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了,这位五姑娘注定与楚王妃之位无缘。”昭阳公主轻笑道,乔微说的很对,能在宫中指使宫人为难贵女的人很少,而且除了韩国公府五姑娘其他人不是没能力就是没理由。
“韩国公府是楚王的母族,注定了和楚王绑在一条船上,没必要动用楚王妃这样大的筹码拉拢,不管是楚王还是贤妃,都没打算让韩国公府的姑娘做楚王妃。”乔微说道。
“其实贤妃和彭贵妃都打得一个主意,许给重臣家的女儿正室之位,再让自己家女儿为妾,等到儿子上位,再废了重臣之女扶持自己侄女为皇后。”昭阳公主嘲讽道:“这种用过后扔在一边,过河拆桥的本事可真像。”
“公主觉得应该如何?”乔微挑眉看向昭阳公主。
“若臣子不负我,我自然也不会负他们。”昭阳公主道。
乔微摇摇头:“夫妻之道并非臣子之道。”
“于帝王而言,不管是妻子还是丈夫都是臣子,如若不能待之以夫妻之礼,那就待之以君臣之礼。”昭阳公主说道:“总之过河拆桥这种不义之事我不会干。”即便她也在算计自己的婚事,给自己谋划能带来最大利益的驸马,可是她绝不会如楚王和太子一般,即便是她和驸马没有感情相互利用,只要驸马不负她,她也会待之以国礼。
听到这话乔微笑了,昭阳公主如此清醒,她自然高兴。
并且从昭阳公主这话能看出来,她并非背信弃义之人。身为帝王能常怀仁慈之心,对臣子百姓来说都是好事。
楚王的选妃宴,两人的兴趣都不大,昭阳公主和乔微带着乔微在聚景园重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喝茶下棋。
论下棋,昭阳公主自然是比不过乔微的,但她却爱和乔微下棋,因为下棋的布局战术就和在朝堂争斗一样,那种掌握棋子生杀之权和对决时的紧张刺激,让昭阳公主十分喜欢。
乔微几乎是一心二用的,她一边烹茶,然后时不时地扫一眼棋盘,飞快落下一子,之后再接着烹茶。
昭阳公主则不同,她必须全神贯注地在棋盘上厮杀,才能让自己手中的白棋获得一线生机。
喝完最后一口茶,昭阳公主也扔下了手中的棋子,往后面一仰:“输了。”
乔微将一杯刚刚烹好的茶放在昭阳公主面前。
看着好友一点没有要安慰自己的意思,昭阳公主气得直接滚到了阿微身边。
“阿微,难过。”昭阳公主扑到了乔微怀里。
“你再练十年,还是下不过我。”乔微没有安慰,无情道。
虽然知道这是事实,但昭阳公主还是气不过。
“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赢你的。”昭阳公主咬牙切齿。
乔微点点头:“等你登顶帝位,说不定我会陪你下臣子棋。”所谓臣子棋就是臣子和皇帝下棋的时候既要输又不能输得太明显,得要皇帝绞尽脑汁酣畅淋漓后再输掉,这样才能让皇帝开心,这种棋道被称为臣子棋。
“那还是算了吧,那样有什么意思?”昭阳公主认真道:“阿微,我们能永远像刚才那样下棋。”
“我相信公主。”乔微明媚一笑。
就在两人感情正浓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女子的惊呼声。
“出什么事了?”昭阳公主皱眉问道。
守在亭子外面的宫人掀起纱幔进来,回禀道:“有一女子似乎是落了水,还受了些伤,正在朝这边走来,见到奴婢等人有些惊慌,这才打扰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什么女子?”昭阳公主听到这个称呼就知道应该不是宫人,那就只有今日来赴宴的贵女了。
宫人也不知情,只能摇头。
昭阳公主命人将帘子挑起,只见外面站了
一个发髻凌乱,衣衫湿透的女子,而且还是个熟人。
“齐念安?”昭阳公主挑眉。
听到昭阳公主的声音,乔微也抬头看去,果然见到一身狼狈的齐念安。
齐念安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从水池里爬出来会就遇到了昭阳公主和乔微,但她还是赶紧行礼道:“臣女参见公主殿下。”
“你怎会在宫中落水?”昭阳公主皱眉:“这是在宫中失仪。”
“公主容禀,并非臣女自己失足落水,实在是…实在是有人故意推臣女落水,还请公主明察。”齐念安也知道在宫中失仪是大罪,但她真的冤枉。
乔微倒是没想到剧情改变了这么多,女主入宫赴宴居然还会被针对。
“你说有人故意推你入水?你可有证据?”乔微开口问道。
“我有证据。”齐念安松开之前紧紧握着的手,只见里面是一块碎布。
“公主,这是臣女从推臣女下水的人身上撕下来的,公主只要找人比对就能将凶手找出。”齐念安说道。
昭阳公主和乔微对视一眼,随后昭阳公主吩咐道:“让人请皇后娘娘去临华宫,就说本宫有事请母后帮忙。”
随后昭阳公主看了齐念安一眼道:“跟上。”随后就带着乔微往临华宫的方向而去。
等到了临华宫,皇后也已经到了,见到一身狼狈的齐念安又是惊讶又是皱眉。
“带她先去换件干衣服。”昭阳公主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
很快宫人就带着齐念安下去了,殿内只剩下皇后、昭阳公主和乔微三人。
“阿微,你想要做什么?”昭阳公主本身其实不太想管这种事情,齐念安被人算计那是她自己能耐不行,着了别人的道,以齐念安之前对乔微做得那些事,昭阳公主觉得自己不落井下石给好友报仇都算她宽容了,干什么要替齐念安做主。
“皇后娘娘,公主,此事是绝好的立威机会。”乔微正色道。
“立威?”昭阳公主皱眉,隐约猜到了乔微想要做什么。
“宫中虽说由皇后娘娘执掌凤印,但彭贵妃和贤妃也有协理六宫之权,这些年彭贵妃和贤妃没少仗着手中的宫权收拢宫人为自己所用。”乔微说道。
昭阳公主却道:“这些事母后和我何尝不知?只母后无子,宫中人心浮动,母后就算是有心惩治,也是有心无力。”
“可现在不同,公主已经在东宫主事。”乔微看向昭阳公主道:“最重要的是国子监已经在议论立储之事,臣有意借此机会正嫡长之名,皇后娘娘和公主也应该让朝臣都看到,这宫中不止有彭贵妃和贤妃,还有皇后这个嫡妻,还有公主这个嫡女。”
“你的意思是?”昭阳公主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乔微。
乔微点点头:“公主已非昨日那个任由皇子踩在头上的嫡公主了,皇后娘娘自然也不能任由彭贵妃和贤妃越权,正室嫡出的尊严必须要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自己去争,让朝臣都明白皇后和公主之尊远在彭贵妃和太子之上,更不是贤妃和楚王可以比拟。”
“公主,若想要当储君,只有能力还不够,还要威名,您和皇后娘娘必须自己立起来,才能让朝臣信服。”乔微说道:“不然一个连自己尊严都维护不了的主上,又有谁会来投奔?”
昭阳公主心中一震,乔微说得对,她现在必须维护皇后和自己的尊严。
“母后,儿臣怕是要让母后冒险了。”昭阳公主跪在了皇后面前,她知道自己母后聪慧温柔,同样也置身事外地保全自己,从不冒险,她让皇后所做之事,有违这些年皇后的处事原则。
皇后却温柔地笑了,上前将昭阳公主扶起。
“我十五岁嫁给你父皇为王妃,后又坐在这皇后之位上十余年,我不喜争权,但不代表我不会争权。”皇后神色依旧温柔:“昭阳,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母后不觉得冒险,你是我的女儿,保护女儿是为
人母亲的应尽职责。”
“母后知道该怎么做,你不用为母后担心。”皇后拍了拍昭阳公主的手安慰道:“前朝的路母后无法为你去闯,但后宫的路母后会为你扫平。”
“来人,去将今日所有当值的宫人和进宫的贵女全部看管起来,让人拿着布条一一比对。”皇后神色依旧温柔,但是语气却凌厉了几分。
这样的皇后就连乔微都有些怔愣,为母则刚这个词大概就是用来形容皇后的吧。
宫人很快应是,很快齐念安也换好衣裙过来了,头发虽然依旧潮湿,但也重新梳洗了挽了发髻。
“你放心,今日害你之人,也是违逆了宫规,本宫会为你做主。”皇后对着忐忑不安的齐念安道。
齐念安感激涕零,赶紧对着皇后谢恩。
很快就有人来回禀说已经找到人了。
“是贤妃娘娘身边一宫女。”宫人回禀道。
皇后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等皇后带着人到的时候,宫女已经被羁押在地,贤妃的眼色极为难看,旁边的彭贵妃却幸灾乐祸,笑得极为开心。
“你是自己谋害永城侯嫡女还是受人指使?”皇后问道:“若是受人指使,只要交代出幕后之人,还可减轻罪责,本宫也能够酌情处理,但若是你自己所为,依照宫规——杖毙。”
“奴婢、奴婢不想死!”宫女颤颤巍巍跑去拉一个贵女的衣裙:“五姑娘,你说的,只要奴婢推永城侯嫡女入水让她失了颜面不能嫁给楚王殿下,您不仅会保住奴婢还能让贤妃娘娘放奴婢出宫和家人团聚的!”
“五姑娘,这个时候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韩国公府五姑娘于欣赶紧呵斥道:“你这个宫女,居然随意攀扯!我何时让你做过这些事?”
见于欣不认,宫女从袖中掏出一个金步摇对着皇后道:“娘娘,这是五姑娘赏给奴婢的,说是只要奴婢帮她办成此事,还会再赏奴婢一对金镯子。”
“这步摇臣女前些日子还见于五姑娘戴呢,可见这宫女说得是真的。”有一贵女说道,她和于欣都向往楚王妃之位,此时不落井下石毁了于欣的前途,更待何时?
“娘家侄女窜通宫女陷害贵女,这就是韩国公府的教养?这就是贤妃宫中的规矩吗?”皇后冷声质问道。
彭贵妃和贤妃同皇后相处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皇后发如此大的脾气。
“贤妃,宫中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皇后道。
“臣妾请罪。”贤妃赶紧跪下,她此时恨不得和于欣撇清这姑侄关系,她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侄女?
“尔等做这等事如此不计后果和宫中规矩,可见平日里这种事情没少做。”皇后道:“看来还是本宫往日里太过宽容,纵容尔等如此!既然如此,自今日起,本宫会奏请陛下整顿宫务,肃清宫中。”
“贤妃,你自今日起交出协理六宫之权,禁足宫中自省吧。”皇后道。
“协理六宫之权是陛下所赐,皇后娘娘擅自收回不妥吧。”贤妃咬牙道,现在正值楚王围攻太子的好时机,她绝对不能在宫中失权。
“那本宫现在就去奏请陛下下旨。”皇后看了贤妃一眼直接走了。
一场好好地赏花宴,最终以这样的结局收场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齐念安看着于欣和贤妃恨毒了她的眼神,不禁朝着乔微身后躲了躲,她觉得乔微身后特别有安全感。
皇后走了,昭阳公主便吩咐人送这些贵女出宫。
“走吧,我送你出宫。”乔微对着齐念安道。
齐念安跟在乔微身后,看着乔微一声不出,小声道:“今日谢谢你和昭阳公主替我申冤。”
“算不上帮你,我有我自己的目的。”乔微毫不隐瞒。
“是替太子打击二皇子和贤妃吗?”齐念安忍不住问道。
乔微转头看了对方一眼,并没有说话。
“虽然你可能不相信我,但我还是想劝你。”齐念安咬咬牙道:“太子被废二皇子上位是肯定的事儿,你这样最后不会有好下场的。”她是真心实意地提醒乔微,不希望乔微走上一条不归路。
“你很看好二皇子?”乔微问道。
“不是我看好二皇子,是大家都看好二皇子好吗?”齐念安小声道,所以她特别不明白支持太子的乔微到底在想什么,一看就是死胡同的路,非要撞上去?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自有我的打算。”乔微说道。
“可是……”齐念安还是忍不住想要再劝。
乔微打断了齐念安的话:“我做事自有我的成算,你以后会明白的。”
见乔微都这么说了,齐念安只能闭嘴了。
就在齐念安以为会这样一直沉默到出宫的时候,却遇到了楚王。
“姚舍人这是要送齐姑娘出宫?”楚王见到齐念安和乔微脸色并不好,看了两人一眼,不知道误会了什么,声音逐渐变冷。
“人人都说姚舍人和永城侯府仇怨颇大,现在看来也不尽然,依本王看齐姑娘和姚舍人情同姐妹,你们若是联起手来陷害别人,恐怕无人会怀疑是姚舍人和齐姑娘同谋。”
齐念安直接愤怒了,楚王这是在说是她和乔微联起手来陷害的于欣和贤妃?
这种不分黑白地随便怀疑,让齐念安对楚王的那点刚刚萌芽的好感直接全灭。
“我没有和任何人同谋,我才是被于五姑娘陷害的那个。”齐念安忍不住回嘴道。
乔微看着沉不住气的齐念安以及脸色不佳的楚王,觉得有些有趣,没想到原本男女主感情加深的情节,因为她从插手让两人变成了仇人。
但同时也证明楚王的疑心太多了。
“姚舍人也是这般说辞吗?”楚王看向乔微,目光幽深。
乔微确是一笑:“楚王殿下,有时候疑心太多就是病了,得治。”
楚王冷声道:“姚微,今日之仇本王记下了。”
此时的楚王再也维持不住原本温润的样子,眼中冒着熊熊的怒火,仿佛能随时把乔微吞噬一样。
“殿下有这些空和下官在此理论,还不如抓紧时间到御前为贤妃娘娘求情。”乔微被楚王这么盯着,眉头都不待皱一下的,随后直接绕过楚王带着齐念安离开。
等到离楚王远了些,齐念安才缓过来。
“你真厉害,居然敢和楚王相抗!”她刚才说那句为自己辩驳的话都浑身打颤,只要一想起楚王是未来的新帝,她和楚王结了仇,她就害怕。
“即便是楚王,也没有肆意打杀官员的权力,我为何要怕?”乔微道。
“这下我算是彻底得罪楚王了。”齐念安有些发愁,还有些气愤。
“楚王为何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明明是于欣算计的我,结果楚王却觉得你和我联手陷害的她们?”她两辈子以来,最不喜欢受的就是冤屈。
“那可能是我连累你了。”乔微轻笑道。
齐念安摇摇头:“和你没关系。”她是讨厌前世的齐微,但这一世的乔微和上一世完全不同,她还是能分得清好坏对错的,乔微送她出宫是怕再发生之前的事情。
她现在非常讨厌楚王,她之前觉得太子暴虐以后肯定是昏君,但她现在看清了楚王也不是什么好人。
之后两人就不再说话,乔微将人送到永城侯府,连门都没进就离开了。
齐念安看着乔微离开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突然想要乔微留在永城侯府,不想让乔微离开。
齐斌赶来的时候也正好看到了乔微的背影,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齐念安,说道:“离开永城侯府,或许才是阿微真正想要的。”他很早就知道,阿微想要的从来不是永城侯府嫡女的身份,她所要的需要会由她自己去追寻。
回到府中后不到一个时辰,乔微就得到了宫中的消息。
“公主让奴婢来传信,陛下已经削了贤妃协理六宫之权,并同意皇后娘娘肃清六宫之事,此外韩国公教女不严,罚俸三年,韩国公妇人褫夺诰命夫人品阶,于五姑娘责打十杖,令前往永城侯府赔罪。”
“此外,陛下赐婚楚王和临淄伯嫡女。”
“我知道了。”乔微点点头。
临淄伯是景祐帝看在太子大婚时封赏太子母族的,毕竟一个只有五品官的母族太丢太子颜面,而临淄伯唯一的嫡女就是彭蔓。
好戏,即将拉开帷幕。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场重头戏等着乔微。
第二日,乔微没有穿官服,而是一身月华色衣裙的女子装扮,朝着国子监而去。
等乔微到的时候,国子监的台上已经有人在大谈特讲了。
“商亡于立嫡之说,帝辛以嫡子立嗣,但继位后唯妇言是用、弃祭祀、沉湎酒色,致使商亡。故我以为若是商王帝乙能够在立嗣时不以嫡庶卑贱而是考量贤能,选一位有贤能的子嗣即位,也许商就不会亡。”
“故商之亡,实亡于立嗣只察嫡庶不分贤德。”
乔微在这人话落后在下面反问道:“那依尔所言,帝乙应立何人为嗣?”
这个时候众人的目光都从台上移到了乔微身上。
“姚舍人。”因乔微之前常如国子监讲课,因此很多学生都认识乔微。
“诸位好。”乔微对着众人拱手,随后走上台,对着上面的人问道:“在下姚微,请教先生名讳。”这人年纪也不小了,绝不是国子监学子。
“在下房礼。”房礼似乎很不喜欢乔微,冷哼一声,眼中有些轻视。
乔微一听这人就知道是谁了,她早就听说楚王为了这次的文会辩论,特地请了在野的儒学大家,这房礼就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个,也曾为圣贤书籍做注。
“房先生,还是刚才的问题,若是帝乙不立帝辛为嗣,当立何人?微子启还是宋微仲?”乔微根本不在乎房礼的轻视,依旧十分有礼:“还请房先生为在下解惑。”
商王帝乙只有三子,微子启、宋微仲以及帝辛。
“自然是微子启。”房礼答道:“子曰: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殷有三仁焉。微子启贤能仁德自然是立嗣最合适的人选。”
“微子启弃国而逃,后投于周王,这样的人当真适合做君王?”乔微道:“其父师尚知:人自献于先王,我不顾行遯。微子启身为商王帝乙之子,生下来便受臣民供奉,受恩于商,可其劝谏不了帝辛便起身逃跑,至国家于何地?百姓于何地?”
“箕子、比干是忠臣,可微子启不是!”
“房先生说微子启仁德这没有问题,可是若说微子启忠君爱国恕我不能苟同。”乔微高声道。
这话让房礼无话可说,一个连国都不要的人,又如何做好君王?
“古之帝王皆是选举贤能,禅让之制,先后有尧舜汤禹等古之先贤,可见选用贤能者为王,是治国之本。”房礼没打算和乔微就帝辛的事情纠结下去,他很快换了个方向。
“房先生是想要恢复禅让制吗?”乔微玩味地看向房礼,这位房先生是大儒,但当了那么长时间的大儒却没有在官场上闯出名声,不是能力不够就是把书读傻了,显然这位房先生就是后者,居然推崇起禅让制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房礼被乔微问得心中一惊,他是向往古之先贤时代,但是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要恢复禅让制啊!那不就是没事找死吗?
“那房先生是什么意思?”乔微很有耐心的给房礼提台阶下,好心让他解释。
房礼擦了擦额头的汗,赶紧道:“子夏曰:舜有天下,选于众,举皋陶,不仁者远矣。汤有天下,选于众,举伊尹,不仁者远矣。”
“可见选用贤能之重要,只有选用贤能才能成人,才能治天下。”房礼接着道。
“房先生好似没有理解这句话,此话是说君王选用官吏应当选用贤能者,并非说臣子推举储君要用贤能者,这个地位可不能颠倒了。”乔微道。
“《春秋》中言:立嫡以长不宜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嫡位于长之前,嫡尊庶卑,从古至今礼法皆是如此,房先生是想说周礼规定的继承之法有问题吗?”
“那你如何解释商亡于纣这个嫡子之手?”房礼大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