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招揽人心这套上,云桑一直都挺有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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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房间里。
云桑脑袋枕在程宁的腿上,一边看书,一边谈起了霍冰,“宁哥,你这个同学我见过了,他被染黑了,但还能救。”
如果不是程宁提起,他怎么会第一次见面,就将人领到研究所那种重要基地去参观。到底是一个二级巅峰异能者,距离三级只是一步之遥,这种天资能拉拢就拉拢。
程宁本来还为腿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而心神摇曳时,突然听到霍冰的名字,他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我专业同学,末世前在大学里还是一个蛮阳光的人……”只是被姚小夏接触后,整个人也就变了。
知道少年喜欢听末世前的故事,程宁就挑着讲了一些。
感受到少年的脑袋,似乎把他的腿当做枕头,往内蹭了蹭,程宁尴尬地往后仰了仰身体,下一秒,少年脑袋就移开了。
就在程宁的心头怅然若失之际,少年突然主动坐到了他腿上,又抬起手像小孩子推倒积木那般,将他推倒在身后的床褥。
这个动作完全猝不及防,程宁倒下后,手还是扶着对方的腰,生怕一起带倒。
“十一点半了,该晚安了。”云桑揉了揉眼睛,偏头看他,一听这话,程宁深呼了一口气,似乎在克制什么,半晌才松开他放在对方腰上的手,哑着嗓子用引导的口气道:“那你凑近些。”
云桑嗯了一声,近距离贴近程宁那张堪称完美的脸,他从来不是一个肤浅的人,但他不否认,自己很喜欢程宁这张脸,从什么角度看都俊美无暇。
轻轻一个吻落在他唇边,很快就辗转成为了深式,两人抱在一起,身体温度都上升了。十分钟后,一吻结束,少年唇边还残存着银丝,人也微微喘气,唇瓣红得不像话,引程宁微微伸出指腹摩挲。
半晌程宁才克制住道:“晚安。”察觉出云桑眼神的困意,他放轻了声音。
是的,他们睡一起两三个月,每日例行不过是从额头的浅浅晚安吻,到了睡前断断续续的接吻互蹭,一开始是程宁试探性的主动,后来反而是少年自己到了时间点,会来主动索求了。
拿起闹钟提醒他该亲了。
好像睡前不亲,乖孩子就睡不着了一样。
这样的时间持续长了,云桑也就习以为常了,可每当他熟睡后,云桑常常察觉到旁边的床位一轻,程宁又去浴室冲澡了。
“宁哥,你为什么老是半夜洗澡,一洗还那么久?”这一次云桑也爬了起来,他穿上棉拖鞋,靠近了浴室。
他注视着程宁,黑色眼眸里有一层朦胧浅淡的水雾,天知道程宁又多想看他那双眼睛泛起泪水、脸色潮红的模样。
可惜他实在不舍得强行破坏这份末世中培养起来的诡异天真,只能每次小心翼翼地挪开起反应的部位,独自走向浴室解决。
这一次被少年当场逮到了,程宁额发淌着水,面对询问他脸庞泛起无奈的红晕,看上去更是英俊得令人头晕目眩。
“为什么我会这样做……等末世结束后,我再教给你。”程宁温柔地亲吻少年脸颊,他真觉得自己在和一个纸片人交往,一个天真纯白如纸片般的人。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一个不耐烦就直接甩一张G\V过去,让人一夜从男孩觉醒变成男人。
少年那般聪明,以前只是没有机会接触,等实际观摩后,搞不好还会天赋超群举一反三。
可程宁喜欢循序渐进地引导,也就自己忍受了这种煎熬。
云桑素来是个好学之人,他觉得自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就差点醒了,居然还要等末世之后才告诉他,那岂不是很久。
他严肃道:“宁哥,这世界上知识的摄取不分时间,没必要等到末世结束,快点告诉我吧。”
“……”程宁拒绝不了这种固执的眼神,他叹了一口气,“这可是你说的,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如果感到不适,随时可以喊停。”
他手一拉,云桑就落入他怀中,云桑感觉到有什么顶住自己,下意识有些明白了。
他也并非全然不懂,他被引回原位,就在他以为程宁要压他时,程宁却一手分开他的腿,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神却朝上看,似乎想欣赏自己养大的孩子接下来会是什么表情。然后他弯腰俯身,张嘴浅含。
这让云桑困惑了,他有些不自在,他刚想把人拉起来,下一秒大脑皮层却被巨大的感官刺激席卷,他直接软倒下去。
后来的事情他脑子晕乎,也就记不到了。
对初哥、菜鸟之流的人来说,这一招简直绝杀。
指针在转动,到了后半夜,程宁还在继续,云桑的手没了力气,却没喊停,只在床褥上无意识抓了两下。
细心注意到这点,程宁放柔了动作,变成了九次浅中带一次深,“承受不住了吗?如果想停下就告诉我。”
“还好。”少年微微弓身,他低声道:“就是好久了,宁哥你的好大,我有点疼。”在末世,一点小疼小痛就受不了的话,他也活不到现在了,他从小就很坚强。“我还是更喜欢最开始你亲我的时候。”
少年不懂含蓄,很直白诚实地说出感受,让程宁俊脸泛起滚烫的红,最后一次结束后,他才重新将人拥入怀里,“学会了吗?”
“学会了。”少年很认真地答道。
同一被窝里的两个人,这一夜都变成了男人,关系也更亲密了。
第72章 他养成了一个末世纸片人18
第18章
从研究所回来之后, 霍冰彻底跟姚小夏说了分手,他发觉两人的三观理念是如此的迥异相悖,长期被束缚的他好几次差点走上歧途。他现在只想, 陪着平安的家人,在白云基地常住下来,他手里有不少晶核,现在已经一边给云桑打工,一边物色房子了。
对于分手, 姚小夏当然不同意,她歇斯底里道:“你怎么能背叛我?”可不管末世前后,因男女感情破裂而强行要分手这种事太正常了,她根本无处维权。
但霍冰可是她的金手指打手,她也坚决不会放手, 她心下甚至破口大骂, 这白云基地简直有毒, 她后悔潜入这里, 连霍冰见到家人后也不走了, 她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至于霍冰说的,末世会恢复, 她表示嗤之以鼻, 这一套冠冕堂皇明显安抚民众的领导者言论,曾经上辈子的她也是相信了。
可惜那些基地领导者一个个更喜欢争权夺势,说这种话都是作为一根掉在驴面前、让驴去卖命干活的萝卜, 一种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精神幻想慰藉, 相信这种言论的霍冰真是有够天真。
在他们吵架之际, 公园里有一个孕妇本来在欣赏喷泉, 突然脚步踉跄了两下, 往前一跌晕倒了。直到被路人扶起,掐了掐人中,孕妇意识才清醒了几秒,她脸色惨白、双手护着大肚子:“我丈夫出任务去了,我肚子好痛,你们能送我去生孩子吗?”
她语气非常虚弱,宽松的长裙下也渗出了斑斑血迹,让围观群众非常不忍,他们七手八脚将人抬起:“好的你撑住,我们会帮忙的。”霍冰的妈妈生过两个孩子,她很有经验,立马冲上去,握紧孕妇的手给予她支持和力量。
姚小夏看这位孕妇的肚子大小,很明显对方在末世前就怀孕了,她眼神有些怜悯,几乎在看一个死人,包括对方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宝宝,也被她用经验判了死刑。
不可能活下来的,在末世产子无异于是一场灾难。
围观群众将女子扶上担架,推出了公园。孕妇体温降低得很快,火系异能者就附手在对方肩上,递过一场烤火般的温暖,看孕妇嘴唇皲裂缺水严重,水系异能者就点了点对方的嘴唇,递过去一股洁净的水源,一番操作下来,孕妇的神情缓和了许多,脸色也没有那么惨白了,女子虚弱地笑了笑道:“我替肚子里的孩子谢谢各位。”
姚小夏摇了摇头,心想这有什么用,没有手术台、没有麻醉药,没有专业接生的医生护士,没有杀菌环境的医院诊所,孕妇还不是难逃一死。
她想说:“各位你们行行好,不要再折磨她了,给她准备后事吧。”
就在这时,一辆红白救护车响着急促的铃冲了过来,从车上跳下两位戴口罩的白衣护士,护士面罩上的眼睛既温柔又明亮,“我接到你们的求助电话,请问孕妇和家属在哪里,我们得赶紧送到医院去,李医生已经备好除菌手术室了。”
“家属不在,我们都可以帮忙。”众人连忙将孕妇抬上车,一路护送。
什么!?白云基地里居然连手术室和医院都有,这跟末世前有什么区别,生存经验再次出错,姚小夏活似被人扇了一巴掌,仔细想想后她又下意识否认,以最大的恶意猜想,什么手术室和医生护士,不会是什么随便搭的房间和一群没有职业牌照的野鸡人员吧?
她顿时跟霍冰吵架的心思也没有了,也跟着救护车离开。
结果再次被打脸,她真来到了一家医院大楼,不仅占地面积极广,而且环境看上去非常正规,雕花铁栅门是第一层防护,走进去还有住院部、门诊部等等,每个小窗内都有人守候。大楼门前还种植有娇艳欲滴的蔷薇花、墙壁上布满了青色爬山虎,还有几亩种药草的田地,几个穿绿衣清洁服的人在扫地,看上去悠闲宁静得仿佛末世前,姚小夏一踏入,就好一阵恍惚。
明明末世都降临了,眼前这一切是真实的吗?姚小夏意识到问题大了,在这种发展处处完善的强大基地里,她能有什么发展空间,她怎么可能活得恣意潇洒?明明弱肉强食、强者为王才该是末世的主旋律,究竟是什么时候出了问题?她要离开这奇葩的基地。
李医生也匆匆赶来,还没送入手术室,就一路掀开裙子,查看孕妇的情况,很快就松了口气,他安慰神色惴惴不安的孕妇道:“不要怕,你羊水破了,但问题不大。”
“谢谢医生。”孕妇本来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回了胸膛,“真的有手术室吗?”她也是外来人员,最近才来到白云基地,现在拥有的也不过是一张临时居民证,为了给她和孩子肝一张永久居民证和住房资格,丈夫已经很努力,天天早出晚归做任务了,所以她哪怕再恐惧绝望,只能懂事地忍住。可在末世产子,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李医生道:“请放心,我们医院其他科还不完善,但妇产科绝对先进完善,因为我们基地领导人的母亲当年就是因难产去世,所以他格外重视妇产科的发展和新生儿的降生,保证一应仪器设备,跟末世前你去接受孕期检查的医院差不多。”
孕妇的心被很好地安抚了。
因为家属不在场,签字这个流程省了,费用也由基地包了,孕妇被抬进手术室。几个小时后,母女平安,迟来一步的丈夫激动得热泪盈眶,拼命感谢帮助妻儿的一切人员。
而此时云桑正在忙里偷闲,和程宁在街上闲逛,他们俩双手紧扣合十,如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小情侣。这个姿势云桑还是现学的,连寓意都是当场科普的,据说代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非常优美、饱含承诺的话,出自一本古书中。
“这本书我没看过,我的知识果然匮乏。”云桑已经决定回去找来翻一翻了,他印象中是初次听到这句话,可他脑海里闪过好几个画面。第一个是他戴着面纱斗笠走在一条古街上,突然有人撩开了他的面纱,递过一支镶嵌碧玉的簪子,小声哄他:“对不起成婚许久了,我还未送过你礼物。这一支簪子是我打妖兽兑换来的奖励,你看看喜不喜欢?”
画面中的他接过了,然后手也被扣住了,那个仙君模样的人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第二个画面中观打扮气度,他像是一名文弱书生,身穿青色宽袍,正坐在案前看书,身边没有红袖添香,只有一个身材高大雄伟的男人横卧在旁,一手持书也在看书,时不时还骚扰他一二:“这文字晦涩难懂,桑哥儿你是状元郎快教教我,这句诗词怎念,又是何意?”
问就问吧,那大掌还挺放肆,该摸的不该摸的一个都没落下,画面中的他蹙了蹙眉,颇有伶牙俐齿道:“可我见你读兵书武略,倒没有障碍阻塞。”堂堂一朝王爷平日里可是要辅助天子处理政务的,装什么五大三粗文盲人设,但他说完后,还是老实帮忙看了起来。
入目便看到了诗歌古籍里那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脸色微红,醒悟过来自己是被调戏了。可他本来平淡如水的心情,还是被剧烈撩动,再后来……无论江山社稷、朝堂血液如何更变,哪位皇子上位,哪位皇子又落了马,那个叱咤风雨的男人至始至终都陪在他身边,他们一生富贵遂安、牵缠到老。
只是一两个宛若梦境的画面而已,却都和这句话有点缘分,云桑微微恍惚。
意识到这孩子在走神,程宁牵住他,继续道:“除了十指紧扣,国外还有一个传统,那便是圣诞节那天,在槲寄生下的人不能拒绝被亲吻,如果这两人亲吻了,那便会一辈子相守,也会一辈子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