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剩麒使力想推开身上这犹如色鬼的男人,无奈因有内伤在身,所以使不出任何力气。
明知道自己老大不愿意,但这身上的男人却好像吃定他一样的死黏着他,不肯离开。
“哇!你身上有股香味,真香。”
“香你个头,快滚啦!”乐正剩麒使劲的用手肘顶开朝自己靠近的俊脸,这动作让游亦麟吃疼的退开他的
身子。
“哎哟!好痛,我的下巴好像被你那一顶给移位了。”故作可怜,这是游亦麟在要不到想要的女人时所常
用的伎俩。
“你这招对女人来说也许有效,但对一个男人而言就如同放屁一般,没有用的!”
狠狠的将游亦麟的伎俩戳破,乐正剩麒面无表情的坐起身,拢了拢方才跌倒时弄乱的衣服,看也不想看游
亦麟那一副可怜的模样。
一见自己的伎俩无效,游亦麟随即改变作战方法。
“什么没有用,我可是方才救你脱离险境的恩人呢!”
“谁要你多管闲事。”
“什么多管闲事,我可是你的丈夫耶!”
“你再说一次试试看。”乐正剩麒说话的同时,从身上抽出一把冰冷的匕首,“别以为我没有了银岚就杀
不了你。”
常言道:有些事情可以说,有些事情却千万说不得。偏偏这号称中原第一大富商的独子游亦麟就不信这一
套。
也不管自己现在的处境如何,反正他就是打定主意要娶眼前这个让他产生有生以来第一次震撼的男人。
“杀啊!你杀吧!既然我的心愿无法了,死在你的剑下我还能稍感安慰。所以你动手吧!”游亦麟两手一
摊,双眼一闭,摆出一副随你处置的模样。
这副模样让乐正剩麒看了更是火大,他将匕首尖端朝向游亦麟,“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下手。”
当乐正剩麒的匕首快要刺到游亦麟之时,却被他轻易的打掉。
游亦麟一个扑身,乐正剩麒再次被他压在身下。
“你会武功?”乐正剩麒吃惊不已,没想到这次竟又被他最看不起的男人给欺上身。
这句问话换来游亦麟一个大大的笑容,“武功?不,我不会,我只会床上功夫而已,其他就连一点皮毛也
不懂。”
不会武功?那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打掉他手中的匕首?他好歹也是武林四大高手之一,没理由败在一个
什么武功也不会的人手中吧?
像是看出乐正剩麒眼中的疑惑,游亦麟又漾起更大的淫笑。
“嘿嘿,我可是人称从未失手的花蝴蝶,这出女子持剑抵抗的戏码又不是没见过,早习以为常啦!”
他的话让乐正剩麒顿时瞪大了眼,当场将还在他身上磨蹭的男人踹开。
“你这个败坏民风的大淫贼!”他掌气一出,便将游亦麟击出数步之外。
“看在月狼三番两次帮你解围的份上,我不杀你;但要是让我得知你侮辱良家妇女的消息,我乐正剩麒定
不会放过你。”
将地上的血红披风一扬而起挂上身,拾起月狼一直看守着的银岚入鞘,乐正剩麒这次还是头也不回的步离
游亦麟。
“啧!好痛……”
抚抚发疼的身子,游亦麟躺上已开始沾染上夜露的草地上,叹了口气,仰望着无垠的夜空。
其实他哪有做过那种事,刚刚他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没想到这个小玩笑却引来心上人的毒打。
不过,这顿揍倒也挨得满值得的,最起码他这次压在他身上两次,偷吃到他的豆腐很多次;而且最重要的
是,他还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名字。
“乐正剩麒……”虽不知道字怎么写,但起码他知道下次该怎么叫他了。
情不自禁的,游亦麟将怀中一直忘了还给他的金麻绳取出,爱怜的吻了下。
吻的虽不是那个心上人,让游亦麟有点遗憾;但借物思人,就暂且将这金麻绳当作是他本人般的爱护吧!
“呵,剩麒,我的剩麒……”
游亦麟打定主意,下次,他一定要黏他黏得更紧。
* * *
“我说相公,你最近三天两头就往外跑,是不是又迷上哪家的小姐了?”游家的大媳妇春霞站在大厅门口
挡下正想溜回自己房间的游亦麟。
“没,我岂敢再花心,有你们九位妻子就够了。”游亦麟啪的一声打开摺扇扇呀扇的,这动作就可让人明
了:他是作贼心虚了。
春霞才想开口,便被从背后突然射出的数把飞刀吓住。
游亦麟灵巧的用摺扇轻易打下那些朝他飞来的飞刀,突然自脑海中浮现出前几天的夜里遇到的那个人。
唉!这也难怪他会把我的话当真了,我虽不会任何武功,但论及闪躲、夺人武器,灵敏度却是在常人之上
呀!
才这么想着,自春霞背后传出一道相当具有威严的女声。
“亦麟,你那扇风的模样就是在告诉我们你在说谎,跟你生活了这么久,这点谎话是骗不了我跟其他姐妹
的。”
出声的是木荷,游亦麟的第二位妻子。是个虽名为水荷,但却一点也不温和的女强人。
游家九位媳妇当中,论武功实力,第二的水荷可称第一;论力气,第七的怡音位居第了,论贤淑,春霞第
一 ,谈精明,第四的柳美较精;谈娇气,第三的小翠为最;论温和,就是排行第六的静莲;要说谁最惹人怜,
那绝对是病弱的第五位媳妇香华;讲到才智及画得一手的好丹青,那就是第八的彩女;若要说谁是最美艳的,
那就非最后嫁进游家的第九位媳妇艳虹莫属了。
水荷对自己的武学实力可是相当有自信的,脸上带笑的又射出一把飞刀,当然没有真的射中游亦麟,而是
仅差一寸的飞过他耳边,射入墙上。
“想来,我会这样也是你们训练出来的。”游亦麟这么会闪躲及打掉人家的兵器,都是这九位妻子的训练
成果,要不依他这半点武功底子也没有的人,怎可能会这等事呢。
“相公,你在说什么啊?”春霞拧了下柳眉,“瞧你这会儿自言自语的,肯定是又被什么人煞到了。”
“是啊!你不妨说说看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吧!反正你现在还没有子嗣,再迎娶一个姑娘也可以。”
木荷将墙上的飞刀取下,拿在手中把玩。“去世的公婆总是希望你能早点为游家留下香火。”
“这……这档子事能以后再说吗?现在我还没那种打算。”
“真的吗?”木荷两手交叠于胸前,她可不信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没在心里计量跟某人结婚的如意算盘。
瞧见丈夫被逼得满脸汗水直冒的样子,一直在一旁听着的第六媳妇静莲终于开口岔开话题:
“相公,今儿个收到一位大人捎来的信,说是要给你的,要看吗?”她将袖里的信取出递给游亦麟,随后
又对水荷笑了一下。
“姐姐,你就别再为难相公了,相公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我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他……罢了,我要先去睡了。”水荷挥了挥手,相当豪爽的步离大厅。
春霞笑了笑的摇摇头,而后又与静莲一同看着丈夫,“相公,信上写些什么?”她有点好奇的问。
“这个啊,信上是说明天一早,有个什么特别巡抚来着的要来我们这儿,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儿个要
仆人早点准备就好,毋需操心。”
游亦麟一脸没啥大不了的模样将信搁置一边,打了个大呵欠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去休息吧!”
给了她们一记完美的微笑,游亦麟顺利的踏出大厅。
* * *
走在宁静的曲桥上,游亦麟往自己的厢房步去,这一路上并不需要特别的照明,因为要到厢房的路乃是建
在水池之上。
月光照射在水面上,如呼应般的反射着微弱但却清楚的白色水光。
游家的人都称这为水月,四季的水月看来都不相同。这冬天的水月,让漫步在曲桥之上的游亦麟想起那张
只能看得见一只眼的冰颜。
虽冷,但却不自觉的透露出吸引人的光彩。
“少爷请安歇。”
过往巡逻的奴仆一见游亦麟便停下脚步请安,待游亦麟点头示意后再继续他们的巡逻。
深吸了一口气,游亦麟将视线放到水中的月。
总觉得那个孤傲的男子就像是这水中之月一般,是那样的冰冷,但却将他的心全部占满,不留任何一丝空
隙。
这也是第一次,让他这个游戏花丛之中的花蝴蝶感受到有种说不出口的奇特感觉。
04
数只鸟雀飞绕枝头,争夺着食物的声音划破清晨的宁静。
“唔……好冷!”
游亦麟打了个冷颤,穿戴好衣服。他从不让任何人进入自己的厢房内替他更衣,所以这等的早晨,他也只
听到外头奴仆扫地和鸟雀的声音。
看来今天是相当怡人的好天气。
游亦麟一边在心里这么想,一边用奴仆准备好的热水洗净脸后开了门。
“早啊!少爷。”不远处扫着地的老仆给了他一记温暖的笑容。
“早啊!老伯。”
游亦麟也笑了下,突然,他意识到老仆扫的并不是以往的枯枝残叶,而是一堆堆白皑皑的雪。
“呵!昨晚下雪了吗?难怪今早会这么冷。”游亦麟踏出门槛,朝着朝阳伸了个懒腰,“嗯……昨晚下的
那场就是初雪 !”
算了算时间,也到了该下小雪的十二月,这也难怪昨夜的月色会如此清晰。
“少爷,夫人要你到大厅一趟,说是昨晚捎信来的大人到了。”一位奴仆站在游亦麟身旁弯腰行礼,请他
马上到大厅去接儿客人。
“啧,真是麻烦。”
原本还打算直接溜出去的,没想到这个来找他的人居然那么早到他家,害他得浪费一个宝贵的早晨去陪那
个什么大人。
嘴上念念有词,纵然有再多的不愿,他还是快步走到大厅。
* * *
“呵!真是许久不见了,邢大人,不知特别巡抚邢大人在这天刚亮时就光临寒舍,所为何事?英明又伟大
的邢大人。”
一踏进大厅门槛,游亦麟嘴上便挂着大大的笑容,故意咬牙切齿的对着坐在一边喝着热茶的男子道。
这段讽刺的话可激不起男子的怒火,他依然气定神闲的喝着那为他准备的上等好茶。
“我说亦麟,你也真是大胆,倘若今儿个来的不是我的话,谅你也不敢这般说话。”
“呵!可笑,我游亦麟是何许人也,不管谁来都一样,除非是能砍我头的人亲自到来,要不然我给谁的脸
色都相同。”
开玩笑,在江湖上谁能跟他比资产啊!他游家可说只排名在一家之下,而那一家就是无人能比的当今皇室
。
虽然这是江湖中人私底下的传言罢了。
“不说这个了,倒是你又到我家做什么啊?又是为了那年轻皇帝吗?又要我找什么了?”
有点像是在自问自答,游亦麟毫不客气的坐下,并支开身旁的奴仆及妻妾。
男子笑了下,故作礼貌的抱拳开口:“游兄真不愧是最会做生意的世家独子,今尊的惟一传人,观察力自
然是无人能比。”
“客套话就免了,还是你怪我没叫你一声邢叔啊?几年来你的相貌一点也没变,有时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
修行已久的天山老妖咧!”
“是啊!我也深觉奇怪,二十几年前我是这等模样,二十年后我依然如此,以前我看来像是你叔叔,再来
是你哥哥,到现在,瞧!咱们要是一同上街去,肯定会被人认为是同辈好友。”
姓邢的男子滔滔不绝的笑着道,说得好像如果游亦麟肯的话,那么他们现在就可以一起去散步一样。
没错,他就是传闻中年约四十、但却依然拥有二十几岁的心智和面貌的男子、且目前正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邢伏琥。
自幼时,游亦麟就因为跟在父亲身边学习而得以常跟邢伏琥见面,之后也不知是否是父亲跟他形成互助关
系的原因;总之,直到他父亲过世,他接替游家事业后这数年以来,他就一直委托他帮皇上寻找不少稀奇古怪
的东西。
这几年来,也许别人没察觉,但对跟他认识二十几年的游亦麟来说,眼前的俊美男子可说不太像正常的人
类。
“嘿嘿!是啊、是啊,那不如这样吧,我称你邢兄如何?咱们别讲辈分行吗?”游亦麟随即啐了声,“这
怎么可能?外表虽如此,但我可从没当我们是同辈过。”他挥了挥手,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是是是,闲话就暂且放到一边。”邢伏琥突然十分正经的道:“我这次来是想请你找这世上的珍宝之一
——冰月麒麟。”
“冰月麒麟?”游亦麟将端至嘴边的茶杯放下,“每次你要我找的东西不外乎都是些稀奇的东西,可这冰
月麒麟……”
“怎么?很困难?”
邢伏琥难得面露担忧,这表情可让游亦麟感到相当的有趣,因而假装考虑沉思了会儿。
“不,我是听都没听过。”
咧嘴一笑,游亦麟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
这模样可让邢伏琥顿时额头爆出青筋,但他仍忍了下来,细心替他解说。
“听过自天上落至人间的双麒麟传说吗?听说那双麒麟是玉皇大帝的坐骑,不知怎地,这两只麒麟居然被
生活在幽暗地狱的恶鬼给诱惑,不小心咬伤了王母娘娘,因此玉皇大帝大怒,便将这两只麒麟变成一座玉雕像
……”
“哦,然后呢?”游亦麟喝了口茶,相当心不在焉的模样,“邢叔,麻烦请精简一点,说重点。”
“怎么?大忙人你还有事啊?”白了游亦麟一眼,邢伏琥倒也很听他的话的只说重点。
“好吧!我要说的就是,传说中,只要有人得到这座双麒麟玉雕像,那个人就能得到这世上最贵重的宝物
。”
“宝物?是什么?”
他可好奇了,这听都没听过的东西竟有这样的传闻。
“还没有人真的得到过,因为好像只要一取得这座玉雕,就得先经过一段相当骇人的考验,因此只要一有
人拿到,便已不得将这玉雕给封起来。所以至今,就连这玉雕的下落都无人得知。”
“是这样啊……”
突然,游亦麟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问道:“那年轻皇帝要它做什么?他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吗?还跟
普通老百姓抢着得到这贵重东西的宝物做什么?”
“这……也许皇上认为这最贵重东西的宝物并非物质上的物品吧。不说这些,倒是你接还是不接?”邢伏
琥伸手一挥,撇开这些皇上私人的问题,开始问起游亦麟的意见。
游亦麟撑着下颚,闭眼思考了会儿。“这玉雕的模样如何?”
“它是座由白玉所雕刻而成的两只麒麟玉雕,两只麒麟被雕刻得栩栩如生,像是在空中玩弄着正中央的翠
绿明月的模样。怎样?你的意思到底如何?”
“要我找可以,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游亦麟突然撇嘴一笑,那样的笑容是奸商的标准笑法之一。
邢伏琥拧紧眉头,向来只有他能让别人这么做,但眼前这比他老爸还要精的死小孩却能一而再、再而三的
让他显露出这种表情,这不禁让他在心里暗自佩服,真不愧是绝对不会吃亏的经商世家。
“说吧!”
邢伏琥老大不情愿的勉强挤出这两个字。
游亦麟突然相当正经的坐直身子,神情绝对不比邢伏琥轻松的沉声道:“我想请你帮我找个人。”
* * *
黑发飘扬,一抹血红身影伫立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