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国师共沉沦[古代架空]——BY:沐家阿年

作者:沐家阿年  录入:09-23

  小二眼珠子咕溜溜转了一圈,问道:“公子究竟因何事惹令内生气的?难不成是在外头……”
  后面的话小二不敢说出口。
  林越睨了他一眼,道:“除了他,我从不多看别的人一眼。”
  小二讪讪一笑。
  “做错了事。”林越道,“害他哭了。”
  小二摸了摸下巴:“这就有点麻烦了,我娘子生气的时候,可是得过一个月都没曾理会过我。”
  林越低声道:“他……两年没理过我。”
  小二一听,心里暗自给林越竖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公子听我一句劝。”小二苦口婆心道,“这夫妻没有隔夜仇的,有什么事咱们就摊开来明说,别搁在心里,您就拉下脸,放低姿态,好好跟令内认个错,服个软,差不多就行了。”
  “怎么服软?”林越问。
  小二道:“就是打你骂你你都得忍着。”
  林越:“一直都是这样。”
  小二:“在他耳边说甜言蜜语,哄她开心。”
  林越:“说过,但他害羞。”
  小二:“……带她去外面游玩一番。”
  林越:“去了,就是那次吵架了。”
  小二:“……”这位公子,我实在没办法了,您找别人去吧。

  ☆、和好

  
  林越接到江昀进城的消息,立马跑去客栈寻他,可一只脚刚踏进去又收了回来,默默换了个放向转到客栈后方的街道上。
  站在窗前盯着自家哥哥看了许久的林行云暗恨他不争气,只能抬脚追上他。
  林越靠在墙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来人,轻笑一声:“不错,长高了,人也机灵了些。”
  时隔两年再见林越,看着他那红润的气色,林行云忍不住红了眼眶,喊道:“哥哥。”
  林越朝他走近,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道:“辛苦你了。”
  “不会。”林行云摇摇头,“哥哥何时到的?”
  “到了好些天了。”林越迟疑片刻,问道,“景清……他现在在做什么?”
  “刚用完膳歇下了。”林行云道,“哥哥不打算去看看嫂子吗?”
  林越叹了口气:“你觉得他要是看见我会怎么样?”
  “揍你一顿。”林行云不假思索道。
  “这算什么。”林越撇撇嘴,颇为沮丧,“就怕他连看都不想看见我。”
  林行云白了他一眼:“拿出你的无赖劲来,嫂子哪里是你对手。”
  林越挑了挑眉:“说来也是,陈漠呢?许久没见他了。”
  “嫂子让他查案去了。”林行云回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好吧,你先回去吧。”林越摆摆手。
  林行云听话地往回走了几步,回头看着还站在一旁的林越,问:“哥哥不跟我一起吗?”
  林越笑而不语,身形一闪,不知去向何处。
  林行云:“……打这么多年光棍也不是没有原因。”
  江昀歇了半个时辰,想看会书打发时间,刚走到书桌旁便看见上面干干净净放着一朵橘黄色的花朵,乍一看与枫茅草差不多,不由得愣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窗外。
  “东海。”江昀朝外间喊道。
  东海应声而来:“少爷。”
  “你先出去。”江昀眉心微蹙。
  “出……出去?”东海不解,“去哪?”
  “随你,四处逛逛或者去云儿房间待都行。”江昀道。
  东海没有再多问,打开门走了出去。
  江昀捻起花放在掌心,道:“来都来了,遮遮掩掩作甚?出来吧。”
  被发现的林越很老实地翻窗而入,脸上堆积着笑,比江昀手中的花还要灿烂:“景清。”
  “大胆!”江昀睨了他一眼,“谁准你唤朕的字?”
  “阿……昀?”林越立马改口。
  江昀:“滚!”
  林越无奈,撩开下袍直直跪下,正色道:“抱歉,当年之事,是我错了,不应该那般对你。”
  江昀被林越这一举动惊到了,道:“起来!”
  “景清,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有什么气别憋在心里,全朝我撒吧,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林越真诚地看着江昀。
  江昀眸光轻闪:“先起来再说,这样低头看你脖子酸。”
  林越立马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昀。
  江昀放下手中的花,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林越,良久,方才说道:“若那真是忘情丹,我便已经忘了你。你若真死了,而我却不知道。之后我也许会听进太傅之言,立后选妃,儿孙绕膝。而你却带着我们的记忆孤零零躺在地下。待到百年之后,黄泉相见,你我深爱却对面不识,又何其残忍?”
  “你死了便死了,我这位置并非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欲可以抛下一切的。可是人间无你,我还可以靠着回忆度日,一天想几次,然后再记下来,哪里忘了就再翻翻,不足就再加上,累了就看看宫内愈发旺盛的枫茅草,这都是你留给我的。”江昀声音微微哽咽,“我无数次想过,若真是忘了你,宫内那些枫茅草肯定也会没了,毕竟那么丑又招惹蚊虫,哪里会有人喜欢,还不如牡丹惹人垂怜。于是,你留给我的东西再也没有了。你觉得是为我想,可你这是在诛我的心呐!”
  林越动了动喉咙,视线模糊,上前把江昀揽入怀中,低头吻去他眼角溢出多了泪珠,声音沙哑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牵绊你。”
  江昀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伸手推开林越,冷声道:“真的知道错了?”
  林越连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江昀面色稍霁,问:“蛊解完了?”
  “已经好清了,没事了。”林越笑道,“能跟你长相厮守一辈子,还要把你带回去见见未来公公。”
  江昀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可面上却依旧紧绷着脸:“嗯?”
  “错了错了,是岳丈。”林越牵起江昀的手,紧紧地握住。
  江昀任由他去了,其实说是生气可却是心疼占多数,隔三差五便能收到林越的信,有信便代表着无碍,悬着的心也能放下些。他们之间浪费了太多时间,也不想过多去纠结其他,人在身边便好了。
  “对了,萧枫白也在千金城。”林越忽然想到。
  江昀点点头:“嗯,这个我知道,江湖中那个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藏宝图据说便藏在千金城,极有可能便在姚府,而且听他说黄连的失踪也可能与这位姚信羊有关,江演又与其有牵扯,反正宫中无事,便恰好来看看。”
  “一介农夫出身,还什么事都能跟他扯上边。”林越微微讶异。
  江昀叹道:“也不知他身后牵扯了多少事。”
  “多了咱们就一件一件掰开来细细数,他有猫腻就藏不住。”林越道,“这几日我在姚府待着,听他们说明日便会去庄子上拔草,而江演也曾带过庄子上的那些草离开,想来这所谓的‘草’也有玄机,刚好趁此机会前去探探。”
  江昀抬眸看着林越,道:“多加小心。”
  城外庄子,林越低头打量着眼前栽的植物,有他手臂这般长,茎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刺,顶上盛开着淡紫色的花朵,飘散着一股怪味,说臭又不臭,说不臭又臭,总之古怪得很,即便是他翻过方鸽子收藏的那些医书,可却从未见过有关这种植物的记录。
  “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姚远那泼妇骂街的声音又在前方响起,“不把这片地上的草给我把完就别想着回去。”
  大伙心力憔悴地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又看了看自己掌心上扎进的刺,有的已经泛着血,犹豫不前。
  “看看!再发呆这就是下场!”姚远手持长鞭往身旁的一个年轻男子身上抽去,很快男子背上出现一道血痕,痛苦地躺在地上大喊大叫。
  大伙呼吸微滞,不再犹豫,立马面不改色地拔起草。
  林越撕下一块衣角裹在掌心,默默地拔着草,然后趁着人不注意偷偷藏了一株。
  夜色渐浓,大伙终于干完了活,齐齐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掌兀自心疼。
  姚远与仆役们把那些草全部装入麻袋,让板车给拉走了。
  由于天已晚,众人便歇在了庄子里。
  林越待大熟睡之后偷偷溜回城,潜入到江昀所在的那家客栈。
  江昀屋里头正亮着灯,烛光把他的身影拉长,落在窗纸上。
  林越推开窗户跳入屋内,看着江昀正披着外衣站在烛台边剪灯芯。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林越问。
  江昀走到桌边坐下,拎起茶壶倒了杯茶递给林越,道:“睡不着。”
  林越接过茶喝起来,笑问:“担心我?”
  江昀不答。
  林越从怀中掏出之前藏好的草,递到江昀面前:“这种东西你可曾见过?”
  江昀一把抓住林越的手,皱眉道:“怎么回事?”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林越看见掌心早已凝固的血迹伤痕交错,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手。
  江昀紧紧攥着他的手,再次问道:“怎么回事?”
  林越扬了扬手中的草,毫不在乎道:“都是因为它,一身刺,只能用手拔,我拿布包了手,可还是难以避免,不过没事,明天就好了。”
  江昀瞪了他一眼,起身到一旁的水盆里拿起湿布,拧的半干,温柔地擦拭着林越伤口上的血迹。
  林越心下一动,凑过身在江昀脸颊上落下一吻,笑道:“有媳妇儿疼的感觉真好。”
  江昀身子一顿,耳垂微微泛红,瞪了他一眼,继续替他擦拭着伤口。
  “我让陈漠到太守府查看一圈,府上秩序井然,而黄连正在府里。”江昀开口道。
  “不是说失踪了?怎么又会在府里?陈漠亲眼看见了?”林越问。
  “嗯。”江昀点头。
  林越不禁有些纳闷:“那就是消息有误?”
  “目前还不能断定。”江昀道,“因为听说这黄连生了怪病,见不得阳光,只能终日戴着黑色帷帽。”
  江昀放下手中的湿布,拿起一边的绷带给林越缠上。
  林越喜滋滋的享受着江昀的服务,嘴上却不忘说道:“这么说来,这个黄连便是人假扮的了?可也不对呀,消失半年的话突然换个人来扮演,就不会露馅么?不可能没有人怀疑过。”
  “没有。”江昀道,“因为这个黄连曾在公堂上被一位罪犯给当堂掀了帷帽,发现正是黄连本人,是以无人怀疑。”
  “奇怪,还真是奇怪。”林越用缠着绷带的手摸了摸下巴,“要么真是黄连无疑,要么就是对方故意为之,包括这个罪犯都是安排好的,故意整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让大家消除疑虑,而这个假的黄连在府衙里可以给他们带来便利。”
  “我与你所想不谋而合。”江昀揉了揉眉心。
  林越见状,伸手替他抚平眉间的细纹,柔声道:“好了,夜已深,明日再说吧,先歇着吧。”
  江昀点点头,走到榻边。
  林越替他掖了掖被子,又走到烛台边把蜡烛逐一吹灭,犹豫了一会儿,正准备跳窗离开,就听见江昀说道:“不睡么?你要去哪?”
  林越一听,眸光一亮,连忙把窗关上,走到榻边躺下,外侧刚好留下一半的位置。
  江昀正暗悔自己放才那脱口而出的话,忽觉腰间一紧,耳朵贴着温暖的胸膛,沉稳的心跳声传入耳中,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正悄悄爬上心头,眼底晕开满足与柔情。
  “睡吧。”林越轻声道。
  江昀阖上眼,沉沉睡去,七百多个难眠的夜里,终于换来一个安稳的觉。
  早上东海端着洗漱用品推门而入,看见榻上隆起的两个人影,林越正对着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东海愣了许久怎么也没想到林越会在这里,慢慢咧开嘴角,忽然想到昨日江昀让他出去,看来怕是早已知晓林越来了。
  东海兀自乐了许久,轻手轻脚地放下东西,出去再寻小二要了一份,并端了两个人的早膳上了楼。
  江昀低头喝着粥,看着站在一旁的东海一直在傻笑,难免觉得好笑道:“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把你乐成这样?捡到钱了?还是云儿又给了你什么好吃的?”
  “没有没有。”东海笑着摇头,“老奴是为陛下开心。”
  江昀会意,看着对面的空碗,林越用过膳别匆匆忙忙去姚府了。
  “是挺开心的。”江昀勾了勾唇,低声道。

  ☆、闹鬼

  
  林越从偏门走进姚府,发现今日府中的气氛古里古怪的,个个拉长着脸,一副随时准备跟人打架的模样。
  平日里早早催促着大伙干活的姚远不知踪迹。
  “诶,兄弟,这是怎么了?”林越低声问着身边的男子。
  男子皱眉道:“听说昨晚府里出事了。”
  “出事了?”林越好奇不已,“何事?”
  “我怎么会知道,我们刚从庄子上回来。”男子摇摇头,“只不过一进府就听见老爷让大家去前院,说是要挨个问话。”
  “我说也真是的。”另一道不满的声音飘过来,“你说昨晚发生的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男子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只见姚远黑着脸走进来:“好了,全部安静,给我去前院!”
  前院,全府上下所有的仆人全部聚在此处,每个人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老夫再说最后一遍,那个装神弄鬼的人最好自觉地站出来,若是知道的也可以站出来指认,不然,全部挨罚!”姚信羊站在台阶上,冷眼扫视着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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