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时候他还觉得好奇,可是拿起来仔细端详总觉得照片里的人和眼前的青年极度违和,那之后他就再没去注意那些照片里的青年了。
管家说得起劲,顾宁疏找了借口才脱了身上楼。
岑誉的房间没锁门,自从他和岑誉同睡后岑誉就没有锁过他房间的门。
蓝白色调的房间清爽明亮又整洁,就像岑誉这个人一样干净纯洁的能一眼看透,可是这人也狡猾,他很会伪装,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欺骗过去。
房间里没有看到岑誉的身影,顾宁疏放轻了脚步靠近浴室门口,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听着流水的声音顾宁疏眼神深了些,原地站了一会儿就走了出去。
顾宁疏的房间在岑誉的隔壁,黑白的色调沉闷中带点压抑,这是岑誉叫人根据他的喜好布置的。
只是他并没有睡过几天,家里的阿姨不知道他没在这里睡,每天都会进来打扫一番,房间里每一处都一尘不染。
顾宁疏坐在电脑桌前,直接在网页上输入了岑誉的名字。
页面缓慢跳转,顾宁疏眉间慢慢蹙起,眼睛盯着上面即将跳出来的页面。
——没有一条和岑誉有关的信息。
顾宁疏眉头松动,鼠标移动间就要把网页关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在上面输入“舒敏”两字。
这下跳出来的东西就多了,第一条就是百度百科的全面介绍,唯美惑人的精修个人照,简历和获奖介绍,一路拉下去几乎没有尽头。
顾宁疏眼神挑剔看着那些照片,嘴角下压;能被男粉奉为“女神”的女人颜值肯定是不低,照片的女人或明艳动人或俏皮可爱,有魅惑的也有清纯的,是个毋庸置疑的百变大美人。
顾宁疏眼神冷了几分,就要继续下划时,敲门声在身后响起。
顾宁疏一下就把网页关闭了,转头看,岑誉就站在门口。
岑誉眼神奇怪:“……你在浏览什么奇怪的网页吗?”
顾宁疏语气生硬:“没有!”
“没有那你关什么?”岑誉走了过来,“给我看看,我要检查一下你是不是在看少儿不宜的东西?”
岑誉说着就突然上手去抢鼠标,顾宁疏手快把鼠标往身后一藏,岑誉手直接就朝他后背去,他顾着去抢鼠标没发觉两人面对面的距离有多接近,两只手圈着顾宁疏的腰就差趴在顾宁疏的胸口了。
四只手在顾宁疏背后争抢鼠标,岑誉不服输的性格越发来劲了。
他抢得起劲整个人直接贴在顾宁疏的怀里,这人刚洗完澡,头发才吹干还带着湿意,发尾时不时扫过顾宁疏的脸颊鼻尖,他的呼吸间都是岑誉身上淡淡的清甜的柠檬橘子沐浴露的味道。
那张白皙细腻的脸近在咫尺。
“别动。”顾宁疏声音突然就低沉了下来,他克制着狂乱的心跳,单手禁锢着岑誉的手腕把他半揽在怀中,另一只手快速把电脑关机,做完这些就连忙放开有些懵懵然的岑誉。
退开一步多的距离。
岑誉被放开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嘴里不满斥责:“你怎么那么大力?”
一个小鬼居然单手就把他制住了,真是——过分!
他不要面子的吗?
岑誉不服气,只能从其他地方找回面子,看着弓身整理电脑桌的少年,他故充满惆怅,“儿子都有自己的秘密了,一点都不顾及老父亲的心情……”
顾宁疏后背一僵,缓慢回过头,岑誉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结结巴巴抢救,“长兄如父你知不知道,你还敢瞪我?”
顾宁疏沉默着转回去把椅子推进去放好。
岑誉看他不出声,以为自己玩笑开大了,他第一次和人这样打闹,分不清尺度,心下惴惴。
顾宁疏转身就瞧见岑誉有些无措的眼神,上前一步拉过他的手腕查看,刚才他的力道有点大,手腕上滑腻的皮肤有道不明显的红痕,他拇指不着痕迹抚过,轻拉着岑誉走出房间。
“我没生气,让你当我哥就算了,你还想当我老父亲。”他偏头一笑,定定和他对视,“你以后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而且该生气的是我!你看看你今天做了多少让我恼火的事情,我们要来算算吗?”岑誉看他真没介意,嘴上不饶人又开始“算账”了。
“哥哥。”
岑誉硬着口气:“干嘛?”
顾宁疏站定和他面对面,眼睛睁得圆圆的就开始拉着他的手腕摇了起来,软着声音:“哥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岑誉瞪大了眼,回过神就想要扯回自己的手,心里无力极了。
兔崽子动不动就撒娇的技能是与生俱来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声生不息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五章 渣男计划
“听说你在公司把梁朝生狠狠骂了一顿,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老人满头花白的头发,说话却中气十足。出院后老爷子一直小心调养,精神看起来非常不错,他正肃着脸看着面前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
岑誉摊手:“我那不是骂,我那是陈述事实。”
“哼,他来找我说你不待见他们这些董事,还拿公司给自己的女友开后门?所以你要告诉我你是为了一个女人才这样做的吗?”
“倒打一耙他们倒是熟练,我还没有女朋友,你别想了。”岑誉无视老爷子试探的眼神,不在意道,“反正他们也是你留给我练手的,我现在收拾他们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现在还早了点,还不是时候。”老人沉着脸不赞同。
“我也只是敲打一下,免得他们蹬鼻子上脸。”
“你别玩出火了,要是让他们狗急跳墙吃亏的就是你自己。”老人戴上老花镜又拿起手边的报纸,“反正我是管不了你了。”
岑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院子里的银杏树脱落的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在张牙舞爪,金灿灿的叶子落了满地,每天被管家不遗余力扫作一堆,风一吹树叶又打着旋飞起飘落,在地上铺满金色的一层。
临近过年的时候岑誉就带着顾宁疏一起回了老宅,原主每年都要回家陪爷爷一起过年,今年多了一个顾宁疏也没有热闹几分。
老爷子对于这个少年并没有过多关注,只询问了几句,知道他的情况后叫他好好学习,像个一般的严肃长辈封了个大红包勉励几句。
过后却敲打他让他注意分寸,老爷子一直知道原主暗地里的事情,他交了多少男男女女老爷子只当他年少轻狂,虽然对他把少年带回家感到讶异却也还相信岑誉。
岑誉也懒得去解释什么,反正现在解释了也白费,很快他的名声就会被彻底颠覆,现在何必白费口水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试验,岑誉的身体也慢慢在恢复正常,他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想没有错。
想要在这个世界继续活下去,他就不能崩了所谓的渣攻人设。
一开始他想着远离主角,也第一时间把原主的烂桃花断得一干二净。没想到这样做的后果会让他的身体毫无预兆的慢慢衰弱。
既然注定要走渣攻人设,那岑誉就要搞一番大的。
他要渣得天怒人怨,渣得人尽皆知!
剧情中是渣攻先对主角受一见钟情,然后穷追猛打纠缠不休,加上他一直以来在外面的温文尔雅的面具,主角受被打动后同意交往,后面才有主角受发现原主的真面目伤心离开的剧情。
岑誉可不想像渣攻一样为主角受死,也不想把家产送给他。
那就只有让卓亦白对他敬而远之,虽然和卓亦白第一次见面主角受不知道怎么对他好像很有好感的样子。他就不信,等他拥有了那样的名声,卓亦白还敢来靠近他,只怕会有多远跑多远吧!
岑誉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反正是渣了何不渣的彻底一点,还不用遮遮掩掩那么麻烦。
下定决心的岑誉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唇角不自觉翘起一抹稍显得意的笑容。
“你笑什么?”
顾宁疏突然出声把自顾自沉思的岑誉吓了一跳,又听他说,“你在得意?”
顾宁疏声音有几分难以置信,眼睛充满了好奇。
岑誉矢口否认,教训道:“你一个小……好好好你别瞪我,不是还没说出口吗?”
岑誉说完就走,顾宁疏跟在他屁股后面追问:“你还没告诉我呢!在笑什么?”
“你真想知道?”岑誉严肃地问他,顾宁疏看他这样有些紧张的点点头。
“我在高兴……”岑誉进入房间,手撑在门后半掩着露出半张脸,说,“终于不用和你一起睡觉了,你像个八爪鱼一样简直是想把我勒死。”说完门一关,留下猝不及防的少年。
他们回老宅当然不可能在老爷子的眼皮底下还一个房间,顾宁疏没想到岑誉会这样说,心理不禁有些真实的委屈起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闷闷不乐回楼下客房。
吃年夜饭的餐桌上只有三个人,冷清的旁人看到都会觉得这不像是年夜饭。
餐桌上的三个人却都是习以为常,老爷子大半辈子都是这样过来的。岑誉的童年中过年的团圆饭只有他和母亲,回家后有一堆兄弟姐妹还不如只有自己来的开心自在,至少不用在餐桌上夹枪带棒攻击别人防备别人。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过完年,岑誉又带着顾宁疏和管家回到自己的家。
他开始工作的同时顾宁疏也开学了。
两人各忙各的相处的模式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只是晚上的看电视被取消了,顾宁疏现在是高三下学期的重要时刻,每一天都要沉浸在试卷题海中。
岑誉则开始了暗地里打压公司里对他虎视眈眈的董事们,暗中收购星光的散股。
只有把星光彻底掌握在手中,之后他要做什么事才不会束手束脚。
在没搞定这群老家伙之前,他的渣男计划都不能展开。
两人作息不同,为了不打扰岑誉,顾宁疏般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缘故,岑誉开始做梦。
梦里有个人拿着把刀在他身上各处比划着,好像随时在他身上留下一刀,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却感觉到梦中的自己深深的恐惧。
岑誉有好几次都被惊醒过来。
第十六章 好久不见
“啪嗒”台灯被打开,光线照亮黑暗的房间让岑誉得到了些微的安全感。
手抚上额头,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汗,眼底还有没散去的惊惶。
平息呼吸后岑誉掀开被子,光脚下地,初春的夜晚还夹带着凉意,他却整个背后浸湿了一片。
“喂,出来喝一杯。”岑誉揉着眉间拨出一个号码。
对面那人带着浓浓睡意的口音:“啥?”
“老地方见。”岑誉说完不给对方反应就挂断了电话。
深夜时分,一辆法拉利从别墅驶出,顾宁疏惊醒来到窗边查看,只来得及看到车尾灯消失在浓浓的黑夜里。
顾宁疏唇瓣抿得发白,手指紧攥着窗帘,一双漆黑眼眸在这一刻和黑夜融为一体。
夜色撩人是一家深夜酒吧,开在市中心最热闹繁华的另一条寂静无声的巷子里,门口是闪耀的灯牌和很普通的木质门,推开门里面又是另一番天地。
岑誉戴着眼镜穿着休闲,正经过门口的酒保看见他还愣了一下,他看起来太斯文,身上疏远矜贵的气质和这里喧闹迷离的氛围格格不入。
岑誉无视从他出现就集中在他身上的视线,径直走到一个稍显隐蔽一些的半包围卡座坐下等人。
大厅中央就是舞池,震耳欲聋的音乐伴随着妖娆扭动的身躯将酒吧氛围点燃到最高|潮,绚烂到诡谲的五彩灯光让人尽情放纵着白天紧绷的神经。
在这里,每个人都可以变成另一个人。
岑誉拒绝了第五个来搭讪的男女,举杯又喝了口酒,浅色的酒液还剩半口,他约的人才姗姗来迟。
“三更半夜叫我出来,我住在离这里八十公里远。”青年还没走近,大嗓门就盖过音响传入岑誉耳中,“今晚酒水你请客。”
来人一屁股坐下,伸手就倒了杯桌上的酒一口闷,皱着脸叹道,“过瘾,你终于恢复本性了?”
青年叫江年是原主的高中同学也是勉强称的上是朋友的人,在小说中他在渣攻钻进主角受卓亦白这条死胡同时会拼命劝他回头的人。
岑誉刚穿来的时候,江年刚好有困难,把他约出来问他借了一笔钱,岑誉二话不说借了,这人当时就说要和他拜把子,说他是自己一辈子的兄弟。
岑誉想,兄弟就算了,只希望他不要识穿自己就好。后来才发现他想多了,
他避过几次这人,但有些东西不能避,越避越引人怀疑,反正他有记忆,人也还是那个人。最重要的是几次接触下来,这人大大咧咧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发现他兄弟已经换了芯子。
“你都好久没找我出来这种地方了。”江年看他只喝酒,有些奇怪,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岑誉:“没出事,忙着对付公司那群老家伙,没空找你。”
“啧,你真是忘友重色又忘义。”江年毫不客气开口损他。
“我都以为你转性了。”
岑誉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回他:“没转。”
江年被他笑得激起了鸡皮疙瘩,搓了搓手臂,靠近他问:“你那个小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