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高丞相家仆五十人,家中无商铺地契。”
“好的,留下五名精兵暗中保护,咱们继续走。”放下茶杯,画楼对高丞相灿然一笑,道:“就知道高丞相是国之栋梁,朕会记得你的好的,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说完便大步走出,坐上御撵前往下一家。
高丞相气得差点吐血,还得满脸感激,内心对这新皇简直恨的不行,倒是高丞相的独子觉得没有什么,皇命难违,更何况对他们家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一上午的时间,他们一共走了十家,都是朝中一品从一品大员的家中。除了在吏部尚书那里收的两间铺子,其他的都没有什么问题。他虽然知道商铺是制止不住的,不过这事不急,慢慢来。
“摄政王,今天朕心情好,我作东,咱们去京城中最有名的玉华楼吃饭。”画楼把头伸出窗外,对着路惊锐喊了一笑,笑眯眯的等着他回答。
“是。”路惊锐说完,转头便对着队伍下令:“去玉华楼。”
见他还是那副面瘫脸,画楼有些挫败,虽然知道路惊锐喜欢自己,可是勾搭到手还是挺难的样子。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见到心上人的样子啊?如果不是前世临死前的表白,他还真没有信心这么一个优秀的人会看上自己。
郁闷的倚在坐位上,画楼盯着路惊锐看,心中想过无数凶残的方式,最后化为一声叹息,如果他真的用强硬的手段得到路惊锐,会不会他心中对自己的喜欢也会消失呢?挠挠头发,画楼觉得好烦。
“皇上,玉华楼到了。”路惊锐的声音从车外传来,画楼从车里走出。军队已经把百姓隔到五十米开外,但热闹的声音还是能传入耳中。
百姓很难见到天子,此时看到俊美的少年从车中出来,如同见到神仙似的,他们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呢,不愧是天子。
画楼对着人群一笑,刹时间收获无数少女的心。少年天子,年轻、俊美、风流,加之无上的权利,各种光环集于一体,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多少女子幻想着能和这样的一个人来一段邂逅。至于摄政王,虽然摄政王英俊无比,但是那从战场上留下来的煞气令她们望而却步,那眼神中的肃杀足以令她们胆颤。
所有人都还记得前几天路惊锐带着二十万铁骑从城外归来的样子,银白色的铠甲沾满了鲜血,整齐的队伍所有人都是一脸冷漠,看向你的时候如同一个死人,而路惊锐的马上还挂着一个敌军将领的头颅,自那天起,路惊锐这三个字便可止小儿夜蹄,所有人都记得他们路过的街道被染成红色,到现在颜色还没有下去。
路惊锐心中有些苦涩,看着心上之人对女子笑的温柔,想到总有一天他会娶妻生子,心中就一阵绞痛,可君是君,臣是臣,哪他现在再信任自己,总有一天也会因为自己手中的权利而害怕。他早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的来临,可却不后悔,只因此时能站在他身边的人,也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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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走,咱们进去。”画楼刷完百姓的好感度,然后迈步走进玉华楼。
今天玉华楼已经被他包下,此时楼中除了相应人员再无其他人。走到三楼的独立包厢,画楼拉着路惊锐坐在自己对面,然后看向老板:“老板,把好吃的给我来几样,十一个菜就够了,然后底下的士兵的饭也要做,多做点,让他们分成两拨吃。”
“好的。”掌柜的知道面前的少年是新皇,因为御撵除了他,没人敢用,不自觉的有此拘束,把话带下去,然后站在旁边不知道怎么办。
“不用在这里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他站在这里怪挡事的,画楼赶紧让他走。
“好,好的。”掌柜的接了命令,赶紧下楼,然后这一层楼就只剩画楼与路惊锐两人。
喝着玉华楼独有的果茶,画楼心情不错,虽然路惊锐满脸煞气还面瘫,都没能影响他的好心情,倚在栏杆上,画楼向下看去,人群被侍卫驱散,只剩一些做着宠妃梦的女子还在底下徘徊,不愿意放弃得来不易的好时机,看得画楼一乐。
“阿锐你看,这些女子搔首弄姿,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矜持。”画楼拉着路惊锐的衣袖让他往下看。
路惊锐看了一眼,也没看出哪里好笑,努力想让自己的面部柔和一点,没想到画楼转过头来又是一乐。
没办法,常年征战,他身上的肃杀之气已然形成,是很难调整的。他此时非但面部没有柔和,还更为吓人。可是画楼不怕,还伸手在他的脸上捏了一下,然后惊奇的说:“天啦,你的脸居然是软的。”
“皇上,人的脸都是软的。”路惊锐一板一眼的回话,画楼有些不爽。
“没人的时候,叫我小楼就好,叫皇上也显得太陌生了吧?”画楼不满的看着路惊锐,手下稍稍用力,然后松手。
“礼不可废。”路惊锐明显不太习惯和他这么亲近,口气有些干巴巴的。
“我说叫我小楼你就叫,哪来这么多废话。”
看着画楼明显不高兴的面色,路惊锐顺着心底的感觉叫了一声:“小楼。”
“这就对了。”画楼满意了,笑意又回到脸上。
正巧这时有人敲门,然后菜就陆陆续续的上来了。总共十一道菜,是画楼要求的,都是玉华楼最精华的菜式。
画楼夹了一块鸡肉放到路惊锐的碗里,然后又夹了一块放到嘴里,瞬间觉得自己圆满了,有什么是比爱与美食更不可辜负的呢?
路惊锐小心的夹起那块鸡肉,简直受宠若惊,放到嘴里细细的嚼着,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他觉得这个味道能回味一辈子。
画楼不管他怎么想的,依旧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也夹一份给他,让路惊锐假装他也喜欢自己,虽然知道不可能,可就是忍不住多想。
画楼边吃边看着路惊锐纠结,一顿饭吃了整整一个时辰,估计士兵们都吃完了,画楼让路惊锐叫个头领上来,问问底下的情况。
“回皇上,士兵全部吃完。”路惊锐把底下的情况报告完毕,收到了画楼不满的眼神。
怎么了?他是嫌自己动作慢了吗?路惊锐还在找原因,就听到画楼说:“你忘了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小楼?”路惊锐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个,说出来之后就看到画楼一脸就是这个的表情。
“下次不许忘,没人的时候叫我小楼就行。”画楼说完转身下楼,留下一脸无奈的路惊锐。
一行人下午继续,朝中百官众多,一天下来也就跑了二十来家,画楼有些累,想着明天肯定不来了,不过收获也是不少的,他仿佛看到国库日渐充盈。
回到寝宫,画楼想着今天的事情,满意不已。今天改个称呼,明天是不是就可以拉拉小手了?越想越开心,嘴角轻扬的睡去。
他倒是睡的香,可路惊锐却失眠了。当他第一次立了战功回来,在皇宫中看到还是一个小孩子的画楼时,便移不开眼了。
那时的画楼娇气,精致,如同瓷娃娃一般可爱,合该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他因气闷到御花园走走,便看到还是小团子的画楼在树下生着闷气,气鼓鼓的脸颊好似上好的瓷器,白皙如玉。
他走上前去询问,听到是纸鸢挂在树上,用轻功给他拿下来,收获崇拜的眼神一枚,那时他觉得比在战场上杀一百个敌人都爽。
“小哥哥,你为什么在这里啊?”看着比自己高很多的少年,小包子画楼有些不解。
“我只是觉得闷,出来喘口气。”路惊锐小心的解释,怕惊到面前的小包子。
小包子似懂非懂,他也不喜欢宴席,一到这个时候,三个哥哥都不理他了,只剩奶娘照顾他,所以这个小哥哥也是不喜欢咩。
“小哥哥,不如我们一起玩纸鸢吧。”刚才小哥哥把纸鸢拿下来的时候好厉害,让小包子不自觉的崇拜,扑到他的身上,小包子觉得和这么厉害的小哥哥一起玩一定很好。
路惊锐想要答应,怡巧这时他爹派人来找他,于是只能昧着心底的意思拒绝。看着小包子眼中渗出的泪水,他觉得自己真不是个好人,可小包子却理解似的点头,还让他快去,害怕他挨骂。那时,他的心简直融化成水了。
后来他爹死在战场上,他跪在灵堂前悲伤的不能自己,却见长大了一点的小包子跪在他的身边,拉起他的手,把一个羊脂玉制成的护身符放到他的手心,说:“小哥哥不哭喔,父皇说大将军是个英雄,他为国家做了很多好事,所以成仙飞升了。”
稚嫩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治愈了他心,也让他为自己的父亲自豪无比。从那刻起,小包子便被印在了心底。
那年他十七岁,小包子七岁。他已经知道了小包子是皇子,他知道他们两人的身份相差很多,但是他会努力的。自此以后,他努力征战,握着他给自己的玉符一次又一次的从尸体堆中爬出来。边境的北彝一族骁勇善战,因地势贫瘠,常年骚扰我国边境,他带兵一次次将他们击退。从四品都司到游击,从游击到参将,再从参将到副将、总兵、都统、将军。
他一步一个脚印,从一个四品小头领到宁国最年轻的大将军,他花了无数努力,他的铁骑成为北彝闻风丧胆的一支队伍,当他终于成为宁国家喻户晓的战神时,便接到京城传来的圣旨,才知道他们的差距越来越远了。
看着记忆中的小包子变成面前俊美无双的少年,他心痛的不能自己,从此他再也不能肖想,君是君,臣是臣,他终究只能是一个臣子。
可今天的事情让他不禁期待,或放他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呢?或许他有一丝丝的喜欢自己?哪怕两人不能在一起,只要是喜欢过,他就觉得这些年的努力再苦再累,也全然成了甜蜜。
他无比庆幸,自己多年的努力终究是能帮得上他的,能把他牢牢的护住,不让人有一丝的空隙可以伤害到他。
他会护着他,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哪怕是要他的命也再所不惜。
“小楼。”轻轻吐出这两个字,终究是在口中化成了甜蜜,平日里锋利无比的眼神,此刻不自觉间温柔便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皇上,早朝时间到了。”来福在门外敲了三下门,然后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众宫女,端着洗漱用具。
把被子蒙在头顶,画楼觉得这音直是催命的魔音,他都忘了把来福换下来,这来福还敢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简直是神烦。
来福不敢招惹盛怒中的皇上,也只能小声的在旁边叫他。最后画楼实再不耐烦了,翻身而起,穿好衣服便开始洗漱。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拜,画楼看下面的大臣,困意止不住的上涌,感觉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
狠狠的打了个哈吹,画楼的声音饱含困意。“平身吧。”
“谢皇上。”
“有事启奏,无事就退朝吧。”满脑子都是睡觉,画楼不想上朝,反正事情有路惊锐解决,他才不?div align="center"> 谜饷蠢勰亍?br /> “臣有事启奏。”礼部尚书站出来,不长眼色的吱声。
画楼满是不耐烦,声音中充满了不悦,“不准奏,退朝,有事找摄政王。”说完不管群臣的哀声载道,直接转头就走。
路惊锐看了眼礼部尚书,随后对群臣说:“走吧,去御书房。”
众人对路惊锐意见很大,可他手握兵权,还有皇上下的圣旨,明面上都不敢和他作对。
“王大人,你刚才有什么事现在说吧。”坐下后,路惊锐看着面前的折子,想到礼部尚书刚才出声,以为他有什么大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新皇登基,后宫空虚,臣以为当扩充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礼部尚子王大人一本正经汇报完之后就站了回去,显然不认为此事他能作的了主。
作者有话要说: 天啦噜,小受居然伸手调戏小攻!!
☆、第四章
“此事稍后再议。”路惊锐下意识的不想考虑这些问题,想到画楼身边会有一个德艺双馨的女子伴在他身边,路惊锐就有一种想将所有都破坏掉的念头。“皇上还小,而且刚登基,根基不稳,不宜纳妃。”
众臣无语,在内里呐喊着:他根基不稳?他都被你惯成什么样子啊?他现在不在纳妃生孩子还有别的用处吗?
可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众臣是不敢说出来的,面对这个手握重兵的摄政王和那个不讲理的小皇上,他们表示心好累,完全不能愉快的玩耍了,一个个的都不按套路出牌,简直要逼死大臣的节奏。
画楼走回寝宫,直接扑到龙床上,闭着眼睛觉得整个人都要升华了,但在睡着之前,他还不忘抬头对来福说:“来福,有人来找朕,任何人都不见,朕要睡觉,包括你,你就站在门外看着,让他们都安静着点。”
“是。”来福早上都已经被吓到了,此时更不敢忤逆他,自己在门口站着都不敢离开,就怕有人惊扰到他。
画楼美美的睡上了觉,待醒来时都日上三杆,午饭时间都过了。把来福叫进来,自己收拾一番,吃完午饭,他走到御书房看看他们工作的进度。
御书房中安静无比,只有路惊锐一人在安静的看着奏折,时不时的皱眉,在折子上写些什么。
画楼轻轻的走过去,见路惊锐没有发现自己,然后看向他手中的折子。折子上写的是梁城水灾,近几日内连续降雨,城外的梁河堤坝也有裂纹,需要拨款,上面提了二十万两银子。
路惊锐人如其字,不屈之中带着肃杀,能看出军人的铁骨,不似自己的字,过于俊秀。整齐的方块字在折子里批注着所有的漏洞,认真的样子帅气的简直一塌糊涂,帅了画楼一脸。
在画楼进来的时候路惊锐就发现他了,看他玩的挺开心就没拆穿他,可在自己身后站了半天都没动静,不禁回头看了一下。
“你干什么?看你的折子。”画楼觉得自己花痴的样子被看到了,有些不爽,立刻怒目而视,可怜的路惊锐都没明白什么情况,只好继续回头看奏折。
画楼搬了个椅子坐到他旁边,看着他批阅奏折,想到刚才梁城府知州一个水灾就敢狮子大开口,有些不敢置信,难道他们以前就一直这么要的吗?前世高丞相是怎么处理的?
“阿锐,你说派人没事就去各个州府暗中调查怎么样?他们这明显是把我当傻子嘛,平时拨到各个州府的银子并不少,可只是连下了几天的雨,堤坝就有裂缝了,他们是干什么吃的?”画楼越想越生气,这可都是金灿灿的银子,国库中的银子可不是他们想要就能拿的,一旦出现什么事故都是要从国库调的。
他的三个哥哥为了□□已经把国库里的银子消耗过多,还有父皇仁慈,一般都不与他们计较,可他不行,他得为自己打算,就算路惊锐的兵权足以镇压得住这些怀有野心的臣子,可军队里的消耗很大,如果没有足够的钱来养兵,那么最终还是会步入前世的后尘的。
“可以。”路惊锐眸色暗了暗,这些官员大肆敛财,虽然可能没有谋反之心,可拉帮结派也甚是棘手,让他们富了起来,终究是一件事情啊。
“这样吧,他们不是要银子吗?明天上朝的时候让这些官员出,出的最多的人,给他个我亲手写的仁义之心的牌子,我带头从私库里拿出五千两银子,让他们出钱,就说国库空虚,让户部那边给我悠着点,出了岔子我换了他。”想来想去,画楼还是不想从国库出这笔钱,所以想了这么个损办法。
眸中暗含笑意,路惊锐觉得画楼可爱至极,这种办法放在别人身上可能会显得阴险,可经画楼的嘴里说出来,只觉得说不出的可爱,难道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还有,派人去各个州府里按着京城里的待遇一起办了吧,有商铺的没收,法例里可写着呢,那个官员不准从商。还有那个学子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想到前几天的事情,他觉得该提上日程了,得早些选出那些品性不错,天赋出众的人单独拉出来教育了,把他们那些家人都隔离了,省得一个一个的把人带歪。
“都弄好了,明天就可以看到了。”路惊锐做事从来效率,更何况是画楼吩咐的事情,只要是画楼的命令,他都无条件的完成。
“太好了。”画楼笑的眉眼弯弯,一把掌拍到路惊锐后背,另一只手掐腰,脸上满是得意的说:“辛苦你了,明天咱们去看看尚书房和学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