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喉咙里迸发出的声音, 脸上真切的关怀表情无一不无声的告诉自己。
他并未说谎,也不是玩笑话。
有疾?
刘业哑声无奈释怀。
传言贵妃乔娇尚未进宫时被家中一众兄长娇养宠溺, 乔盛宁身为乔娇幺兄, 两个人年岁相差最近, 兄弟姊妹之情更为亲厚, 他宠妹妹也是自然, 替妹妹鸣不平更是应当。
刘业无声苦笑。
乔娇进宫一年半从无所出, 而他的后宫女子也从未有孕。
女儿家的心事或许未曾跟兄长提及, 兄长也就不知道她早就心有所属, 打算留着清白之身献与心上之人。
他不过是个占着弟弟心爱之人有名无实的伴侣,着实不愿强人所难,何尝是有疾。
身为君子不应道他们秘事。
刘业扶额长叹道:“并非是有疾, 再者说, 盛宁你不是大夫,给你看了你又何尝能够分辨?”
乔盛宁不知道刘业的心思早就歪到别处去了, 他毫不自知的挪了挪梨花木蝙蝠纹的椅子,凑到了刘业的身前,道:“阿深, 你不给我看看怎么知道我不能够分辨呢?”
“何况,大家都是大男人看看又有什么?”
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少年人,有些事情尚未亲身经历,全凭纸上谈兵,总觉得若是那处有疾,自然生的有异才会如此。
屋内灯光昏暗,锅子里沸腾的底汤咕嘟咕嘟的滚着热泡,刘业托腮的手小幅度的轻抖了一抖。
盛宁说的没错,大家都是男人看看也没什么。何况他本就去行伍出生,将士们几坛烈酒下肚,也发浑扯着腰l带拉l着裤l子比大小。
看一看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他那东西又不是拿不出手。
刘业寒凉的目光静静的落在乔盛宁的脸上,他的刚毅的面孔冷漠的没有过多的表情。
就在乔盛宁一面后悔自己是不是唐突一面又思索着再说几句劝说刘业脱l衣一观时,刘业起身扣住了自己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往屏风后面走。
“阿深!你……你……你别胡来。”拉着自己的高大身影从头至脚裹着寒气,乔盛宁心里发虚。
“你不是要看么?”刘业宽大的双手轻轻一带,外袍散开,他的面孔严肃端正的望着乔盛宁,而腰l身上的墨玉腰带正被他骨骼分明的右手从腰间抽离。
在昏黄的烛光下,十二屏山水雅士的屏风上多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个身姿高大的男子侧身站着,头戴着虎头银色珠冠,一手拉着衣袍,将衣袍展开呈现半扇形。而男子身边站着四肢纤长的一个少年,少年的腰l身往l下尽数被扇形的影子包l裹。
而少年正低着头看向男子的腰间。
奇大甚l伟。
“皇兄!骁儿!你们在干什么?”
说好共榻而眠,平亲王刘平吃完夕食便去乔盛宁的住处,沐浴焚香,更换寝衣等着乔盛宁探访归来,可是独自一人将寒衾温成了暖炉,夜色替换了日明也不见乔盛宁,又不禁想起乔盛宁与刘业的诸番言行,心中不安就寻了过来。
谁知推门而入,便见屏风上的绮丽风光。
闻声,乔盛宁一惊,刘业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慢条斯理的将衣裳穿好,从屏风内缓缓的走出来,低声问道:“现在信了吧?”
“……应该吧。”乔盛宁支支吾吾的回,他自视甚伟,今日方才知道自己今日是小巫见大巫。
算是认可的回答。
刘业毫不避讳的当着刘平的面系着衣带,亲和自然道:“平儿来了?”
“是,皇兄。”刘平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想起他皇兄往日里对分桃的深恶痛绝,心笑自己多想了,抬头想要温吞一笑,那笑容却突然僵直在唇角,见他皇兄虽面沉如水,一如往常,却耳尖红若滴血,实在蹊跷,便也没法故作轻松。
他道:“不知皇兄和骁儿在屏风后面做什么呢,样子甚是亲昵,做弟弟的看的都有些眼红。”
刘业没往深处想,他心底对刘平这问话有些莫名其妙,却暗幽幽的又有一种奇异的仿若打了胜仗的舒爽感,他用力将衣带的结系紧情绪一束,笑道:“盛宁他不知是听了谁的胡话,非说我有疾,还要看一看,我说不过他,便给他看了。”
“……有疾,看一看?”刘平诡异的看着乔盛宁。
“嗯,是的。”乔盛宁目不斜视,抱着奶喝了一嘴的奶印子。
“皇兄准备了这么多饭菜就是只叫了骁儿来,也不叫叫弟弟。”
“没叫他,只是想着我明日回宫他或许会来看我就准备了,没想他真来了。”说起准备这桌饭菜,刘业到现在也没有想通,他怎么就笃定乔盛宁一定会来看自己与自己夜话送别。
“那皇兄和骁儿还挺有心有灵犀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刘平恨不得一把将乔骁拎起后颈扔回房,又道:“只是夜深人静,皇兄明日还要回宫,骁儿再在这里耽搁委实不妥。”
“不如弟弟带骁儿回房?”
“……好,盛宁身上有伤,确实应当早些休息。”
“……不是说好了彻夜长谈吗,阿深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我还有问题打算问你呢?”乔盛宁赖着不想走,见刘平一道目光剜过来,又想起他手上握着自己的把柄,委委屈屈的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捧着的羊奶,可怜兮兮的道:“我奶还没喝完呢?”
“回去喝!”刘平恭敬的对刘业行了个礼,将乔盛宁连人带杯拖出了门。
“放手。”一回到院子,乔盛宁冷声道。
刘平乖乖的松了手。
两个人将门一关,乔盛宁搬了胡床捧着奶低头小口小口的抿着。
“乔乔!你看皇兄的事我可以不问。”刘平搬了个马扎坐到他面前,看着他喝着奶,他冷声道:“但是你别忘了当初咱们说好的,你要是想要我,就得帮我。”
“前段日子我去镇乱,没法盯着皇兄,皇兄他所谓的巡查是巡查什么,还有他除你之外又结交了什么知己好友,你要一一告诉我。”
乔盛宁的从奶杯里缓缓的抬起头,他半眯着眼不屑的看了一眼刘平,又低下头去。
那目光宛如冰刀,一股莫名的震慑之力压的人头皮发麻,刘平几乎认为自己是眼花看错了,他摇了摇头道:“乔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正大光明的跟着我了,不想让我娶你了?”
乔盛宁喝着奶被这话呛了一口。
刘平只以为他是在点头,心下稍安,他脸上泛着激动潮红道:“弟娶寡嫂,只要你帮我,我的贵妃之位,皇后之位都是你的,我不会变心的。”
乔盛宁眉头一皱,勉强止住了咳嗽,抬头看向刘业,似笑非笑的问道:“陛下正值鼎盛,即便我帮你,你也未必能心想事成。”
“不是我心想事成,乔乔,是我们心想事成,我们!”刘平的说着从葫芦形的荷包里掏出一块红色的玉石,他的压低的声音蛊l惑诱l人道:“乔乔,你可知道碧血石吗?”
作者有话要说: 2333333
原以为宁宁这章就回宫了,奈何还没有。
我的女装大佬宁宁啊,估计明天,最迟后天就要上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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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小鱼儿(倒v结束)
第1章、小鱼儿(倒v结束)
刘平手中的碧血石被精心雕琢成一尾红色的小鱼, 昂头翘尾,活灵活现, 嘴巴上了个圆孔还串了一根红绳。
他将那绳子一提, 碧血石的小鱼儿就在乔盛宁眼前晃,晃的人眼花。
乔盛宁没吱声也没看, 他不知道刘平是什么意思。
刘平只道他是害羞, 长臂一展将那红绳两头一拉就往乔盛宁脖子上套,一边套一边还说:“乔乔, 这是当下京城里最时兴的玩意, 我一见便知道你会喜欢, 买了一对, 一尾给你戴着一尾我自己收着, 也算是圆了你的念想。”
乔盛宁脖子一偏, 目光冷冷的瞟了刘平一眼, 无形中将自己与刘平拉开距离, 道:“我带不惯这些东西,不要。”
“为什么不要,是觉得这样式不好还是颜色不对喜好?”刘平压住心头泛起的不悦, 提着绳子的手掐的一紧, 朝乔盛宁身边贴了贴道:“你不是常说想和我有成双成对的东西么,怎么走寻了来你又不喜欢了?”
“就是不大喜欢。”
“那你先戴着, 等我寻了好的了再给你换上?”刘平的指腹摩擦着小鱼的鳞片,低柔的哄着。
“不必了。”他移一步刘平就跟一步,丝毫不避讳, 更是吃定了他似的,乔盛宁攸的起身站起来,刘平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他抬头不解的看着乔盛宁,心里的烈火被拨的老高,他这是给他脸了,纵的他个没用的软骨头也尴给他脸子瞧。
“乔骁,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说了我不要。”
“我难得见你一面,巴巴的寻了你心心念念的东西,你再生气也不该这么对我。”刘平握着那小鱼儿有些生气,他今天是一定要将那碧血石给乔盛宁戴上的,不戴上不保险。
他和乔盛宁对峙的站在屋子里,想起乔盛宁这几日对于刘业的态度,冷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乔骁,你怕是看上了我皇兄。但是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皇兄那是什么人,他多讨厌断袖你难道不清楚,你追了我两年许,等我对你生了意你就要扔下,想都别想。?”
乔盛宁皱着眉头看着他,他只纯粹的不想要不相关的人的东西,见刘平以情相逼都要将那碧血石挂在自己脖子上,疑心渐起。
他道:“没有。”
“没有,既然不是惦念上了我皇兄,你为何这般对我?”
“不喜欢男人。”乔盛宁答。
“不喜欢男人了?”刘平的哭笑不得,他握着碧血石的手紧了又紧,不过是出去平乱回来,怎么原计划十成把握的事情全部乱了套,他道:“你这话打算诓谁呢?你自己问问你自己,这话你信不信?”
“我说的是实话。”
他是真不喜欢男人,也没打算喜欢男人。
“实话?乔骁是你先招惹了我就别想就这么结束了,手伸出来,自己戴上。”刘业将那小鱼儿往乔盛宁手里一塞道:“你若是不戴,我现在就去告诉皇兄,贵妃乔娇就是你,一顶欺君的帽子砸下来我看你们乔家接不接的住。”
乔盛宁揉了揉眉头,委实觉得头疼,他望着刘平跳脚的模样完全不似往常,有些心虚的手摊开看着小鱼儿,犹豫的要不要戴上。
他掀眼皮看了刘平一眼,刘平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在心里徐徐的叹了一口气,一手握着红绳一手抓着小鱼儿就打算给往脖子里套。
指腹磨过小鱼儿的鱼尾,乔盛宁的眼神暗了暗,掀起眼皮又看了一眼刘平。
幽黑的眼睛看的刘平心头一跳,有些发毛。
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双腿竟有些发软,见乔盛宁什么也没说,将那小鱼儿挂在脖子上才暗松了一口气。
这好男色的病秧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目光了?
“现在可以了?”乔盛宁将衣领立了立,让那尾碧血石雕的小鱼端正的挂在锁骨中间,挑了挑眉问他。
碧血石幽暗的红色落在乔盛宁雪砌的肌肤上,更是勾的人心猿意马。
刘平又往上看,端详起乔盛宁的眉眼,眼睛还是那样的微垂,眼珠比旁人更黑些。
哪里还有什么骇人的目光?
刘平释然一笑,朝着乔盛宁伸出手,抚平他微皱的衣襟,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触碰着他。
见乔盛宁老老实实的戴上碧血石,刘平心中一喜,脸上却装出自责内疚的样子,道:“我也是太久没见你,着实想念,又见你和皇兄那样,不免就多心了。”
“方才是我不好,乔乔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乔盛宁单手握着那颗碧血石。
“乔乔,我同你关系非凡,有些话我也只会跟你讲,这么久没见你,你又变化太大,我着实有些害怕,一害怕就口不择言了。”
“你怕什么?”乔盛宁松了手。
“我怕你会离开我。”
“是怕我会离开你,还是怕我会不帮你?”乔盛宁一边说一边收拾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