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官子的科举青云路——三六九龄

作者:三六九龄  录入:05-31

 
 
第186章 熟人
  ◎难道真是世人所说的,但凡才子多少有点毛病,忍忍吧。◎
  圣旨一下, 众朝臣呼啦一下子议论开了。
  “柳大人深得帝心啊。”
  “柳大人可是陛下登基后头一个擢升的正三品大员,可喜可贺。”
  “……”
  接到圣旨后带着家小回京的柳承珏好心累:龙城府挺好的, 他并不想挪去京城当大理寺卿。
  那份破差事为了断案什么都得干, 跑青楼哄歌妓,装疯卖傻混进乞丐里盯梢嫌疑犯……就算坐在大理寺内,也得日常双手沾着血审问凶犯,耳边时常有人喊“大人饶命”……真他, 他妈的没意思。
  一回想当年做大理寺少卿的生涯他就头疼。
  这份福气谁想要, 他现在就送出去。
  “夫人啊, ”柳承珏半倚在马车里伸了个懒腰:“你说我要不要说你怀了身子走不快, 拖延个十天半月的再进京, 万一陛下又改主意了呢。”
  柳夫人轻抚了一下显怀的小腹,瞧着五六个月的身子了, 她白他一眼:“找我给你拿主意啊?”
  柳承珏:“嗯啊,夫人说说看。”
  “你先给我买套头面, ”柳夫人扯着他的袖子耍赖:“像卫三夫人的新式样的那套, 我就告诉你。”
  一听夫人要买首饰, 柳承珏头大如斗, 撇过脸去装聋:“夫人你说啥?养只鸡啊,京城的院子不够大, 养不了……”
  柳夫人手里抱着掐丝小暖炉咯咯地笑起来,她一笑风韵之中透出几分俏皮:“我说,我要再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她已经给柳承珏生了俩儿子了,那两个小子儿时顽皮,把柳承珏给祸祸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以致柳夫人一说有喜了再添个儿子, 他就哭丧着脸念叨:“菩萨保佑, 给我送个闺女吧。”
  柳承珏一个激灵转过身来,怕了:“夫人求你别乱说,我,嗐,近来手头有点紧,等咱到了京城,我去翰林坊卖字给你挣头面好不好?”
  从龙城府离任的时候他把一大半家私分给了当地的鳏寡老幼,兜里没剩几个子了,他心道:年前托付京城里相熟的梅花书坊掌柜付梓的一本话本也不知道卖得怎样了,要是卖的好倒是能给买得起一副新式样的头面……
  心里一会儿想着大理寺的事情,一会儿又惦记着话本的售卖情况,柳承珏一路上没怎么耽搁,如期进了京城。
  回到家中简单收拾一番,柳承珏换上常服,匆匆去梅花书坊找楚掌柜打听他年前送过来的话本卖得怎样。
  梅花书坊前面挂着一幅体态婀娜的仕女图,图中的美人儿醉卧在亭榭旁,她媚眼如丝,嘴角含笑,似醉非醉,身上轻纱浅遮隐隐露出大片的雪肌,而低垂的柳条又恰好轻缠她的腰肢,将不可说的部位给遮住了……看起来艳而不俗,柳承珏看得入迷,他心道:这美人儿正合我话本中的女主人公春云,画这幅画的人真可谓是丹青高手,把她给画活了。
  对了,他的话本原来叫《春云传》,里面的女主人公叫春云,是个青楼花魁,不知付梓的时候改书名没有。
  柳承珏往前挤了挤,凑近了看清楚些,仕女图的右下角印着“春云传”三个字,他心道:哦,楚掌柜人懒,付梓的时候没动脑筋给话本改个更香艳畅销的书名,就原封不动地用“春云传”这个书名开卖了。
  丫的,懒死他得了。
  柳承珏有点儿不满意。
  排着队往前走了一截,他左顾右盼时似乎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卫四?
  卫景平来排队买他的话本《春云传》?
  柳承珏有点心虚,又有点心情复杂:这小子在龙城府的时候是多么上进肯干,怎么做了京官反倒不走正道,看起风月话本了?

  早知道卫景平要买了去看,他下笔就悠着点儿,不艳的那么直白了。
  柳承珏微微苦笑:当他愿意写那些迎合市井的话本啊,这不都是生活所迫嘛,他有什么办法。
  卫景平总觉得有人时而从背后瞟自己一眼,一开始还觉得自己多疑,到后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回过头去搜寻那道目光,然后曲折地找到了熟人,他再三辨认半天才上前打招呼:“柳大人?”
  这身长八尺,浓眉大眼的柳大人竟好这口?
  似乎有点不那么容易接受。
  卫景平心潮风不平浪不静。
  柳承珏礼貌轻笑:“……卫大人。”
  卫景平:“柳大人几时到的京城?”
  柳承珏眉峰微敛,不太熟练地撒了个谎:“大概……昨天,嗯昨天。”
  怎么能说出他才回来屁股都没挨板凳就过来了呢,当然不能实话实说。
  两人没多做寒暄就回到了正题,柳承珏指了指梅花书坊前高悬的那幅仕女图:“卫大人来买话本?”
  卫景平:“是,也不是,我来这儿是想打听一下这本书的作者。”
  他有件事想要着落在此人身上。
  近来卫景平入魔似地琢磨“发商生息”,也就是钱庄的事,与先前钱庄主营异地汇兑的模式不同,他想要开办一家朝廷经营的,以存款、汇兑和放贷三种业务一体的,类似后世银行模式的钱庄。
  他走访了京城里大小一共五家钱庄,这些钱庄里头只有一家有存款业务,且更确切地说是富商大贾将大额的银子寄存在钱庄里,请他们代为保管,别说利息了,还得按月收保管费呢。
  等于没有卫景平想要的存款业务。放贷的业务也不多,一年偶尔放出去一两次,因为利率过高,所以急迫用钱的一旦救了急立刻就还回来了,这等钱生钱的好事青黄不接,长远看下来没多大的盈利。
  卫景平心道:还是要有源源不断的存款进来,有了银子再以低利息贷出去将其盘活,只要能在存、放两种利率之间设置个差价,哪怕利润微薄,一旦运作起来每年都是巨额的收入。
  但是存款从哪里来呢?
  据那家有存款业务的钱庄所说,这种生意一年没有几次,可见把家当寄存在钱庄的富商大贾寥寥,杯水车薪,跟他的预想差得有点多。
  怎么才能拉到存款,让当朝手里有余钱的人,无论是士子还是商人养成用钱庄的习惯,困扰了卫景平许久。
  直到他有天夜里忽然想到了徐泓塞给他看的那个话本,里面开头有一段说是某地一青楼叫春云的歌妓早年间攒了一笔金银珠宝,她有心用这笔钱赎身出去嫁人,却找不到地方保管,只好将它藏在床底下的匣子里,偶然有一天被前来听曲儿的男子得知,趁她不留神打了主意,将匣子里的金银全部偷走,逃之夭夭。
  春云醒来后见藏的金银珠宝不见了,放声大哭,后来遂断了嫁人的念头,从此一心一意在青楼卖笑终成花魁……
  后面的故事很曲折,后来偷银子男子发迹,又回来青楼找春云……卫景平记不得这些,只感慨要是有个能长期存钱的钱庄,那些青楼女子手里有了金银,存进去不就放心多了。
  青楼女子。
  卫景平脑中闪过一道白光,那一瞬的冲击似乎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嘿呀,她们绝大多数手里有余钱,花不着,又不知寄存在哪里,这不正是他想拉拢的客户群体吗。
  头一拨目标客户是有了,可是怎么拉拢说服她们呢?
  卫景平又犯难了好几天。
  直到他想起那个奉旨填词,大半生以青楼为家,让名姬争相养他,做他头号粉丝的柳永柳三变。
  要是当朝也有这么个在青楼混得开的人物,给钱庄拉存稿这件事何愁不成呢。
  他又暗暗寻了一阵子在京城的青楼名姬间名声甚好的才子,结果有人告诉他:“要说咱们京城里头的花魁最爱哪个才子啊,我想应该是‘听驴叫’吧……”
  那人边说边吐槽:你说你都是大才子了能不能取个文雅点儿的笔名,我这都不好意思张开口像别人推荐,唉。
  难道真是世人所说的,但凡才子多少有点毛病,忍忍吧。
  卫景平:“……”
  他上回翻话本的时候就觉得“听驴叫”此人没少光顾青楼,果然感觉准了。
  于是他今天趁着休沐来梅花书坊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从书坊的掌柜口中打听出“听驴叫”这个人的踪迹,想结识一下。
  柳承珏垂下眼睑哐哐咳了两声:“哎呀京城这初春的风还是这么大。”
  卫景平抬头望了望,不远处新垂下来的嫩柳没有随风拂动,哪来的风啊:“……”
  柳承珏陡然发觉自己说了句多么蹩脚的话,只好换了话题重新掩饰:“这《春云传》看起来挺火的啊。”
  “是啊,”卫景平说道:“听说一书难求,书坊加印好多回了。”
  时下无比畅销。
  柳承珏心中暗喜,嘴唇微微一颤:“好啊。”
  卫景平:“……”
  嗯。
  柳大人在说什么,他怎么有点听不懂。
  柳承珏抬手点了点太阳穴:“我是说这话本既然这么畅销,一定很好看吧?”
  卫景平:“怎么说呢,还行吧。”
  柳承珏一咧嘴唇角扯大了,他含含混混地道:“那我不买了。”
  作者有话说:
  老顾:这回真的不是我,是姓柳的。
 
 
第187章 唱双簧
  ◎卫景平甚是期待。◎
  “柳大人留步, ”卫景平厚着脸皮尬吹:“其实还挺好看的,令在下欲罢不能。”
  柳承珏:“……”呵, 这才是实话吧。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自在, 指了指前头排的大长队:“排队的人太多,我还有别的事情。”
  卫景平:“在下也不排了,对了柳大人,您一到京城就买这个话本, 是冲着作者来的吗?”
  柳承珏曾在京城为官多年, 想来早知道“听驴叫”这个作者吧。
  “我就是路过, ”柳承珏一口否认:“见这里热闹, ”他指了指梅花书坊门前挂的那幅仕女图:“第一眼看上这幅画了, 也不知道是谁画的?”
  卫景平:“这画……确实画得不错。”
  这画看着就更眼熟了,兴许是顾世安作的。
  聊到这里, 柳承珏就要跟卫景平说告辞了,梅花书坊的楚掌柜忽然抬眼一瞥看到了他, 忙放下手里的生意, 兴冲冲地对他招手:“柳大人来了, 快进去坐。”
  柳承珏:“……”
  这人忒没眼色, 都没看见他身边还有个卫景平呢吗。
  他领着卫景平步履僵硬地走进了梅花书坊,楚掌柜过来想要叙个旧, 见柳承珏一直使眼色,又瞧了瞧他身边的卫景平,生生克制住了,他同卫景平打招呼道:“这是卫大人吧?”这位去年御街夸官的新科状元容貌很是清秀显眼,让人看过一眼就能记住。
  听说后来的榷酒曲令是在他的主张下推行的, 楚掌柜虽然对这种变着法子征收民间钱财的办法颇有微词, 但不得不承认卫景平是个能吏。后来工部又想辙造了记里马车, 投放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载人出行,听说也有卫景平的参与,楚掌柜对记里马车很是称赞,因而对这位卫大人从认为他是个能吏到是个好官,还是很佩服他的。
  “打扰楚掌柜了。”卫景平谦逊还礼。
  柳承珏给了楚掌柜一个“快把我们打发走”的眼神,楚掌柜:……
  “二位大人肯来捧场,”楚掌柜捧起两本《春云传》每人塞了一本:“请你们看书,还望笑纳。”
  卫景平见柳承珏收下了书,他也没推辞收了下来,想着等会儿在外头收银的盒子里给投几枚铜板:“楚掌柜,在下冒昧向您打听下,您认识‘听驴叫’先生吗?在下很是崇慕他,想结识下。”
  楚掌柜下意识地去看柳承珏,被那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嘲笑道:“楚掌柜要是认识的话就引荐给卫大人,不认识那也没法子不是,横竖本官是不认识,要是认识就告诉卫大人,不来麻烦楚掌柜了。”
  卫景平:“在下就是这个意思。”
  楚掌柜摇头如拨浪鼓:“不认识不认识,我这也是从书贩手里买来刊印的。”
  卫景平失望地道:“哦,在下知晓了。”
  柳承珏闲闲地看着那幅仕女图:“这幅画是谁画的?”楚掌柜这下答得爽利:“是工部谢员外郎的手笔。”
  一提起这幅画他缩了缩肩,花了他35两银子呢,好肉疼。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十多幅仕女图比较下来,这幅是最好的,贵有贵的道理。
  没打听到人,卫景平回到家中又粗略地把《春云传》翻了一遍,没错,这文风确实似曾相识,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一连好几日,卫景平得空就回忆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以上的才子,从白鹭书院数到龙城郡,从翰林院再到户部,连还在国子监读书的傅宁和外放到镇江的晏升都怀疑了一遍,全然对不上。
  卫景平:藏得好深。
  二月二龙抬头那日,朝臣休沐,卫景平闲在家里等炸年糕吃,得空收拾了一下书架,他先把散落在架子上书信收集起来,打算找个匣子珍藏,过程中忽然有一封书信掉落在地上,他捡起来一看,是去年他写信去龙城府向柳承珏询问卫景川和关红芹二人恋情的时候,柳大人给他的回信。
  卫景平拍了拍上面落的灰,他对这封信记忆犹新,此刻不知想到了什么,神差鬼使地打开那封信,从头至尾扫了一遍,忽然笑了。
  他现在知道为何看着《春云传》的文笔调调似曾相识了,卫景平记得初次看完这封信,还感慨了一番柳承珏这文思不去写风月爱恨小说实在是可惜,嘿,没想到人家早就入这行了,恕他眼拙。
  八九不离十,听驴叫是柳承珏没错了。
  怪不得十来天前在梅花书坊遇见柳大人,他神情怪怪的,说话老是卡壳,不会是有点心虚吧。
  可是,柳承珏,听驴叫,大理寺卿……卫景平实在是把这一行字串不到一块儿去,他心道:别是自己疑邻盗斧了吧。
  得找个机会诈一诈柳大人。
  其实他做梦都巴不得听驴叫就是柳承珏,要是得柳大人助力,跑到青楼他的名姬粉丝里头去振臂一呼去某某钱庄存钱,必然有几个听从的,即便某家青楼势头大,老鸨子想控制姑娘们手里的钱财,不让流出青楼去,也得掂量掂量跟大理寺卿对着干腿软不软。
  要真是柳大人,那可真是天助他也,非叫他成功不可。
  卫景平甚是期待。
  隔日放了衙,他在京城有名的谭家菜馆订了一个包间,把柳承珏、顾世安请了过来,喝个小酒,吃点小菜,聊个天。
  “卫四难得大方请一回客,”顾世安进来包间就打趣他:“我狠狠敲他竹杠,点两份臭豆腐。”
  卫景平面无表情:“夫子啊,我给您点了四份。”
  他是这样给老顾安排的:在这儿吃两份,打包带走晚上当夜宵再吃两份,够意思吧。
  卫景平来之前和顾世安说了请这顿饭的目的,求着老顾来跟他合伙诈柳承珏的,当然要招待周到了。
  顾世安:“卫四乖学生,夫子没白疼你。”
  柳承珏捡了个笑:“卫四给我点了什么菜?”
  “听驴叫。”卫景平面瘫着说道:“两份。”
  柳承珏噎了好大一下:“……还有这菜?”
  信不信他明天就掀了谭家菜馆。
  卫景平盯着柳承珏的神色看了片刻,对于心中的猜测又多了一分把握,席间说起京城的事,跳不过去去年秋后户部推行的榷酒曲令和工部造的记里马车,柳承珏感慨地道:“我方才从家里过来就坐的记里马车,实在是太方便了,顾兄,听说这主意是出自你的手笔?”
  他以后上朝就乘坐记里马车了,骑马风吹日晒怪催人老的,这有车棚遮风避雨多舒坦,可比自家雇佣马车夫驾车便宜多了。
  顾世安笑笑:“不是我,是卫四,这小子想出来的。”
  “卫四,托你的福,我的钱都装工部口袋里了。”柳承珏又同卫景平说道:“卫大人这鸡贼劲儿要是经商,必然能成为像范蠡那样富甲天下的大财主。”
  卫景平见他说完话端起杯子正在喝水,拱手故意笑道:“柳大人说笑了,要说会赚钱还得是‘听驴叫’先生,你看他的话本在京城卖的多火,人家只要一笔一纸就能换成白花花的银子,我可没那个本事。”
  他都差点问出:那本《春云传》赚得盆满钵满了吧。
  柳承珏一下子呛了:“咳咳……”
  “对了顾兄,我和卫大人十多天前去梅花书坊,”他回避卫景平的话题,却问顾世安道:“听说他们门前悬挂的仕女图出自顾兄之手?”
  顾世安坦然道:“嗯,是我画的。”
  他说话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带扭捏的。
  柳承珏:“画的真好。”
  顾世安大言不惭:“这本听驴叫的书要是没我这幅仕女图挂着给他宣传,卖不了这么好。”
  柳承珏:“……”
  卫景平顺着老顾的话火上浇油:“说不定很多人是被顾夫子的这幅画骗去的,你说他们要是买到手发觉话本并不好看,会不会骂那谁……听驴叫来着?”
  顾世安吐槽:“‘听驴叫’这仨字怎么想起来的,真污耳朵。”
  柳承珏:“……”
  被这二人一唱一和说得脸开始热了怎么办。
  “咦,”顾世安这会儿还盯着他说道:“柳大人任职大理寺卿,卫四想要查这人是谁,不正好找柳大人帮忙吗?”

  什么人能在你们大理寺的眼皮子底下捂马甲捂这么好啊,卫景平都向他打听好几遍了,好像还挺急的。
  卫景平冷不丁说道:“夫子这话可不能说,万一是柳大人开的马甲呢?你忘了,柳大人当年可是新科状元,殿试后和咱们一样在翰林院挂了个名,直接到大理寺任职去了,听说柳大人当时上任去的不是大理寺的地方,而是京城里第一大青楼,媚苑,对不对?”
  柳承珏心里有什么东西像扑腾了下,他喝了口酒压惊:“卫四说的没错,我那年才殿试完,京城就出了一桩大案,先帝调拨我去大理寺任职,甫一上任就被打发到媚苑蹲点,我那会儿在那里住了差不多有三个月吧。”
  顾世安下猛药:“柳大人没说马甲的事,这是认了?”
  柳承珏继续喝酒:“我认什么了?”
  顾世安:“……”
  卫景平:“……”
  看来柳承珏还没喝到位,他又叫了两坛子杏花酒来。
  在媚苑住了三个月。
  卫景平咋舌:“柳大人当时还没娶亲吧?”
  顾世安八卦:“柳夫人知道这件事吗?”
  柳承珏又饮了一口酒:“知道。”为了这件事他没少给柳夫人赔好话。
  他那会儿还嫩得跟水葱似的,在媚苑每日捂得严严实实的,就那也没少被姑娘们占便宜,好几次他都差点甩袖子不干,但因为家里穷,指望着大理寺的俸禄买米下锅煮饭呢,只能咬咬牙干下去。
 
 
    第188章 着道
  ◎“老柳,多大岁数了还喊人姐姐,臊不臊得慌啊你。”◎
  硬着头皮住在媚苑查案, 柳承珏没办法,只能起了个“听驴叫”的诨名, 扮成失意才子的模样, 天天跟歌妓们厮混填艳词丽赋,幽幽怨怨之中倾诉小情小调,醉生梦死慵懒不堪。
  公子有才,赢得了媚苑名姬们的疼爱, 她们怕他重蹈奉旨填词的覆辙, 为天子所不喜, 日后科举不顺, 因此从不问柳承珏的真名, 只忍着俗气呼他“听驴叫”,那时候, 只要媚苑新作了曲子,就求他帮忙填词, 名姬间争得面红耳赤, 互扯头花是常有的事情, 那场面要是放在后世一点儿都不输给顶流, 分分钟可能出现踩踏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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