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卫五月为难地道:“小的还不太会烧菜。”
这几个月下来他才学会了简单的煮稀饭,蒸面点,炒青菜都还不会呢。
卫景平微微挑眉:“我来烧。”
作者有话说:
平哥儿开办银行的事,除了柳承珏、卫贞贞两口子外,还找了陆大儒来辅助哈~实在是事儿大,需要群策群力的。
P个S:这章平哥儿有一丢丢开窍哦。
第194章 无中生案
◎到底还靠不靠谱了啊。◎
卫五月揣着铜板买东西去了。
这附近繁华, 卫景平烧了两锅开水的功夫,小厮便拎着五花肉、鸡、松茸菌、绍兴黄酒等东西回来了。
鸡是现杀的, 肉质细嫩, 松茸新鲜,菌肉肥厚,都是好食材,做法简易至极, 原汁清炖就好。
卫景平将鸡焯水, 放在砂锅里炖上。
卫五月在一旁瞪大眼睛看着, 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他内心觉得这以后就是他的活儿了, 一定要学好,以后不能叫自家公子吃的没滋味。
卫景炖上鸡汤后开始处理五花肉, 这块猪肉皮厚,胶原蛋白多, 再适合做东坡肉不过了。
他手感越来越到位的动作把卫五月看得一愣一愣的:“公子真乃神人也!”
不光会读书能考上状元郎当上大官儿, 就连厨子的活儿他也不含糊, 还是不是人了……啊呸, 他的意思是说公子怕是神仙吧。
卫景平正全神贯注地烹饪,没听到他在嘀咕什么:“小火煨上一个时辰关火。”
等煨好味醇汁浓酥而不烂的东坡肉, 鸡汤也炖好了,晚饭能饱一顿口福。
“嗯。”卫五月记着了。
卫景平洗净手,心情很愉快。他去书房看了会儿书,等肚子咕咕叫饿的时候,卫景平一看沙漏, 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去, 他的东坡肉和鸡汤该要出锅了。
咚咚。
门外忽然传进来敲门声:“请问卫大人是住这里吗?”
卫景平左眼皮轻轻一跳, 果然卫五月去开门回来说道:“柳大人说想请您去怡红楼,问公子有没有空?”
怡红楼是京中名气不大,口碑不差的一家青楼。
“……”卫景平想着他眼看就要吃到口的东坡肉,咬牙切齿地道:“去,吧。”
还是三月份的那会儿,得知柳承珏是听驴叫,在青楼的姑娘们之中极有人缘后,他把想开办钱庄,吸纳储蓄的事情详细对柳承珏说了,那人一听他把头一批目标客户的主意打到了青楼姑娘们的身上,柳大人摩挲着下巴沉默很久才说:“你让我考虑考虑。”
这一考虑就石沉大海,没有回音了。
直到七月份,卫景平收到陆谵寄来的信件,信中说他带着卫贞贞夫妇在平遥县开办了一家叫做“正通”的钱庄,摊儿摆好了,目前接了两单生意,但都赔钱了,问接下来怎么个玩法。
卫景平:“……”
陆大儒事先一声招呼没跟他打,就干了一件大事请他上贼船,到底还靠不靠谱了啊。
但多方面一琢磨,他不正需要这个人来办个壳子运作起来吗?陆谵这是瞌睡了给送枕头,大好人,不该辜负人家的良苦用心啊。
于是卫景平不干等了,又请柳承珏吃了顿饭,把陆谵开办起一家钱庄的事跟他说了:“看来陆先生是把钱庄那套方法学得差不多了。”
都敢对外接生意了,还挺能耐的。
柳承珏又打马虎眼:“才两单生意啊,太少了。”让他再赔个十单八单的再说吧。他酒足饭饱抹抹嘴一甩袖子溜了:“本官还得再想想。”
于是这一想又是两个月,直到今天才主动来找卫景平,他哪儿能说不去呢。
……
卫景平进到厨房关了火,揭开锅盖看了眼闷得色泽红亮的东坡肉,说道:“去拿个垫子和食盒过来。”
他是来不及在家里吃饭了,都给姚溪送过去吧,反正顺路。
怡红楼。
每位姑娘的房里都放置着笔墨纸砚,古琴、书籍等物品,一进去就给你一种这里风雅十足,传达给你这里不仅仅只有“睡觉”一个项目的说明。
卫景平头一次出入这种场合,一言一行都难免拘谨,只有柳承珏在万花丛中谈笑风生,和姑娘们切磋诗词琴棋书画火热,总让人感觉下一秒就要磋出火花来了,但它回回差那么一点点火候没燃起来。
有两个柔情大方的姑娘过来招呼卫景平,他微不可察地瑟缩了下,来了个生猛的开场白。
“最近大理寺在追查一伙盗贼,”按照事先编好的台词,他无中生案:“他们专门变着法子偷姑娘们财物的,姐姐们可要小心了。”
其实这本是柳承珏该说的,被他抢去了。
柳承珏:“……”
你小子在干啥。
姑娘们听了此事面面相觑,纷纷看着柳大人,娇嗔道:“……叫卫大人说的,咱们姐们往后睡不成安稳觉了,公子你可得多来陪陪咱们呀……”
她们的一缕一线全部家当都放在青楼里,无处可存放。
姑娘们知道柳承珏大理寺卿的身份,不过这个人在她们这里,还是那个曾经给她们填词的听驴叫公子。
不惧他的官威,以前怎么撒娇的现在还怎么来。
柳承珏挑了挑眉,半真半假地说道:“来,多来……”
其中有个叫菱儿的红头才女掩口笑道:“他来了管什么用?难道公子还能帮咱们看贼吗?”
说完姑娘们放肆地笑起来。
菱儿笑完问卫景平:“卫大人说是不是呀?”说着她端起一杯美酒,看着他樱唇微启,脖颈轻仰,小口慢饮起来。
很快她脸上染上酡红,微醺地朝卫景平身边靠了靠。
卫景平赶紧说道:“……听,听驴叫公子知道有个地方存放财物可保万无一失……”他一不自在就开始抖台词。
说完一想,哦,这本来也是柳承珏要说的。然后他上接柳大人的话开始拉业务,介绍有个钱庄,当然,还在遥远的地方没搬到京城,很快就要搬进京城的某个钱庄,那里可以存放钱财,不仅不收保管费用,还按照存进去的天数给利息,一般来说一年是0.8厘,要是数额足够大,一年能给到0.9厘,随存随取……
又被抢了台词的柳大人:“……嗯,我是知道有那么个地方。”坏了,他对于利息什么的说不明白,到底是多少来着,一年0.8厘,还是一个月0.8厘……
“卫四,”他对着卫景平眨了个眼睛:“那个钱庄叫什么来着,谁开的?听说托他们保管财物还给利息?这等好事你给姑娘们说说。”
不愧是大理寺卿,三言两语就把问题踢给了卫景平。
卫景平顺坡下驴:“在下也是只听说平遥县那边有个叫正通的钱庄,无人谁去他那里存放银子,不论多少,每日都记利息,等客户取出的时候连同利息一块儿算给他们……”
他一气把话说完。
姑娘们个个聪慧,不住地点头表示听懂了,菱儿说道:“要是京城有这么个肯给利息的钱庄,又保证牢靠能随时取用,妾倒是考虑存个十来两银子进去试试呢。”
这些年她卖笑挣了些银子,没少被老鸨子和龟公打主意,生怕她攒够钱了赎身出去,怡红楼里少一棵摇钱树,她也常常为手头存的财物提心吊胆呢。
“不过这十两银子,”她又问道:“妾要是存三个月,有多少利息银子?”
十来两银子,好给他面子。
卫景平沉思片刻给她说了个数。
菱儿在心中算了算说道:“要是存一千两可就有二两多银子可拿了呀。”平白得二两银子,除了拿出去放贷,还真没有这样的好事情呢。
“可不是。”卫景平说道。
其余的姑娘们也都报个存进去银子的数目和天数,让卫景平给她们算,对这条新出来的钱生钱的路子很有兴趣。
末了她们道:“要是京城里有这处钱庄,真想去试试呢。”
姐妹们谁不操着手头积攒的财物的心,谁不想人老珠黄的手手头还攥着点儿银子过活呢。
卫景平说道:“不光姐姐想试试,在下也说京城要有这样的,也拿几两银子去试试呢。”
菱儿笑道:“谁不想呢。”
卫景平深深地松了口气:嗯,这算是为正通钱庄造了个势。
又略坐了片刻,见差不多了,他给柳承珏使了个眼色,二人就借故从怡红楼上下来了。
“这是头一家,”柳承珏说道:“后天咱俩再去个地方,”他从袖子里掏出扑克牌式样的一沓自制的纸牌,上面画着写着京城里几十家青楼的名字:“来,翻个牌子,你摸一张。”
摸到哪一处,他们后天就去哪一家,继续给正通钱庄造势。
卫景平:“……”
他抽到了凝香楼。
柳承珏:“卫四啊,回去缓一天,下次别抢我的词儿了。”
老让他临时发挥,很容易卡壳的。
卫景平跟他玩笑道:“上次是我编的台词,这回轮到柳大人您了。”
他心道:柳大人惯会写话本的,这个必然不在话下。
没想到柳承珏摊手道:“实话,我还是绕不明白你那些利率的算法。”他只知道一年0.8~0.9厘利率点,但是假设有人要问110两银子存97天得多少利息银子,他就答不出来了。
而旁人问题最多的也是这个。比如方才在怡红楼,姑娘们就是一个个这么提出问题的,他听见卫景平略一沉思就能答上来,他却是没这个本事的。
算学那门功课他从来没学明白过,没词儿。
卫景平:“……”
这个万万没有想到啊。
不过又一想,这倒好理解,古代的读书人并不注重算学,跟四书五经一比,就是可学可不学的,有术算天赋的秀才能写会算,但也有许多才子笔下生花但几个数都加减不明白的,都不稀奇。
隔了一日,卫景平和柳承珏又出现在凝香楼。
不消说,这回他俩的业务熟练多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推销完正通钱庄,起身离开纸醉金迷的声色之地。
就这样,十来天的功夫,卫景平进出五六趟青楼烟花巷。
一日傍晚,他在家中逗弄金小灿玩儿,姚家的婆子端来一个热腾腾的食盒,说里面是几样姚溪下厨做的菜,送来请卫景平尝尝。
第195章 选址
◎竟有点怀念齁甜的宝塔肉和齁咸的干煎带鱼了。◎
卫景平惊了惊, 心道:姚溪不仅懂律例,还会烧饭, 他这下捡到宝贝了。
揭开食盒, 有竹笋宝塔肉、干煎带鱼、清炒翡翠菜心,一碗鸡汤,看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他咋舌道:“真丰盛呀。”他理了理衣裳, 虔诚地坐到餐桌前, 菜肴的热气带着香气腾腾而出, 卫景平夹起一筷子宝塔肉, 满怀期待地送入口中。
味道……嗯, 味道果然非凡,香气浓郁, 甜酥……甜…………嗯,不对吧, 他的味觉怎么出问题了?
卫景平仔细品下去, 没错, 就是甜……
齁甜。
不像是烧菜时提味放糖的量, 而是把糖当成盐用的……卫景平满腹疑团地又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嚼了嚼:“……”
确认过,还是齁甜。
卫景平:“……”
齁甜, 且没有放一点点盐七分肥的宝塔肉!油水裹着糖糊在他嘴里,那滋味……谁吃谁知道。
“公子……”卫五月在一旁看着他吃饭,欲言又止:“不……不好吃吗?”
“没,没……”卫景平换了个干煎带鱼,这回他小心了, 慢慢送入口中, 嚼了两口后……“水, 水……”
这道菜盐又放得太重,咸得他发晕。
卫五月慌忙去给他倒水。
卫景平吨吨吨地灌了杯水,又不长记性地以身试毒,夹起一口翡翠菜心放进嘴里……还好,还好,这道菜甜咸适中,能吃。
他就着这盘子白菜吃光了一大碗米饭,而后,尝了一口鸡汤,鸡汤那两道齁甜齁咸的菜,大约没放盐,他喝着就是白水煮鸡肉的味道。
好在也能凑合着喝。
他心道:想是姚溪极少下厨,这次为了回赠他之前那一餐饭,照着菜谱做的,所以对糖啊盐啊的掌控没个轻重,这才会忽甜忽咸,甚至出现了忘记放盐的情况。
不大一会儿,能下肚子的全被卫景平吃光喝光了,谁叫人家姑娘一片心意呢,总不能辜负了吧。
吃完饭,五月洗干净食盒,卫景平亲自给姚溪送回去。
姚宅。
姚溪正披着件淡紫色绣柿蒂小花的夹棉披风在院中修剪梅树,过了个夏天她似乎长高挑了些,听婆子说卫景平来了,她有些紧张地迎出来:“怎么样?还可以入口吧。”
要知道那四菜一汤可是花了她三四个时辰才做好,全是照着菜谱来的,一步都不敢大意。
头一遍练了个手,第二遍做的留着她自己吃,第三遍看着卖相尚可,勉强拿出手才给卫景平送过去的。
卫景平有点夸张地挤出个笑:“我都吃完了。”说完他很合时宜地打了个轻微的无伤大雅的饱嗝。
姚溪莞尔:“你最喜欢吃哪道菜?”
等下回她再烧给他吃。
卫景平:“……翡翠菜心爽口又养生……吃起来很不错……”
姚溪默默地记在心上。
卫景平看着她,悄然脸红了下,一个突兀的念头在他心间如杂草般丛生,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撇开他们订亲的因素,他也是喜欢她的。
好庆幸。
将要娶回家与他共度大半生的妻子,是他自己喜欢的人。
不过,要是卫景平长了前后眼,他这回绝不会跟她说自己喜欢吃翡翠菜心因为婚后,他家的餐桌上每天都少不了一盘绿得发亮的翡翠菜心,且每次她都“体贴”地推到他面前,吃得他……竟有点怀念齁甜的宝塔肉和齁咸的干煎带鱼了。
……
和她说了会儿话,卫景平去找姚春山捶了两锭墨,一算日期,没几日就到十月初三,他说道:“老姚,杜夫人那边,我是不是该登门拜见亲自跟她说一声?”
毕竟是他未来的岳母大人。
姚春山说道:“溪儿她娘没那么多讲究,你忙的话就不用去了。”
得空的话,去杜家那边打声招呼也不多,随他。
卫景平:“……”
那得去。
他一走,姚溪的丫鬟青雀说道:“小姐,听说姑爷一连多日往青楼跑,什么怡红楼啊,凝香院都去了,他……”
姚溪怔了一瞬:“他是与别人一道去的还是自个儿去的?”
青雀道:“是跟大理寺卿柳大人结伴去的。”
姚溪抿唇笑道:“回屋去吧。”
柳大人么,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妻管严,兜里没几个铜板,他去青楼一定是为了办案,卫景平许是去襄助的,没事了。
……
次日,他给杜府递了名帖,当天杜夫人就回他,请他不拘什么时候来府里坐坐都行。
卫景平赶紧准备了礼品,过了两天放衙,他回去换上常服儒衫,去杜府拜见杜夫人。
进门的一瞬,杜家老太太带着丫鬟先把他给劫走请到她院子里说话去了。
本来挺严肃正经的气氛,在杜老太太问出“卫大人的同年里有没有翩翩少年郎配得上我们茹姐儿的”这句话时,他忍不住笑了:“老夫人,在下的同年之中尚未婚配的不多。”
有的听说都有孙子当祖父了,多数家中有妻有子,可能还有妾。
毕竟像他这么年少的新科进士着实不多。
杜老太太遗憾地微笑了下,还想再问他些什么,门外珠帘一晃,鸿胪少卿杜正宸带着夫人来了。
这二人听说杜老太太把卫景平请过去,怕是要为难他的,匆匆赶了过来,谁知道一老一少有说有笑,谈得还挺融洽,好像他们来的不是时候了。
卫景平:“……”
来得好,叫他一块儿拜见了。
杜家人很不错个个都有教养,卫景平在这里受到了如沐春风般的款待,还蹭了顿晚饭,直到天黑才回家。
从杜家出来后卫景平先回卫宅,跟卫长海唠嗑,老卫照着他头上糊了一巴掌:“听说你小子跟那些纨绔学上了?不时往婆娘堆里一钻……”
“爹,”卫景平委屈巴巴地捂着脑袋:“我每回都是去办差的。”
不信问柳承珏去。
“我就给你提个醒,”卫长海说道:“甭管是你办差还是别的什么,去多了还是得学坏,你小子别给老子飘。”
听说那些地方的婆娘勾搭男子的手段多着呢,说不定那天就着道了。
卫景平态度很好:“知道了爹,暂时不去了。”
忽悠五六家的姑娘们了,等陆谵带着正通钱庄进京,且瞧瞧能转化几个储户,再做下一步如何运营的打算。
卫长海:“滚吧。”
卫景平:“……”
……
万事俱备后,就只等几天后的十月初三下聘去了。
卫景平按部就班去户部点卯,一眨眼就到日子了。
正好遇上休沐,那天一早,他穿着官服走在前,媒婆带着两个全福夫人跟在后头,拉着两车聘礼,浩浩荡荡往姚宅去了。
虽然今日只是下聘不是迎亲,但路边呼啦一下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也不知道都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普通人家的妇人手里牵着孩童,瞅着卫景平教导:“男儿啊只有好生读书才有出息,才能当上官老爷,娶到美貌的新娘子。”
“要说这姚墨的孙女啊,”还有人聊天:“别的不说,容貌定是出挑的。”
想当年姚墨的儿子和儿媳妇那可是京城里最俊的一对璧人,生出来的闺女能不好看吗。
“……”七嘴八舌说起了姚家的往事。
不过这些卫景平都听不到的,他在媒婆的指引下按照礼节将聘礼送到姚宅,就没他什么事了。
就算他想私下里见姚溪一面,碍着那么多人在场,也不好说出来。
下聘之后,卫、姚两家合计了婚嫁的日子,定在了明年的四月二十,还有差不多半年来长的时间。
“卫四,”这天放衙,柳承珏一脸凶相地堵在户部大门口:“陆先生什么时候来京城开办正通钱庄?”
他俩陆续到访五六家青楼了,巧舌如簧哄得人家姑娘们心里痒痒的,都翘首以盼那个能拿多少钱存进去都能钱生钱的正通钱庄呢。
再没个影儿,他就要失信于姑娘们喽。
卫景平说道:“前几天就写信去了,就算陆先生接到信后即刻安排林林总总的事情,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得给钱庄选址,租旺铺,装潢门面,事儿不少。
为了安抚柳承珏,让他再哄着姑娘们耐心等待一个来月,卫景平请了一次很贵的谭家菜馆。
“柳大人最近在琢磨什么话本呢?”席间卫景平问道:“上次那本《春云传》,我愣是看完了。”
他心想:买都买了,不看还能怎样。
柳承珏扯了扯嘴角:“在大理寺天天审案子,哪还有哪个闲心。”
每天放衙从大理寺出来,他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那便是“大人饶命”,别说话本了,他现在连一首打油诗都诌不出来。
还有,柳夫人又给他生了个小子,盼的闺女没来,家里头仨儿子,实在是太闹腾了。
卫景平:“……”
跳过这个话题,说起钱庄选址的事情,他问:“京城里杨、周两位堪舆师,谁更有本事些?”
古代无论是选店面还是盖宅子,都少不了要找风水先生去瞧一眼,把把关,卫景平原本不信这个的,但他怕京城里的人信啊,万一他瞧着顺眼的地方,人家说那个地方这个那个不利于存放钱财,钱庄的生意岂不要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