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这样简直就像吃味的妻子,如今他穿的女装,头上戴的凤钗流苏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覃皓之的心也似这般晃了晃,“我同子君确是有很多共同话题,但也没你想的那么亲近。”
“子君。”赵恒不是滋味的撇撇嘴,凤目一眯,“既然用过晚膳了,便去沐浴吧,我早让人帮你热好洗澡水了。”
覃皓之点点头,待人进来放好洗澡水后,他瞧见赵恒还待在一旁不下去,“怎么了吗?”
“你手受伤了不方便碰水,我帮你洗吧。”赵恒道。
覃皓之瞧着赵恒很是一本正经的,好似他们之间不该避嫌的自然模样,咽了口唾沫,很是抗拒的道,“我自己洗吧。”
赵恒挑了挑眉,“你在怕什么?”
“我没在怕啊。”他这声明是没有说服力的,声音都在颤抖,眨着眼抖落着惊慌,覃皓之瞧不见自己羞涩的模样,以为掩饰的很好的道,“我突然有点不想洗了,先去看看文书。”
走了几步就被赵恒拽了回来,身后的人闷声笑着,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耳旁,“我又不是没帮你洗过,你用不着不好意思。”
那也是他身体不能动弹的时候啊,现在他身体健全,为什么还要他洗,这说不过去!
覃皓之一想象那个画面就觉得臊的慌,又觉得他和赵恒不该如此下去,他会隐藏不住自己内心的渴望,两个男子在一起这有违阴阳,更何况赵恒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不想把朋友变成情人,如果以后赵恒不喜欢他了,他会失去这个人的,他不想这样。
覃皓之也不知什么时候,他接受了自己喜欢男子这个事实,不再自我厌弃,只是他觉得他不该同赵恒在一起,他会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这种无法自控的感受,让他害怕。
可两人之间的亲昵也早就超越一般朋友,赵恒现在的所作所为就像是情人该有的姿态,早就回不去了,只有覃皓之傻乎乎的以为能够回到以前,他不知他羞怯的模样表露在赵恒面前是多么的诱人,赵恒每忍不住亲近时又想起覃皓之那日严厉的拒绝,他明明是喜欢自己的,为什么一次次的推开他又给他希望。
赵恒在耳边轻轻的道,“覃皓之,我喜欢你。”
灯光下,覃皓之的脖子修长又白皙,因赵恒的话轻轻地颤栗着,耳朵也慢慢的染上粉色,他挣扎的想回头,耳朵却擦上一抹湿润,意识蹭到赵恒嘴唇时他面色更红了,“赵恒你别闹了,我们都是男子,不该如此的。”
“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断袖,就是喜欢你。”赵恒无赖的道。
“你说了不会再缠着我……”覃皓之怕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慌不择言的道。
赵恒眸色一暗,忍无可忍的咬住了覃皓之的脖颈,听着覃皓之吃痛地闷哼声才痛快的道,“你这口是心非的家伙,真想我离开你,就不要做出让我离开不了的事,你打从心底告诉我,你真想让我离开你吗?”
覃皓之抖了抖睫毛,眼神慌乱得不行,像是被人窥了心事,遮羞布被人掀开一般难堪又紧张,他不敢瞧赵恒,也不动了,低下头闭上眼,“我们当朋友不是也挺好的吗?”
他承认他舍不得赵恒,说了要保持距离,却也从没想过赵恒不再陪在他身边,他从没这样过,有些小心思藏在心里,只要这样默默的陪在他身边,就够了,他不需要再多。
“我办不到的。”赵恒以为他能放手,但一切都是枉然,喜欢的人不设防准许他靠近的模样,让他怎么办,偏偏覃皓之还是一副不想谈情的模样,真是太折磨他了,“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你明明也喜欢我,为什么就非要推开我?”
“我……”覃皓之不知该怎么办,心跳的太快,“我们都是男子啊……”
赵恒将他转过身来,二人面对面,覃皓之将视线撇开,他实在不敢再看赵恒,他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有点当了婊`子又立牌坊,他知道赵恒喜欢自己,可他不敢接受之余,还享受着赵恒对他的好,可一旦赵恒说起这些他又害怕的紧,声音都颤抖起来,“你不要逼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别扭受真难写Orz,我自己写着都好心累啊,好想两人快点抱抱亲亲……过程什么不重要………好吧……就是泛懒了……明天大概不更……等我存个长点的发出来……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赵恒低下头笑了起来,“什么时候你才不会把我的喜欢看成负担?”
“我……”覃皓之瞧见赵恒一副受伤的模样,心口一阵泛疼,终于忍不住说道,“我之前觉得你一直都在戏弄我……”
“我戏弄你?”赵恒惊讶的抬头。
“难道不是吗?”覃皓之苦笑道,“你看看你之前都是什么样子,你又是采花贼又是公主的来逗弄我,瞒骗我这么久,我怎么知晓你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又总是这样不问我的意愿,做些让我苦恼的事,总说这些话来扰乱我的心神,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愿意,有没有想过,我一直在努力维持我们朋友的关系,你还总是这么霸道不讲理。”
看着赵恒哑口无言的模样,覃皓之说到这声音有一丝哽咽,“我就在想,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戏耍人,每次看我难堪的样子,你肯定很得意吧,我只想过安静的生活,你还非要缠着我玩弄,就因为我是个断袖,不是个正常男子,你是不是早看出来了,才这样戏弄我……”
“不是的。”赵恒忍不住把覃皓之揽入怀中,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在他耳边认真道,“我没有在玩弄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知道的……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就算是他的自作多情好了,他能感觉到赵恒对他的小心翼翼,对他宠溺,因此他很怕,很怕他会越来越离不开这个人。
“赵恒,你不要逼我了好吗?我们做朋友不好吗?”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喜欢你?”
脖颈忽然感到温热的湿润,让覃皓之一惊,赵恒将头埋在他肩窝里,一言不发。
赵恒这是哭了吗?覃皓之沉默起来,他怕自己又说错什么话惹赵恒伤心,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赵恒的头,掌间一阵刺痛他才意识到用的右手摸的,他精神恍惚了。
掌间的疼痛唤醒了他,他早就过了年少无知的年纪,也早就没有了任性的资格。
是他对不起赵恒。
是他没有喜欢一个男子的勇气……
这个抱着他的人说话总没个正经,扮成采花贼轻薄他,又扮演公主调戏他,又一直瞒着他看他笑话,看他承认自己是断袖,这样戏耍他的人,本该是个大麻烦,本该避而远之……
可他偏偏就喜欢上了。
赵恒握住了覃皓之受伤的右手,眼角有些红,抬眉瞧见覃皓之犯傻的迷糊样,幽幽的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亲吻他的指尖。
覃皓之脸瞬间涨红,红的快滴血,赵恒的吻宠溺不带一点情`色,可他却觉得浑身都燥热起来,手足无措的道,“你不要胡闹了。”
赵恒嘴角挑起一抹笑,是惯有的漫不经心,他将覃皓之的手摁在胸口,“你觉得它在开玩笑吗?”
“扑通”、“扑通”、“扑通”……
掌下的心,跳得那样快,覃皓之垂下眉目,手指轻颤,“我……”
“皓之,你到底想让我说多少遍,我喜欢你,你才肯相信我?”
“还差多少遍,你告诉我?”
覃皓之埋怨的看着赵恒,为什么他就非要这样步步紧逼,咄咄逼人呢?
赵恒也瞧着他,神色那样认真,头一动,准确无误地亲吻他的唇瓣。
覃皓之一怔,眼前只瞧见赵恒放大的眼眸,眼神小心翼翼又带着试探又带着一丝惊慌,不知怎么,想要推开他的手顿住。
赵恒没有等来想象当中的拒绝,反而瞧见覃皓之闭上了眼,是默认?也是许可?
赵恒简直是带着惊喜的鲁莽,直接就将舌头伸进他的嘴里,宣誓主权的进行掠夺,扫荡着各个角落,将吓僵的舌头虏住。
覃皓之睫毛轻颤着,脸涨的通红,他惊慌的想往后躲,一只手摁在他后脑勺上,竟是躲也躲不开,被赵恒亲个够本,唇瓣被亲的麻木,舌头被搅得不像自己的,偏偏他不敢睁眼指责,被亲的喘不过气来,才不舒服的推着他,呜咽出声。
赵恒舔着他的唇,他从没想到覃皓之会在清醒的时候默许他做这种事,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待他放开覃皓之的时候,二人都喘着粗气,覃皓之的唇被亲的艳红一片,似乎还印上了他唇上涂的胭脂。
赵恒眸色更深,伸手摸着覃皓之的唇,却被狠狠咬了一口。
覃皓之气恼的瞪着他,就像情人之间地怪嗔,“我怎么会和你一起犯浑。”
在他的坚持下,终于将赵恒请出屏风外,自己洗了澡,只是出来时就瞧见赵恒嘴角噙着笑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傻气。
赵恒已恢复了身量,洗去脸上的妆容,可不知怎地还是散发出女儿家的娇羞,手撑着下巴,嘴角上勾着,满脸春`色。
应该鄙夷赵恒不够男人的,可他心却莫名的一动,温暖如夏,不自觉的从心里感到欢喜。
赵恒见他出来,首先瞧他伤口有没有沾到水,给他重新上了药,灯光下,赵恒如丝绸般顺滑的墨发披至腰间,容颜如玉动作轻柔,就像个貌美温柔的女子。
覃皓之眨了眨眼,觉得如果就这样相处下去,似乎也不讨厌。
许是忙了一天,洗了澡后整个人都松懈了,容易犯困,慢慢的就觉得睁不开眼。
赵恒细心的帮他包扎好伤口正想调笑一下,就见覃皓之靠着床,已经闭着眼睛微垂着头,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覃皓之醒来发现被赵恒楼在怀里,他面色一红,赶忙将人推开,也不是没被赵恒搂过,只是知道喜欢他后,一切的行为都变质了般,容易脸红心跳。
“怎又起这么早?”赵恒睡眼惺忪的问。
“要去昌平县。”覃皓之道。
赵恒起身同他一同洗漱,覃皓之也早已习惯二人同进同出,只是昨日他们……
覃皓之心里一悸动,面色又忍不住泛红。
该说是一时意乱情迷,还是鬼迷心窍,偏偏赵恒一句也不提,他都不知该如何问起,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还能回到以前吗?
赵恒正对着铜镜画眉,铜镜里映出的脸颜容昳丽,瞧见覃皓之偷偷打量他,赵恒微微上挑起嘴角,“皓之来帮我画个眉如何?”
覃皓之一顿,他倒是没帮他画过眉的。
他应该拒绝或是不搭理赵恒,可瞧见他眉眼带笑的样子,心里挣扎了几下,上前接过眉笔。
赵恒稳稳当当的坐着,瞧着莹白如玉的手握着眉笔,覃皓之细心的顺着纹路给他画着,一双清眸里映着他的影子,呼吸打在他脸上,痒痒的挠人心神,待覃皓之收了笔,赵恒抬头就是亲了他一下。
覃皓之瞬间就僵住了。
赵恒笑着道,“你为我画眉,算是接纳我这个妻子了吧?”
覃皓之实在忍不住叹了口气,捂住了眼睛,他算是想明白了,就算逼着赵恒离开,或是让他放弃自己也都是枉然,他的心早就变了……
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覃皓之没有回答赵恒,他不像赵恒那般敢爱敢恨,就算很多事情都在心里过了一遍,他也不敢直言承诺。
早上出发去昌平县,覃皓之就尽量避开赵恒,撇开马车不坐,骑着马同宋县令一处走着,偶尔停在路边歇息,他就同宋县令闲聊着,每有和赵恒目光相对时,他都会移视线。
宋县令许是瞧出了些许端倪,“覃大人是同夫人闹别扭了?”
覃皓之不知如何回答,也就摇了摇头。
宋县令心里明镜般亮堂,“其实下官挺羡慕覃大人同公主的,听闻前阵子大人遇袭,公主彻夜不离的照看,如今江宁正乱着公主也不畏艰险的陪同,你们夫妻定是很恩爱。”
“……”,覃皓之哑然,迷茫的目视前方,他知道赵恒为他做了很多事,可他还是觉得很不真实,虽然很多时候赵恒都是霸道又无赖的人,可赵恒待他是真的好,他何德何能?他们又都是男子,将来难道都以夫妻自处?
不想了,还是忙公事要紧,覃皓之敛眉,暗自指责自己江宁的百姓正在受难,他怎么能想这些儿女情长的事。
“你这小子怎么跟来啦。”看到凑到自己身边的宋云逍,李毅崇没好气道。
“昌平县我也算熟识,之前就是我护着我兄长去的,来给你们当个把手嘛。”宋云逍笑嘻嘻的道。
李毅崇哼了一声,“嬉皮笑脸的没个好人样,你来就算了,带那个臭小子来干什么?”
“这不……他非得跟着我,再说了你们以前认识,可不能丢下他不管啊。”宋云逍道。
在一旁的谢寻桓听见这话,执着缰绳的手一顿,策马走到一边,跟着师兄同行,他都不知道是为了那句非得跟着我,还是不要丢下他不管失了分寸,总觉得心里酸的厉害。
王祁昭正面无表情地骑着马,像极了以前,那样沉默寡言成熟稳重,可现在只要宋云逍同他说话,他就会眉开眼笑,像个稚气的孩童似的。
谢寻桓苦涩的撇开头,不是他。
“师弟。”谢铭炀在身边叫道。
谢寻桓一怔,扬起笑脸,“师兄,怎的了?”
谢铭炀淡眸一扫,就瞧出他在强颜欢笑,也就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若是待着难受,就随我回药王谷吧。”
谢寻桓沉默,他回头瞧了瞧赵恒他们,又瞧瞧李毅崇他们,低下头沉吟半晌,“打完这一仗我就回去。”
谢铭炀不知他要打什么仗,宠溺地拍着他的肩道,“那精神点,别让师兄担心。”
谢寻桓感动的冲着他笑,“师兄,你对我真好。”
王祁昭本百无聊赖的把目光随便乱瞟着,瞧见谢寻桓那处的黏糊劲,不知为何心里感到不舒服,他忙和宋云逍说,“我好讨厌那两个人。”
李毅崇一听就不开心了,扯着嗓子嚷嚷起来,“臭冰块你还真是六亲不认啊!说什么讨厌小白脸?我们才讨厌你呢!”说完策马走到一边,就不跟他们一处。
宋云逍尴尬的摸摸鼻子,呵斥他,“你干嘛说这种话啊。”
王祁昭委屈的撇嘴,那两个人靠得这么近,他看着不舒服为什么不能说讨厌。
李毅崇嗓门大,谢寻桓自是听见了,抖了抖肩,更是不愿回头去看王祁昭一眼,怕看见他厌恶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本来想更新,可是临时有事没来得及修文。。。咳咳。。。不自信的问一句。。。。真的有人看吗?
第60章 第六十章
众人到达昌平县城时已是午时,明明是晌午却没有日头,天灰蒙蒙的一片,街道上凌乱不堪,门扉紧闭或者就空在那里,到处都是烧杀掳掠过的痕迹,他们到达官府时更是一点人烟也无,大门倒在地上,里面被抄得稀巴烂,有些地方还能看见血迹。
覃皓之想象当时的情景就觉得遍体生寒。
最乱的时候早过去了,如今只剩暴`乱后遗留的烂摊子,当官的好似都跑了。
若情报属实,这县令贪赃枉法欺主罔上,百姓奋起反抗推倒政权他能理解,只是这些起义的百姓为何要去欺凌安分度日的普通百姓,瞧着昌平县到处都是被掠夺过的痕迹,好似陷入一个没有王法的困境里,许是一开始就没有,只是此刻暴露无遗。
宋县令幽幽的叹了口气,正想同覃大人说他们要不去找找周义德,就瞧见有人朝这处涌了过来,带头的人正是周义德。
将他们堵在官府大门的百姓们面色森冷,眼里提防味很重,好似恨不得上来砍他们几刀。
“哼,宋县令你怎么又带人来了,莫要仗着我们看你是个清官不想为难你,你就大摇大摆的带这些贪官进来。”周义德冷哼一声。
宋县令颦眉道,“覃大人不是贪官,各位请听我说……”
“够了!早就听腻你们当官的那一套说辞。”周义德拿起手中的大刀指向他们,“你们又想来干什么,是想把我们这些‘暴民乱党’铲除干净吗?”
覃皓之眸光一沉,走了出来。
“我希望大家都能心平气和地听我说这番话,我们从京城远道而来也不是为了为难大家,我也是到了这才知晓发生了这么多事,大家心里有苦我都知道,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肆无忌惮的用武力去解决问题,凡事都讲究适度,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的目标从来都是为了让百姓能过上平和安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