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那去干活吧,大约几天能完事?”画楼问了一2 下打头的工匠。
那工匠这辈子哪见过这么精致的人,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就怕把面前瓷娃娃一样的人碰碎:“回爷,大约七天。”
“好的,七天后我来验收,你们好好干。”
被画楼的笑容晃住的工匠愣住了,直到感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才发现自己盯着人家看的时间太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有名分了呢~
☆、第十章
画楼打着哈欠,看着底下一如既往的争吵的群臣,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有点无聊,想起前几天和高柏说的话,觉得是时候该兑现诺言了呢。
“话说,你们吵出个结果没有?”画楼看他们越吵越烈,不得已出声提醒。
“回皇上,老臣以为都过了半个月了,丘大人和陆大人还没从梁城回来,是不是能力稍显不足。”高丞相率先发言,对这两人产生了质疑。
“是啊,皇上,陆大人还好,可丘大人还是太年轻了,恐不胜任啊。”常年不发言的方太师也站在高丞相的一边,令画楼眯起了眼。
“你们是对我的眼光产生了质疑?”画楼语气危险,心中怒气不断上涌。这件事情几乎每天都要吵个一两遍,不就是换了个户部尚书吗?至于这么吵吵吗?
“臣不敢,可丘大人确实年轻,望皇上慎重考虑。”高丞相带头,多数大臣跟在后头。
“做为臣子,你们是不是得听我的?”画楼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关的问题,让他们愣了一下,随后给了肯定的回答。
“那好,我看户部侍郎的位置还突着,不如让翰林院的高柏来胜任吧。”画楼任性的说完,还给高丞相一个你看我好吧,给你儿子升官了的表情,气得高丞相有点吐血,明明前几天在宫门口你还说向着我的。
“谢皇上。”高柏深吸了口气,站出来谢恩。哪怕行着礼,腰板都挺得很直。
高松眼底闪了闪,狠狠的瞪了高柏一眼,心中有些不服。
“高松高大人对此有意见吗?”画楼知道高松此人心胸狭窄,此时定然不服,但还是点了他的名。既然你们让我不爽,那凭什么你们都舒服了?
高松一愣,但还是上前一步,说:“臣是有不服,臣自以为能力比高柏好,但不知皇上凭什么让他去上任户部侍郎?”
画楼灿然一笑,说出了一句让高松吐血的话:“因为他是当时的状元啊,而你没进前三啊。”
高松一脸憋屈的表情,这是他永远的痛,结果这个小皇帝居然当众说了出来!路惊锐也觉得有点好笑,果然小楼不按常理出牌,看向画楼的表情更加温和,被画楼看到,给他悄悄的做了个鬼脸。
“至于你觉得你能力高的话,翰林院里编修这个工作我看不错,你就去胜任吧,你可得好好干,毕竟这个编修完了可是要给人看的。”画楼又笑眯眯的说完,高松的面色简直是不能看了。
“皇上你不能这样,臣又没有犯错,你凭什么降我官职!”高松终究是年少气盛,忍不下这口气,当场就说出来了。
高丞相听他说完就知道要毁,当场喊了一句:“逆子,跪下!”
“爹,你怎么不帮我说话,我说的不对吗?”高松平时被他爹和他娘惯坏了,哪被这么欺辱过,现在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皇上是君,你是臣,哪有臣子质疑上的?”高丞相简直要被这个败家孩子气死了,早知道平日就不这么惯着他了,再看看平日没有管教过的庶子,发现已经长的文质彬彬,文采斐然了。
“就算是君,也不能乱降我的官职。”高松一脸不屈,仿佛自己是一个敢于斗争的少年,并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哦?这是你想的?”画楼看完之后,才慢悠悠的站起来说:“我是皇帝,这天下都是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你质疑的余地?别说我给你降官,我现在砍了你又有谁敢说我的不是?况且你在职期间无功有过,我不该降你的官吗?我看你也不适合在官场了,收拾东西回家思过半年再出来吧。高丞相你说是吧?”
看着上位的少年,满面的威严已初具雏形,高丞相才发现他看不懂他,到底是有意还是凑巧,他还真的看不透了,但这惩罚相对而言,确实轻了不少,忙谢恩领旨,顺便恨恨的瞪一眼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还好,还好他没把自己的计划说漏。
“无事就散朝吧。”画楼挺不乐意看到这群大臣的,长的丑还那么吵,要不小五还小,他早早就不干了,对于别人来说的香饽饽,在他眼里就是个麻烦。
“恭送皇上。”群臣也不敢留他,就怕他再搞事情,他们这群老骨头啊,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高丞相把高松领回家后,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要不是高夫人拉着他,他都想打死这个逆子。
“你个逆子,今天你当众得罪了皇上,你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高丞相气得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可我说的不对吗?”高松还是不服气,那个画楼明明比他还小,凭什么这么说他。
“就算是对的,你也不能说,他是皇上,他杀你需要理由吗?你以为这个是以有那个讲道理的皇帝吗?”高丞相算是看出来了,这小皇帝他根本不讲理,全凭自己喜好,这种人是最难拿捏的。
“他怎么敢?”高松还是一脸的不信,气得高丞相还想打他。
高夫人扑到高松身上,哭着对高丞相说:“相公,你别打松儿了,要怪就怪高柏吧,都是个那祸害精,害得我儿丢了官职,你怎么不去说他啊。”
高丞相看着面前的母子,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想到后院中的那个庶子,不得不得承认,真的比高松优秀多了。长叹一口气,高丞相喝了口水,悲从心中来,他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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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的一角传出动人的琴声,琴声悠扬,婉转而不失激昂,时而舒缓时而急越,似流水般舒缓,又似飞瀑般磅礴,让人不禁沉醉在这琴声之中。
画楼闭着眼认真的弹奏,沉浸在曲子里不可自拔。皇家子孙多是多才多艺之人,画楼最擅长的便是琴乐,他的师父是有名的琴仙乐飞白,他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路惊锐顺着琴声走到这里,便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住了。俊美精致的少年身着青色长衫,细长优雅的十字在琴弦中游走,风轻轻吹起他的长发,时不时的从旁边的树上飘下的落叶为他增添一抹色彩。
似是感觉到了路惊锐的存在,画楼睁开眼睛,对着他轻轻一笑,成功的让路惊锐屏住呼吸,十指一阵轻弹,结束了这首曲子。
“好听吗?”画楼对路惊锐笑的可爱,还略带着点得意。
“好听。”纵横战场的将军哪里听得出来区别,可只要是画楼弹的,他就觉得好听。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弹的。”夸一句就能上天的画楼,现在尾巴简直要翘起来了,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呵。”轻笑一声,路惊锐坐过去,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早朝过后他就继续训练那群御林军了,现在已经和他的精锐军差不多了,还顺便把各路探子摸清楚了,头领全部换成了自己的人,保证了皇城的安全。
画楼喝着今年新上贡的茶叶,想着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估计了一下时间,发现再过不久,那件事情就要发生了,他可得提前准备啊。
上辈子的这个时段,位于北方的卞城发生了民众造反。原因是卞城的官员打着朝廷的名义向百姓增税。
朝廷的税收是按人头收税,三十税一,就是每个人每年所赚的银子,朝廷只收三十分之一,可卞城的知府今天不知为何,居然向百姓收了三十分之五,还说是因为梁城水灾,朝廷为了保住梁城,特地增加的。
当地的百姓就不干了,平日里也向朝廷交税,可这次要的确实太多了。大部分的百姓一家四口一个月大约也需要七百铜板左右,一个月能赚到一两多一点的银子,以前还能存点银子下来,可现在这样下来,每月连吃饭都成问题了,那段时间简直民不聊生,最终是他听从高丞相的建议,让路惊锐去平的这件事情。
路惊锐只对打仗精通,官员与官员之间的复杂关系他知之甚少,说白了他和画楼差不多,都是一力降十会,可那件事情最终压不下去,是路惊锐带兵把判民绞杀,才得以平息,可这件事情也让他在军中的威名大大降低,甚至在有些百姓的眼中,他就是不分好坏的杀神。
这次,画楼不会再让路惊锐处理这种烂摊子,反正依附高丞相的官员那么多,不如随便拉上一个去吧,处理好了算他们厉害,处理不好就再说。
“想什么呢?”路惊锐推了推笑的猥琐的画楼,不太明白他小脑袋里又想些什么。
画楼惊醒,对路惊锐摇了遥头,上辈子的事情埋在心底就好,没有必要说出来。其实他谁也没有恨,只恨自己不能霸气到震慑了这群朝臣,还看走了眼,最终引来祸端,可他就是疑惑为什么前前后后自己的母后和外公对自己的态度变化那么大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受真的不恨谁,只是觉得自己蠢,我是个亲妈,我从来不虐,大家放心。
☆、第十一章
“走吧,看你心情不太好,我带你出宫去。”路惊锐站起来,把画楼拉起来,然后笑丰和他说。
“出宫?”想到上次盘下的店铺,画楼有些心动,毕竟距离上次也好几天过去了,是该去看看了。
“恩。”路惊锐带着他一路出了皇宫,向上次的店面走去。
两人刚到店的外面,就发现跟上次来的不一样,看着面前精致的阁楼,画楼有点怀疑是不是把这个房子推了重建。
“你是把房子推了重建的吗?”画楼震惊的看向路惊锐。
“进去看看。”路惊锐不语,直接拉着他进去。
里面也是精致无比,不似玉华楼的金碧辉煌,这个店面装修的偏向雅致,处处透着优雅。一楼大堂摆满梨木餐桌,屋内满是梨花的香气。二楼是二十个包间,以各种花卉命名。三楼是一个大的厅堂,里面是各个圆桌,可以在里面办个宴会什么的。
画楼很是满意,毕竟这里的装修很和他的心意,转头对路惊锐笑下,然后说:“不错,我很喜欢,那酒楼叫什么好呢?”
“你起吧,我也不会起名字。”路惊锐宠溺的看着画楼,看他高兴,他就放心了,本来他想按着他的想法装修的,可凭风那货看到了之后对他充满了鄙视,最后还是请京城内有名的工匠来设计的。
“那我想想。”画楼想低头仔细想想,然后眼睛亮了一下,说:“不如叫画睛楼吧。”
“好。”路惊锐点头,然后吩咐下人拿了笔纸,让画楼写在上面。
画楼低头把名字写上,路惊锐找人把牌匾做出来,问:“咱们什么时候开业?”
“明天吧,反正我一天天呆在宫里也挺闲的慌的,与其在宫里祸祸那些大臣,还不如出来找点事情干呢,反正有你在,他们也不敢怎么样。”画楼无所谓的说,在他看来那些大臣就是欺软怕硬。
“行,最近御林军我也训练好了,宫中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太好了,终于不用在那里呆着了。”画楼高兴坏了,忙开始店里后院的跑,看什么都想弄一下。
“店面这么大,我得在宫中调五个御厨出来,然后再调几个手艺好点的宫女过来,还有小二,得招一批。”画楼觉得哪里都要弄一下,觉得自己挺忙的。
不忍心他忙着这样,路惊锐想了一下,喊了一声:“凭风,卿寒,你们跟着皇上,听他吩咐。”
“是。”一个俊秀的男子和一个身穿黑衣,面色冷峻的男子鬼魅一样的站在路惊锐的身前,齐声说道。
画楼被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看向路惊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就是暗卫,有事叫他们就行了。”路惊锐解释完,就看向那两个人。
“哈哈,圣上你好,我叫凭风。”俊秀的男子上前一步,笑嘻嘻的向画楼说。
“我叫卿寒。”冷峻的男子吐出四个字,便不再说话。
“喔。”画楼点头,然后盯着他们看:“正好,凭风,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宫中叫一名御厨,一名会糕点的御厨,五个副厨,十个能打下手的宫女,一个会做药膳的御医,然后再在店门口贴上招小二的纸张。”
“为什么是我?”凭风一脸惊讶,表情夸张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因为你叫凭风啊,一听名字就是跑的快的。”画楼给了一个解释,然后就带着卿寒到处走走,看看哪里还需要什么。
凭风哭丧着脸,哀怨的看向路惊锐,但只得到了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只好不情不愿的去干活了。
路惊锐考虑的很周全,厨房里什么都有,只要人到位,就可以立刻开张。厨子什么的都不缺,就是不知道小二能不能招到。画楼打算招二十个小二,这个店面不小,这样也差不多了。
这家店装修了七天,附近的人都好奇死了,此刻看到招小二,都好奇的围观。
画楼开出的条件很不错,别的大酒楼,一个月也就二两银子,可画楼开出的却是三两银子不说,还供一顿午饭,不少人都蠢蠢欲动,直到有人先走了进去。
看着面前的五十个人,画楼有些头疼,恰巧这时凭风带着人回来了。凭风带回来的人中,正好有一个宫女是一个小管事,对这种事情很熟悉,画楼就交给她去办了,最后只留下二十人,一个月之内要是有偷懒的,就换掉。
二人能用的人太多了,所以做起事情来也是快,只要吩咐一声,便有人干好,所以一个下午,画睛楼就像模像样的了。
两人晚上回到宫中,路惊锐下午陪着画楼,所以奏折都压在御书房,晚上他还得彻夜批完。画楼不忍心他那么累,索性陪他一起去批。
看着手中的折子,画楼头都有点疼,没有什么大事,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说,还一个小事都能吵起来,不是高丞相这一派的说事态严重,就是路惊锐的这一派说没事。
画楼一脸不开心的把手中的折子批阅完成,看到路惊锐那边还有不少,便又拿过来一些继续批奏。
烛火时不时噼啪作响,映到路惊锐的脸上显得柔和不少。画楼看似批阅折子,其实在偷偷的观察路惊锐。路惊锐其实不说话的时候挺帅气的,不像军队中的那些大老粗,他身材看似削瘦,其实衣服底下很有料,画楼记得前几天用不小心碰到的时候,硬得简直像铁。面容其实也很精致,如果笑起来的话,肯定很好看,可惜他似乎忘了怎么笑。
似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路惊锐抬头看了过来,随即眸中带有笑意。站起身来走到画楼的面前,路惊锐捧起他的脸,仔细的给他擦拭着,画楼有些不解。
“小楼,你都画到脸上了。”
路惊锐的手很大,也很暖,刚好能捧住画楼的脸。长年握剑的手上长着厚厚的茧子,划在他的脸上的感觉有些粗糙,可却让他悄悄的红了脸。此刻的路惊锐,真的很温柔,哪怕是表情上看不出来。
“我知道啦。”画楼眼睛低垂,呐呐的嘟囔一句,有些不敢看他,可惜的是路惊锐把他脸上的墨汁擦干净就回去了。
不承认自己有些眷恋,画楼假装认真的批阅奏折,可眼神总是忍不住向那边瞄去。
“小楼,你要是累了,就歇一会吧,我手里的马上批完,你那也剩的不多了,我一会就能干完。”以为他是累了,路惊锐抽出空闲说了一句,然后继续批阅。
画楼索性把笔放下,偷偷的把手放到心脏,感觉跳的有些快。他不会是有心脏病了吧?要不要明天偷偷的找御医看下?可路惊锐真的好帅啊。
等路惊锐批完手中的折子,发现画楼已经扒在桌子上睡着了,不知道梦到什么了,嘴角勾着笑。看看外面的天色,路惊锐深觉不早了,宫门已经关了,他这会没有睡觉的地方了。
把画楼轻轻的抱起来,脚步慢慢的走向寝宫,这时来福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王爷。”来福看了眼睡着的画楼,捏着嗓子悄声的说:“夜色深了,不如王爷在这里睡一晚吧,左右皇上也不介意。”
路惊锐想了一下,也只好点头。宫中虽然宫殿众多,可能住人的全在后宫,住那里也不太适合,看样子只能跟小楼将就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