有其他县有名的神童、学子。

越看云大河心里越直打鼓,什么落榜、下次再战等糟糕事都想过了,他还想着如果云桑出来愁眉苦脸,他该如何安慰对方心情等,于是待云桑出来后,他情不自禁端详起了对方的脸色。

然后大侄子脸色还是一如既往,他竟完全看不出。






第43章 平步青平云的农家子vs锦鲤女配6

他问大侄子考得如何, 大侄子说应该是板上钉钉,这份风轻云淡跟其他出考场的学子截然相反。

云大河还想多停留几日,等成绩出了再回去, 不然一直悬着心多累啊。

可大侄子却摇头,觉得该间客栈收费贵了,执意要离开。

云桑也不急着回去,他们杀马贼挣了一笔钱, 足足有一百五十两银子, 这作为最基础的进货本够了。云桑决定从省城回县城的路上, 倒卖一些货物挣银钱, 譬如省城的新式布匹、便宜的绸缎、女子用的头油头绳、香粉胭脂也是极有市场,至于一些肉干海货, 买回去也无用, 因为小县城自给自足严重,根本无法推销出去, 干脆买一些利润大的,运往县城去售卖。

也不算空手而归了。

最后剩下二三十两,都足够三叔云大河在乡下娶上媳妇了。

因云家一直掏不出礼金、也无钱修葺新房,也有性子定不下来的原因,云大河年龄已经二十有四尚未娶亲,这下子总算能娶上媳妇了。云娇娇一直考虑自己的婚事, 却未曾想过, 古理遵循长幼有序, 长辈还没能成亲,小辈怎么能逾距。

云桑就拨了一笔钱, 往省城的集市走去。

省城的繁华非同凡响, 城墙巍峨高耸, 入目房屋铺面齐整轩昂、酒肆茶馆客似云来,大白天的人流就已是摩肩擦踵。一般读书人是远离柴米油盐的,觉得为了生计经商挣钱这种事过于粗鄙,会降低了身份格调,素来不与之为伍的,毕竟除了读书,世间万般皆是下品。

云桑却没有那样的观念,他进入卖米卖盐的铺面,眼都不眨地挑选了一些米盐和佐料。

云大河本来想阻止他,毕竟大多数读书人都清高孤傲,他希望大侄子也稍微做个样子,不要穿着读书人的袍子,跟人家三文钱两文钱的讲价,可渐渐的自己也挑入迷了。

“掌柜的,这油怎么卖?”他打开陶罐就是好一阵扑鼻的香气,忍不住用葫芦瓢舀了一勺,果然是上好的菜油和动物油脂,纯度较高,价格也不贵,在清远县较少见,他忍不住也起了心思。

最后他拿起一些瓶瓶罐罐的容器,买了好几罐密封好带回去,云大河觉得省城好东西多,集市上很多东西都可以采购。

云桑踏入布匹店,见到如此俊秀的小郎君,店小二殷勤地围了上来:“这位小郎君想要什么样的布匹,自己用还是家人用,我们这里可以量体裁衣,也可直接在隔壁店铺里购置成衣。”

“我想购买你们这里的一些布匹。”云桑也没有多说,直接表明来意,他要未染色的白布五六十匹,其余染色、销量较好的布各五六匹,未染色的白布一般价格低廉,但选择的人多,染色的布较贵,可也有市场,还有几匹颜色鲜亮但物美价廉的绸缎,这样算下来起码要三四十多两银钱。

好久没遇到如此财大气粗的客人,店小二愣了半天才去找人帮忙。

两个店小二麻溜地把布匹裹上油纸,打包票一定会送去客人下榻的客栈。云桑才能带着萧恒继续前往女子脂粉店,店里多是女客,少有陪同的男客,姑娘们一脸震惊地看着两个男人在那里买买买。

对着一款胭脂,都一本正经地在讨论,到底买何种好,那少年还往白皙的胳膊上如墨痕一般抹了两笔,对比颜色,最后买了颜色较为低调的两款。清远县到底是小地方,年轻喜俏的女子平日也不敢用太艳丽的颜色,生怕别人觉得张扬,所以低调的颜色就极好。

脚步一拐,再到首饰店,这已经属于奢侈品了,云桑不敢买多了。只在掌柜的推荐下,买了一些朴素的头绳、精美的头花和几根簪子、几串镯子就收手。

购置完货物,他们还在省城流连了几天,逛了逛风景、买了些土特产,他们甚至租了一条小窗,泛舟游于湖上,欣赏这湖光山色。

见湖内粉荷争相斗艳、莲蓬清脆欲滴,那香气极其醉人,云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几眼就被萧恒注意到了,问道:“你想吃莲子了?”

这盛夏时节,家家户户都愿意吃一碗白瓷梅子汤或者冰镇莲子羹解暑。

云桑想点头,可很快又摇头:“我非重视口欲之人……”他话还没说完,萧恒就轻巧地运用功夫采了几株荷花和莲蓬回来,云桑直接愣了一下,眼睛都微微睁大了,半晌才道谢接过。萧恒觉得一贯冷淡乖巧之人,微微讶异的眼眸竟是如此难得的漂亮。

云大河生怕大侄子有压力,也故意不去提院试这一回事,就成天陪着他逛佛山、爬佛塔、游湖游山川,他以为自己掩饰得极好,殊不知云桑早从他疯狂拜文曲星、拜佛烧香的细节看出了端倪。

等到成绩出来那天,他们回到考场,有士兵维持秩序,有人负责在公布栏上张贴告示,随着榜单出炉,如同一滴水入了沸腾的油锅,四周变得吵吵闹闹,“榜单出了,大家快去看中没中!”

这下那些年龄涵盖老中青的学子们再也无法故作矜持,全部都涌了过去,考中的就激动地大喊:“我考中了!我考中了!”

人太多,云大河被挤得七荤八素,鞋子都快被踩掉一只,他哎哟哎呀地叫唤,却听到人群说:“本次案首来自清远县山溪村,名字没听说过,据说一次就中,真是厉害……”

云大河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当即腰不酸腿不疼了,直接掰过那人的肩膀:“这位兄台,你是说真的吗?案首来自清远县山溪村?”他本以为大侄子能考上秀才就已是极好,没想到竟然一举夺魁,拿下了案首!

那人吓得拨开他,不知他是何人,没好气道:“我当然没念错,上面都白纸黑字写着呢,人家的名字和籍贯,下方还有省学正的官印,这可是官府的告示,谁敢胡说八道。”此人不理会笑得疯疯癫癫的云大河,甩袖子走人了。

萧恒仗着人高马大,目能视及,确定后跟云桑说:“没错是你,你考中了,还是案首。”

男人话音刚落,随之而来是无数异样的目光,有嫉妒、有羡慕、也有打量、酸涩的,好在云桑虽衣着朴素,但姿貌不俗,发色如墨、眉眼如绘,不至于被人明面上刺几句。不然此情此景之下,换做一个衣衫褴褛、又其貌不扬的书生,那便不好说了。

“原来是他,我与他曾在一个客栈落脚,没曾想他竟拿了案首,真是意料不到。”云桑之前拿了童生依然是寂寂无名,可这一次就足够被人记住了。

为了以示公正,也为了防止舞弊,主考官会专门去调取案首先前考的县、府正场考试试卷,核对字迹是否一致,然后再把案首录取者的答卷都会张贴出来,以堵住悠悠之口,毕竟文人相轻,只有把东西贴出来才能信服于人。

“是啊是啊,本以为十拿九稳了,谁曾想徽安县的才子张文书居然屈居第二,想必是大意了。”也有人为自己县的名人鸣不平,为对方努力刷一点存在感,“怪就怪哉,本次院试竟然考孙子算经,落了好多人选。”

其他人闻言,极为赞同:“是极、是极,也不知那算学有何用处,本次院试竟占了如此高的比重。”顺便鼓吹了一番算学无用论。

也有老生看着云桑稚嫩青涩的面容,情不自禁潸然泪下:“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吾都将知天命了,还未取中。”老生身影蹒跚地走了,教人心中升起淡淡怜意。

古代科举就是一个磨人的征途,七老八十、垂垂老矣还在考、才考上秀才举人的大有人在,而每年都有新生代的年轻学子登场,强势杀入考场,让人感叹后生可畏。

考虑到运输问题,云大河回程雇了一辆马车,把购买的货物搬了上去,他们准备一路倒卖,便也不急着回村。他们慢悠悠地路上行走,连个口信都没有,殊不知另一边山溪村都放鞭炮了,喜气洋洋的。

官差敲锣打鼓来村里报喜了,说恭喜云家小郎君再次高中,中了秀才。云家人先是一惊,然后是狂喜,给了报喜的官差一个厚实红封,毕竟谁家出了一个秀才老爷不狂喜。

整个村子也都听到了,纷纷出门向云家人贺喜声接连不断,非常热闹,“桑哥儿居然高中秀才了,恭喜恭喜啊,太有出息了!”、“居然还是案首,这太了不起了,桑哥儿真是给祖上添光。”

案首是头名,一般是考官钦点的最为出类拔萃者,而且起码是好几名阅卷官同时钦定的才行,含金量可高了。而且案首较为优异,不是一般秀才可比,如果不出什么大的意外,院试的案首到了乡试,最差也是举人了。

这云桑相当于提前锁定了举人身份。

云家大房和二房还算矜持,云家老太太直接笑得合不拢嘴,说午时过后摆酒席发糖,欢迎各位乡邻沾点喜气。

明明秀才公还在路上,庆祝的喜宴倒是先摆上了,有热闹谁不凑啊,纷纷都愿意前来捧场。

官差递来的捷报,爷爷云山没有让任何人碰,生怕把这纸碰坏了,中午要办喜宴,他要把这封捷报张贴在堂屋正中央,好让来访的宾客一抬头就能瞧见。这捷报上面所书字体是隶书,云家人一个字都看不懂,但不妨碍他们看清上面印着一条腾飞翱翔的龙,再下面是云山雾海,这摆明了寓意极好,还有县令的官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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