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纨绔——洋洋兮与

作者:洋洋兮与  录入:05-07

  如今若是能借此机会抓住公孙遥的把柄,她再在公孙云平面前那么一添醋,想必就能省下不少的家当。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但在自家人面前揭发她,总是不为过的。
  赵氏眼珠一转,心下便有了主意,招来公孙玉珍盘问:“你除了知道她把大氅送回了济宁寺,还知不知道些别的?”
  “别的倒是尚未有消息,但是我已经派人跟在那小厮身后也去了济宁寺,想必马上便会有新的消息传来!”
  “好,玉珍,咱们此番先按兵不动,等有了确切的消息,再做下一步的决断。”
  “都听母亲的。”
  母女俩会心一笑,虽根本都还未抓住公孙遥与人偷情的确凿证据,但却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得见曙光。
  是夜,又是一顿家宴。
  昨夜还是商量究竟让哪个女儿进宫嫁给九皇子,今夜则已经是板上钉钉,无有转圜。
  “……淑妃娘娘说,她马上便会叫人去禀报陛下,将九皇子与迢迢的婚事敲定下来,婚期什么的,都由礼部来安排,咱们家只需配合做好出嫁该做的一切,便都万事无忧了。”
  席间,赵氏说的欢快,脸上挂着的,俨然是要嫁女儿的兴奋。以公孙玉珍为首的一群孩子,也都跟着母亲的节奏,欢快地与公孙遥举杯,道贺。
  唯有坐在对面的公孙遥,脸色麻木地像是家中刚死了人。
  她在众人或真情或假意的祝贺中,嗤笑了一声:“既然要嫁,就要辛苦父亲母亲为我准备丰厚的嫁妆了,对面毕竟是天家,东西太少了,未免难看,也未免叫人小瞧了我们公孙府,好歹是世代簪缨,不能因为我丢了脸面不是?”
  哪有女儿这么在全家人的饭桌上要嫁妆的?公孙遥这话一出,场面便冷了下来,对她始终怀有一份愧疚之意的公孙云平,也略显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赵氏愣了会儿,马上便反应过来,接道:“那是自然。迢迢放心,家中四个姑娘,每一个都是母亲最心疼的女儿,母亲为你们准备的嫁妆,都是一样多的,绝不会厚此薄彼,叫你们任何一人失了排场去。”
  “既如此,母亲的嫁妆单子,这几日便先叫我过个目吧。”
  到了这份上,公孙遥也不再与她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目的,直勾勾地望着她的眼睛。
  赵氏一时面露局促,想说嫁妆单子迟早会给她,但又心虚,知道一旦给了单子,自己往后便不好再动手脚,等到公孙玉珍嫁人的时候,也不好再光明正大地给她添东西。
  好在是公孙云平实在听不下去,打断了女儿荒唐的话语:“这些事情,等到时候你母亲自然会给你的,你急什么?这是家宴,是晚饭,老老实实吃饭!”
  赵氏这才松一口气,当晚回到屋中却无论如何都不得劲。
  分明马上就要把公孙遥嫁出去了,她该好好快活一场才是,却因为要给她一份同公孙玉珍一模一样的嫁妆而叫她无论如何都难以真正畅快。
  她左思右想,到了公孙玉珍屋中。
  “你派去的人有消息了没有?”
  “正想去找母亲呢!”公孙玉珍激动道,“母亲,我猜的果然是对的。我派去济宁寺的人说,虽然那个包裹的确是交给了庙里的住持,但他特地在寺庙中多盘桓了一个时辰,不出一会儿的功夫,便看到住持将包裹亲手送到了一个护卫模样的人手上,又不出多时,便有个身形高挑的男人穿着一身纯白的狐皮大氅从禅房里走了出来,虽看不清长什么样,但必定是公孙遥的情夫没错!”
  作者有话说:
  情夫李某:啊,还没结婚,倒先有了名分!
  —
  成亲的部分很快就会到啦,目前先再多搞点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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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他是在疑心自己的女儿?◎
  她话说的信誓旦旦,烛火下熠熠闪光的眼神,一下便叫赵氏的心情开阔不少。
  “好,玉珍,咱们此番只要抓住那死丫头的错处,再借机在你父亲面前大作文章,定就能叫她狠狠地跌倒,再不敢张狂。那些省下来的嫁妆,母亲也就能尽数留给你和玉昭,好好准备给你们物色人家!”
  公孙玉珍信心满满地点头。
  母女俩眸中,尽数泛着睿智的亮光。
  而不知自己何时便多了个情夫的公孙遥,近几日除了所谓的婚事,还要忙着准备娘亲的忌日。
  上回她去公孙云平屋外等候,想要用江氏的忌日唤起父亲对自己哪怕一丝的怜惜,最后却都以失败告终,便知晓,指望他还会同她少时记忆中那样,陪着她去看望娘亲,已经是痴心妄想了。
  公孙遥今年名义上是十六岁,实则已经十九,当初为了能让她名正言顺地归家,公孙云平将她塞到了赵氏的名下,生生改小了三岁。
  这十三年间,公孙云平前四年都还会在江氏忌日的时候陪着她上山,后来,便再也没有了。
  她同惠娘准备好祭奠要用到的东西,在腊月二十这日,再次坐上了去往济宁寺的马车。

  同往年一样,她会在寺庙中连住三日,祭拜娘亲的同时,还会为她抄写佛经,念经祝祷。
  只是马车的轮子不过在门前平地上翻滚了两个来回,便又戛然而止。
  惠娘掀帘:“发生了何事?”
  不待有人回答,公孙云平挺拔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她瞳孔微张,马上便要从马车上下去,公孙云平却一摆手:“许久未去济宁寺,我对路也已经陌生了,你和迢迢就坐在马车里,我叫人在后头跟着,一并去瞧瞧。”
  他要去济宁寺?
  惠娘攥着手心,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在马车里听到动静的公孙遥也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挤到惠娘身边,与她透过马车的小窗,一道望着眼前的男人。
  那真的是她的父亲,是几日前还果断地要把她嫁给九皇子的心狠之人。
  可他今日竟说要陪她去看望娘亲。
  公孙遥不明白,他是终于想起自己还曾有过这么一个枕边人了吗?他是终于知道,他做的这些事情,对不起她九泉之下的娘亲,所以要去忏悔,好叫自己心安了吗?
  她怔怔地看着公孙云平,自打那日家宴再次不欢而散之后,她便窝在自己的小院中,再不曾去见过他与赵氏。
  叫自己心烦之人,多看一眼都嫌难受。
  她看见他翕张的薄唇,好像是要说话,可她不想听,抬手将帘子遮上,挡住了父女之间不再需要的交谈。
  “那毕竟是老爷……”惠娘犹豫道。
  “我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既然决定要我出嫁,就该做好失去我这个女儿的打算。”
  公孙遥板着脸坐回到自己的位置,面上虽仿佛并未因此动摇半分,心下却已经是说不上的紊乱。
  她原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再去的。
  可他竟然来了。
  这般措不及防,这般做贼心虚。
  她攥紧手心,对于公孙云平的出现,可谓是一分愉悦也没有。甚至想的是,娘亲泉下有知,若是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这样一个人,恐怕根本不会愿意再见到他吧?
  她心烦意乱,闭上了眼睛。
  —
  两辆马车平稳地由家中驶到济宁寺山脚。
  上山的路并不算崎岖,但因为先前连下了几日雨,有些难行。
  公孙遥和惠娘互相搀扶着,走在前头,公孙云平的身形便稳固地走在她的身后,好像呈现的是一种保护的姿态。公孙遥几番回头,看见的都是他一言不发却又十分坚定的模样。
  她抿紧唇,自始至终不曾叫过他父亲,也不曾搭理过他。
  等一行人到得寺中,时辰已近正午。
  在小和尚的指引下用了斋饭,公孙遥便要同惠娘一道去禅房准备祭拜的事宜。公孙云平不必跟过去,便独自在寺中转悠。
  他已经有□□年没有来过这济宁寺。
  当年他自钱塘把女儿接回来,便将江氏的牌位安放在了此处。
  实在不是他不想把江氏接进家门,而是当时他刚与赵氏成婚没有两年,赵氏又刚诞下了女儿玉珍,他在这时把已经六岁的迢迢带回家,记在她的名下,已经是十分对不住她,再提要把江氏接进家门,即便赵氏答应,赵氏的娘家人那边,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的。
  他只能将她安放在此处,望她宽宏。
  “岁娘……”他喃喃着江氏的名字,眼前的一草一木,都已入冬荒凉。
  他记得,他最后一次来,是盛夏。
  那时,他还以为,他这一生,对不起她也就罢了,迢迢他一定会好好抚养,将来等她大了,给她找一个良人佳婿,保她平安顺遂地过完一生。
  不想,如今,他竟是连迢迢也一样要对不起了。
  “不过岁娘,你放心,女儿犯了错,我这个做父亲的,一定会早早地制止,将她带回到正道上。宫里的赐婚拒绝不得,但我一定会给迢迢准备足够的嫁妆,让她嫁的体面。”
  他眼眸中的愧意,不知何时,便化为了锐利的坚定,想起前日赵氏与自己秘密低语的发现,深沉的瞳孔与阴郁的天空相映,呈出灰暗的底色。
  等惠娘来找他,告诉他可以去看望江氏了的时候,他正绕着寺庙转完了一圈。
  他状若无意,问:“这寺庙,我记得有些常年备考的书生,或是其他的一些人,常居此处,如今可是依旧?”
  “是依旧。”惠娘道,“寺庙常年收留无钱的举子,让他们可以有个安稳的地方备考,有些举子中试之后,便会回到寺庙,捐一笔丰厚的香火钱,寺庙再用这些钱,供养后来的举子,如是往复,倒也算一桩善缘。”
  “是挺好。”公孙云平点着头,又问,“迢迢每年都往寺中跑的勤快,捐的香火钱也不在少数,可有在寺中认识什么举子,抑或是,常年居住在此地之人?”
  “这……”惠娘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觉得他问此话,实在蹊跷。
  但他既然这么问了,她又不好不答,只能道:“没有,小姐每次上山都是只住一两日便走,不是带着老奴就是带着蝉月,奴婢们都不曾见到她与何举子接触,寺中除了僧人与举子,也并没有别的什么人常住。”
  “没有别的人常住?”公孙云平语气陡然便冷了些许,“你是问过寺中的住持,还是对这寺庙的情形早就了如指掌?”
  他这话又是何意?惠娘觉着自己好像是回过味来,他这咄咄逼人的样子,莫不是……在疑心自己的女儿?!
  她只觉眼前之人荒唐至极,正想反驳,不想公孙云平却好似突然看见什么早就苦苦追寻的目标,凛了眉峰,抬手示意她闭嘴,绷紧神色的同时,疾步便往前头廊下的一道身影追去。
  惠娘想告诉他,他们的禅房在另一头,公孙云平却已经不管不顾,冲了上去。
  前面那间禅房,是整个寺庙中最大最宽敞的一间,惠娘知道。
  她还知道,那间禅房若非是如圣人皇后一般的人过来,轻易是不开门的。
  但公孙云平追过去的那道身影,却是直直地往那间禅房去。
  她疑惑着,不知公孙云平究竟是要做何,观察着前方那道高挑的身影,蓦地瞳孔一缩。
  这人身上披的大氅,纯白无瑕,绒毛细长,不正是那日公孙遥从济宁寺回来时穿的吗?
  公孙遥的身形在姑娘中已经算是出挑,但相比起大多数男人,还是不足以媲美,那日的那件大氅,显然原主人就是个身量十分高挑的男人,不论是肩膀的宽度还是衣摆的长度,都足以将公孙遥像个稚嫩孩童般完全裹住,再留出一大截。
  是寺中又把这件大氅借给了谁,还是这大氅,本就是属于这个男人的?
  惠娘一时也变得有些捉摸不透,眼睁睁地看着公孙云平将人拦下,一身戾气面如罗刹,正欲横眉冷对,厉声质问,但却在看清那人面孔的一刹,变得万分震惊,瞳孔怒张——
  作者有话说:
  老九: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su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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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赶榜单,今晚零点左右应该还会有二更,大家明早起来记得看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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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给迢迢再添一份嫁妆!(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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