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考虑的真远,我都后怕了。”
徐璈看他把腰弯了下来,上前抱住,淡淡的暖意弥留在两人交卧的手间:“你现在别想太多,只是让我们别在他们走后像是甩包袱一样甩开鸷远而已。”
“他是你侄子,你能不管?”
“管是管,不过该怎么管,还是听你的。”
靠,这种莫名其妙的当家做主感是怎么回事?
于望舒又看了看怀里专注吃手指的小孩,在脸上遭殃之前点头:“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呗。”绝对不搞特殊化。
徐璈看着他抱起小孩逗弄,原本被冷气冻白的脸色逐渐缓和变红,嘴唇也染回血色,他将下巴轻轻搁在于望舒的肩头:“谢谢你。”
男人本是有血色的脸刷的通红,像是嫌弃他的腻乎又惊讶于如此示弱的口吻,总之蛮不习惯的往旁边挪了挪:“真烦。”
徐妈的态度在一天天好转,对待于望舒也越发温和,这一顿晚饭吃的大家心里都舒畅。
晚饭后和徐璈出去溜了几圈,寒风冷冽像一把利剑在空中挥动,时不时还掺杂着小雪。
在这种天气下跑步,于望舒是非常拒绝的,但为了身体,他跟在徐璈后面:“今天就不用提肛了吧。”
“你说呢。”
于望舒瞪着前面人的后脑勺,真他娘的太羞耻了。
提肛运动分好多种,种种都让他像是揣着大红脸任由徐璈看。
回去洗完澡,不情不愿的趴被子里做训练,是胸膝卧位,双膝跪姿,胸部贴床,抬高臀部以此来进行提肛训练,可就是太羞耻了,他和徐璈在床上干都没用过这个姿势,本来没有这么别扭的想法,直到某晚,徐璈开玩笑的顶了顶他,于是天都塌了。
徐璈照顾于望舒的那一点小害羞随他去,等他硬生生把自己憋住一身汗,忍不住的瘫床上喘息时就抱上去,男人淡粉的嘴唇此时也变成深红色,他有点忍不住了,所以下一刻摩挲于望舒手上的戒指,轻声道:“要不要来检查一下。”
于望舒被他摸的肾慌,慌的不行,他怎么就不能捅成功呢,他也想让徐璈尝尝提肛忍大便是啥感受。
“老子不想跟你做。”
徐璈碰了碰于望舒的小宝贝:“嘴硬。”这人有一个大缺点就是不经撩,稍微受点刺激就能精神抖擞,不过经过他的观察,于望舒的这玩意看人才有反应,骨子里的观念让他只对生命中的另一半敞开心扉,从另一种角度来讲,其实于望舒一直都没变,一直都不是圈里例如江宇的那种人。
于望舒扒扒手指,日子也差不多了,可是今天做了,明天乃至后天就都得管住嘴。
想来想去,最后欲望战胜了理智,他越发觉得自己和徐璈真是合拍的不能再合拍了。
徐璈等了一会见他没反应,下一秒突然翻身压着自己:“老子想跟你做了。”然后怀疑说,“你家隔音效果怎么样?”
徐璈伸手笑吟吟的看着他:“你放一百个心。”
欲望把屋里的温度烧的越来越高,于望舒咬上徐璈的唇,恶狠狠道:“干死你。”
徐璈扶着他的腰笑而不语,勾勾唇,在月色中看着因为刺激而肌肉涌动的男人,手捞过对方脖颈拉近吮吸:“那你今天就想办法让我死在床上。”
床上的荤话百说不厌甚至能更进一步的调高两人的情绪。
事后于望舒被徐璈抱着去洗漱,身后有指头动来动去时,那双沾染泪意的眼抽了抽:“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以后戴套吧,你每次都……我老脸都不想要了。”
徐璈略加沉吟:“好,都听你的。”
于望舒震惊了:“这么干脆。”
“不然呢,为了你着想。”
于望舒这会还沾沾自喜,完全没料到以后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会是他自己,猴急的扔掉套套让徐璈注意点就成,徐璈坚持下去戴套,他还不乐意,于是就有了每次事后的孤独懊悔:“下次一定要戴的。\'
每当这时,徐璈勾起唇角,连一个字都不想回。
前一晚轰轰烈烈的来一场,第二天于望舒扶着腰觉得还行,下楼闻见一股熟悉的味,愣在楼梯口半天都回不了神。
窦窦看见他下来,也不和鸷远玩了,扑着抱他大腿指着在厨房忙碌的阿姨:“小舅舅,今天麻辣小龙虾哦。”
于望舒看向徐璈,也不知道徐璈是不是故意的,对着他笑了一下。
“哦,今天吃小龙虾。”
他嘴里嘀咕小龙虾,坐到徐璈身边没注意,‘嘶——’小心坐好,抬头见徐爸往自己这边看,于望舒立马闭嘴,身边的徐鸷远刚睡醒,要动的势头正足,爬着爬着就爬到他的身上,于望舒看了半天原来是来求抱,脖子再次粘上口水。
小孩求抱不成,瘪嘴就要哭,于望舒立马抱起来哄。
这一幕被徐璈看在眼里,抬起手飞速的在于望舒脸侧滑了一下:“他好像喜欢你。”
于望舒擦着脸上的口水,琢磨着脸是白洗了。等怀里的小孩再次睡着,他抽出手甩甩,饭桌上的香气已经勾起肚子里的馋虫,而徐妈招呼她们入座:“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之前听徐璈说你喜欢吃带辣的,我今天让保姆准备了好几道大菜。”
于望舒:请问我现在可以慌张了吗?
第86章
在徐妈关切的眼神中伸出筷子,于望舒感到手都在发抖。
辣子鸡、麻辣鸡翅、酸辣鱼排、酸辣豆花……
光是看着菜相,于望舒就感到屁股在隐隐作痛,比起床时更痛。
然而还得装出一副惊喜又高兴的样子,闻着香喷喷的美食味,于望舒痛并快乐着:“好吃。”辣逼上味蕾,忍不住喝了徐璈倒的白开水,他把手伸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徐璈大腿一把。
几乎是同时被人摁住手,只听徐璈的嗓音不咸不淡的响起:“妈,今年春节还是和去年一样?”
徐妈的视线被儿子转移,啊了一声:“大家还是一起过吧,热热闹闹的多好。”
徐爸赞同:“贺老师一个人也不方便 ,望舒你觉得怎么样?”
突然被点名,于望舒偷偷要往白开水里沾虾肉的筷子立马收回,谦虚状道:“回去我和我妈说一下。”
可能烧菜的阿姨是个狠角色,于望舒吃着饭,担心着腚,就算是涮了白开水缓冲也没用,徐妈被转移注意了没用,旁边还有个小的。
窦窦被他染上了瘾,吸溜着手指吃虾的同时问他:“小舅舅你怎么不吃虾啊。”
童言无忌,说话大声让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徐璈单手揉着眉心,略显尴尬的看向身边的男人,对窦窦说:“你小舅舅吃饭很慢。”
一桌子菜基本都带了点辣,于望舒的筷子夹也不是,落也不是,最后咬牙按照平时饭量来,徐璈在桌下拍拍他的腿,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时低语:“喝水。”
于望舒瞪过去一眼,大致意思是:你不顶用。
徐璈将他面前的虾壳挥至垃圾桶:“少吃点,小心……”
于望舒满眼通红,嘴唇和手吃的泛起红光,大有一较高下的意思。
当晚,徐璈带着于望舒去医院,肛肠外科依旧是那位大叔坐诊,看见于望舒和徐璈还怀疑的推推眼镜:“怎么又是你们。”
于望舒连坐都不敢坐,被徐璈扶着虚弱说:“给我吊瓶水吧,我人要废了。”
“哪是说吊就能吊的,还是按照规矩来吧。”看看人都拉的发虚了。
其实于望舒多半是疼成这样的。
医生边给他检查边问缘由,起初以为是两个男人在家瞎搞,还一脸无奈的说:“你们年轻人啊,不注意身子,非要等真出事了才追悔莫及。”
于望舒心里一虚,趴在床上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时光倒流把那个胡吃海塞的自己恶扁一顿。
和李磊又请了两天假,理由是身体有病,李磊打趣说:“别给我装。”
徐璈陪着于望舒呆在医院一夜,外套脱下给他垫着:“你死犟,现在好了,这几天先饿着肚子吧。”
“我那不是涮水的么,哪里想到你妈会煮重口味。”说起来徐璈也有责任,于是视线一转,语调也变了,“你早上起床看你妈准备午饭都不能说一下吗?稍微提醒一下我现在忌口,我看你就是成心让我出丑。”
可以说是蛮不讲理中带着有理可寻,刚刚还好好的人现在扭头转向一边,徐璈猜八成是生气了,看四下无人把人往怀里拉。
两个男人的拉锯战持续两分钟,最后在于望舒怕被人发现的担心中落下帷幕,徐璈不由分说的把他摁在怀里,吊着点滴的手下放着暖水袋,他在男人额头吻了一下。
“昨晚上我们什么情形,凌晨近4点才睡着,我10点多起床下楼的时候菜都做好大半了,今天是11点多吃午饭,你自己算算还能不能拦住,你总不能让我直接说大实话吧,我要是说实话,估计你也没脸吃饭。”
于望舒涨红着脸缩进围巾里,倒是一句话也不说了,他有察觉徐璈起床的动静,时间上也差不多,波澜起伏的情绪立马平静下来,他坐直身子小声说:“我短期之内都不会再吃了。”
徐璈想想,凑上前亲了他的唇角:“以后回去我多注意,我妈今天也是意外,她开始讨好你了。”
“我看的出来,要不然我想死啊吃那么多。”
于望舒自己都没注意和徐璈越靠越近,因为身子上的不舒服让他缩成团,明明是差不多的身材此时硬是比徐璈矮了一截,说话也是弱弱的:“早知道就不做了。”
“哪有那么多的早知道,都这么大岁数了,要是让你妈知道,你就完蛋了。”
“别,让我妈知道我这么冲动,指不定得怎么教训我。”想起来都心有余悸,于望舒吸吸鼻子,打个嗝都带着酸鼻的辣味,他这是闹哪出啊,“你不穿外套真不冷啊。”
徐璈道:“没事,要是你再感冒发点烧怎么办,杜大磊得笑死你。”
想想也是,于望舒把头往徐璈肩上一搭,凑上去取暖:“那你看着吊瓶,我真困的不行了。”
出了医院已是凌晨,于望舒在里面睡了一觉,现在稍稍有了精神,把外套还给徐璈便缩进羽绒服里,这件羽绒服是他回京都复学那年买的,特地选的青绿色,手往兜里掏掏居然掏出了巧克力,好像是窦窦塞他口袋的。
一阵窸窸窣窣的纸声传来,徐璈看了男人一眼:“窦窦都没给我糖。”
“那你是在吃醋吗?”眉梢上扬颇具得意色彩,于望舒握紧手里的糖表示是他的,“看看,窦窦现在是我的人。”
“哦?”
面对徐璈的怀疑,于望舒拍着胸脯:“你看着办吧,过年就让你见分晓。”
徐璈好奇于望舒是用的什么招数将窦窦拉到他的阵营,结果年三十的晚上一怔,居然就是宠物。
说起来那条阿拉斯加的确是于望舒买的,一猫一狗,猫是领养的,因为窦窦现在年纪太小无法照顾品种猫,而且他认为狗比猫好养点,这也许是家里的四只祖宗给他带来的错觉。
窦窦穿着粉色棉袄衬的小脸愈加粉嫩,看见小小的狗和温顺的猫,先是呆呆的看了会,然后抬头问于望舒:“小舅舅,这是给我的吗?”
于望舒弯下腰捏捏她的脸,说是。
只听窦窦‘哇’的一声哭开了。
“我喜欢它们!”
反应未免也忒大了点,搞的于望舒有点束手无策,他把小孩抱到一边细细询问才知道,原来家里之前是有徐蓉在所以要什么有什么,小孩的心理作祟,所以想要什么也是和徐蓉先商量可不可以有,现在徐蓉走了,窦窦就不太敢和徐爸他们开口,因为不习惯,其实她一直都想有属于自己的宠物。
没料到无心插柳柳成荫,窦窦在他怀里哭的直抽抽,然后抱住于望舒的脖子:“小舅舅我最喜欢你了!”
这话爱听。
在另一边抱着鸷远的徐璈看过来,于望舒示威似的扬眉,声调略有提高:“和你大舅舅比,是喜欢小舅舅多一点还是他多一点?”
这次怀里哽咽的小姑娘没有任何迟疑,张嘴就喊:“更喜欢小舅舅,小舅舅你最好了!”
小孩十个月左右就能叫出爸爸妈妈,徐璈怀里的鸷远听见大声音转头看过来,忽然在男人怀里手舞足蹈,嘴里吐着泡泡呜呜叫着,听不清叫的什么名,徐璈语气里满是兴味:“不会是要叫舅舅吧。”
于望舒点头接话:“怕不是要叫小舅舅吧。”
不过等了很久也没听小孩真的叫出来。
于妈给窦窦一个红包后就到厨房和徐璈妈一起准备年夜饭,经过一年的功夫,她感慨道:“两个孩子到现在也纠缠好几年了。”
徐妈切着菜,抱歉道:“其实我那天说你的话太过分了,老徐之后和我谈过话,我碍着面子一直没有说,徐璈和望舒走到现在一直安安静静的没有矛盾,你说的对,孩子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勉强不了。”
“我们都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用得着惦记以前的事么?”
徐妈苦笑:“是啊,是我太介怀了。”
大家都是做母亲的人,徐妈心里想什么,于妈一看就知道,所以她问:“徐蓉今年真不回来?”
“嗯,她怄气老徐所以不回来,正好澳大利亚那边走不开,今年就不回来了。”
“老徐就是太直了些,徐蓉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徐妈叹口气:“但愿吧。”说好听点是为了事业不回来,那她就当女儿事业心强,好比大过年的给自己添堵。
今年的徐家比以往要热闹些,有添了一名小成员的成分在,也有徐爸今年干大动作的原因在里面。
某前市委书记李御是在他手里倒的台,倒台前想让小三和儿子安全撤退,没想到被正妻逮个正着然后一端全端了,年前判决也已经下来,李御犯受贿罪、巨额资产来源不明罪数罪并罚,依法判处无期徒刑,剥夺终身政治权利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某局局长严重违纪,受受贿罪、贪污罪、滥用职权罪数罪并罚,依法判处无期徒刑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从晚饭开始就不断有电话往徐家打,徐爸的笑声就没断过。
于望舒抿抿嘴,看向于妈,反被她一笑以示安慰:“吃饭。”
春节的缘故,于望舒吃完饭没和徐璈出去溜,而是一家人守在电视机前看春晚,徐韬和窦窦才是真血脉相连,现在窦窦窝在徐韬怀里数星星,就算是再困都要他抱着。
于望舒看着春晚,到了点也开始犯困,突然徐璈拉他起来:“困就上楼,给你看点东西。”
大过年的要送什么礼物。
他一脑子粉红泡泡别指望能想出多严肃的事,特别是在徐璈的交往上,不是他太少女心而是徐璈有什么事都憋着,就像是求婚前的前奏,总让他觉得要放什么大招,想想前面几次的大招,于望舒一脸防备,再大的招都不能出洋相!
把人牵引到二楼,徐璈打开抽屉抽出一张信封:“你看看。”
于望舒一愣:“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打开一瞧居然是照片,是王维然发过来的毕业证。
“他之前有事外出,所以照片才洗出来。”
全班照那张是学校请的摄影师,拍的毫无水准永远一成不变,但于望舒看着这张照片,心里一直缺着的一块像是突然被填满:“我的大学圆满了。”
徐璈不语,拉开抽屉拿出另外一张递给他。
另一张的最顶端写着‘法学系XX届121班全体同学’。
这一张是徐璈那一届的毕业照,于望舒看到左边也就是徐璈的身旁多了一个人,转头问他:“你把它怎么了?”
徐璈眸色稍暗,听他这么问,笑道:“没有怎么,只是让它变的更完整,我不想你缺席。”
左边的他是剪切放了上去,色彩光线都调过,居然没有任何违和感,要不是于望舒知道自己缺席估计根本就看不出来。
“那届照片是和摄影师要的,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床头灯温馨熏染含蓄的暖意,屋外寒风萧瑟,于望舒看着两张毕业照,相距甚远的两张照片在他手里交汇碰撞,当年的人,当年的事在心头一一重演,他的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明暗交织,手上的戒指也在闪烁着点点微光,许久呢喃:“都这么多年了。”
徐璈没有搭话,只是将人拉直身边,额头相抵,用一个细碎却不乏深情的吻来传达自己的意思。
他们不再是20出头的年轻人,没了当年躁动不安的心,也没了那时狂妄自大的性子,尘埃落定后是踏踏实实的‘想要’,细水长流不比轰轰烈烈差,绵绵不绝的缠绵从舌尖传递到于望舒的心里,他睁着眼看向毫无瑕疵的男人,周遭逐渐升腾的热意让他感到有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