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寒不语,似守卫一般跟在身后,时不时把快要掉队的凭风拉一下。
突然一个角落里的小摊子落入眼前,摆摊的人身形削瘦,穿着奇怪的衣服,和四周格格不入的短发挡住大半的脸,可还是能看出来骨子里的优雅和良好的教养。
摊子上摆着一只白银的戒指,样式简单但意外的好看,这个戒指画楼在婉词的手上也见过一只。
走到摊子前,画楼盯着这个戒指不动,拿起来问:“这个是哪来的?”
那人闻声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便把画楼惊的动弹不得,“大哥?”
那人慌乱的低下头,不自然的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路惊锐见人要跑,忙把他挡住,画楼也怕他跑,所以没让路惊锐放开。
“放开我。”那人皱眉,愤怒的看着这两个人,可眼底是心虚的。
“跟我回宫吧。”画楼不管这个人是不是他大哥,可就凭着一模一样的脸,就该把人带回去。
今天注定要不能安隐了,当李太后和婉词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再也不能淡定,婉词更是哭着扑到那人的怀里,温热的眼泪顺着脖子流进去的时候,感觉心也烫了一下。
李太后拉着他的一只手,哭的老泪纵模,平日里优雅端庄的形像也荡然无存。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这人是谁呀~~我得赶紧让我的小受自在一点啊~~天天上朝起早太累了有木有!
☆、第十六章
画澜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叹息了一声,还是伸手抱住了她们,这无疑是一种默认。
画楼也是激动不已,从小这个大哥就特别宠着他,大哥去世以后他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不是大家都哄着他,他可能就走不出去了,所以此时见到自己的大哥,他还是很开心的,虽然有些疑问大哥为什么又活了,可还是没有问出口。
“澜儿,你这是怎么回事?”哭够了,李太后回神,看着面前的儿子,还是有些疑惑。
婉词抬起头,也疑惑的看着画澜,虽然很想念他,但哭过之后,理智也回炉了。
画澜扫了一眼四周,画楼心领神会,让宫女太监们都退下去。
等人走没了,画澜才开口:“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生来的时候便有上一世的记忆,等我在这边出事之后,我发现又回到了以前的世界。我完美的绕过了能置我于死地的事情,可没想到突然就出现在了这个时空。”挠挠头,画澜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想把戒指卖了,然后去找婉词,然后把她偷偷带走,没想到被小楼抓了个正着。”
听完他的解释,大家都惊到了当场,大家都没想到居然有这么神奇的事情,不过只要人没事就好了。
画楼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自家大哥,心里有一个念头,解放了,要解放了!!
被他看的渗得慌,画澜往旁边躲躲。
画澜没事了,大家自然很高兴,高太妃得知这个消息气和摔了杯子,先前她们以为画澜死了,除了画楼再也没有人能继位了,而且他们把持朝政,所以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了,没想到画澜居然安然无恙,这下他们懵了,急的不行,但没有办法,离了心,就是离了心。
画澜的回归得给一个说法,几人商量一番,统一决定,就说当时死的人是一个相像的人,正主早就避开了,近段时间才被画楼找回来。
画楼表示想把皇位给画澜,可画澜微笑着摇头,“我能帮你,但这位置我不想要,接着你原计划进行吧,我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
“好吧。”画楼失落,不过可以理解。
“朕今天要宣布一件事情。”画楼端坐在龙椅之上,也只有这时他才有些威严。
殿门缓缓打开,画澜身着白底镶金边的莽服从殿外缓缓走进来。
铧朝以金色、白色、黑色为尊,画澜的这一身朝服是当朝最高规格亲王的规格。路惊锐的是黑色镶金边的莽服,这是外姓王爷中规格最高的。
高丞相早就得到消息,此时虽然不意外,可心中还是慌乱不已。这位曾经的太子,手段全朝都体会过。
狠辣、果断、睿智,所有的词汇放到他的身上都足以暗淡,他当太子之时,全部朝臣在他面前都不敢有别的心思,足以见到画澜的手段了,此时他的回归,最害怕的莫过于高丞相。
“朕的皇兄被朕找回来了,朕决定封他为瑞亲王,以后吏部交由他来负责,吏部尚书,等下了朝你去找瑞亲王交接下。”
“是。”张栾站出来应道。
下了朝,高丞相和别人告辞后,匆匆告假,回家把高松看严实了之后,再把一摞书信烧掉,把灰捣碎,才安下心来。
只有画楼时他还能再算计一番,可现在画澜回来了,他只能收敛了。
“皇兄,你看我做的怎么样?”画楼领着画澜看完了尚书房和学士府,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家兄长。
被那星光闪了一下,画澜真心赞叹:“不错。”在他看来,小楼做的决策虽然儿戏了些,但都是很有效,不过路惊锐和小楼走的是不是太近了?
“太好了。”被兄长夸赞,画楼高兴坏了。说到底他还是个少年而已。
路惊锐眼睛暗了暗,看着前面兄友弟恭的一幕,心中有些吃味,自画澜回来,小楼都没好好的理过他了,难道先前的一切都是为了稳住自己的吗?
不知道路惊锐所想,画楼高兴坏了,自小他最崇拜的就是大哥了,当时大哥过世,他伤心了好久,可现在大哥没事,别提他有开心了。
走走停停,明明是从小生活的皇宫,可因为有着大哥和爱人的陪伴,画楼兴致勃勃。
看出路惊锐和小楼的气氛有些不对,4 画澜不动声色的隔开他们。他并不是歧视,可小楼太小,而且单纯,路惊锐这种人不是小楼能驾驭得了的,他怕画楼吃亏。
路惊锐和画澜暗中较劲,画楼兴奋不已,一下午的时间,三人便浪费在这皇宫之中。
路过御花园,高太妃坐在她常坐的亭子中,面色憔悴,平日里精致的妆容统统不见,看到他们三人走来,未语先流泪。
以为自己的心会有波动,可画楼实际很是平静,看着高太妃的样子,在以前他会冲上前去安慰,可现在只想绕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变了,可跟高太妃,画楼亲近不起来了。
叹了口气,领着画澜和路惊锐绕道,画楼决心眼不见为净。
高太妃本想用怀柔政策,可没想到画楼直接绕道了,气得脸都扭曲起来,站起来回身给了华羽一巴掌。
华羽捂着脸,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知道等高太妃生完气便没事了,她如果反抗的话,会更惨的,可心中的怨恨快要化为实质,想在高太妃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块肉。
天色暗了下来,画澜着急回亲王府,告别了画楼,骑马回去了,自他回来以后,他便把李太后和婉词接到府中,等过一段日子便成亲。
画楼见哥哥走了,虽然舍不得,可也没有挽留,高兴的拉住路惊锐,发现他的脸色虽然还好,可跟平时比就阴沉了不少,不禁莫名期妙。
怕自己吓到他,路惊锐摸摸画楼的头顶,亲昵的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然后带他去吃饭。
心中如何想的,路惊锐并不想让画楼知道。
画楼细心的发现了,可路惊锐不想说,他便没有问。
两人亲亲热热的吃完晚饭,手拉手的走回寝宫。
一路上宫女太监目不斜视,少有几个嚼舌头根子的,也被上级瞪了回去。
画澜和画楼不一样,在现代他就是作为家族族长培养的,加上又当了二十几年的太子,手腕自是强硬,自从他回来之后,群臣都收敛不已,谁都知道画楼是他最护着的一个弟弟了,没有人再敢给画楼填堵,这让画楼的日子过的颇为舒心。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终于到了瑞亲王大婚之日,全京城都热闹了起来。
婉词全名季婉词,是季太师的独女,和画澜也是青梅竹马,本以为女儿就要这样过一辈子了,可现在事情完美,季师渊乐得不行。
一路吹吹打打,画澜骑着高头大马,胸前系着红花,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便到了太师府。
画楼没有跟着去,而是在亲王府中等着,路惊锐派了兵前去维护秩序,随后站到画楼身后。
李太后笑的似是一朵花一样,平白年轻几岁,当吹吹打打的声音传来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画澜穿着红衣金线的喜服,本就英俊的面孔上露出柔和的笑容,背后背着同款喜服的婉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当最后一个音落下,画澜带着婉词回到新房,随后出来喝酒。
画楼领着路惊锐和一众年轻人带头使劲灌酒,画澜因为高兴便来者不拒,本就酒量不错,等一众年轻人都倒下后,画澜也只是脸微微红了一些。
路惊锐向画澜点头告辞,随后便抱起画楼,直接坐着马车回宫。
画澜想拦,可被突然出现的凭风拦住。
“王爷,今天是您的大喜日子,便算了吧。”凭风笑的风流,说完便闪身不见了,只留下画澜在原地心塞。
“渴~”画楼翻了个身,在路惊锐身上蹭了蹭。
路惊锐想帮他脱衣服,可画楼喝完了酒并不老实,一直在捣乱,听见他渴,便给他倒了杯水,喝完后消停了一点。
抓住机会,路惊锐帮他把衣服脱了,又打了水给他擦了下身体,随后躺在他的身边。
怀中之人体温偏高,平日里白皙的脸蛋此时似是染了胭脂,水润的桃花眼紧闭,红唇微张,似是被诱惑了一样,路惊锐亲了上去。
手指在他的脸上摩挲着,说他肤如凝脂也是不为过的。
被撩拨火起,纵是在醉酒当中,画楼也认出了路惊锐,傻笑着抱住,脸蛋在他的胸口蹭蹭,还咬上他的喉结。
忍不下去了,路惊锐把人压在身上,从红唇到脖颈,在画楼的喉结处流连了一会便下滑到胸前。
诱人的喘息声飘出,路惊锐用内力灭了烛火,整个大殿暗了下去,可武功高强的路惊锐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把人吃干抹净,路惊锐的心中踏实了一点,可就算不说出来,在画楼面前他也一直是有些自卑的。
画楼太过干净美好,而他的手中沾血无数,他不明白画楼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可至少他是感激的。
☆、第十七章
继瑞亲王大婚过后,京城迎来了除夕。
平日里冰冷的宫殿中挂上了大红的灯笼,显得格外的有人气。
从早上开始,画楼就起身前去祭祖,路惊锐沿路派兵保护,不过他跟着路老夫人一起去祭祖。
路惊锐不在,画楼整个人都有些提不起精神。
大哥在府中陪着他大嫂和李太后,路惊锐也陪着路老夫人,而他只能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好像什么都和他有关系,又好像什么都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圈子,可在这家家都热闹的节日里,他反倒成了孤家寡人。
想到以前父皇在的时候,那时候过年热闹的不行,与现在比起来真的是天差地别,不知怎么的,画楼突然有些落寞。
“皇上,家宴快开始了。”不知不觉到了中午,祐安一提醒他才发现。
起身,让祐安帮他披好披风,画楼走到御琼宫,这是宫中家宴的御用宫殿。
御琼宫中开满各色的梅花,风姿百态,画楼欣赏了一会,祐安跟在身后愁的不行,眼看着时间要到了,不得已的出声催促。
“朕知道了。”知道祐安是好意,画楼也不怪罪,虽然被扫了兴致,可祐安说得没错。
到场的只有李太后、画澜、婉词还有那几个太妃。
人不多,气氛也不是很好。
“皇上,这是你最爱吃的糖醋鱼,你尝尝。”高太妃夹了一块鱼放到画楼的碗中,祐安想阻止,可她的动作实再是太快了,没有来得及。
画楼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碗,直接放到旁边,示意祐安再换一碗。
祐安得令,又去拿了一个新碗,画楼这才继续吃起来。
高太妃面露尴尬,心中更是恨得要死。华羽在她身后紧了紧握拳的手,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食不言,寝不语。”李太后出声,高太妃消停了些。
一顿饭吃的不甚愉快,宫中的气氛也不是很好,李太后他们吃完饭也就回亲王府了。
作为皇帝,画楼必须坐镇宫中,所以便没有跟他们去,等他们都走后,宫中也只剩他一个人了。
“祐安,你去忙吧,有事我会找人叫你的。”大过年的,画楼想了一会,就放祐安去休息了。
回到宫中,画楼想着睡会,便躺到床上,一会的功夫便沉沉睡去。
祐安实再是不放心,看到他睡了,便站在宫门外站着,怕别人进来打扰了他。
路惊锐实再是不放心画楼,等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悄悄的摸进了宫中,便看到了睡的正香的画楼。
路惊锐失笑,跟祐安打过招呼,便关好殿门,脱了外衣了鞋便钻进被窝中,想着自己也有些困了,便抱着画楼睡去。
等画楼醒了之后,便感觉自己的腰间多了双铁臂,自己的身后多了副胸膛。
撇了撇嘴,画楼才不承认自己高兴的不行,只是往那副胸膛里使劲窝了窝。
一点的风吹草动,路惊锐都会醒,看到画楼近似撒娇的样子,就紧了紧手臂,鼻息喷洒在画楼颈间,温热的气息吹得画楼一颤。
“别闹~”画楼面上严肃,可嘴里吐出的话跟撒娇似的,引得路惊锐一笑。
“想我没有?”不知什么时候起,路惊锐也会说些情话。
画楼很想说没有,可看到路惊锐期待的眼睛,画楼吞回了那两个字,在他嘴上亲一口,然后说:“嗯,想了。”
路惊锐心情愉悦,抱着画楼狠狠的亲了口,然后帮他把衣服穿好,出门后腾空而起,两人落在了宫殿房顶。
路惊锐拿出在御厨房偷来的百花酿和在屋中拿出的垫子,把画楼揽到自己的怀中用披风包好,又在他的手中放了此小零食。
两人刚坐定,天空便炸开朵朵烟花。五颜六色的烟花把路惊锐的脸映的的清晰无比,一朵接着一朵的在空中爆炸,伴随着灿烂的颜色映入满目。
宫中也没有安排这个节目,看路惊锐的面情,画楼心知是他安排的,便安心的看了起来。
百花酿香味扑鼻,梅花糕入口即化,伴随着满天的美景,画楼一瞬间便沉醉了。
“好看吗?”路惊锐心中有些忐忑,这主意是凭风给出的,他不知道靠不靠谱,不过看画楼的笑脸,应该是奏效了吧?
“好看。”肯定的回答安了路惊锐的心,怕画楼冷,他还特意的把披风裹好,时不时的输送一些内力过去御寒。
削瘦的画楼在路惊锐的怀中简直小的可爱,也只有他在自己怀里的时候,路惊锐才能有一丝安全感。
再灿烂的烟花也有放完的时候,这场烟花持续了半个时辰,当最后一朵放完之后,路惊锐把人带回殿内,两人又黏糊了一会,路惊锐才出宫。
本来热闹了一些的宫殿,又恢复了冷清,一瞬间画楼便觉得刚才像一场梦一样。
为什么突然觉得融入不进人群了呢?我明明是皇帝啊!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祐安被画楼谴回去休息了,站在门外的是一个小太监,可能有些紧张,便不知道怎么办了。
“进来吧。”画楼整理了下衣服,随后坐了起来。
随小太监进来的是高太妃身边的贴身丫鬟,画楼有些惊讶。
华羽看了眼小太监,画楼查觉到她的意思,便让小太监下去。
看到小太监一走,华羽松了口气,张了张嘴,随后跪下,“参见皇上。”
“平身吧,何事?”
华羽面色有些纠结,咬咬牙,开口道:“皇上,奴婢知道一件阵年旧事,不知皇上有没有兴趣听。”
画楼来了兴致,问道:“何事?”
“皇上得保证奴婢说完了之后还能平安无事。”华羽现在就想远离高太妃,可也没想丢掉小命。
画楼面色如常,似是仔细思索了一下,说:“说吧。”
华羽放心了,缓缓道来:“十六年前,宫中两个妃子同时分娩,分别是高太妃和当时的蓉妃。蓉妃貌美如花,是先皇在宫外认识的平民女子,颇受先皇喜欢,所以便接回宫中好好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