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纯情——尽仙

作者:尽仙  录入:05-31

  年纪还小,显然没经过这样的场合,快哭出来。
  拿着药片盒子给他们看,说真的不能喝。
  对方下通牒不喝就换角,女孩白着脸,将酒杯抵在唇边喝进去一口。
  纯白烧喉的烈酒,横空生出一只秀气粉白的手。
  少女垂下狐狸眼,干干脆脆地一饮而尽。
  “嘭——”
  酒杯被倒扣在桌上。
  语气松松懒懒,最是能激怒人的调子。
  “灌倒我,比灌她有意思。”
  “都来试试?”
  “……”
  后来她真的喝趴了一桌人,把大佬被灌到趴着狂吐,最后摇摇晃晃地撞墙,得了个轻微脑震荡。
  为此拿她出气,理由是他脑震荡她没去陪床。
  华希骂她是没用的英雄主义,当晚那个女五号是某位品牌方的女儿,事后自有人来撑腰解决,用不着她在这当好人。
  逢夏说事后她万一死了呢。
  华希瞪着眼,满眼的让她事不关己。
  她警告她,要想进娱乐圈混,就收起她这一身的臭毛病。
  逢夏到现在都记得华希讥讽的语气。
  “你要是能找个给你撑腰的金主,你也能横着走路。没有,你就给我学会乖乖听话。”
  她当时是宿醉后,脸颊泛粉,还在笑,又媚又娇的。
  “我不喜欢横着走,我就喜欢蹦蹦跳跳的。”
  “这多好玩。”
  “……”
  无妄之灾后的事情,皆如所知。
  华希再出声:
  “记得雪藏你的那位吧?他背靠的就是顾家的商业资源。我偷偷听见过顾泽西和他说话。”
  “他根本不在乎你的处境。”
  “他说雪藏了也行。”
  “……”
  听筒里传出微弱声音,在这个黑夜响彻得震耳欲聋。
  逢夏举着电话的动作到手臂一阵阵地发麻,连带着锁骨那抽搐的神经阵痛感传来,她疼得低吟。
  她甚至不知道华希是什么时候把电话挂了的。
  肩颈的抽筋疼得她半蹲在地上。
  盛夏夜的习习长风走过千八百里的风月,该是燥热的,依旧吹得她浑身发凉冒冷汗。
  跳舞拉筋骨折的时候没这么疼过。
  军训拉练,中暑晕倒也没这么疼过。
  现在只是一个抽筋,却疼得她眼睛止不住的酸涩。
  夜深人静,连半夜的蝉鸣都已消停,下沉的世界孤孤单单到只有她一个人。
  也不是只有她一个。
  宿舍远门外的跑车轰鸣。
  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车牌号。
  如同从南美洲的热带雨林里随意扇动翅膀的蝴蝶效应,这一连串的繁琐的、毫无关联的夜晚,终于成为了她和顾泽西之间淋漓暴烈的飓风。
  敞开的跑车,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后视镜里还放着她亲手做的毛毡玩具挂饰,所有的画面像放大镜的细节处理一帧帧的几乎要刻进她的骨血里。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回宿舍了吗?都关门了。”女孩抱怨。
  “忘了,我们出去开个酒店?”
  “行吧。”
  低低的轰鸣声渐行渐远,摇摇晃晃的毛毡玩具被邵可儿摘下来不知是扔到了哪个方向。
  逢夏看不清了。
  看见的好像是今晚林意眠说的“PUA”,又或者是华希说的“你们分手吧”。
  抽筋的麻痹好像还在疼。
  又好像已经不会疼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想要一个干脆利落的答案,似乎所有的问题都在这个夏日的漫漫长夜有了最清晰明了的决断。
  逢夏在屏幕上轻按,发送给顾泽西:
  【明天是很美好的一天。】
  【分手快乐。】
  /
  明天确实是美好崭新的。
  红日初升,林鸟初啼,包括从车水马龙的人间响起的第一道车鸣人声,陈旧腐烂的事物都能随着时间洗涤肃清。
  分手后的两天是周末,林意眠因为连着两个礼拜没回家,怕被老爷子骂,邀请她去她家玩。
  逢夏嘴甜,会哄老人家开心。
  正巧她不想再看见顾泽西,整个周末她都在这儿。
  宽敞雅致的四角亭台楼阁,小湖碧波清荡,偶尔能看见从鱼池里冒出来的锦鲤,跳出的高度似乎都能到翠竹松柏的底部。
  阳光大的满窗的落地玻璃涌入,满屋古香古色的红木,中式暗红的大气色调,琳琅的奇珍古书。
  逢夏站在窗边环视整个庭院。
  能听见池里伶仃作响的流水声,好像周遭的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大概这就是金钱的声音。
  能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建出一座庭院来。
  “醒了?”
  林意眠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她身着旗袍,语气比起在学校时慢上许多。
  “在看什么?”
  逢夏和林意眠高中就认识了,来过多次她家,对她这模样见怪不怪。
  她家家规森严什么食不言、早晚问安、声不能高、衣不能乱……胡七八糟的一大堆,也难怪她宁愿住宿舍都不愿意回家。
  “你家院子。”逢夏说,“真大。”
  “我家这不算大,有机会带你去看看少爷家了。”
  宋疏迟。
  逢夏视线稍动,慢慢回眸。
  “嗯?”
  “他家在那,看到了吗?”林意眠在窗边指了个方向。
  最是引人注目的高楼环立,红墙绿瓦的四合院群落古筑,遥遥一看都觉得气势恢宏。
  “后面一整片都是他们家,真的大得离谱。我只跟沈狗贼去过几次,次次都走到迷路得摇人来接,”林意眠笑着,“别说,放眼整个京圈,宋疏迟还真是从小被喊着少爷长大的。”
  想起军训时。
  烈日炎炎下的喧闹方阵。
  从冷硬的军靴踏过的那瞬开始,周围频频侧注视。
  在迷彩服下也难掩一身矜贵出尘的气质,长身隽立,淡淡睨过。
  凝聚的人潮无一不敬畏。
  有的人,生来便是令人臣服的天之骄子。
  窗外阳光婆娑,照得室内通明古雅。
  “你手机,要用吗?”林意眠问。
  来之前逢夏就把手机给林意眠了,整个周末她不是泡着练功房,就是在哄老人家开心,没管过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

  稍顿。
  “给我吧。”
  “都给你充满放这儿了,我得下去练琴,你记得把早饭吃了。”
  林意眠叮嘱了几句便又轻手轻脚地走了。
  逢夏静静听了会流水的声音才去看手机。
  不出所料,顾泽西发了很多消息和电话,从疑问到确定到想要找她当面聊,他说是微电影不是他一个人决定的,说真的喜欢她,不想分手。
  列表里还有几个朋友来问她和顾泽西怎么了,一直看到顾泽西在找她。
  挑选着几个话多且是顾泽西的朋友发去消息,明确说他们分手了。
  发完消息,不管别人再怎么劝,她一个也没回。
  她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开始的轰轰烈烈,结束也要断得干干净净。
  等处理完这些糟心事,逢夏才看到顾泽西拍的微电影已经在两天前正式上线了,作品的播放量作为评奖的标准之一。
  她指尖稍停。
  视频平台的播放量已经有两百万,高居首位,遥遥领先于其他。
  不管顾泽西砸钱营销没有,新人账号第一支视频破两百万,这个数据其实非常高。
  她已经提前看过样片,知道自己的戏份被删减只剩下零星几个片段,和她的翻红毫无希望。
  只是抱着想再去看看姜灿的心思。
  她走神的间隙自动播放是她的跳舞的戏份,满屏弹幕。
  【首页通知书,好专业的作品,第一次看到这么成熟的镜头语言。】
  【三刷上头中,我真的为姜灿哭红了眼,她的舞蹈怎么能有这么强的表达力。】
  【这个女孩儿真的太会演了!那种浓颜和破碎的反差感,真的看得我好揪心。】
  【这个闺蜜演的怎么只知道瞪眼?】
  【官方能不能只放姜灿的单人故事线,这不香吗?】
  【……】
  极为令她意料之外的。
  微电影的弹幕大部分都是在夸赞她的,甚至于点开评论区,热评第一条就是关于她的个人评论。
  【按广大网友的要求我来了。这位@逢夏就是微电影的女主之一,保送A大,现代舞专业第一,从小做模特出道,盛世浓颜大美女,微电影的花絮指路她第一条VLOG——我以为这姐的伤是化的,我没想到她真的跳得浑身都是伤。】
  逢夏零散飘动的头发往后撩,露出那双清透如琥珀珠的眼眸,眼底稍动,似乎盛满了潋滟的水光情意。
  她记起之前拍摄跳舞那场戏,林意眠帮她拍摄记录过,后来她当做VLOG剪辑进去,只不过当时被雪藏,视频只有孤零零的个位数播放量。
  现在竟然涨到五十几万。
  【靠靠靠,她的眼睛真的好像狐狸。谁懂,她睁眼看镜头,我心跳都停了一拍。】
  【小姐姐真的会用跳舞说话吧!!】
  【话居然是真伤?那微电影下雨那个镜头,流着的真的是她身上的血吧,这也太敬业了……】
  后续都是热烈在讨论她身上伤口的事情,有的发现了她当时在看的一页剧本和现在播出的版本不同,角色被删改了。
  整个视频的话题围绕“她这么敬业却被换角”,热度直线上升。
  评论还在继续上涨,她的账号活跃度比以往正常时期更盛。
  屏幕接二连三地跳出消息,末尾一通电话。
  是华希打来的,她点了接通。
  “微电影看见了吗?”
  逢夏懒懒嗯了声,问:“公司下场了?”
  她也算混这行快十年了,华希的公司本就有签约明星这块,看得出来后面拿她伤和换角在带头挑事的多半是水军。
  “是。”华希冷哼了声,“雁过还要拔毛,不出手还真当我们公司是白干的?”
  逢夏习惯性地卷着发梢玩,轻轻笑着,说话时声显得像慵懒的小猫。
  “这回干得挺好。”
  她向来睚眦必报。
  顾泽西既然能这么做,就不怪她能拿着这条来炒作,这世上哪儿有眼巴巴让人欺负的道理?
  “放心吧,该让他们还你的,一个都不会少。”华希显然也是被这件事气到了,放完狠话才道,“有几个品牌找你接推广,《IESY》来找你拍摄,跟以前一样你自己挑,发到你手机上了。”
  《IESY》是业内五大时尚杂志之一,出场的不是顶级明星就是国际知名超模。
  即便不是去拍分量最重的封面,只要露脸,是对于她这样的履历无疑来说是洒了金的浓墨重彩。
  闻声,呼吸都稍稍停滞,随即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的雪藏结束了?”
  电话里华希的声音也终于笑起来,坚定地喊着她。
  “逢夏。”
  “有的人,命里带红。”
  “藏不住的。”
  /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就是所谓的“情场失意职场得意”,逢夏这一天都在被各种各样的好消息砸得头晕,还额外收到了老段发来的条条语音长达五十九秒的好消息。
  老段表示她旷课不道德,但是微电影拍得还算不错。陈彦老师亲自发信息给学院,邀请她去参加他编创费心三年的舞剧,不用参与试镜,直接录用。
  并表示,她是整个A市,唯一一位被邀请学生。
  陈彦是学现代舞无人不知道的灵魂人物,名声响彻国际,多次被多国重金邀约前去编舞,能参演他创排的舞剧不必多说是何等荣耀。
  更何况目前参演该舞剧的全是精锐舞者,更不乏青年艺术家,可以说是近两年最强大的舞剧班底了。
  机会难得到好像老天爷也看到了她的苦,便一下撒了好多颗甜蜜的糖。
  老段让她下午三点要到学校负一楼的音乐大厅详谈。
  要出门的时候,逢夏站在镜子前面挑选衣服,手几乎是本能动作地选到一件短袖T。
  她盯着看了几秒,果断地挪开手,重新选择了一件红色的碎花吊带裙。
  贴身,腰线和胸型的曲线都展示得淋漓尽致。
  两条纤细的红色带子挂在圆润泛粉的肩头和深凹的锁骨小池边,粉白的皮肤画布上是最浓烈鲜艳的红。
  从凡尘里盛开的富贵花。
  今天开始的她。
  想穿什么,天王老子都管不着。
  逢夏出门的时候林意眠还在练琴,没特意打扰,发微信说有事先走了。
  下午时分的阳光最是毒辣,她却一反常态慢慢悠悠地走着,晒着太阳,也不觉得热。
  大概是微电影最先在学校宣传上线的缘故,遇上来要合照的人比往常都要多些。
  如果来要微信的是女孩儿,她也会同意加微信。
  华希总说她这样对进娱乐圈不好,逢夏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只不过是做个娱乐艺人,加个微信和加个微博又有什么差。
  逢夏是提前走的,到达的时候才两点多,今天还是周日,校园安静不少。
  A大多为艺术学院,音乐厅常常承接各种表演或者大型活动,学校专门挪了三层来坐单独展厅,和音乐演奏会的规模无异。
  逢夏来的时候还担心太早没有人给她开音乐厅的门,正巧黑墨起笔的入户门落出一道微敞开的罅隙。
  没关。
  像音乐厅这样的贵重地方都是专人看守的,估计是陈彦老师那边提前打过招呼。
  逢夏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四周空旷且黑如硕大的幕布,只有遥遥的中央舞台边绕着一圈明黄色的小灯。
  窗户没关紧,路过的风窸窸窣窣敲打着窗沿。
  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排的座位空余,环绕深陷的半圆建筑设计像将人如蛹包裹。
  太暗,看不清。
  逢夏打开手电筒照明,找到第一排显眼的位置坐下,好让陈彦进来的时候能在第一眼看到她。
  等迈开步子她才发现音乐厅的音效是真的好,玛丽珍鞋跟叩击地面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安静得她都下意识地轻手轻脚。
  方才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坐稳,手机铃声像小炸弹一样的叮铃铃地响起来。
  逢夏手忙脚乱划开接电话。
  “喂?”
  “狐狸,你到音乐厅了?”林意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到了,但还早。”
  “那我问你个事儿,跟顾泽西怎么回事儿?怎么连张尧都来问我你是不是真的单身了?”林意眠稍顿,“这两天其实顾泽西也发消息给我了,但他没说清,就说要找你。我看你烦我就没告诉你。”
  逢夏笑起来:“嗯,分了。”
  “哦——”林意眠拖着长音,随即兴奋道,“分的好啊,让垃圾男人滚啊。不对,你不是跟他闹别扭的那种分吧?”
  “别过两天就又复合了。”
  逢夏说得认真:
  “没可能了,我和顾泽西是真分手了……”
  她的话音刚落。
  “砰——”
  好像是右手边的黑暗里发出来的声音,像是叩动的动静。
  不大,但在这个静谧的氛围里显得异常突兀。
  逢夏激灵站起身,往声音的方向照过去。
  窗沿边卷进来一道猛烈的劲风,将大半个烟灰色的窗帘都吹得飞扬。
  灼阳趁着空荡肆意挥洒进这个黑暗而密闭的空间。
  在那阵偶然的光里。
  地面覆下黑沉而立体的的阴翳。
  男人优雅靠在椅背上,漫天翩跹的金色落在他一丝不皱乱的白衬衣上,双腿交叠。
  漂亮修长的手指叩着边上的琴盒。
  “砰、砰、砰”的声响快主导得和她的心脏共振。
  稍顿,他徐徐偏头。
  漆黑幽暗的眸光睨过,径直朝她而来。
  对上视线。
  似乎。
  直白又不加任何掩饰侵略感。
  逢夏不自觉地攥紧几分手里的物件,指节泛出些许白。
  烟灰色的长帘归于平静。
  那阵风却像仍旧留存那般,在这个逼仄如鱼缸的地方掀起跌宕的风浪。
  刚刚她对话的内容。
  他好像,听见了。
  /
  室内重新沉入黑面,窗帘最后摇摆的弧度也渐渐恢复成平直长线。
  偌大的空间好像在此刻变成用手能丈量出的鱼缸,狭小、逼仄、漆黑。
  安静到连听筒里的声音好像都清清楚楚。
  “喂?狐狸,你怎么了?”
  “你说你和顾泽西真什么了?”
  “……”
  电话里的声音唤得逢夏记起松开力道,回过神来,她轻捂住声筒一侧,急速道:
  “我晚点再打给你。”
  话毕,便快速挂断电话。
  最后一点动静的来源也被掐灭。
  没有再来的猛烈长风,音乐厅已经变成刚进来时那般沉暗。
  只是刚来时觉得地方大得自在,现在却截然相反。
  逢夏没开手电筒照过去,低垂着眼估量着四周,已经看不出对方现在在做什么了。
  暗乎乎的一片,他如果刚才不出声,她是真看不出有人在。
  男人没有在叩着琴盒,过道的距离像天堑隔绝出的两方天地。
  须臾,才听见他清润的音色。
  在漫长的黑色里显得如大提琴般低响起的磁:
  “眼睛。”
  “要开灯了。”
  没有丝毫犹豫,逢夏下意识跟着他的声音做,抬手遮挡住眼睛,手指间的缝隙里看出去。
  男人背对着,端方玉立的身型破开这片暗沉沉的影。
  环绕的半圆形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接二连三的迎接光色,亮堂起来。
  她放下手,眨了眨眼睛适应。
  再睁眼时,宋疏迟已然站回自己的琴盒前,实木和丝绒制的琴盒,黑金色的花纹繁复而大气,穹顶亮起的光点都偏爱地流转于他的琴盒面。
  逢夏想起学校里广为流传的那句话。
  宋少爷一曲更胜千金。
  他的琴是斯特拉迪瓦里的古董名琴,他的那把更是在国际上闻名遐迩,木质透出如宝石般沉稳透的红调,音质浑厚也明亮,琴的灵魂就像是最为优雅的绅士。
  想起第一次见他拉《Der Erlkonig》凌冽而耀眼的画面。
  这样顶级得只活在历史见闻上的琴,光是放在那儿都觉得让人不敢相近。
  偏偏在他那双漂亮的手上,清凌凌泻出的每个音符,都让人为之屏息。
  不压音色,不被琴掌控。
  只觉他生来该用这样高雅难得的器乐。
  逢夏只觉遗憾地叹气。
  只有在他的演奏里,她才明白什么叫做“小提琴是天才演奏家玩的游戏”。
  室内片刻静谧。
  女孩儿看过来的目光停在他的手上。
  粉白肤色上那抹热烈的红,微微低着头,乌黑卷起的长发在纤瘦凸起的锁骨间轻摇慢晃。
  宋疏迟余光扫过,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刚才,不想偷听你讲电话。”
  逢夏抬起头看他,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刚才发出声音那件事。
  她眼尾上扬,笑着说谢谢。
  “太暗了,不好看到人。”
  过道的距离。
  男人不疾不徐地关上琴盒,细微的声响消失。
  逢夏想起前两天那个闷热头晕的下午,从随身小包里拿出充电递过去。
  “这个谢谢,那天也谢谢送我去医务室。”
  稍顿。
  察觉到男人声音里带着清浅的笑,问:
  “刚见面就有这么多句谢谢吗。”
  他的笑很轻。
  却像蛊惑那般沉沉浮在耳侧。
  她耳尖泛起点红,好像他都见证了她近来每个窘迫促狭的时段。
  “那谢还是该谢的……我请你吃饭吧。”
  逢夏说完才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太妥当。

  谁不知道宋疏迟是家世最为优越矜贵少爷,隔着如凡尘到银河的这段数也数不清的宇宙长河。
  她这样微薄不足轻重的谢,估计他都不能看入眼的半分。
  而且……好像在搭讪。
  逢夏想着改掉措辞,和刚才隔着一个过道的位置不同。
  宋疏迟太高,即便她是站在比他高一阶台阶的位置,也彻底地被裹挟在他带来的阴影下。
  她仰着头才勉强能的触及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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