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小胖二爷面无表情,傲娇的生气:说好的亲近就会害羞然后投怀送抱什么的为什么没有?
“我知道那些女子临死为何带笑,为何没有因疼痛而惨叫,却不知道她们被杀的原因。但我猜应该是跟宋家药田种的那些东西有关。”
“你是指药田里那些看得异常艳丽的花?那些花确实漂亮,看久了还会让人产生眩晕的感觉。但是有一股令人厌恶的味道——”
“血腥味。那些花是由人血浇灌着长大的。”谢安韫冷静的说。
二爷闲适的姿态一凝,“人血?你的猜测是什么?”
“我猜,是仙药。”
所谓‘仙药’便是流传于世家之中最为黑暗的部分,四处搜寻那些神仙偏方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炼药供给世家享用。
同时,炼成的这些‘仙药’被运往全国各地经销,极受欢迎且为世家带来巨大利润。
‘仙药’的作用或是给人带来飘飘欲仙之感,令其沉迷上瘾。或是传说的医治百病百毒,或是传说能令人脱胎换骨。
那些作用倒是多得很。
譬如崔家药奴庄,譬如曾为药奴的他。都只是一味药!最昂贵也最低贱的药!
人?什么是人?
谢安韫冷笑。
无论是前世身为药的他还是今世生为鬼的他都不再是人!这个世家当道的天下,百姓是猪狗,商人是血蛭,王朝皇族是昏聩的蛀虫。世家,世家,世家是硕鼠!
腰间一阵剧烈的疼痛,谢安韫猛地清醒,抬头便见齐二爷担忧的神色。谢安韫怔怔的,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
齐二爷松开手,谢安韫退开。两人也不对此发一语,就这样当作没看见谁曾癫狂的样子。只是当作如此而已。
齐二爷不说话,可那心,丝丝的疼。
他想他不应该不在乎谢安韫的过去,他突然想要了解他,然后有更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宠溺这个人。
齐二爷啊,那颗心可是狭窄得很,装的东西那么少,装下了一个人认定了一个人也就那样毫无下限的要去宠一个人。
“你一提起‘仙药’,我倒想起今天从陆子期那儿听来的有趣的消息。你可知道那些被害女子的共同点?”
谢安韫摇头,“不知。”
“是处女。”
“处女?那么在客栈被杀的女子不是处女?”
“对。她和那个来看病的弟弟本是夫妻。只是在外方便行事便互称是姐弟,凶手不知,便把女的杀了在剥开衣服挖心脏时发现没有了守宫砂,一时恼怒便做侮辱尸体的事。”
“这么说来,处女。。。。。。倒是有些传言说法道处女之躯最为洁净。心为人之灵窍,是最为干净的地方。还有传言吃了处女的心脏和童男童女的心脏可以永葆青春的说法。”谢安韫猛地坐起。
回头,他猜测道:“会不会。。。。。。那些女子的心脏是被取出来用于制成某种所谓的‘仙药’,然后贩卖给一些达官贵人?我猜那些原料应该就是以鲜血饲养的醉心花以及。。。人心。”
齐二爷定定的望着他,“我说的有趣的事情便是每三个月的月圆之时,辰州以及临近的黔州、思州、沅州,大概整个蜀中道的望族都会赶来,在城中一处金南别馆举行神秘盛大的宴会。那场宴会有个名目叫‘阆苑仙乡’。这阆苑仙乡可不是指那宴会的糜醉,而是一味‘仙药’。”
“仙药?”谢安韫微微眯起眼,果是与那东西扯上关系。
“而且,仙药的出处与这宋家的华安药行关系密切。”
“我们,能进去参加那个宴会吗?”
齐二爷躺在屋顶上仰望谢安韫,大爷似的,示意人来一两句顺心舒心的话撩撩他寂寞的心灵。
可这二爷脸部表情僵的跟谁都是他仇人似的,哪个蕙质兰心的想得到那方面去。
谢安韫是懂二爷的心思,可他是根据前世听来的那个无情无心的鬼将白起,那个妖似的男人。现在这个内心发骚的玩意儿他哪里认识?
于是,谢安韫还是瘫着一张脸望二爷:“二爷?咱们还是先回客栈吧。虽说天不冷,但在屋顶上睡一觉还是容易着凉。要不然回去了盖床被子爱躺多久躺多久。”
他也不着急二爷立刻答应,反正还有段时间可以等着二爷顺心了应下。而且,他也一定会应下。
齐二爷内心的小胖二爷很不开心,抱着膝盖面无表情的生气和难过。
齐二爷起身,在谢安韫的惊吓中猝不及防将他抱起飞速掠过屋顶和枝桠,一路自宋家山庄屋顶飞至山谷谷口。
“你有没有发现宋艳平一直被叫做少东家?”突然,齐二爷对着怀里的谢安韫说道。
“什么?”
“宋艳平的父母亲几年前早就去世了,宋家庄是宋艳平在管手。可为什么他不是大东家,而是,少东家呢?”
谢安韫恍然大悟,这个,他确实没有注意到。二爷。。。却注意到了,明明他的消息和线索都没有他知道得多,但最后好像都是靠着他的帮助案件才能进一步发展。
“二爷。。。”
“嗯?”
“蜀中道是卢氏的地方吧。虽然同为顶级门阀,但是卢氏远远不及其他三家底蕴深厚。而且卢氏起家范阳于河北道,和毗邻而居的河东道王氏相比,被打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所以自前朝起,卢氏就一直试图将本家搬往蜀中道。”
齐二爷的母亲,西燕先皇后是琅琊王氏嫡长女,王氏是二爷的嫡亲外戚。当朝六皇子齐白涟背后有卢氏,又有传言,六皇子和四皇子齐白宴非常亲近,常以齐白宴为领首。态度之间似有视其为主之意。
如果在蜀中道挖出世家丑闻,拖下卢氏半边身子进污泥里,二爷便算是赢了。
所以,这才是二爷和他设定赌约的真相吧。
齐二爷脚下一蹬,滑落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上,站定在树梢里间,对着谢安韫认真的说道:“一,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蜀中道是西燕齐氏的,不是卢氏。二,我是想拉下卢氏一脚,但这跟你我之间的赌约无关。我只是,想有个借口教你习武罢了。想有个借口可以光明正大的满足你,因为王时行说了,想要对一个人好就要满足他的欲望。不过,我现在想做的是,对你好,并且好到让你离不开我。”
谢安韫面无表情,莫名其妙接受了齐二爷面无表情类似于告白的告白。良久,他手脚并用从齐二爷身上爬下来,摇摇晃晃的走到树干最里头,蹲下抱头,面树思过。
“阿韫?”
“二爷。。。您让我缓缓。。。”
二爷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僵着身体望月装淡定。
良久良久,谢安韫才幽幽说道:“二爷。。。其实我说那些话不是要怪你。因为不管二爷的目的是什么,我都相信二爷不会伤害我。因为,4 我把信任给了二爷。”
齐二爷僵住了,蒙住了,一瞬间动弹不得。
“二爷?二爷。”
“啊?”
谢安韫:难得二爷糊涂。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二爷傻了~
再过两章把这事完结啦。
然后过到下一副本。
嚯嚯,下个副本等同于创建自己的王国啦。
话说有没有注意到前面二爷对着八爷自称为‘爷’,这里就直接‘我’啦!
我还是发吧。果然无法忍受一整排时间整齐突然出现断点。
昨天设置错误连发两章,结果导致有一篇的时间不是21:00:00.感觉好难受,一整排的21:00:00出现一个异类好痛苦(扭曲)。为什么不是都是21:00:00?我一直期待着写完结了出现一整排的时间都是21:00:00,但是现在出现一篇异类,我的美学被破坏了。好痛苦好心焦好想改但是貌似没法改。
☆、金南别馆
三月中旬月圆之日,齐二爷从辰州府尹陆府尹那儿得了一张进入金南别馆的请柬,带着假扮成小厮的谢安韫一起去参加所谓的‘阆苑仙乡’。
金南别馆依辰州落阳山之形、滨河之势而建。园馆建筑,挖湖开塘,引滨河水进。据闻园内清溪萦回,水声潺潺,鸟鸣幽涧,鱼跃荷塘,人间胜景具在其间。
谢安韫方把马车驾驶到金南别馆门口,立时便有衣着鲜丽的小厮前来牵马车。然后便是管事的人物过来查看请柬,一见谢安韫露出的金色请柬,立时露出非常恭敬的态度,只那神态之中隐露几分不屑。
那管事的先是恭敬的表达了一番恭迎之词,然后便拍拍手掌,声音刚落下,立时就从馆口中鱼贯而出十几位着绫罗戴金银,宛如千金小姐的美貌女子。
十几位美貌女子前头捧着锦帕、香料,中间捧着鲜花鲜果,后头没有捧着东西便是双手交叠于胸前,时刻保持着礼仪。
“恭迎大人!”
十几人齐齐行礼恭迎,这排场,倒令谢安韫在一瞬以为自己回到了谢家。
谢安韫跳下马车,对着马车恭敬道:“二爷,到地儿了。”
不一会儿,马车帘子被撩开,齐二爷出来,却站在马车上不动。冷冷地一眼扫过站在一边漠然的管事。
二爷森寒的目光哪里是普通人顶得住的,那管事的当即软了腿脚本想着给这马车朴素无比,仆人只有一个却拿着金字请柬的客人一个下马威,特意不让人充当凳子。
谁知这客人竟是个懂得的,管事的被那修罗眼神一吓,竟直接上前跪趴在地上充当下车的凳子。
二爷下脚一踩管事的背,跳下马车。冲着远远站着的谢安韫道:“过来。”
谢安韫走过去,听见二爷低沉的调侃:“说好的顺心,你倒是跑得快。”
一般在主人受到家仆欺辱时,身为属下的谢安韫应该替主人出面。但是刚刚,他站在一边看戏了。
“二爷,属下不会武。身娇体柔的,还是个孩子。”
谢安韫这猫似的回击倒让二爷内心失笑,只觉得小孩可爱,想搂怀里抱着。小孩带刺的话是报复前几天他拒绝教他习武的事。
当时二爷回绝的话便是一句‘瞧着身娇体柔的,还是个孩子。’
于是谢安韫便恼了。
二爷也不是不肯教,只不过谢安韫经脉堵塞,需要舒经活络也就是好好打通一番。需要寻个好日子,沐浴熏香。
这是二爷身为武者的虔诚。
谢安韫也懂,但不妨碍他不爽,也不妨碍他偶尔挠一下二爷。反正二爷变态的甘之如饴。
“二爷,该进了。等着呢。”
谢安韫提醒二爷,不提醒不成,这人已站这儿望着他好几刻了。这般带着明显的宠溺,一个主子去宠溺一名奴隶,除非那奴隶有惊世美颜。
瞬时便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注意到了谢安韫的容貌。那容颜仿佛是带着雾气朦胧的花,妖娆妍色。加之十二三岁的身子骨,最是柔软可人。
便有一望族公子带着数十仆人颇为倨傲的过来——这人看见了二爷的马车,且只有一奴仆便也当是一个落寞的贵族子弟。
“阁下,我拿我家宠儿与你换他如何?”说着,那望族公子推出一直搂在怀里的少年,那是一个貌美娇柔的少年。
看那柔弱无骨、媚态横生的模样便知是个被调|教过的娈宠。
竟是拿那样肮脏的东西来换二爷心中的宝贝?!
二爷怒了。
那无知的望族公子目光垂涎的盯住谢安韫,越看越心痒,见二爷一直没回话便也知这般极品料是要开个高价。
便不屑而傲慢的说道:“你不愿吗?那本公子再加一千金并这宠儿,和你换他——”
谢安韫蓦地抬头对着望族公子一笑,笑得极为妖娆。那勾人得像是散发着最为糜烂香气的花朵的模样,可是前世刻入骨里的魅惑。
便是世家里头的也没几个经得住这一笑的诱惑,遑论眼前的公子?
“三天!本公子与你换他三天!”
当即,望族公子认的便是这个价。
只可惜,他忽略了开得最为糜烂的花朵背后藏着的毒蛇。
不过是眨眼的瞬间,一声惊叫划破了嚣张的平静,闪着寒芒的锋利匕首架在被撂倒在地上的望族公子。
谢安韫笑得很邪,他道:“三天?传说凌迟便要割上一千片肉,一天割三百三,三天割一千。人便噎气了。你这......”目光挑剔的扫了眼这公子一身的肥肉:“三天可是不够哩。要不然,五天?酬劳也不多,便在一千之上加个五百。”
“你你你你、你敢!你可知我是谁?”望族公子抖着全身的肥肉怒责。
他的一干奴仆也跟着叫嚣:“小贱蹄子!可知你手中的是沅州林氏嫡子?若是伤了一分,便要将你扒皮抽筋!”
“沅州林氏?那是什么?”
“沅州林氏可是上百年的世家,西燕上百年的世家!识相的便放下刀子,自己砍了手脚请罪!”那望族公子先是自豪,后是恼怒厌恶。
便是再美的美人,冒犯了身为世家的他也要赔罪。
“呵呵呵呵......沅州林氏?百年世家?听也没听说!”谢安韫手腕一翻,在这人一番眼花缭乱之下狠狠刺穿他的四肢。
望族公子惨叫不休,却又昏不过去。盖因谢安韫掌握得好,既让他疼又让他清醒。
“你一身浮夸、身子虚浮,我一个孩子都能杀你。你以为世家尊贵?呵,可知这把匕首,削过崔家嫡系的骨肉?”谢安韫俯身,眉眼弯弯,低声诉说。
艳色妍妍之容,此刻不亚于白骨恶鬼。
望族公子本就疼痛不休,再听这话,便忍不住恐惧的颤抖。崔家?崔家可是世家之首,岂是他们这些在地方闻名,不过望族之名可比拟的?
再听见那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是曾削过崔家嫡系骨肉的匕首,望族公子只恨不得晕过去才好。
恰时,金南别馆的主人匆忙赶过来。料是此番动静被人上报了上去。
谢安韫见那主人是个二十七八的青年,穿着宽松的素色衣袍,模样倒也俊逸不凡,形貌颇似风流名士。
“你是何人?胆敢于我府前伤客人!来人,还不将他拿下!”
这青年一声令下,便有许多守卫鱼涌而来。
谢安韫嗤笑,手腕翻飞,那匕首立时在地上的望族公子身上戳了好几个洞。“谁来,我便立即杀了他!”
守卫便捉襟见肘,不敢乱动。纷纷看向青年。
青年怒极而笑,拍手三下:“若是叫你威胁,今后我余三如何在此地立足?若你杀了他,我会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谢安韫眯眼,料不到眼前这人完全不在意地上人的生命,难道他背后有更为庞大的背景?
忽而,谢安韫勾唇,目光黑黝灼灼,他说:“二爷,您罩我么?”
二爷喉咙上下滚动着,那眼啊,炽热得要冒火,谁也看不见去,只牢牢的锁着他。“罩!杀了人,二爷罩着。杀多少,二爷都罩。”
青年这才注意到齐二爷的所在,二爷站在暗处,他看不见二爷的样子,便不悦说道:“阁下是何人?不管阁下如何宠爱自己的宠儿,余三都要杀之。若有得罪,稍后余三自会赔罪。来人,捉住他!”
“你敢!”
二爷一出,谁与争锋?
自暗处走出,妖邪之貌露于烛光之下,黑幽鬼眼震慑全场,满身于战场厮杀中得来的万将杀气顿现。
二爷,压制得在场所有人都动弹不得兼恐惧万分。离二爷最近的侍女竟有受不住这庞然杀气而昏倒者不下十人。
这样的二爷,饶是谢安韫一见都要惊颤。
何谓煞神?二爷便是。
金南别馆主人到底非常人,虽是挺着不由自主颤抖的身体,却由那双鬼魅之眼猜测出二爷的身份。
余三委下腰身,恭敬一个行礼:“二爷!”
“你敢动爷的人?”
“余三并不知他是二爷的人,是余三冒犯。请二爷恕罪!二爷莅临别馆,受他人滋事于馆前止步,却是余三不是。余三定会处理,还请二爷息怒,进馆休憩。”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尤以方才小看了二爷的管事为最,那望族公子更是绝望。你道余三是谁?
余三那是连范阳卢氏家主都要给予三分薄面的人,背后也不知是站了谁,在这蜀中道,手可通天,仅次于卢氏。
如今,这余三却对那陌生少年十分敬意。可知,这被称作二爷的少年,身份,非同一般。
“阿韫,过来。”
二爷一眼也没给余三,只招手呼唤谢安韫。
谢安韫犹豫,二爷当即说道:“别玩了。那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