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后[重生][古代架空]——BY:绣生

作者:绣生  录入:01-22

  回了王府,铁虎先把胡是非的轮椅搬下来,又把人背下来放进轮椅里,就跟先前一样,又准备连人带轮椅端着往里走。
  胡是非气得直翻白眼,把轮椅扶手拍得邦邦响:“放我下来!我自己不会走么?!”
  铁虎只得放下他,摸摸后脑勺,嘀咕道:“你这腿都断了这么些年了,可不是不会走……”
  “这俩轮子是摆设吗?!”胡是非被他气得噎住,好半天才找回声音骂道。
  铁虎:“…………”
  安长卿在后面看得直笑,侧脸去看萧止戈:“你手下的人都这么……有趣吗?”
  “就这一个,以后就跟着你了。”萧止戈面无表情道:“铁虎虽然头脑简单些,但功夫不错,也听话。以后你去哪儿,带着他就行。另还有两人,也都交给铁虎差遣,有什么事,你交代铁虎去办。”
  “不会耽误你的事吧?”安长卿愣了一下。他只以为萧止戈给他三个如赵石一般的侍卫就不错了,没想到会把铁虎给他。
  铁虎虽然看着憨头憨脑的,但是光看他那把子力气,还有跟萧止戈熟稔的态度,便知道是得重用的。
  “不耽误。”萧止戈道:“邺京无事,闲着也是闲着。”
  安长卿这才放心,随他一起去前院花厅。胡是非进府后便嚷嚷着自己几日未曾沐浴了,跟萧止戈两人告了一声罪后,便叫铁虎推他去了客房洗漱。
  他们回府时已经快要晚膳时分。安长卿想着两人跟萧止戈都不单单是普通上峰与下属的关系,便吩咐下人多备菜,四人一同在花厅用晚膳。
  等丫鬟们把桌椅碗筷都摆好,胡是非才转着轮椅进来。铁虎就跟在他身后,嘴里还嘀嘀咕咕说着:“胡军医你要是每日这么收拾齐整,也不会一把年纪了还打光棍,连个婆娘都找不到。”
  安长卿闻言去打量胡是非,发现他收拾一番后果然齐整许多,凌乱的头发束整齐,胡子剃干净,又换了一身深蓝色直缀,看着倒是个清隽的中年人。
  胡是非啐了他一口,骂道:“你懂个屁!”
  铁虎悻悻住口,抱拳跟萧止戈安长卿打招呼:“将军,王妃。”
  胡是非也上前拱手行礼,表情正经,语气客气:“不知王妃要胡某医治的病人在哪里?”
  “不在王府里。”安长卿把余姨娘的情况简略给他说了说,道:“还请胡军医稍待几日,等我安排好了,再请你去看诊。”
  人都被绑来了,胡是非也没什么可不答应了,只能是客客气气地应下。
  几人说完事,丫鬟们方才开始布菜,之后一同用了晚膳。
  晚膳后胡是非和铁虎随丫鬟去客院安顿。安长卿则早早洗漱了,也不睡觉,就在屋里走来走去。他心里还惦记着萧止戈先前给他说的事——安长齐活不过今晚。
  虽然萧止戈肯定不会骗他,但是没有亲耳听到消息,安长卿悬着的心总放不下来,就怕有个万一,让安长齐活了下来,那他后面的计划就都要落空了。
  若是安长齐今晚死了,不仅可以借此离间安知恪和安知守两兄弟的关系,叫安府不得安宁没工夫针对他们母子。还可以利用孙氏对李氏的怀恨在心,助他戳破阴谋李氏阴谋,将生母接出来养病。
  ——在胡是非确认了药方有问题后,他的怀疑人选就落在了李氏身上。
  千重锦这种花并不名贵,富贵人家多嫌不够富丽,少有栽种,但偏偏安府四处都有栽种,尤其是在揽虹苑后面,种上了一大片。每到开花时节,花香浓郁,花瓣飞舞。
  不知情的看是美景,实则是暗藏杀机。
  安长卿仔细回忆了许久,最终确认,这花是在他落水之后没多久就种上的。
  而最可能在其中做手脚的,只有嫡母李氏。
  嫡母李氏是永兴伯的嫡次女。永兴伯虽未入朝,但为人乐善好施,在邺京素有美名,连带着两个女儿名声也好。大女儿嫁了康乐候的嫡长子;小女儿则嫁了大邺丞相、靖安侯安知恪。
  李氏嫁入安家后,执掌中馈,为人宽和大度,又生下嫡长子,地位无人可撼动。唯一曾经威胁到她地位的,便是余姨娘。
  余姨娘是柳氏之后进门的。在安长卿零星掌握的信息里,安知恪曾经很是宠爱了余姨娘几年,那几年时间里两人琴瑟和鸣,安知恪甚至一度冷落了正妻李氏和妾室柳氏。再后来余姨娘接连生下一儿一女,在府里更是风头无两。
  但是好景不长,在安长卿四岁那年,余姨娘不知因为什么事惹怒了安知恪,安知恪大发雷霆,从此再没进过揽虹苑的门。而余姨娘从那之后偏安一隅,不争也不闹,只守着两个儿女过活。
  但是那几年宠爱风光,虽是无意,却仍然叫人记在了心里。
  安长卿原来以为只有柳氏记恨着他们,毕竟柳氏这些年是找着一切机会欺辱他们,但现在看来,一向端庄大方的嫡母,虽然明面上没做什么,但背地里,未必就是干净的。
  如果真的是李氏……安长卿心中的计划慢慢成形。也因此越发的焦躁,目光频频看向门口——他派了人去安府盯着,一旦安长齐死了,很快便能有消息。
  “最多不过一个时辰,人就会回来。”萧止戈半靠在床榻上看一本兵书,见他转来转去就是停不下来,沉声道:“心浮气躁,乃用兵大忌。”
  安长卿这时候却只听见了他前面的话,连忙凑过去,撑着床铺确认道:“真的?你怎么知道?”
  他心思都被分散了,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的姿势有些不妥——单腿光脚跪坐在床榻之上,手臂撑在萧止戈一侧,里衣带子没系紧,领口还松松垮垮的敞开大半。萧止戈眼神一扫,便能窥见大片白皙肌肤。
  萧止戈呼吸微沉,看着他毫无自觉的亲昵神态,暗地里叹了一口气,伸手给他将衣领拢好,又掐着腰将人半抱半拖的弄上了床,盖好被子:“下午德仁堂剩下的两位大夫,都被请去了安府。”
  这个时候去安府,是为了谁不言而喻。显然是一个大夫已经力有不逮了,才不得不又加了人手。
  安长卿这才放心一些,安分地躺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翻身坐起来,瘪着嘴道:“不行,我睡不着。”
  他像个听故事听到一半的小孩儿,没听到结局之前,闹腾着不肯睡觉。
  萧止戈看他片刻,叹一口气,无奈妥协:“那便不睡了。”
  安长卿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极自然地靠过去倚着他的手臂,探头去看他手中的兵书:“你给我讲讲兵书吧?”
  萧止戈为难地皱起眉头,他看过兵书无数,却从未给谁讲过,也不知道该如何讲。沉默片刻,在安长卿期待地目光中,他将书翻到了第一页,一字一句地照着念起来。
  安长卿本来是想让他给自己讲讲故事,结果没想这人直接就照着念了,愕然片刻,又觉得理所当然起来。这人会讲故事那才见鬼了呢。
  自然地将头靠在男人宽厚的胸膛上,安长卿眯着眼睛听他给自己念书。男人嗓音低沉,咬字清晰,刻意放缓的语速里,藏着需要细细品味才能察觉的温柔。
  安长卿听着听着,竟然不知不觉地打起瞌睡来。
  萧止戈见他闭上了眼,便放下了手中的兵书,垂头去看他。
  少年靠在在他胸前,半张脸贴在他胸口,半张脸隐在披散长发之后,只有乌黑纤长的眼睫和挺翘的鼻子露出来一些,眼睫一颤一颤,鼻头一翁一合,可爱得紧。
  原本倒背如流的兵法卡了一卡,萧止戈的声音顿住,见他睡的熟,没忍住伸出手指,在他颤动的眼睫上拨了拨,又点了点圆润可爱的鼻尖。
  像是被打扰了,怀里的少年轻轻哼了两声,不满地将整张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胸膛里鼓噪之声愈大,萧止戈蜷了蜷手指,另一只手抱紧他,嘴边露出个微不可查的浅淡笑容。
  虽然姿势有些别扭,萧止戈却没有把人放开,就这么半抱着安长卿,让他在自己怀里安睡。如此过了半个多时辰,门口传来安福的通报声。
  萧止戈捂住怀里人的耳朵,道了一声“进来”。
  去探消息的小厮快步进来,正要回禀,一抬头却看见屏风后一对人影相拥,脑子顿时就卡了壳,结巴半晌才把话说顺溜了:“安长齐已死。”
  “知道了,下去吧。”萧止戈松开手,看见怀里睡得正香的人,一抬手灭了桌上的灯。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怂怂:明晚换一本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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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王爷依旧很从心呢~


第13章
  安长卿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大天亮。冬日的阳光从窗纱里透进来落在脸上时,他霎时便惊醒了,一咕噜坐起来,先问:“安长齐死了吗?”
  恰逢萧止戈练完枪从外头进来,闻言脚步微顿,嘴角古怪地抽了抽:“昨天半夜就死了。”
  安长卿反应过来,慢吞吞扭头看着他,不满地嘟囔:“你昨晚怎么不叫我?”
  “你睡着了,不是要紧事。”萧止戈道。
  安长卿已经习惯了他简洁的话语,自行理解了一下,萧止戈应该是觉得安长齐的死在预料之中,早知道晚知道都差不离,才没有叫醒他。
  想罢,安长卿起身换好衣服,又在安福伺候下洗漱完,询问道:“那边该派人来送信了吧?”
  话刚说完,王富贵就带着安家送信的小厮进来了。
  小厮腰上系着白色麻布,躬身垂手,将安长卿知道的消息又说了一遍。
  安长齐是昨晚子时初没的,小厮来送信时遗体已经入殓了,在西院停灵七日,请高僧做法事洗净怨气,便可下葬。因为是早逝,又是横死。怕冲撞了老太君,丧事一切从简。只请了至亲之人观礼哀悼。
  安长卿只说会去参加葬礼,便打发了小厮回去。
  ***
  葬礼还有七日,安长卿算了算,生母的病却不能继续拖着,便安排好一切,在两日后带着胡是非和铁虎回了安家。
  此回安家和上一次又有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西院传来的诵经声和哀乐声,给整个府邸都笼上了一层阴云。过往的丫鬟小厮都低眉敛目,或腰间缠着麻布,或头上簪着白花。就连作陪的嫡母李氏,也换上了一身素色衣裳,脸色有几分憔悴。
  去揽虹苑的路上,正好经过西院的垂花拱门。安长卿往里看了一眼,就见院中一群宝相庄严的僧人盘膝而坐,手上摇动经幡,口中念念有词。婶娘孙氏鬓发散乱面色憔悴跪坐在地上,抬起头时,目光正好与他对上。
  三朝回门之时他就同二房撕破了脸,现在也懒得再做表面功夫,此刻目光撞上,也只停下脚步,向她点头示意。
  却不料孙氏陡然圆睁了眼睛,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癫狂冲向安长卿:“贱人!你还我儿命来!”
  安长卿面色不变站在原处,就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癫狂冲向他的孙氏不出预料地被铁虎掐住了脖子。孙氏被制住,还试图挣扎,可铁虎却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他目露凶光,一脚就踹在了孙氏腿弯处,凶恶道:“见到王妃要先行礼!”
  孙氏被迫跪在地上,神色却是不甘的,她双目充血,恶狠狠地瞪着安长卿:“你等着!你会遭报应的!”
  安长卿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嗤笑:“人又不是我杀的,我能遭什么报应?”
  “若不是你!我儿怎么会死?!”见他否认,孙氏目眦欲裂,若不是铁虎按着她,她肯定会冲上去亲手替儿子报仇。
  “我以为上一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若不是我向王爷求情,安长齐连这两日的苟延残喘都不会有。”安长卿眉头微挑:“我如果真想杀他,何必冒着被王爷怪罪的风险替他求情?”
  孙氏重重喘着气,瞪着他不语。
  安长卿摸了摸腰间的双鱼玉佩,又继续道:“这世上断手断脚却仍旧活着的人不少,安长齐死了,你该去找大夫理论才对。况且……也许是别人不想让他活着呢?毕竟安长齐死了,对我可没什么好处。”
  孙氏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边上李氏瞥他一眼,眉头微蹙,道:“大夫说长齐是失血过多,伤重难治而死。”
  “大夫说的话未必就是真的。”安长卿似笑非笑看着她:“大夫还说过余姨娘的病得养着。照着做了这么多年,汤药没停过,也没见余姨娘好上个一分半分的,反倒是更加严重了……”
  “所以有的时候……大夫的话也未必是真。”安长卿目光转向孙氏:“二婶说……是不是理儿?”
  孙氏红肿的眼中迸出一道亮光,目光在两人中间来回扫视片刻,踉跄站起身来便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还状若癫狂的叫着:“来人!给我把翡翠叫过来!”
  李氏心头一跳,面上却镇定道:“王妃的揣测实在太过荒谬。”
  安长卿意有所指地答了一句:“荒谬不荒谬的,让胡大夫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氏手指微颤,目光隐晦扫过身侧丫鬟,之后很快调整好表情,随着安长卿一同去了揽虹苑。
  揽虹苑一如既往的冷清安静。唯一不同的是,门前的落雪和杂草都被清理干净了,进了院子,便能感觉到屋里传来暖意。
  屋里人听见动静,很快打开了门。安娴钰看见打头的安长卿,先是高兴地叫了一声哥哥,接着看见身侧李氏,又立刻收敛了动作表情,声若蚊呐叫了一声“母亲。”
  安长卿安抚地摸摸她的头,随她进去:“余姨娘可还好?赵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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