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也爱上了宋明文?”
方倩晓一怔,然后愤愤的说道:“是的!这才是我最气的地方!我哥那么好的男人,硬生生被他掰弯了!我恨死他了!我巴不得把他杀了!所以有一段时间,我突然发现他行踪诡异,就悄悄跟踪他,结果就看见了他杀人!”
“杀人?!在哪里?”
“就在一个酒吧!具体是哪我记不清了,当时我害怕极了!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哥,可他竟然不相信我!他说我是喝多了眼花!你说,这种事,我能开玩笑吗?!当时我就想我一定要把宋明文从我哥身边赶走!后来,我就派私家侦探跟着他,就有了纸上那些东西,我想的是有一天就把它交给警察,没想到他自己先被发现了,正好!”方倩晓说完,就没再说话,只是紧紧的看着那张纸,满脸愤怒。
陆青沉默了片刻,说道:“可是,你不怕被方辰发现,他恨你吗?”
“恨我?比起整天看着他和宋明文,我更宁愿他恨我!不过,还是请你保密,不要告诉他我来过。他现在只是被宋明文迷惑了,过段时间,他就会知道他不喜欢男人,他喜欢的只有我!”方倩晓激动的说着,脸颊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红。
陆青紧紧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温和的说道:“嗯,谢谢方小姐给我们提供的线索,我也会替你保密的,希望方小姐和方先生能早日修成正果。”
方倩晓点了点头,就拉开了警局。
看她离开后,小杨推开门进来,说道:“陆警官,你说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陆青伸手拿出了桌子下面的录音笔,说道:“一半真一半假。走吧,去会会那位宋明文先生。”
方倩晓走出警局,脸上褪去了刚刚的愤怒,换上的是满脸的憔悴,她直接上了马路对面的那辆车:“林杰,你说我哥这样做对吗?”
林杰拉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没有说话,开着车离开了。其实林杰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方辰这么做的原因,但是他没有权利阻止,因为也许对于方辰来说,那样才是对的,至少不会后悔。
审讯室里,陆青还是紧紧的看着宋明文,却不说话。半晌,宋明文被他看得有些烦躁了,才说道:“你到底想干嘛?整天这样看着我?恶不恶心啊?有话就直说!”
陆青把手抬到桌子上,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慢条斯理的说道:“这样看你就恶心了?那如果的方辰这样看你呢?”
宋明文一愣,平静的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吧。”
“不急,先听一份录音。”陆青打开书中的录音笔,里面的声音在审讯室里变得异常清晰。
“他一个男人,竟然爱上了我哥!真让我觉得恶心!”
“我恨死他了!我巴不得把他杀了!不过还好,有一段时间,我发现他行踪诡异,就悄悄跟踪他,结果就看见了他杀人!”
“就在一个酒吧!具体是哪我记不清了,当时我害怕极了!”
......
陆青面带微笑,一直观察着宋明文的表情。只见宋明文的脸开始变得有些泛白,再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录音刚放宋明文就听出了是方倩晓的声音,而且他确定,这份录音是被陆青剪辑过的,因为仔细听就会发现里面有些句子最后一个字的发音很模糊。
可令他不解的是,为什么方倩晓会这样做,他虽然平时经常和方倩晓拌嘴,但是他确信方倩晓心里是在乎他的,她不会害他,那她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是方辰让他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陆青慢慢走到他面前,俯身说道:“宋先生,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宋明文眼睛看着下方,眉头紧锁,嘴唇紧紧的抿着,半晌,才缓缓抬起眼睛,看着陆青说道:“这纯粹就是污蔑。”
陆青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挑了挑眉,不解的看向宋明文:“可是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都指向宋先生你杀了人。”
“如果你觉得已经调查清楚了,那就请你定罪就好了,何必还来问我?本来我就是被你们糊里糊涂拉来的,再不行你们把我糊里糊涂杀了,我也不敢有意见啊。”宋明文语气平缓,整个人看上去镇定自若。
陆青被他反将一军,皱了皱眉头,说道:“污蔑?第一人家没必要冒着被拘留的风险污蔑你,第二,如果我们就着手上的证据查下去,那么你也逃不掉。”
宋明文大笑一声,说道:“哈,我没有做过的事,你说再多我也没有做过,你如果觉得有什么你大可去查。我只有一个问题,她这样污蔑我的意义何在?”
陆青也没打算隐瞒,说道:“第一,人家未必就是污蔑,第二,当然因为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咯。”
宋明文身子一僵,他连这个也知道了?怪不得刚刚那样阴阳怪气的说话。
陆青看着宋明文笑了笑,俯身说道:“那个方辰有什么好的,让你们都这么着迷,我看着……也就那样吧。”
宋明文抬起眼,不可思议的说道:“关你什么事啊?!反正比你好就是了!”
也就那样?!操!这人是眼瞎吗?!方辰已经帅成那样了,人还特别好,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酷的时候就能酷!他竟然说也就那样?!
陆青看着宋明文因为维护方辰而有略有些红彤彤的脸心情莫名有些好,刚想再调侃他两句,就被闯进来的小杨打断了:“陆警官!我们可能真的冤枉他了!”
陆青瞪了一眼急匆匆的小杨,小杨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怯怯的闭了嘴。
宋明文皱紧了眉头,心中隐隐不安。
陆青和小杨走出审讯室,小杨再也忍不住了,说道:“陆警官,昨晚在城西水坝,发现了一具女尸,是被飞镖插入心脏而死,作案手法和我们怀疑的宋明文的说法一模一样!”
陆青听闻有些诧异:“抓到凶手了吗?”
“你先听我说,在景致大厦也发现了一名男尸,也是飞镖插入心脏而死,可以断定是一人所为。我们找到了大厦的监控,只看到一个背影,但是这个背影和......昨天见到的方辰很像,技术部门连夜分析,确定就是方辰!”
陆青思索了一会,骤然瞪大了眼睛:“不会这么简单!他这么做是想帮宋明文洗脱罪名!你想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在警察有所察觉的前提下,连杀两人?!”
☆、第四十二章
小杨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茫然的说道:“可是,王警官已经带人去抓方辰了,这会人已经带回来了。”
“在哪?!”
“在那边的审讯室。”小杨被陆青吓到了,他从未见过这样激动的陆青。
陆青没管小杨,径直跑到了审讯室,推开门就看见了满脸苍白,脸上还有很多淤青的方辰。
王宇胜看到闯进来的陆青,猛得拍了拍桌子,吼道:“陆警官!请你出去!不要妨碍公务!”
陆青和王宇胜本来就不对付,平时里连表面的和谐都懒得伪装,整个警局都知道他们是死对头,顿时都倒吸一口气。
陆青看了看方辰,又转头看向王宇胜,说道:“这个人和我们查的一个案子有很大的关联,能否把他交给我?”
王宇胜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敢相信的笑了笑,说道:“陆警官的手未免也伸的有点太长了吧。请你出去,不要打扰我们办案。”
王宇胜冲旁边的人使了个颜色,那人点了点头,就拉着陆青说:“陆警官,请你不要为难我,这边请吧。”
陆青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王宇胜,半晌,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我可以出去,但是我要在外面听。”
王宇胜摆了摆手:“请便。”
陆青出门前深深的看了一眼方辰,方辰也同样直视着他,面无表情。他脸色很苍白,满脸的憔悴,可眼神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坚定,这种坚定让陆青有些害怕。
“咳咳,姓名。”
“方辰。”
“性别。”
方辰看了一眼问话的人,冷笑了一下,说道:“呵,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我不清楚。”
“你——”问话的人刚要发怒就被王宇胜挡住了:“行了!这种低级问题就不要问了!还真是照本宣科!我来!”
王宇胜直了直身子,头微微仰着,语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嘿,我告诉你,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就是你杀的人,证据确凿,审你只是走个程序而已。说吧,为什么杀人?”
方辰看着王宇胜,依旧面无表情,声音冷冷的说道:“想杀就杀咯。”
“你!哼,也是,你们这些杀人犯想问题有时候真的难以理解。行了,自己交代吧,杀人目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
方辰冷笑一声,紧紧盯着王宇胜,语气平缓的说道:“我们杀人犯?看来你很看不起我,没事,同样我也看不起你。我杀的那些人难道不该死吗?你作为警察惩戒不了他们,我来帮你做,你不该谢谢我吗?”
王宇胜张大了嘴巴,说道:“我靠!兄弟,你牛逼啊!让警察谢你个杀人犯?!”
方辰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王宇胜突然想到陆青还在外面看着,丢什么也不能丢了面子啊,他坐直了身子,打算好好的审一审方辰。但一想,方辰杀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他们已经在那个飞镖上发现了方辰的指纹,而且听方辰刚刚那几句话里好像也没有隐瞒,那还要问什么呢。
正思索着陆青从耳机里传出了声音:“你不妨问问他关于宋明文这个人的事。”
王宇胜气不打一出来,我办案还要你教?!但是又实在不知道问什么,算了,死马当活马医。
“你,认不认识宋明文。”
方辰依旧垂着眼眸,只是睫毛不易察觉的抖了抖,他冷声道:“认识,朋友。”
“什么朋友,关系怎么样?你杀人他有参与吗?”
门外的陆青:“……”这人是傻的吗?
方辰讥笑一声:“哈,他不是被你们关起来了吗?你觉得他还能怎么参与?”
王宇胜一愣,槽!被陆青耍了?!他走出审讯室,走到陆青面前,问道:“你耍我玩啊?!有意思吗?!”
陆青只是冷冷的说道:“白痴,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我说你!有本事你去问啊!我看你能问出朵花来?!”
陆青挑了挑眉,心里窃喜,就等你这句话呢,他面露难色的说道:“算了吧,我怕我真的问出朵花来,会让你难堪。”
王宇胜听了急忙说道:“嘿!今天你还就必须给我问!我就不信了,你还真能问出朵花?!去!你现在就进去!”
“那……好吧,我只能给你露一手了。”陆青说着就往审讯室走,生怕王宇胜反悔。
陆青走到方辰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他一番,然后说道:“确实这张脸还挺耐看的,但是比我还是差了点。”
外面的王宇胜一口水喷了出来,进去半天,第一句话是这个?!
方辰也有些错愕,说道:“我以为那个草包出去了,会换一个厉害点的,没想到又来个草包。”
外面的草包被三个人紧紧抱住,才没有闯进来。
陆青不怒反笑,说道:“我只是好奇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你觉得就能把罪名转移到你身上了?”
方辰一愣,莞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次是我失误让你们抓到了,我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人,是我做的我会认。”
陆青用手捏着他的下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觉得这样做,宋明文就会免除怀疑吗?做梦!而且你还不知道吧,他已经什么都认了。”陆青说这话时,一直观察着方辰的表情。
方辰眸子动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间就换上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哈,你觉得我是在帮宋明文洗脱罪名?!我为什么要帮他?!”
“因为你喜欢他。”陆青冷静的说道。
只见方辰无奈的笑了两声:“谁说我喜欢他,他爹是我的杀父仇人,你觉得我会和我的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而且我不喜欢男人。”
现在不止陆青,连王宇胜也震惊了,什么情况?!怎么又冒出个杀父仇人来?!
陆青皱着眉问道:“你是说宋明文他爹是你的杀父仇人?!”
方辰直视着陆青的眼睛,可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慢慢的说道:“是的,不光是杀父仇人,他还杀了我母亲。我与他不共戴天,不过他也是命好,在我动手前就死了,不然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死了?!怎么死的?!”
“车祸,是一场意外。”听闻,陆青半信半疑的沉默了一会。片刻后,说道:“所以你这样做不是为了给宋明文脱罪?你确定?”
方辰不耐烦的说道:“我替杀父仇人的儿子脱罪?!你快别说了,我怕我爸从下面上来打我。”
陆青直起了身子,挑衅的说道:“那我安排你和宋明文见一面,如何?父债子偿,你有气可以朝宋明文身上来。”
方辰放到桌下的手不由的握紧了一些,可面上依旧保持镇静:“我们之间的仇就不用你来操心了,要定我的罪就快点,关我几年,我出去了照样逍遥自在。”
“呵,你觉得这是判几年的事?如果那些都是你做的,那么你要判的是死刑,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好好报复一下,当然,你不能动手,但是有什么话你可以和他说,怎么,你不敢吗?”
方辰一耸肩:“这有什么不敢的?你安排吧。”