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惊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墨华竹色

作者:墨华竹色  录入:09-04

  “风正清,月正浓,公子在此执杯独饮,可是心中有愁?”
  背后冷不防地传来一道声音,琉月一惊,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中杯子化为戾气,直直朝身后人打去。
  “公子这见面礼,让在下着实消受不起!”即墨道,嘴上虽这么说,那飞过来的酒杯却稳稳接住,连里面的酒都没有溅出一星半点,即墨拿起杯子闻了闻,“玉牌花雕?公子好品味!”
  于是,在这风正清,月正浓的时刻,琉月问出了那句早被问烂了却又不得不问的话:“你是谁?”
  声音如同他的人,沉冷清冽,霜气四溢。
  “萍水相逢,他乡之客,公子何须在意?”
  即墨心中一叹,极其友好的一拱手,“在下成诗,天涯之人。”
  琉月深深地看了即墨一眼,没有回应。
  今夜他确实因事烦心,便变来到此处借酒浇愁,不想竟因此疏忽了树上有人,一想到这人能将自己的气息隐藏的极好,琉月不觉对此人高看几分,随后,一句话没留下便直接飞走。
  “果然是团冰,寒气逼人。”即墨自语,抖了抖衣衫,也飞身回了客栈。
  
  “暮大哥,你来了!”璃月朝跨进门来的华服公子笑道,招了招手。
  暮染抱着一卷画轴走进屋来,彬彬有礼,风度儒雅,笑容和善。
  “前天请璃妹妹画的这幅山林夏景图,妹妹似乎忘了什么!”
  “哦?是么?”女子调皮一笑,似乎有些不肯认账的意味。
  “妹妹的落款呢?”
  “这个呀……不是在这儿么?”璃月打开画卷,纤指伸出,指了指树上鸟儿的翅膀,“如此显眼,暮大哥的眼力何时这么差了?”
  “……就数你会耍小心思!”
  可不是,那本该落款的位置,赫然一只喜鹊驻足枝头,却是张开翅膀欲飞的模样,那腾起的翅膀上绘的,正是作画之人的名字以及作画的月日。
  “璃妹妹的画艺是越发精湛了,瞧这长宁城的风雅之士,哪个手里没有妹妹的一卷墨宝,就连那大字不识一个的寻常市民都对你的画趋之若鹜,更甚的还有搁在家里烧香供起来了!”
  “暮大哥你可别折煞我,至于那供起来的画,自然是璃月按需要给画的财神爷之类的神仙。”
  “我说的是实话!”暮染小心地将画收起,“这幅画是璃妹妹画了五天才画好的,可得好好存着!”
  “暮大哥……你……”璃月板起脸,作出生气状,“你再说就不给你茶喝了!”
  “好,好,不说,我不说!”
  璃月再次笑开,转身去沏茶。
  暮染静静看着女子的身影,眼底的清浅碎出柔光。
  
  “诗诗,有消息了没?”言聿摆弄着自己心爱的羽扇,殷切地问道。
  “还没有。”
  弗一想到那个水灵灵的美人,言聿就打心底里乐陶陶的,他素来喜欢看美人,就是觉着看美人时眼睛舒服,心里更舒服,不住地叹道造物主的神笔,譬如当初一眼认定诗诗,就此同他浪迹天涯,诗诗啊,那可是他活了一千多年来见到过的最好看的人。
  言聿看向即墨,脑海里鬼使神差地闪过臭红毛的的脸,那个走路带火的家伙……细细斟酌一番,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能比的,不过……
  “诗诗,你跟那个臭……姬什么涅是怎么相识的啊?”
  “想知道?”即墨抬了抬眼,问的云淡风轻。
  “当然想!非常想!”言聿双手支起下巴,双眸跳跃着光亮。
  “有句话说,‘欲得之,必先予之。’你能予我什么?”
  言聿一愣,敢情诗诗这是在向他索宝呢,不禁心道:当初问相里苏的事时也没见诗诗你有这个意思啊!
  “那……诗诗你想要什么?”
  即墨垂下目光,看向言聿的腰间。
  “我想要你……那里的羽扇,你肯么?”
  言聿讶异,下意识地就护住扇子,在即墨盈盈的目光中,说话都开始口齿不清。
  “诗,诗诗……借你看看可以,但是给你不行!”最后一句言聿说的无比坚决。
  “君子不夺人所好。”即墨也不强求,神色温和地向言聿伸出手,“那便看看。”
  言聿一看诗诗这么好说话,心里一乐,巴巴地把扇子递了过去,当下心里还有些不放心,怕诗诗耍什么心思,不料诗诗真的只是看看,像在欣赏一件艺术至宝,态度无比虔诚,看完后二话不说便还给言聿。
  这番作态,倒让言聿觉得已经是小人之心了,于是,即墨在言聿心里的君子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诗诗,这看也看完了,总该说了吧!”
  “说什么?”即墨作疑惑状。
  “……”
  “姬宫涅?我何时说过要告诉你宫涅的事了?”一脸无辜。
  言聿有种欲哭无泪之感,诗诗刚刚在自己心里耸立起来的高大形象瞬间崩塌。

琉璃月(二)
  璃月看着酒柜上又少了一坛花雕,微微叹息。想来,他又独自喝酒去了。顺手取出一坛,璃月拿出去送给暮染。
  “暮大哥,这是我自己酿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璃妹妹这是何意?为何要谢我?”
  “暮大哥经常光顾我这小画坊,甚至拉了不少朋友也来买我的画,暮大哥暗中所做的帮衬璃月生意的事,璃月还是略知一二的。”说这话的时候,璃月一直浅浅笑着,真心的感激。
  暮染却受得有些苦涩。她还是拿他当朋友,只是朋友。
  “你在忧心什么?你的那个哥哥么?”暮染注意到璃月眼底微乎其微的愁色,轻声问。
  那个所谓的哥哥,指的就是琉月,只是,璃月从没叫过他哥哥。
  暮染一直以为二人是亲兄妹,朝夕相处,只是那个人不经常出现罢了,他也只见过一面而已。那时,他来找璃月,恰见他从正厅内出来,两人打个照面,暮染友好地笑着问好,琉月理都没理他,擦肩而过时,他瞥了暮染一眼,那一眼,带着满满的敌意。那一眼,让暮染如坠冰窟。
  
  璃月是个洒脱的女子,远远看去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是一个知书达理,温文婉约的小家碧玉。独自凭靠着出尘的画艺在这不大不小的长宁城谋得一席之地,左邻右舍也都极能处的来,为人不骄不躁,口碑甚好。
  最重要的是还是未出阁的女子,城中想娶璃月做娇妻的公子少年郎不在少数,时常光临画坊的暮染,就是其中之一。
  璃月才搬来这里时,有很长一段时间时常受到地痞无赖的骚扰,而名义上的哥哥琉月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亏得是暮染常常救急。有暮染明面上护着璃月,那些个无赖才不敢再造次。
  暮染家世甚好,父亲是颇有名气的绸缎商,暮染虽已及弱冠三载,至今尚无一妻半妾,诗书礼乐样样极佳,为人处世少年老成,在长宁城是富甲一方权势煊赫的暮府独子,条件如此优越,故隔三差五地就有媒人上门说媒。只可惜落花空有意,暮染非但对这些人拒之不见,还派人在门外贴了一道布告,禁止媒人登门。
  这样一来,暮染亲手折断了城中大把大把开向自己的桃花。
  暮老爷和暮夫人虽然不大乐意,倒也由着他去,他时三时两地跑去画坊的行为,两人都是看在眼里懂在心里的,璃月那姑娘虽然家世平凡,却是个不错的姑娘,自力更生,能吃得苦,没有那些千金小姐们的扰人的娇性子,暮老爷和暮夫人看儿子有心于她,只盼着早日他们能到火候,自家好去提亲,可是,这都两年多了,事态依然不见进展,两个人之间跟隔了一条跨不过去的坎似的,二老只能干着急。
  
  待至生意差不多清完了,璃月打理好所有用品,独自坐在院中看书。
  黄昏暖人,金黄色的余晖散落一地,洒在石板上,洒在木桌上,也洒在看书睡着了的人身上,温馨,恬静。
  琉月坐在房顶上,一言不发地观望着一切。
  她又没吃饭,就睡了。
  确定她确实已经睡熟,琉月翻身下来,落地无声,动作极轻地将人抱回屋内。
  言聿带即墨隐身于庭中,看着正上演的一幕,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跟进屋内,言聿的脸上顿时有一线偷窥的尴尬,即墨淡定如斯,步伐跨的光明正大,言聿不由得佩服起即墨来。
  即墨自是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总归他们又看不见自己,何必委屈自己小心翼翼?
  再者,他还真不觉得琉月和璃月会发生什么。
  事实确实如此。
  琉月把人放好后,只是坐在床边深深地看了几眼,抬手想碰女子的娇颜,却于咫尺处收手,尔后起身离开。
  路过即墨和言聿时,琉月从二人中间穿过,言聿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了躲避琉月快速步伐带过的冷气流不得不狼狈地后退,一不留神就绊到了桌腿,好在即墨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将快扑倒的言聿接进怀里,同时伸出一只脚遏制桌子发出声音。
  言聿吓得不轻,却不敢出声,窝在即墨怀里微喘,可谓花容失色。
  即墨神色波澜不惊,将人扶正了,叹息般的摇摇头。
  言聿傻愣着,心跳声到现在还没歇下,也不知道是给吓得,还是因为刚刚……他撞进了诗诗的怀里。
  言聿心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诗诗这样一个似谪仙的人物,不知道有没有喜欢过哪个姑娘,有没有哪个姑娘也曾这样在诗诗怀里呆过……
  
  凉风过境,月白如昨,星子几点,黑云浮生。
  即墨同言聿来到那片空旷的平原,即墨有感,今晚那奇怪又冰冷的琉月一定会来这里。
  言聿是第二次到这儿,四下张望半天,巴巴地问即墨来这里做什么,毕竟……月黑风高的,而且就只有他们二人……
  未近得那傲立于天地间的几颗大榕树,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吼声突然破空而来,即墨一惊,加快脚步赶了过去,刚到一棵树旁边,一道剑风带着避无可避的狠厉之气袭来,言聿顿时眼睛瞪圆了,亏得是即墨拉起他向后跳开,才躲开这不速之击。
  紧随而来的,是面前那棵大树倒地的声音。
  言聿惊魂未定,站在即墨身后下意识地就攥住他的衣袖,即墨察觉,心底居然又有些想笑。
  立定后,两人一同向前看去,这一看,乖乖,了不得!
  白衣飘如鬼魅,长发无风自舞,弹跳移位间寒光频闪,手中握着的剑散发出诡异的幽蓝之光,最可怖的是他的眼眸——冰封的极蓝之色。
  仔细看他狰狞的脸,不是琉月又是谁。
  惊讶间,对方又是一记剑风扫来,两人急忙回神,堪堪躲过。
  即墨觉得情况不对,细细看了看发狂的琉月,又看了看他手中寒光大盛的剑,突然间似乎猜到了什么。
  “他会乱砍一通,大概是暂时失去了意识。”即墨道。
  “什么?”
  “而且,他现在看不见你我。”
  言聿闻言细细瞅了瞅琉月,那人眼睛幽蓝的骇人,像燃烧着无名鬼火,看不清瞳孔位于何处,嘴唇大张,时不时地嘶吼咆哮,可是他似乎在拼命抑制什么,表情极为痛苦,更奇怪的是,他不停地望天,指剑对月。
  “他应该……没有彻底疯掉。”即墨观察道,“现下不宜多事,算算这个时间,相里应该回信了,先回去吧。”
  直到二人走远,背后那恐怖的声音才渐渐消失。
  
  进去房间,即墨便看见窗子上那只徘徊的信雀。
  将信筒取下,即墨看信,言聿悠哉悠哉地去屏风后沐浴。
  “原来……是咒。”即墨看完信,沉吟道。
  果然没有猜错,是剑在作祟。
  琉月,九天揽月阁的人。这个门派鲜为人知,更不晓得已经传了多少代,而且每代的人都很少,琉璃剑是九天揽月阁世代相传的凶剑,上代阁主苍颜,年纪轻轻便死于这悲苦绝命的琉璃咒。
  璃月,是苍颜的女儿,自小和哥哥琉月一起长大。苍颜死后,琉璃咒就转附了,那人被转附的人,就是琉月。
  琉璃咒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无人知晓,只知道被诅咒的人,会众叛亲离生死无期。苍颜,就是死于师弟叶笙之手。
  被诅咒的人,看到的月亮是同剑一样的冰蓝色,月愈是圆亮,他所承受的痛苦就愈大愈噬心,痛得越深,剑的寒光就越盛,而且这光,不是寻常的光。最要命的是,琉璃咒能将人心底微乎其微的欲望无限放大,如果被咒之人意志不坚定,或有什么歪斜不正的心思,难保不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即墨忆起不久前看到的那光,倒不算是太盛,毕竟,如今只是下弦之月。
  “啦啦啦……”言聿哼着小调出来,湿发披洒一肩,脸色被热水氤氲的潮红,衣服穿的松松垮垮,模样极为疏懒,“真是舒服!”
  即墨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美人出浴图,没来由地呼吸一滞。
  印象里的言聿总是墨丝高挽,潇洒倜傥,此刻骤然换了风格,即墨竟觉竟别有一番风味。
  这幅模样的言聿他不是没见过,只是从未注意过,哪知今夜一不小心就捕捉到了不一样的美,不,是媚。
  言聿对即墨的反应全然不知,一见即墨拿着信纸看着自己发呆,二话不说上前夺过信,慢条斯理地看起来。
  自始至终,言聿安安静静地看信,即墨安安静静地看言聿,夜越陷越浓,屋中灯火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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