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官子的科举青云路——三六九龄

作者:三六九龄  录入:05-31

  “老爷不是要画橘柚黄&图吗?”小厮挠头:“怎么只买橘香,柚香不买吗?”
  吴小财主瞪了他一眼:“你的话太多了。”
  小厮进墨铺去了,顾世安自然不卖货的,他就在一旁坐等收钱,等那小厮来讲价的时候他给卫景平使了个眼色:600文可以了,做人不要太贪心少赚点薄利多销嘛。
  卫景平:“这位小哥,吴老爷不是要画橘柚&黄图嘛,您看这样行不行,您650文买橘香墨,我送些研好的柚子墨,这样一来吴老爷就能画真正的橘柚黄&图了,划算着呢。”
  小厮觉得很有道理,立刻跑出去请示吴小财主,片刻后拿了650文过来:“俺家老爷说了,叫多给点柚香墨。”
  “成,”卫景平说道:“成!”
  墨条包好递出去,收了钱,他朝顾世安挤了挤眼:“只能给你算600文哦。”
  后来那50文是他自己争取多赚来的。
  没过多大一会儿,进来个中年秀才男子,和之前的吴小财主一样,也说要买一条橘香墨,叫另多送点研好的柚香墨,说也要画一幅橘柚图。
  卫景平正纳闷呢,就听见外头在争吵,原来吴小财主画砸了还不自知,非说自己的橘柚黄&图添了香就是佳作,读书人不服气,由中年秀才男子上台砸场子去了。
  ……
  后来有两个跟风的一前一后进来买了两条橘香墨,到日暮时分一共卖出去四条,营业额1220文,一两多银子。
  约定好的卖出去一条墨给顾世安提成220文,统共是880文钱。
  卫景平问他:“要钱还是要墨?”
  要墨的话,要是他不嫌弃,就送他一套醉别好了。
  顾世安没接他的话:“卫四,听说制墨要烧大松制松烟对吧?你们用的大松,是不是后山的?”
  他有一回去登山,发现有人伐去十来棵两人合抱来粗的大松,想来是卫家干的。
  “我们烧制松烟的大松的确是伐自后山,”卫景平承认了:“不过我爹已经问好了附近上溪县的,等以后用量大了,不能伐后山的大松了,就去那边采买。”
  顾世安:“何必舍近求远?”
  他那天在后山转了一圈,往深山里走,层峦叠嶂的不知道生长着多少棵大松,就算再开两家墨铺也有取之不尽的大松供烧纸松烟,这还要采买?
  卫景平挪动椅子挨近他一些,低声说道:“怕伐得太多招来乡绅们不满,再告到县太爷那儿就麻烦了。”
  他们卫家尽量不惹这个麻烦为好。
  顾世安拍了拍自己:“其实以咱们的师生之谊……”他话开了个头停下来玩味地看着卫景平,那意思:后面的话不用我说想必你明白吧。
  卫景平:“……“
  好像有点明白,又好像不太明白。
  “夫子想入伙?”他恍然道:“这么说,墨铺好像是缺了顶保护伞。”
  顾世安继续看着他:很好接着说,再说直白一些。
  “县太爷和乡绅那边,”卫景平不兜圈子了,单刀直入地问:“夫子是不是能搞定?”
  顾世安摆捏着手里的折扇,反问他:“你说呢?”
  卫景平:“……”
  他在琢磨这件事怎么往下说。
  “咣”忽然外头一阵鼓吹喧天地响起来,震得人鼓膜发疼,霎那神经揪起来,上林县出什么天大的事了这是。
  “……喻,诸位都挺好了,听仔细了,家里有读书人的要笑了,明年皇太子大婚,圣上喻旨恩科提前一年举行,就在明年二月份了,诸位秀才老爷们准备起来吧……”有三五名官差跨在马鞍上,次第在大街上穿梭巡游喊话这一天大的好消息!
  是时春光将暮,凉亭水阁内投壶围棋的,吟诗度曲的,乡下茅屋中悬梁刺股的……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廷加开恩科了?”
  墨铺里,顾世安和卫景平四目相对,都不约而同地也问了这么一句:“朝廷加开恩科了?明年就考?”
  说完又双双静默下来。
  顾世安一欢喜一忧伤:喜的是,恩科提前这么一来呢,书院里岁数大些的胸有成竹的学生就不必再等了,早一年下场早一年取得功名出人头地;忧伤的是,这一两年才入学的蒙童,如何做八股文才学了一半,到明年二月份,紧赶慢赶也只能学完四书五经,最多再笼统地说一说继破题、承题、起讲之后,怎么入题怎么起股怎么束股,似乎没有时间细细讲慢慢揣摩练习,只能囫囵吞枣地学一遍,至于能不能学会,大概就只能看蒙童们的天资和悟性了。
  卫景平心里算着时间不够用,正如顾世安一忧的那样,他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了。
  念书上,似乎不能按部就班地来了,大概要过起两耳不闻窗外事闻鸡起读圣贤书的日子才能够得上明年的县试!
  “那什么,”卫景平稳了稳心神:“夫子方才说的就地取‘大松’的事,我和老姚商量一下就给夫子答复,您看怎样?”
  他多半的心思都飞到明年的县试上去了,语气中已有三分敷衍。
  顾世安的心也不在这个上面了:“墨铺烧制松烟只管先用后山的大松,要是有事你找我。”
  说完,竟忘了索要好处就匆匆走了。
  卫景平将此事和姚春山他们说了:“往后要你们多操劳了。”
  他或许分不出心帮墨铺的忙了。
  “你放心,”姚春山把汤药当酒一口闷下去:“有我和英哥儿呢,应付得过来。”
  前前后后的他也学了些生意经,渐渐知道如何卖货,如何与顾客打交道了。
  如今墨铺才新添了“醉别”系列,卖开了局面且得卖一阵子呢。他们只要规规矩矩制墨、卖货,不出差错就行了。
  ……
  因为恩科提前,白鹭书院上下如临大敌,三位夫子每日在赶课业,同窗们也如野马上了嚼子,每日一放学便被家中接回去用功,再不复之前悠闲和淘气了。
  到了大历九年的二月,春风唤出了绿柳,县衙贴出了主持县试的通告,白鹭书院的蒙童们要下场参与科考了。
  卫景平很快要面对人生中的第一场科考,县试。
  作者有话说:
  嘿嘿,要考试啦~别走开还有一更啦啦啦。
 
 
第54章 县试
  ◎“你还小,就当去玩一把吧。”◎
  在成为秀才之前他要经过三场童试, 县试、府试和院试,大徽朝有规定, 县试之前, 报名参与的考生,先要经过县礼房查验“亲供”,“亲供”包括籍贯、姓名、年龄、身高体格样貌等等项目,待查验完毕, 发放报名资格表, 拿到报名资格表之后, 还要找五人互结互保, 之后再找本县的廪生作保, 担保其确系本县人氏,且该考生家世清白, 祖上不是贱籍,三年内并无祖父母、父母之丧者, 方能报名应考。
  白鹭书院在此时发挥出了出色而有担当的组织作用, 顾世安带着程青和温之雨将可以下场学生先筛选了一遍, 五人分一组相互结保, 卫景平和傅宁、潘逍等人一组,余下的宋玉临跟唐庆之、武双白等人一组, 等他们签字画押完毕,书院又出面找了县里的廪生作保,据说要给每个廪生送份过得去的礼物,人家才肯出结作保。
  天下第一墨声名鹊起,顾世安和程青一商量, 去墨铺买了一套醉别和蟾宫折桂, 给两名廪生送了过去。
  “我没收顾夫子的钱, ”姚春山赔了钱还有些高兴:“如今连他送礼都要买咱们的墨了,可见老人家我制的墨是天下一绝。”

  “哼,”卫景平不满地道:“蟾宫折桂墨是咱们卖得最好的,一锭6两银,你这一天就赔本12两银,再赔下去,”他无视顾客盈门的盛景,幽幽地道:“我就等着跟你喝西北风吧。”
  姚春山看了一眼忙得脚不点地的卫景英,不怀好意地笑道:“过几日就县试了,你就不能积点口德啊,保佑你考场上做出文章来。”
  这具原身体内的尚武好斗的因子复苏,卫景平险些暴跳起来揍他一顿。
  大历九年的县试由上林县的知县武念恩主持并担任考官,连考五场,每半天一场,一共两天半的时间。第一场为正场,第二场为初复,都是考四书文两篇,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第三场为再复,第四、五场为连复,考《四书》《五经》的注解,第后场的最后,要默写《圣谕广训》的百余字,不能有错别字或者涂改。
  每场考试隔数日举行一次,前一场考试通过者才有资格参加下一场,且每场的录取人数依次减少。
  听说富贵人家的公子下场科考的那几天都有书童伺候着,卫长海不淡定了,和卫景英和卫景川商量着:“要不,你俩去跟着老四科考?”
  “拉倒吧。”卫景川一开口就把卫长海堵了回去:“老四说科考这几日叫咱们该干嘛干嘛。”
  卫景平在屋里听见了,特意出来道:“爹,二哥三哥,你们不用管我,我自己一个人够了。”
  拎个小考篮的气力他还是有的。
  “老四,开考那日不光咱们县城里的考生,还是上林县下辖的各镇、村上的读书人都来应考,”卫长海皱着眉头,不放心地道:“人多,你又小。”
  他怕进场那会儿卫景平被人挤。
  “不碍事的。”卫景平好笑地道:“都会排队的。”
  他这个便宜爹担忧的可真奇葩了。
  这两天,卫景平还真有点小紧张。考前为了躲清静,卫景平没回家,而是住到了姚春山那里,因为前面隔着墨铺,所以这里进屋之后就立刻幽静下来,几乎听不见外头的一点声音,真可谓是闹中取静了。
  县试的头两天晚上,卫景平睡不着觉,起身出屋一看,一个少年的身影蹲在墙头:“……”
  “傅宁?”
  “我好紧张啊,睡不着觉,就来找你了。”果真是傅宁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二月的夜晚,不适合考试,适合秉烛看春。
  “没什么好紧张的,”卫景平对于他这种散布焦虑的行径给了一个大白眼:“你都学这么好了,你都紧张,那我该怎么办呢。”
  傅宁低下头笑笑:“不说这个了。”
  卫景平:“……”
  他好像从傅宁眼中看到一丝紧张,实在的紧张。可见不是来消遣他的。
  “进来吧。”卫景平邀请他进屋:“要不咱们来默写?”
  傅宁从墙头上跳下来,卫景平这才看见他身后背了个包袱:“你这是?”
  “我来投宿的。”傅宁道。
  “怎么,考前两天你不在家里住啊?”卫景平愕然。
  傅家算得上是上林县数一数二的富户,不至于在考试前把儿子赶出家门吧。
  卫景平总觉得傅宁怪怪的,有点不大正常的样子。
  “卫四,老傅,”他们刚进去,外面又来了一个,卫景平道:“你和潘二是不是商量好的,出来躲避爹娘的。”
  还真被他说中了,傅宁和潘逍一个两个都受不了家里爹娘殷切的期盼,留下纸条卷包裹全到他这儿来借宿了。
  潘逍进屋看见傅宁,对视一眼倏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就我一人能想到卫四这个清净的宝地呢。”
  气得傅宁险些上去捶他一拳头。
  “说好了,不住白吃啊,”卫景平跟二人讲条件:“每日要捶一会儿墨才行。”
  送上门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好说好说。”傅宁笑道。
  “我说卫四,”潘逍佯装可怜地道:“卫四哥哥,等咱考完县试,天天来给你捶墨都行,能不能饶了奴这一回。”
  卫景平心黑地道:“不捶墨,那就给墨条着色吧。”
  反正不会让他闲着。
  之后无论潘逍怎么装可怜央求,他都无动于衷,毕竟,人不能一直看书,总要找点事情做让自己放松下来片刻的。
  傅宁和潘逍垂头丧气,于是互相提问默写的时候专门挑那些生僻的,往死里整卫景平,整完他们扔下书去捶墨,捶完墨两个人累得像死狗一样,吃了饭就上床睡觉。
  本来还想着矫情几句,没想到体力透支,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梦里,又把卫景平骂了大几千遍。
  次日,县试第一场开考这天,天色还蒙蒙亮的时候,三个人都起了,因为卯时初就要开始进场。
  提前都准备了考篮,篮子里只放笔墨纸砚和吃的东西,清水什么的,反正一天就考一场,答题快的话,晌午不到就能出来,不耽误途中想要放松或者补充体力咬上一两口,为了不掉渣子在试卷上,傅家和潘家准备的都是蒸的糯米团子,而卫家,则直接是煮好的牛肉,沥干了水,放到半干,切成一条一条一条的,孟氏真的为他操心了。
  二月的早晨还很冷,一大早,傅家又送来了三件御寒的斗篷,潘家也打发小厮送了食盒过来,眼看着他们都吃饱穿暖,万事齐备之后才放他们去县礼房。
  一路上淅淅沥沥的行人一大半是这次来应考的,在晨曦的星光里,都脚步匆忙,没有人说话或者做别的什么。
  县礼房离繁楼不远,是应考的士子的必经之路,按照惯例,繁楼今日三更天便开门营业,供应一百多种清淡可口的吃食,且只收一半的价钱,吸引来不少来得早的人在那边歇脚吃东西。
  过路的学子送一份水煮蛋,小米粥和紫米发糕。
  傅宁:“潘三、卫四,你俩饿吗?”
  潘逍嗅了嗅鼻子:“傅二,请吃蟹黄小笼包吧。”
  “走。”傅宁爽快地道。
  卫景平:“好。”
  天色还早,他们挤过去吃了早饭,看见好多陪考的人就等在那边,眼神里都捏着一把紧张。
  “今年是历年考试人数最多的一年吧。”潘逍望着黑压压却寂静无声的人群问。
  上林县本来是个武官卸甲屯田的地方,文风不盛,自从白鹭书院来了之后,有钱人家的孩子才渐渐想起念书来,是以也就是这几年,才开始有这么热闹的县试的。
  “儿砸,进去之后先深吸一口气,”有位老父亲叮嘱儿子:“不要怕,该背的你都会背了,只要把你会的全写上,怎么也能通过。”
  那瘦小的儿子打了个寒噤,似乎更怕了。
  “相公你好好考,”一位身怀六甲的小媳妇柔情地挽着一位头脸干净的读书人的胳膊:“咱儿子以后可指着你呢。”
  读书人晃了晃脑袋,一脸的不耐:“你个妇道人家的不好在这里挤来挤去的,快回家去给娘做饭吧。”
  小媳妇委屈地抚了抚肚子,赶紧退到一边去了。
  卫景平:“……”
  不知怎么回事,他觉得这位仁兄心态很浮躁,也可能是太紧张了。
  各种骂的祝福的殷殷期盼的,光怪陆离,真叫人大开眼界,卫景平看了看自己的陪考团,以卫长海为首的几个大男人大大咧咧地看了他一眼:“你还小,就当去玩一把吧。”
  卫景平:“……”
  是因为他念书没花钱所以给了卫家这样好的心态吗。
  作者有话说:
  孩子进考场了。
 
 
第55章 龙门
  ◎但是到了第三场考试,题目却陡然变难了。◎
  县礼房的北门叫“龙门”, 考生们就是从“龙门”进去的。
  轮到他们的进门的时候,递上文书和考牌, 然后有“搜子”过来搜身和查验考篮, 之后便是拿着报名时的画像进行核对了,核验画像的衙役将他看了又看,上林县就这么巴掌大点儿地方,谁不认得卫家四个儿子:“九岁, 眼圆, 面白, 身量瘦小。”
  他拔高声音念了出来。
  后面排队的士子全都朝他看了过来, 卫景平更瞪圆了眼睛看着衙役:念什么念, 有什么好念的。
  他就是九岁,就是来参加县试了, 不服气吗。
  卫景平虽然不高兴,但面上也没表现出来, 忍了片刻, 考生们全部都进来了。
  进入“龙门”之后并不能马上到考号里去, 而是由县令、主簿、教喻等官员带着先给孔子像上了香, 之后由教喻宣读考场规则,而后由县令武念恩宣布大历九年的县试开考。
  宣读完毕, 衙役们过来将考生一个个按照考牌领进考房。
  上林县的号房是这几年新修的,左右两排,中间有个宽敞的场地,看起来很明朗,没卫景平认知中的那么昏暗。
  不过进去里面就没有那么宽敞了, 进深大概只有1米4左右的样子, 一张桌子, 一张椅子,一个笔洗,墙上的隔板里放着一张薄被,大概是怕有考生穿的衣裳单薄,在号房里冻出病来吧。
  还是有一些人性化的。
  卫景平对武念恩生出了些许好感。先前听说他是科举入仕的,大概是亲身经历过,所以稍微上了点心吧。
  号房里并没有鼠蛇虫蚁爬过遗留的痕迹,也没有特别难闻的气味,还算整洁干净,大抵之前县衙是做了准备的。
  仔细检查了一遍,卫景平从考篮里掏出笔墨纸砚,按照他的写字习惯铺开,都准备好了眼光不经意瞥了一眼对面。
  他正对面的男子,就是那个带着身孕来送夫君考试的男子,他此刻正紧锁着眉头,趴在桌子上打哈欠,表情比方才还不耐。
  大概是留意到卫景平在看他,他瞪了一眼过来:看什么看。
  卫景平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去,离开考还远,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养了一养精神。
  对面那人的砚台却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墨汁溅了出来,险些溅到卫景平的鞋子上。
  卫景平一边研墨,一边默默地收回了伸出去的脚尖。
  试卷分发下来,卫景平数了数页数,见上面的墨迹清晰,这才放心。
  拿到试卷,卫景平握紧拳头一拳捶在了腿上。县试的题,没他想象的难。
  但因为这次县试比原先计划的提前了一年的时间,到后来,书院的夫子在赶课,他也飞奔着往前学,很多知识来不及细嚼慢咽,所以也并不简单。
  第一场考的是贴经,将四书五经之中的句子抽出来,中间去掉几个天空,或者抽掉一句话,让考生补充完整。
  一般来说,只要背过四书五经,抄过书的没有考不过的。尤其是白鹭书院的魔鬼式的教学方法,就算是武双白,这一场也不会拉跨。
  卫景平在脑海中过了一过落笔要写的字,提醒自己不要写错,不要漏字,不要写简化字,然后一句一句写在了试卷上。
  五言六韵诗他练过多遍,写起来没花费多少功夫,相当的顺利。
  等他一气写完,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书生,书生也写完了,模糊地看见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才气逼人。
  卫景平觉得自己是赶不上他的。
  书生自顾地欣赏着自己的卷面,表情陶醉,刚进来时几乎打结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卫景平被对面书生的才气刺激了下,顿时不敢懈怠,反复琢磨之后才下笔将五言六韵诗写到了草稿纸上。
  到了后面,主考官县令、教喻等人站得冷了,就背着手在号房到处走动,走到谁面前就顺便“欣赏”一下谁的卷子。
  武念恩在卫景平面前停留下来,这次来应考的,卫景平年纪最小,只有九岁,够让人瞩目,但比他的年纪更让人好奇的,是卫景平的武官出身。
  这孩子,他还亲自赏过他十两银子呢。
  武念恩在心里想:孺子是有前途的。
  又想起他那不上进的儿子武双白,心中恨得牙根儿痒痒。
  武双白的试卷,他方才走过来的时候看了一眼,险些破口大骂:狗屁不通什么玩意儿!
  有人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情,武官,武官怎么了,说不定人家祖上的祖上就是读书人呢。
  而且上林县最大的书塾白鹭书院免收银子进去念书的,对方到底有多“神童”,他还是想要知道一下的。
  卫景平不卑不亢地等他看完了卷子又端详自己,后来点了点头,走了,内心才一阵放松下来。
  又过了片刻,对面的书生头一个交卷出去了,卫景平又检查了下卷面,确认细微之处没有失误,也起身交了卷子出去。
  白鹭书院这一波县试下场的,宋玉临和傅宁出来的最早,见卫景平出来,他们相视一笑,淡的看不出表情,各自径直找自己的亲友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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